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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 曹天成
“癞蛤蟆快吃上天鹅肉了!”有人调侃高贵友:“这狗娃子踩到狗屎运哟!” 高贵友小名狗娃子,性子怪癖,从跟随天津刘家包子铺学艺后,他看中了刘家二小姐,整个人变勤奋了。 就在刘家铺店主刘钦抉择乘龙快婿时,偏偏刘家二小姐嫌高贵友人才逊色,瞧上另一位姓朱的帮工。 眼看被祥云托起突又摔下来,高贵友捂着疼痛的胸口,恨恨不平,他思想开小差了,重复放盐,乱搭配调料都是小事,更甚把抹桌布砍在包子馅里。 刘家见高贵友已不可留,直接让他走人。 高贵友足一顿,他要跟刘家包子铺对着干,缠着父母从亲朋借来银两,在刘家包子铺斜对面开业了。 人说新挖的茅坑红三年,可高贵友气岔了,他就像生意场里的霉鬼,请来的两个人不忍白吃白喝,走了,高贵友靠他年迈的父母把铺子顶着。 闲久了高贵友就叹气,斜对面刘家的包子铺生意一直红火,自己门前车马稀,伤脑筋啊,冒着热气的包子卖凉了都少人问津,最难受的看到对门刘家包子铺那些嘲笑的眼神。 那天,高贵友把包子摆在门外,对过往的行人拖起嗓门喊:“包子,包子,热气腾腾的包子,鲜肉的内馅,吃了不忘再回头……” 高贵友喊破了嗓子没几人来照顾,一对夫妇经过,男人说:“狗娃子也想跟他师傅较劲,不称称自己有几斤几两。他生气了:“包子,包子,热气腾腾的包子,吃了不忘再回头,唉,狗才不理我的包子。” 路过的几位客人很是生气,细想又何必与他制气,人家生意难做,他不地道,我们得讲人道,尝就尝吧! 不一会儿,一位顾客正向铺里走来,有人说:“钱哑巴怎么到这里了。” 来人啊啊啊的比比划划,买一笼包子刚走出门,听人好奇地说:这人是柳林弯的钱哑巴。 高贵友奇怪了,自己做了这么久的生意,竟然没一个哑巴有名气! 那天晚上,高贵友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想,如果一个正常的人走到这里,能有几个人认识,那钱哑巴能让那么多人认识他,因他突出点是个哑巴,像张瞎子刘麻子方圆几里路的人常提在口头,。 第二天一大早,高贵友令白发苍苍的老娘守在铺前,拖着大嗓门喊:“包子,包子,鲜肉内馅,热气腾腾的狗不理包子……” 奇迹发生了,走路的走着走着回过了头,低着头的抬起头,还有的盯着他白发苍苍的老母朝这边走来…… 高贵友像看到了希望,他忽视别人异样的眼光,更提高嗓门:“包子,包子,鲜肉内馅,热气腾腾的狗不理包子……” 吃客们有喜凑热闹的一面,从那天早晨起,高贵友生意逐渐人气旺了,晚上数完收入,他高兴的搂着银两睡到第二天四更起床。 高贵友的生意越做越红火,他不再那种口干舌燥的喊话,直接挂上“狗不理”的牌匾。 斜对面刘家的生意由盛转衰,店主刘钦心凉凉的,高贵友那春风得意的表情更是他锥心刺骨的痛。 没多久,当地一位文人心头不悦,以有损社会风气联名把高贵友的狗不理包子铺告到县衙,县令令衙差陪同师爷,专程来处理这“狗不理”。 高贵友和父母当街跪下。 师爷问高贵友:“足下店名狗不理,尔家可姓狗?” 高贵友很是气愤,被他老爹拉了把衣袖,磕头回道:“大人,犬子小名狗娃子,姓不姓狗已没两样了。” “胆大的高贵友,有人说你这是胁迫消费!”师爷一脸正义,指着“狗不理”牌匾。 “岂敢,岂敢!大人,老父说我性格暴躁,做生意的人注重和气,不改变性格莫说有人来捧场,连狗都不理,故以“狗不理”告诫自己。”高贵友回答说。 师爷一捋胡子,头一歪:“有人说“狗不理”有伤大雅,你自己看着办吧!” 高贵友拍拍衣袋:“大人,小的家境不好,父母年事已高,身后连买棺材钱都没有,望大人见谅!” 师爷明白高贵友的意思,说:“好吧,我回去跟县令大人通融通融。” 高贵友暗中花了点银两打散,保住了这块牌匾,事情不了了之,他的生意更火爆了,走了的人又回来帮忙,另增添了两名新店员,整天忙得不亦乐乎。 刘家铺店主刘钦看生意日渐衰落,他手叉着腰看狗娃子这边人来人往,凝视那块牌匾良久,看它里面藏有啥鬼。 刘钦的未婚女婿朱步文过来,向刘钦悄悄耳语,刘钦顿时点了点头。 三天后,一块鲜亮的匾牌挂在刘家铺前。 高贵友正好从刘家铺前路过,刘家人提高嗓门吆喝:“包子,包子,刚出笼的猪不闻包子,鲜肉内馅,吃了保证再回头。” 高贵友暗笑,还是我的学生嘞,他指指对面 : “还是去吃我家的包子吧!” 两家的演唱成了本段的热闻。从此本街吃包子的人左右为难,心头恨透这两个有伤风化的包子铺,生意正旺的狗不理食客锐减。 约两月,刘钦的大哥从外地回来,责骂刘钦:“……你们左一个“狗不理”,右一个“猪不闻”,让过往人都埋着头走啊!你们都干的是缺德事,就不怕别人咒骂你们的老祖宗!” 刘家店主刘钦思索了几天,关门大吉。 “狗不理”虽不那么雅观,终成了当地的品牌,过往的客人,总有扭着头,寻找个藏脸的地方。 高贵友赢了师傅独占鳌头,他自幸当初的选择,是的,在一些人的脑海里,往往丑陋怪异的名称,才能留下深刻的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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