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果》（1）高圩大树

高研

            《白果》（1）高圩大树

　　高圩，又叫大树圩，距离江堤一千米左右。千百年来，滔滔长江无数次决堤，补上，再决，再补上，再决。可是高圩向南面对着的江堤，东西几华里从未出现过决口。相传，圩子北边的古脊埂是其保护神，有着镇妖驱邪的魔力，江神经过也要绕道而行。据说古脊埂下有一条鳄鱼，五百年眨一下眼，一千年翻一下身。眨眼就是地震，翻身就要决堤，田毁人亡。从杭州西湖边上移民到此扎根住下的高家第一代老爷子年轻时受高人指点，才选中这里住下的。


　　大概从那时起，在江边围垦住人的村落，就叫做圩，又叫作圩子，圩塘。圩和围在此同音同义，叫围有被困之意，就又念做“鱼”，因为江边多水有鱼，“圩”的读音又念作鱼，即和“余”谐音。古脊埂以北称作老岸沙土地区的人把圩田地区叫作鱼田地区。“圩”到底念“围”还是“鱼”的音，从来没有肯定一说，也没有谁有兴趣来论是非曲直。也曾有学者考证过，苦于没有文字记载，只是口耳相传。“新华字典”收录该字的时候，注音念“wéi”，依据可能是低洼地区周围防水的堤，演变成围垦成田的意思，但当地人依然是两音并用，不过书面用语念“围”，方言口语中还是讲“鱼”的多，只有鱼米之乡，没有围米之乡一说的。


　　说古脊埂下有鳄鱼，估计如今无人能信，而古脊埂在江南江北方圆百里有超高名气的来由，是古脊埂上有一棵老银杏树，人们叫它大树。大树是高圩的骄傲和别称，说去高圩可能不一定有人知道，说去大树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大树的根部可以围着摆放二十四部独轮小车；传说树根最长的部分伸过了江底，江南某个人家的门槛，就是利用这棵大树的根梢部分刨削而成的，这活树根的门槛使其家业特别兴旺发达。这个说法显然属于夸张，带有神秘色彩。但是，叫大树是名副其实的，因为人们试过无数次了，要十个成年人努力伸长手臂手指相搭，才能勉强环抱树身。没有谁知道树的年龄，有人说几百岁，有人说几千岁，还有各种邪乎的传说。但有一点是公认的，大树已经不是普通的一棵老银杏树，而是一尊大神，远近多少人都来对其顶礼膜拜烧香进贡。虽然曾在一段特殊时期突然断过香火，但并没有泯灭人们心中对大树的崇敬和信赖。人们之间闹了纠纷有了别扭，依然会去当着大树说道说道求个公正；生活艰难心里苦闷的人默默地去向大树倾诉祈求赐福；姑娘小伙子婚配不知是否合适，也去求问大树，态度都很虔诚……如此代代相传，大树比高圩庙里菩萨的业务都忙，又不需要花什么钱，只要大树没有什么异常反应就是遂了人意。人们信奉人愿神愿天遂人愿的道理，其实也就是为自己的想法找个依据。


　　如果这些多少有点显得玄乎飘渺的话，那接下来的叙述就全部是现实版的。


　　圩子里有句老话说，从小一看，到老一半，意思是从一个人孩提时代的行为模式，能够基本看出他长大成人后的大致样子。可让高圩人引以为傲的高白果将军并不全信此话，果如是，那还有什么立地成佛浪子回头等等说法呢？就说人本性难移也只是说难移，而绝非不可移嘛，人是否能够成为人才，是由个人后天努力以及教育、成长环境等综合因素决定的。高白果是从解析自己的姓名开始谈这个认识的。他风趣地说，我叫高白果，不是个子特别高，我就姓高，白果是一个寄名，是根据老家风俗取的名。


　　白果将军说得没错，取名也反映了一个时代的文化印记。那时为了让自己孩子容易带养，又能健康长寿、幸福美满，孩子的父母、家人请让道士或和尚等给孩子取名，民间叫作寄名。这样，自然能受到神灵、菩萨的保佑，妖魔邪祟、祸患灾疾不易侵凌。古脊埂上的千年银杏比那些道士和尚的道行不知要深多少倍，聪明的高圩人就想到把孩子的名寄在大树上。到庙里去寄名很繁琐，又是拜师又是祭神，将来成家时还要先去还俗，大小都要有点破费，而去大树寄名则一劳永逸，只要带点纸烛黄钱焚烧跪拜，捣鼓几句求取赐名即可，其实叫什么名都由求取者自定。


　　银杏树的美称有白果、菩提树、蒲扇、圣树、平仲、鸭掌木、银红树等。给孩子取名时往往就朝这些名号上靠，意思到了就行。男孩有叫杏林、平仲、蒲扇的，女孩有叫鸭掌、银红、红杏的，把孩子直接叫成大树或小树的人家也是有的。这样，圩子里同名同姓或异姓而同名的情况很多。也有人家别出心裁干脆为孩子取名为白果，既和银杏同名，又取洁白而有成果之妙意。在有人家给孩子取名白果后，就如有好多的平仲、银红、红杏一样，高家儿子出生后，父母也跟着别人给儿子取了个白果的名。


　　有趣的是，高白果上小学的第二年后，圩子里有人开始叫他小白果儿，这让高白果很不痛快，为什么叫小白果儿他就不开心呢？是不是因为有人名叫大白果儿啊？是的，还真有。那大小白果儿是同名同姓，还是同名异姓，相处得好不好，其间有没有什么精彩的故事？朋友们请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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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兔

高老师早上好！坐沙发拜读老师的佳作！

小白兔

这是一部连载小说，不错，很棒！

小白兔

老师要不解释，还真难理解其字的意思。

小白兔

大树是高圩的骄傲和别称，说去高圩可能不一定有人知道，说去大树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看来大树的威名是家喻户晓了。

小白兔

银杏树在此地有这么高的美誉，高白果借着这美誉会不会因此成果呢。

小白兔

原来还有跟高白果同名同姓，还是同名异性的人，我赶快跑去看老师的下一集。

高研

谢师傅关注，高研久违大家了，我地区对平台屏蔽了三四个月，和诸位交流少了，很以为憾。这是一篇短篇小说，篇幅稍长一点，我把它分成了十个单元做连载，试图减轻读者忍耐着连续阅读的疲劳，请师傅指导，再次感谢！

高研

小白兔 发表于 2023-12-27 09:53
这是一部连载小说，不错，很棒！

谢师傅关注，高研久违大家了，我地区对平台屏蔽了三四个月，和诸位交流少了，很以为憾。这是一篇短篇小说，篇幅稍长一点，我把它分成了十个单元做连载，试图减轻读者忍耐着连续阅读的疲劳，请师傅指导，再次感谢！

小白兔

高研 发表于 2023-12-27 10:13
谢师傅关注，高研久违大家了，我地区对平台屏蔽了三四个月，和诸位交流少了，很以为憾。这是一篇短篇小说 ...

老师不客气！现在你们地区解屏了吗？老师这样以连载的方式发表还真的是很好，免得读者一看那么长就发怵看了，明智的选择。老师写得很棒，不客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