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魂——回乡散记（1）

诗酒年华

【编者按】乡情、乡貌、亲情、友情，以及由于时代的变迁所带来的后代对于故乡过客般的陌生……借着清明时节回乡纪念已逝的亲人之际，踏上这片对于自己曾经是那么熟悉的故土，如今对于晚辈却不过只是一种美好的印象而已，却是难以融进今日作者眼中的故乡，甚至就连作者自己。所有的记忆都成为过往，牵挂的是曾经，是还留在故乡依然坚守着的亲人。这一组散文以娓娓道来的方式，叙说了回故乡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深情浓郁，令人禁不住心生同感……（编辑：塘中水仙）   

      坐车

      清明将至，春雨先来。城里人或许感觉不明显，这场春雨真的贵如油呢。
      早上，二弟在电话中商量说，三弟跟前丫头放假回来了，只两天假，要不咱们明天上坟吧？我望着外面扬扬洒洒的雨丝，心里有些犹豫，嘴上却爽快答应了。
      我不会开车，儿女又不在跟前，也不愿开口向单位要车，就只有挤长途汽车了。妻子说，打个的吧，100元足够了。我不以为然，哎了一声，还是坚持搭公交车回去。
      这多年没坐公交车回过家。听说有一趟车经过老家村口，却不在长途车站发车。几番周折，才在一个偏僻的小巷里找到。等了多半个小时，车姗姗而来。车停稳后，发现上面已经坐着十多个人，便赶紧找个空位坐下。随后又有几个上车的。这时，就有人喊，满员了，走吧！司机说，再稍微等等。谁知，就这么个稍微，竟耽搁了个把小时。待车的过道上全都站满人，才缓缓起步。可刚开出小巷，又停住了。女老板吆喝着，把不在座位上的站客全部请下车，让大家先坐市内公交出城。
       我好生纳闷。旁边一位与我年龄相仿的乘客悄声说，现在私人跑车都这样。城边的检查站，查得很严，超员一个，罚款一百。可跑车的谁不想多挣钱？于是就想出这么个办法。待过去检查站，再把这些人拉上。你瞅，老板亲自与这些人挤公交了。
      出城后，车果然靠在路边停住。等了约半个小时，老板领着大部队才赶过来。我心里不禁感叹，如今干什么都有旁门左道，你有政策他有对策。表面看，一切井然有序，而实际隐患多着哩。
       路上倒不觉怎么煎熬。邻座同乡非常健谈。又都是当过兵的人，陌生感立马就消失殆尽。快到村口时，车上乘客已所剩无几。隔着一个座位，坐一位年轻后生，正大声打着电话。从通话中，知晓是一个村的。便主动搭讪，你爸是谁？后生不悦意地报出个名字。我想了半天，并无丝毫印象。只好悻悻地摇摇头，又试图问他爷爷是谁？这时，与我聊了一路的那位乡邻接话道，你们一个村的，怎么这么陌生？年轻人马上呛呛道，我们怎么可能一个村的呢？我笑着说，就是一个村的。后生疑惑地盯着我看，真的吗？
       顿时，心里充满遗憾与无奈，果真应了唐代诗人贺知章描述的那种尴尬：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夜话

       二弟在村口等着。一踩摩托油门，没用五分钟就到了家。侄儿侄女大学毕业后，都在外地发展。若不是侄女回来坐月子，这么个空旷大院，就他两口子守着。晚饭争来争去，最后在三弟家吃的。睡觉又争。三弟说，今晚就睡这边，我很想与哥哥说说话。那边的婴儿晚上爱哭，会影响你休息的。二弟家已在另一个窑洞铺好被褥，还放上电暖气。弟妹说，就在这边吧，你们弟兄俩睡一起，正好说说话。我与孩子睡这边，不会影响你们的。三弟家养了那么 多的鸡，指定睡不安宁。我说，不就睡个觉吗，哪有这么多的讲究？侄女见我为难，就说，大爸，您先与三叔三婶他们说会话，顺便说这边早已安排妥当，不就行了。
      于是便过去照实说，三弟才不再坚持。我夸侄女懂事。三弟感慨道，实话说，咱农村不比城里，娇惯不起啊！她哥小时候有咱老人宠着，有时念书逃学。一次好不容易找到后，我一巴掌扇过去，接着又狠狠踹了几脚，一句话没说扬长离去。待他妈随后把孩子领回来时，我忍不住哭了。一边查看娃身上的伤势，一边给他讲道理。我怎么就舍得对孩子下狠手呢！娃也哭着承认了错误。打那以后，懂事多了，没让人怎么操心。技校毕业后，在成都干得还可以。才一年功夫，已经站稳了脚跟。每次通电话，我都问得很详细，他也说得特别具体。
      问及养鸡的事，三弟像专家似的，滔滔不绝头头是道。每年下来，能纯收入四、五万元。弟妹见三弟没完没了，便截住话头说，总说要去城里看你们，可一次也没去。这几千只鸡，就把人绑得死死的，死活迈不出家门。
      没怎么觉着就十点多了。我告辞出来，他们送我时，顺路又拐进鸡舍去忙活了。到得老二家，侄女与孩子已经熟睡。他俩口还在窑后面整理生地籽儿。我就手坐下准备帮忙。弟妹赶忙阻拦，催着二弟与我去睡。我说，急什么，我们一起说说话。这样将就了一小会儿，弟媳执意收了摊子，赶着我们去休息。
      电暖气像一团红火球，把窑洞烤的暖哄哄的。我躺在崭新的棉被窝里，却睡意全无。二弟也想说话，便天南海北聊起来。说到老人在世的情况，小时候的许多事情，最后又落到孩子们身上。中间还扯到村里许多事情。二弟当了多年居民组长，如今还干着。可村里的习惯称呼，还延续几十年以前的老叫法，生产队、大队和公社。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似乎觉得，相对落后的地方，越要根深蒂固些。
      他说，生产队有一段路，现在还是土路。咱队里虎虎在北京工作有点权，前年带帽拨了五万元，结果全让村长给胡花了。弄得再也在虎虎面前张不开嘴。这件事我听说过，不想竟成了二弟的一块心病。   
      说话间，二弟响起微微呼噜声。我便不再吱声，侧身睡去。我睡着了，似乎又醒着。脑子总在转悠一件事情，如何重新改换山庄的面貌？设想着把南北两道高岭铲掉，垫平中间的低洼地带，形成一个小平原。再把油路铺到每家每户的门口。就这么翻来倒去在梦里计划盘算着，同时也开工实施着。忽然，众多推土机一起可着嗓子发起狂来。我庆幸自己的计划，终于能够得以实现。
      这时，二弟进来唤我起床。天已经大亮了。太阳已经把窑洞照得通红通红。大门外边确实有机械声响，却是过路的小四轮在嘶吼。

     上坟

      兄弟三人领着侄女去上坟。一出院门，立马便堕入雨后如画的美景之中。四周静谧，空气潮润，猛吸一口气，浑身清爽无比。东方朝阳初升，金光四射，坡下的广褒平川一览无余。西边陡峭山间淡雾缭绕，似薄纱幔帐随风飘动。山峰、柏林与巨石若隐若现，既伟岸挺拔又神秘朦胧。路边杏花奔放，田间麦苗茁壮。空地里铺着一道道白色薄膜，犹如一条条长龙俯卧待发，随时准备着腾空而起云游万里。
      上坟的规矩仍是老传统。弟兄们已经分门单过，二弟与三弟各挑两个方盒。一头放着硕大的子福馍，一头摆四样没调拌的菜蔬。侄女提个竹笼，里面放着炮竹、纸钱等物。我扛一把铁锨。到得坟头，先培土压纸，接着燃香祭献、跪拜磕头、烧钱点炮。在父母坟前，二弟说，我们以后都要到这里与老人相会的。我掐指一算，养母去世已经五十年，养父与继母离开我们，也五、六年了。我们仨，虽不是嫡亲弟兄，但能在人世间做一回兄弟，也是冥冥之中定好的缘分。养母临去世时，拉着我手说的那些撕心裂肺的话，多少年来，一直在心头萦绕。现在跪在老人坟前，仿佛觉得养母的声音，正在耳边响起。她的音容笑貌，也都历历在目。
      上坟日子并不统一。途中我们仅碰到两个家族上坟。其中有一位少时发小，与我同岁。隔老远就大声喊叫着跑过来。这位发小蛮精神的，只那一头白发满脸沟壑的容貌，透露出太多的艰辛与沧桑。他见面第一句话竟说，你还记得我们一起担土方的事吗？我当然记得。二十岁以前，我俩同在生产队劳动，他算我的师傅。担土方是很重的体力活儿，却比较自由，论方记工。那年整个暑天，我俩一直重复着这种既简单又伤身的笨重劳动。
      说笑了几句，便匆忙告辞而去。说要赶紧下地抢墒播种。这么早能种什么呢？三弟告诉说，种其它的还显早，现在都抢着种药材。不是生地，就是黄芩和丹参。去年二哥种了二亩生地，卖了一万多块。邻居们看着眼红，纷纷效仿，便一窝蜂地在空地里种生地。随着三弟话音，我也留意起周围的动静。空地里早已有人在劳作。有覆盖塑料薄膜的，有点种的，有撒化肥的，有拖拉机翻地的。但几乎全都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喧哗。当然，更不可能有公社集体劳动时那种 热闹场景了。
      二弟说，雨这么一下，不想忙也得忙了。
      我知道，上完坟他们也要下地去忙，就说，我能帮着干点啥？俩人齐声说，用不着，你不常回来，就各处转转吧。

     访友

      吃罢早饭，我随意在乡间小道上走走停停。突然间竟觉得，这次回老家的感觉与以前大不一样。以前坐着专车回来。早早地从单位出发，快天黑才匆匆离去。一整天紧赶紧要转十多家亲戚朋友。每次回来，总感觉故乡与以前相比，荒凉、寂寞与落后了许多，似乎成了被文明进步遗忘的角落。这次独自一人坐公交车回来，既清静悠闲，又轻松自在，眼前这沟壑坡地一草一木，倒显得亲切了许多。望着老屋的所在位置，似乎也算一块风水宝地。后依高山，前俯平川，南北两道峻岭，犹如龙椅的扶手，好不对称。我不懂风水，也从不迷恋此道。今天却突然有此感悟，真有些不可思议。
       胡思乱想中，已经来到一位年长我一轮的朋友家里。按很远的辈分，我还长他一辈。若从继母那头算，则属同辈。后来小妻妹与他儿子成亲，我又降为晚辈了。因此见面称呼很是犯难。索性什么也不叫，开口便直奔主题。我俩之所以能成为好朋友，缘于他是我的入团介绍人。小时候多亏他的启发，我才融入到当时的社会潮流中。他嗜好饮酒，每次见面都要陪他喝几杯的。
      他独自在家照看重孙女。话题自然就从这里开始。他说全家人现在都围着这个宝贝疙瘩忙活。只要一听见哭声，都会齐声问，怎么啦！但这一话题没说几句，就转到他的孙子身上。他以前娇惯孙子出了名，可如今一提起来，又长吁短叹的。孙子情况我多少知道一些。小时候念书不用功，成天在网吧里厮混。现在二十几岁，高不成低不就的，还吃不了苦。爸妈成天起早贪黑忙得团团转，他却像甩手掌柜一样坐享其成。几乎每天早上都会睡到九点多才起床。这不，今天起来吃罢饭，便骑摩托带着媳妇出去逛了。
       听着老朋友诉说，心里就寻思，这人啊，一辈子都可能有甜有苦的。有的先苦后甜，有的先甜后苦。谁家也都心疼自己的孩子，有的把严厉视为爱，有的却把娇惯当作亲。有的孩子懂得被疼爱，有的则生在福中不知福。真正福中知趣的，也有，但凤毛麟角。这种孩子，非常珍惜先辈们积累的财富，尤其看重凝结形成的精神财富。并把这些财富，当作展翅高飞的平台，从而出息为佼佼者。当然，也有浪子回头金不换的。但愿他的孙子属这种类型。说到底，家风的因素重于泰山；打骂与溺爱，都不可取。
       我答应第二天陪他喝酒，就告辞离开。出门随即联系了两个去处。一处是邻村的两位同学。当年出校门后，曾一起做过文学梦的伙伴。伙伴中还有一位，如今落放在西部的一座城市。我给其中一位打电话，约他们到南山坡见面。顺山路南行，拐个弯便望见柏林庙的遗址废墟。沿坡下去，接电话的那位同学已等在那里。问及另一位，说正忙着抢墒播种呢。三个女儿都在外地工作，家里农活全靠他一人伺候。而这位有儿子在家撑着，一般情况下都能脱开身。
       这位原是四清借调干部，后来安排在供销系统工作，挂职担任过多年村支书。他是怀着一腔热血要改变农村面貌的。但终究却未能大展宏图。如今退下多年，还念念不忘当年初衷，话题总也离不开农村问题。他肯定好的政策与形势，但太多的纠结，让眉头一直紧锁着舒展不开。从他列举的许多事例中，能看出在落实中央的惠民政策中，的确存在着打折扣、不透明和心照不宣的潜规则。农村的形势并不像媒体宣传的那样，处处莺歌燕舞。这样话题，哪会有完呢？眼看着太阳已经移到了山顶，才意犹未尽相互告别。
       转过山洼，电话立马响了。旋即传来另一位朋友的连声埋怨，怎么总是无法接通呢？我依实相告。他说，快点来，我一下午都在家候着呢！这位朋友也是年轻时的一位伙伴。我当兵后，他经过多年打拼，挣了一份殷实家业。如今在一家民营企业搞管理，虽然每月只挣点有数钱，却没有任何风险。他说话比较直，甚至有些尖刻，不过全都大实话。虽然不少人对他有非议，而我俩却相交甚笃，见面无话不谈。
       他喜欢评论别人。几句寒暄过后，便开始评论。我很喜欢听他评论。透过他入木三分稍显偏颇的话语，总能筛选出一些对人生的理性认识。这次高谈阔论中，我尤其认同这样一个道理：表面看，人与人之间差别并不大；而就是差这么一小点点，便能在实际中拉开一大截的距离，甚至于天壤之别。如同作战地图上差之毫厘，实际战役中就会失之千里的道理一样。
       不知不觉中，夜已经很深了。临走时，他告我，咱俩说的话，哪儿说哪儿了。你知道的，在农村这样的评论，叫笑话人哩。
       回到家时，三弟那边的鸡舍，门还开着。俩口子还在里面忙活。二弟他们也没休息，又在整理第二天播种的药材种籽。我不由就感慨起来。庄稼户实在太辛苦了。如今的年轻人根底尚浅，见异思迁就比较容易。于是纷纷外出谋求新的生存方式。而年龄偏大的，则已经习惯了这种传统的生活模式。像站惯了的贾桂一样，你让他坐下休息一会儿，他反而会觉得浑身不自在。
      我与他们打过招呼，便不再闲话干扰，径直去另一个窑洞睡觉。但躺下后，总也睡不安稳。一整天的所见所闻，总在脑子里翻滚折腾。后来，竟然越来越黏糊，也越来越沉重。

       赏花

      第二天中午，我正在那位年长的朋友家里喝酒，电话响了。我以为是儿子接我的车到了。传来的却是孙女的撒娇声。她说，小姑家的桃花还没有开，这可怎么办呢？……
      孙女是奔着桃花回来的。可今年的气温偏低，花期推迟了。过后才听说，小姑见她垂头丧气的样子，就揶揄道，你一门心思来赏桃花，可我们感觉却完全不一样，既盼望桃花开，又望见桃花发怵。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只要桃花一开，我们就忙了。从疏花、疏果、套袋，到施肥、打药、除草，再到摘桃、装箱、出售，就没有个消停喘气的工夫。只有等把钱装进口袋了，才能长长出上一口气。
       耐心听罢孙女撒娇，我告诉她，老家的杏花开了。她立即又欢呼起来。看来，如果没有杏花，她还不打算来呢。她小姑的感受我完全理解。以前在老家务农时，每年从杏花开始，接着便是桃花、果花、李花、槐花，最后梨花收尾，前后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漫山遍野成了花的世界。可那时并没有闲情逸致去欣赏。也没见有外面的人来专门赏花。这多年，也常外出旅游。到得名胜景点，总觉当地人的眼神怪怪的。他们或卖纪念品，或摆茶摊，或开饭店，都只一个目的——赚钱。而对所谓的景点，早已司空见惯，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心里可能还在讥笑，这些傻逼，跑这么远，不就为给我们送钱吗？
       一个小时后，儿子、儿媳与孙女来了。孙女兴致勃勃，见什么都觉得新鲜好玩。举着照相机，卡嚓卡嚓不停拍照。杏花不再是开始时那么红艳艳的含苞待放，已经有了泛白衰败的迹象。可这对一个城里女孩来说，已经是天上景观了。她隐藏在杏花丛中，让她妈连拍几张作为留念。
我们要走了。俩兄弟拿上子福馍和土特产，把后备箱塞得满满的。就在告别故乡与亲人的一刹那，我突然意识到，在这里生活了二十余年，可如今仅仅一个客人而已。恐怕以后也很难能与故乡融为一体了。不过，我的魂魄已经留给了故乡。路上，孙女一直夸老家好。可当我问道，那以后就到老家来住，好吗？她默然。
       我心里酸酸的。更觉得不可能与故乡融为一体了。
      （2011年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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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酒年华

换个花样，不能总是梦。此篇是那年清明时节，回故乡的散记。请版主与文友们指正。

塘中水仙

谢谢年华老师再次光临支持！欣赏佳作！！！

塘中水仙

有过这种长途坐车经历的都不会感到陌生，超员是常事；而久别后的故乡，你对它陌生，它也对你生疏了……

塘中水仙

【编者按】乡情、乡貌、亲情、友情，以及由于时代的变迁所带来的后代对于故乡过客般的陌生……借着清明时节回乡纪念已逝的亲人之际，踏上这片对于自己曾经是那么熟悉的故土，如今对于晚辈却不过只是一种美好的印象而已，却是难以融进今日作者眼中的故乡，甚至就连作者自己。所有的记忆都成为过往，牵挂的是曾经，是还留在故乡依然坚守着的亲人。这一组散文以娓娓道来的方式，叙说了回故乡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深情浓郁，令人禁不住心生同感……（编辑：塘中水仙）

一默先生

顿时，心里充满遗憾与无奈，果真应了唐代诗人贺知章描述的那种尴尬：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确实应验了这首诗

一默先生

以前坐着专车回来。早早地从单位出发，快天黑才匆匆离去。一整天紧赶紧要转十多家亲戚朋友。每次回来，总感觉故乡与以前相比，荒凉、寂寞与落后了许多，似乎成了被文明进步遗忘的角落。这次独自一人坐公交车回来，既清静悠闲，又轻松自在，眼前这沟壑坡地一草一木，倒显得亲切了许多。望着老屋的所在位置，似乎也算一块风水宝地。后依高山，前俯平川，南北两道峻岭，犹如龙椅的扶手，好不对称。我不懂风水，也从不迷恋此道。今天却突然有此感悟，真有些不可思议。------------可能是心态不一样，悠闲走路欣赏着，风景也不一样

一默先生

   我心里酸酸的。更觉得不可能与故乡融为一体了。---是啊，这是很多人的感受

一默先生

塘中水仙 发表于 2019-8-18 11:02
【编者按】乡情、乡貌、亲情、友情，以及由于时代的变迁所带来的后代对于故乡过客般的陌生……借着清明时节 ...

水仙姐辛苦了，编按很精美

诗酒年华

塘中水仙 发表于 2019-8-18 10:29
谢谢年华老师再次光临支持！欣赏佳作！！！

不烦就好。慢慢来，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