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那棵大枣树（散文原创）

塘中水仙

我家那棵大枣树

作者：侯桂珍（塘中水仙）

      居所楼下不远处的储藏室和储藏室之间，有一棵因空间有限而被约束着长起来的枣树，一副瘦弱的样子，结出的果实也不多。不过那果实已超越了大粒的花生米那么大，每次从它近前走过，总会情不自禁地想起老家那棵大枣树来。

     据母亲讲，老家那棵大枣树已有六十多年的历史，是当年家中一个远房亲戚作为礼物送来的。在我家并不大的四合院里，它却是自由自在地高高地窜过我家的房顶，而长成了一把巨大的遮阳伞。尤其是夏天长成叶子、到秋季里果实结满而成熟的时候，它几乎涵盖了我们家的整个院落。

     一直以来，在诸多的水果中，我独爱红枣，大的、小的，长的、圆的，深红的、淡红的，绿的，半红半绿的；秋枣、冬枣；当地的，外地的，都买来尝尝。“每天三颗枣，终生不显老”。但是，无论什么样的，什么地方的，都没有我家那棵枣树结的枣子好吃。只有乐陵小枣和冬枣的脆与我家那棵树上的枣多多少少有一些相近，但那甜的味道却又是它们所比不了的。

      小时候，每年小麦刚一露芒，枣树就又开始发芽了，这时我就和弟弟把目光盯在了枣树上，天天盼着能吃上又大又甜又脆的枣儿。枣树开花了，小米粒一般大小，小米粒一样的金黄色。当一阵风刮过，地上就铺了厚厚一层密密实实的小黄花。我在心里祈祷：少落一粒花吧！一粒花就是一颗枣呢。谚语说：枣树发芽儿，麦子露芒（口语读：娃儿）；枣树开花儿，麦子进家儿。它严格地按照时令来长呢。

     刚到农历的七月，枣儿长成个儿的时候，秋风乍起，准有一些枣子落在地上，让大人们感到可惜，却让我们小孩子感到欣喜。赶紧拾一些来，连洗都不洗，解解馋。这时母亲总是说：这种枣不能吃，不熟，吃了身上会长疖子的！其实我们早已不止吃过一次，身上也没长疖子，母亲是怕我们吃开了头，就会趁大人不在家，再想办法去弄树上的吧？那才是破坏了成长中的希望呢！不过这种通体发绿的枣，没有一丝甜味，相反，有一种青帮气，也有一点涩，还发艮。“七月十五红鼻儿枣，八月十五打光了。”一到农历的七月十五，枣儿就红了屁股，整个身体也变得通体发白，或发着红光了，开始发甜发脆，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们的日子便都在甜甜中度过，就天天盼着有风，尤其是赶巧夜里下了一场雨，又刮了一阵风之后，地上准会有许多已经能够放开胆子来吃的枣。第二天早上，我和弟弟较着劲分别早早起床，捡着院子里的地上湿漉漉的枣，开始真正品尝着枣子的滋味了。

      真正熟透了的时候，那又甜又脆的枣掉在地上会摔破，少则两瓣，多则四五瓣。或者竟摔出蜘蛛网样的痕迹来，就见有汁儿从里面渗出。所以大面积收获时，一般不是站在地上或爬上树去用竹竿去打，因为那样的话，枣子基本就没囫囵的了。而常常是我哥的一个从初中到高中的同学来帮忙，和我哥每人脖子里挂一个布兜，站在树杈上，一手去搂树——像是系了安全绳，一手去摘。摘满了送下来再爬上树去摘。于是，倒得竹篮里、筐子里、簸萁里，甚至盆子里，到处满满的。这时，母亲就会挑一些大小适中的枣，分别放在几个提前备好的坛子里，用白酒泡上，留待过年的时候吃。家乡人叫这为“蒸（读去声）枣”，而有的地方叫“醉枣”，吃起来别具一番味道。

     当树上的枣大部分都摘下来的时候，有的树枝上的枣太高或者太偏够不着，这时候，哥哥就会站在树上用竹竿去打。母亲就在树下对哥哥喊：“使劲儿打！把枣叶也打下来！打干净些，明年的枣就会结得更多了！”而有意无意之间留在树的下端不多也不大的几个，就成了专门为我们小孩子慢慢“拉馋”的了。其它的枣就会分给远远近近的亲戚、朋友、邻居们吃了。对于郑重些的亲戚朋友，还会连月饼一块儿在八月十五这天，或者提前三两天一块当礼物送去，不管是城里的，还是乡下的。

     那枣真的是远远近近没有重样的，一咬“嘎嘣”脆，汁儿甜又多，甜到极致的就会有那么一点点酸，正如红极之时有一点发紫，尤其那些个头儿大得如月娃娃的小拳头那么大的，枣的表面就不是平滑的了，而是疙疙瘩瘩的有些突兀，谁吃谁夸。但有一样不足之处，就是“晒不起来”——亦即晒过了没有多少果肉，往往是外面只有一层皮，里面就只是一个枣核了，无论母亲怎么挑选，却年年如此。害得母亲到年底蒸年糕和枣卷儿的时候，还要到集上去买。这自然是因为太多的汁儿在晒的过程中蒸发了的缘故。

     不久前，家中又一次扩建了房子，那棵几十年依旧果实累累的大枣树，在一片惋惜声中倒下了，它着着实实让我心疼了好久，成了我永久的思念和怀恋……但值得庆幸的是，在我家院子里的另一个方向又自然地长出了一棵枣树。如今它已有水管粗细，个头已超过了我家平房。这或许是天意吧：这么好的枣树本不该绝，它，正是那颗大枣树的转世呢！

     期待着不久的将来再吃上那又甜又脆的大红枣！

（字数：1908，本文发表在湖北长江出版传媒集团主管、湖北大家报刊社主办的杂志《感动人生》2010年第五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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塘中水仙

继续捯饬旧作！！！

塘中水仙

这错别字太可怕了！以后修改好了再发！！！

一默先生

不久前，家中又一次扩建了房子，那棵几十年依旧果实累累的大枣树，在一片惋惜声中倒下了，它着着实实让我心疼了好久，成了我永久的思念和怀恋…

塘中水仙

一默先生 发表于 2019-12-10 19:48
不久前，家中又一次扩建了房子，那棵几十年依旧果实累累的大枣树，在一片惋惜声中倒下了，它着着实实让我心 ...

谢谢提读！问好一默！！！

塘中水仙

其实这几年一直在吃这枣呢！只是没有原来枣树上的枣子大，但味道却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