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亮分外圆

唐瑜琦 · 发表于 2022-9-11 10:49:48

本帖最后由清秋丽影于 2022-9-24 21:21 编辑

【编者按】刚欣赏完佳作，被唐老师夫妇情深意笃朝暮相依的情感所感动，这才是婚姻应该有的模样。在人生的长河中，从年少的相识相知到结婚组成家庭生儿育女，直至俩人一生为家庭为事业奋力拼搏，在这个过程中，一波三折，有过奋斗的喜悦，有过失败的痛苦，有过事业的辉煌，有过对前程的迷茫，一路栉风沐雨，终于迎来家庭生活灿烂的阳光。然而，天有霞光也有雾霾，当双双患病时，那种无奈无助急切担忧以及相互鼓励相互支持等，给了彼此战胜困难的力量。文章用深情的笔触叙述与爱人一生相依相靠，守望相助，奋力拼搏，相濡以沫的情感轨迹，字字句句充满了对爱人的无比尊敬与爱戴，虽然夫并无权柄之杖，但给了妻儿老小一个无比温馨无比甜蜜的家，没有金钱富贵，但让妻尊享了荣华，不仅在生活上更主要是在精神上体会到那种唇齿相依、风雨同舟、亲密无间的温暖，让读者在羡慕的同时，也为所有家庭树立了光辉的榜样，为唐老师点赞！直接推优共赏！（清秋丽影）

今夜月亮分外圆

文/唐瑜琦

　　阿兰，我以这样的称呼叫你，是不是特别的亲切和浪漫？还是听起来麻酥酥的，被晚辈们笑老大不正经。久违了的轻柔呼唤，今夜重被十六的月光点燃。这亲昵的呼唤，已整整隔了四十年，仿佛从远古飘来，又仿佛在昨天月光下幽会。你是不是感到回到四十年前花前月下，耳鬓厮磨两情的缱绻？今夜的月亮格外的皎洁分外的圆。月亮照着在东莞的我，也映着在雁城的伊，两地虽相距千里之遥，好像近在咫尺我们掬着溫柔如水的月光，唱着月光曲，重温着我们携手走过这风风雨雨的美好的四十个春夏秋冬，漂泊在九曲回肠生活的长河。

　　阿兰，又是月缺月圆一年一度的八月十六，刚送走中秋佳节。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这个特别的日子，让我俩刻骨铭心，永志不忘。今年这天，是人生中特别有意义的日子，我俩原打算红玉婚庆日子，在雁城豪华酒店宴请亲朋戚友共度欢庆。然而，我来东莞陪同孙子读书，你在家还有点事要处理不能欣然前来，四十年婚庆爽约了，只有再等十年翡翠婚再拍次婚纱照，让我们重塑青春俊彩形象，回到热血沸腾，青春蓬勃激情奔放的岁月。

   阿兰，婚后匆匆四十年时光，仿佛在昨天，许许多多的往事如江河波涌，层层迭迭出现。你还记得么？那是一九八二年中秋之夜，是你出阁在娘家最后一个夜晚，我家迎亲的队伍已热热闹闹到你家，你家宾客盈门，灯火辉煌大摆嫁女宴。我们两家相距近，铜锣嗓子喊得应。你嫁给我那年十九岁，正值妙龄花季。你的脸上白里透红，像含苞待放的花蕾，是那种不打水粉自然白，不施胭脂明艳自然之美。你亭亭玉立，曲线的身段丰韵性感深深地吸引我，让我为你歌，为你狂一夜梦千回。我与你偷偷恋爱的那段日子，虽然，来自各方的反对和诋毀，我比你大，因我兄弟多家里太贫穷，家徒四壁，被人势利眼瞧不起，而你中了我的丘比特神箭却矢志不移。我们在农村恋爱，虽比不上城里青年去公园到电影院的罗曼蒂克，但我俩在月下相约幽会的浪漫。在莺飞草长的田野上，採撷束束鲜艳的鲜花献给你，温柔的夜色下俩人携着手在田野里欢声笑语奔驰，到清澈的池塘里去游泳，那欢乐时光使我俩永远也难忘记。你还记得么？我们夜晚赶去外乡看电影，走累了躺在河边青青草地上听河水夜曲，互相谛听着心语，数着天上的星星，讲着牛郎织女动人的故事，遥指着七仙女星下凡，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经典，那一幕幕感动人心时刻，赛过所有的浪漫，它如抒情的优美散文诗回味无穷，如达芬奇妙笔下’’蒙娜丽莎’’一样美妙。

   阿兰你还记得么？骄阳似火的夏天夜晚，皓月流空，你上穿着粉红色的短袖，系着天蓝色百褶裙，飘着一头的长发，宛如仙子翩翩下凡来，你落落大方约我去看电影，那是放映陈香莲和陈世美一部醒世男女婚变的教育片，我们看着陈世美攀龙附凤荣华富贵而娶公主，抛弃迢迢千里拖儿带女进京来寻夫陈香莲母子并派杀手欲加陷害，可耻行为而让人愤愤不平令人发指。电影沒散场，我俩开小差而离开，来到柳丝袅袅的小河边，偎依在树下的草地上，看月光映着碧水波光的艳影，吹着清爽柔柔的晚风，我们开始编织着婚姻金色的搖篮，憧憬向往婚姻的殿堂，你年纪还小，又怕我将来跳出农门，做新时代陈世美变心，我向你发誓，天地为证，俩人撮土为香，海誓山盟私订终身，海枯石烂，永不变心。这誓言如一面明镜高悬，时时照着我，也警醒着你。我们走过风雨四十年，相濡以沫，互敬为宾。

      时光荏苒，夏去秋来，一九八二年农历八月十六，刚度过欢乐的中秋节，我们按照家乡的习俗，举行了盛大的结婚仪式，执子之手，白头偕老，欢快热闹的唢呐声把你送进洞房，你正式成了我的娇娘。然而，我俩没有度过新婚蜜月，生活戏剧性的在我们人生中演绎。翌日，我依依不舍离开你，背着求学的行囊，告别刚新婚的洞房和父母，在你柔情不舍的目光中，我挥着手马行十步九回头，去远方求学解答理想的方程。

      紧张又短促的两年大学深造，我毕业归来分配到衡阳县二中教化学，我也正式成为一名高中教师。也就在这一年，你做了年轻的母亲。新生命到来，你既高兴又不知所措。孩子经常患病，幸亏你离娘家近，父亲和哥哥都是医生，孩子一患病你就抱着她往娘家跑。做母亲的辛酸和乐趣，那份执着和神圣的母爱，孩子病了你哭，襁褓中孩子笑了你更开心。那使我俩更纠结的是，婵娟生下来脖颈上有个血管瘤，医生讲得含蓄，那是颗隐蔽的地雷，当时医疗环境又不能手术，大夫说这种血管瘤，只要不长大，出现奇迹自然消失，这个秘密我们藏在心里，没有告诉她怕在她成长过程中在心里布上阴影，直至女儿自己做了母亲，她颈上血管瘤神秘的消失了，才让我们长嘘口气省了心。她自己也喜形于色溢于言表。

      女儿刚刚学会说话走路，你发现自己又怀了孕。那时计划生育抓得很紧，一对夫妇只许生一胎，这是一道死命令。违反计划生育要开除公职，像一把锋利剑悬在头顶。然而你又在大队当赤医又抓计划生育，进退维谷，你不能执法违法，而我们第一胎是女儿而颈上的血管瘤一目了然。你向大队支书坦白，支书通情达理，他知道实情说我们大队同情你，你去生要避嫌疑，言下之意你必须离开家去生，不要让他们抓计划生育受阻力。我冒着被开除的风险，支持你把第二胎生下来，却苦了娘子你，那年代到处抓计划生育，孕妇走到哪都被扣押盘问，抓去liuchan结扎。那是一九八六年的春天，你卷起包袱先投奔到水口山铅锌矿大哥的家，帮助在那里开饮食店二哥，一个月后，饭店关门大吉，你腆着肚子又躲藏到祁东白地市钢铁厂你哥的家，东奔西突，躲躲藏藏，提心吊胆过日子。在孩子快临盆时，恰巧放暑假我赶去，你说预产期在农历六月中旬，为逃避计划生育眼线，你却从来没敢去医院检查，害怕胎位不正难产，把自己的生命也押在生孩子的赌注上，我们从白地市镇上又搬到祈东县一中你表姐学校宿舍，这儿离医院近，在学校住了一个礼拜，晚上学校里黑灯瞎火，山上怪鸟乱啼阴森森的吓人，怀孕时你胆子小害怕，俩人如打游击又从县城回到你哥家，到了第三天吃完晚饭我搀扶你去散步，走着走着，你皱起秀眉连声呻吟’’我要生了，快去叫我哥，把包孩子的包袱拿来。’’幸好还离哥家不远，我三步并作两步飞也似的奔向你哥家，哥早作好了你生娃的准备，在车间里推出一辆板车铺上垫被和棉毯，我带上包裹与舅推着车把你扶上板车送入医院妇产科，你躺在妇产床上疼痛得大汗淋漓，紧紧抓着我的手，看见你分娩那么艰难，吃了那么多苦，我真后悔让你做丁克轻松，为什么让你生孩？现在木已成舟，只为你母子暗暗祈祷母子平安。上苍垂怜你为生孩经历了重重苦难，像在深山打游击。你在一阵阵分娩疼痛中，婴儿呱呱来到人间见到明媚阳光。你不顾疲劳和疼痛，见是生个男孩，喜极而泣，热泪盈眶。从此，我们这个溫馨的小家庭更加祥和欢乐幸福，苦也甘甜。

      阿兰，你二十三岁就做了两个孩子的妈妈，与你同龄人还在闺阁撒娇，你心里虽甜，肩上的担子如牛负重，我们四口人住在阴暗潮湿的房子里，门窗上的漏洞都透过阳光，我们决心改变这住房的旧貌。我每月四十八元工资，那时，在学校老师工资还偏高，除每月学校扣除八元生活费，我把工资都交给了你，你精打细算，省吃俭用，在大队当赤医，常常要给乡亲打防预针，每一针五分钱，一分一分积攒，加上我的工资除为小孩正常开支外，都储存下来，到了一九八七年秋，好不容易积攒了八百块钱，我们批地砌红砖房子，批了一百五十平方地，在父亲的自留地上砌了一百八十平方，只砌了一层，床头金尽还欠了债就沒砌了，房顶是预制水泥板上铺水泥，刚开始搬入新家，房子宽敞舒适，我们感到满足和幸福感。然而，房子只住三个月，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楼顶上水泥裂缝，雨水渗过来滴滴答答，如流泉鸣响，夜晚漏到床上格外烦心，拿着大盆小盆接漏水。真是屋漏三更雨，一叶叶，一声声，点滴到天明。常睡到半夜冒雨跑到楼上去砌缝隙，特別是春夏雨季，雨水从预制板缝隙中渗透过来，流到粉刷的墙上像爬墙虎很不雅观，这让我们犯愁，手头上沒钱砌第二层不知又要猴年马月才使房子竣工。但我们充满信心，生活会一年比一年更好。

　　这转眼到一九八七年暑假，学校老师到我家喝学酒，这是恢复高考我父母摆第四次学酒，六弟世奇考上大学在家摆谢师宴，请到家来喝酒同事发现我又生了个儿子心照不宣，我知道这是颗定时炸弹，随时会引爆。我家又离学校近不足十公里，一旦被人捅破，后果不堪设想。也就在这一年，我送高中毕业班，打响第一炮。一个偶然的机会，衡阳市自行车厂子校招聘高中化学老师，当时，自行车厂在市里响当当的，大红大紫，我大弟毕业后就分在厂技术科，厂里环境园林式，幽雅宁静，它位于湘江东岸，依山傍水，厂房和家属区学校都美得让人羡慕景仰。我欣然前往应聘被聘上，然而，从县里调往市区，从事业单位调往企业，也是层层把关，卡得很严，因我是应聘而去，又在市里找到有关领导开了绿灯，我被正式调入市里。于一九八九年春夏交季，我带着老婆孩子举家迁徙到市自行车厂。俩个孩子放到幼儿园，你安排到工厂做临时工，每月薪水三十几元，妻嫌工资低，她脑子灵活想到在职工食堂边现炒现卖，于是乎，我们立马行动，先是用煤炉，投石问路看生意怎样？前来炒菜吃饭的职工很多，里三层外三层围着摊子，你应接不暇。后看改用液化汽，看到你忙得团团转，穷于应付，我下课后放下书生架子也欣然加入，小本钱生意，你虽然很苦很累，每天收摊回来看到你数着钱，绽开的笑容比乍开的月季还灿烂，果然，做生意的利润，胜过我上班的数倍。你起早贪黑，沐风浴雨，任劳任怨，你从没有怨言。你把苦埋在心里，把天使般笑容带给我每一天，我享受着你带给我的幸福和溫暖。

      阿兰，你常说你这一生是欠我的，是你带给我好运。我常冥思苦想，也许命运就是那么神奇奥秘，我也解释不清，在你我含辛茹苦的努力下，那时的万元户凤毛麟角，十分稀奇，而我家到了一九九一年，就储存近两万元。正当我们在描绘着未来美好前景，你为了招工买指标，两个孩子一年一年长大，要在市里读书，你也厌烦了摆地摊想招工，你执意拿钱买招工指标，将两年辛辛苦苦风餐露宿，披星戴月挣来的血汗钱，换取工厂招工。其实那就是个骗局让你上当，工厂已苟延残喘，面临倒闭，将招工的钱来盘活厂倒闭的厄运，可悲可叹。

      阿兰，当我们的生活如芝麻开花节节高，你的生意也做得风生水起时，一九九一年我突然高烧不退，送入市中心医院，医生连用了三天药仍然不见效果，你白天要做生意还要照顾两个孩子，晚上来陪护，医生一时也拿不准病情，经过几次会诊，血样培植，一周后才得出答案，是患上了伤寒病，这种病当时谈虎色变，传染性大，随时都可能攫取我年轻的生命。那年你二十九岁，你偷偷洒着泪，含情脉脉安慰我，我也向你吐露心迹，万一我战胜不了病魔，两个孩子交给我父母和兄弟，他们都从农村考了出来，一定会照顾抚养。你听了我的话堵着我的嘴不让继续说，你哭成了泪人。也许我们的善良和虔诚，感动了上帝，病情诊断出伤寒来，对症下药，一个礼拜后我痊愈出院。我更加珍惜生命，增强身体锻炼，也真正体会到夫妻之间患难见真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唇齿相依的眷恋。

      我们不能忘记，一九九二年红极一时的自行车厂生产划上句号，树倒猢狲散，工人失业纷纷背井离乡南下广东谋生，学校高中停办学生分流到市直属中学，生活对我们又一次严峻考验。家里原做小生意的钱都换取招工，现在财去刚上几天班，又是一场悲欢美梦落空。而储存在银行的钱只有两三千元，坐吃山空，日见捉襟见肘，你到市里批发水果来厂里卖，厂里到市区批发市场有三十里，原来工人上班，厂里有班车和班船接送工人，今非昔比，船车都停运，住在厂区的家属外出非常不方便，你每天下午从市里批发水果上午到家属区市集卖，吃过中饭又匆匆忙忙飘渡横过湘江，脚走肩挑来往有五六十多里，每当太阳下山时，见你沒回家，我带着俩个孩子到渡口边去等你，等到月亮升起，江面上起了白雾，你才乘着渡船从黑暗中疲倦的归来，俩个孩子见到你如嗷嗷待乳的燕子高兴激动，我接过你肩上担子沉甸甸的，弯弯的扁担在肩上唱着叹调，扁担在我肩上款摆跳舞，我被压得暗暗叫苦。

      我看着你这么辛苦，毅然决心下海到广东，望着那黑压压的打工仔往广东涌，以为遍地有黄金，然而，现实生活是那么残酷，到处躺着灰头垢面沒找到工作的流浪人。我先想招聘教师，而我是一口地道的衡阳乡音，普通话不标准又不会讲广东白话，我只有放弃招聘教师的念头，经朋友介绍，去了南海一家鞋厂仓库当主管，虽然轻闲却工资只几百元，想到自己大学毕业，一名中学教师来干这种工作，心不甘情不愿，干了两个月辞了工回到雁城。你见我又瘦又黑，感到很难过，却面对现实又无可奈何，你说与我一块去广东搞饮食，说不管赚钱多少总不会饿着受罪。我同意你的想法，把妈从乡下接到厂里照顾两个孙，俩人带着锅被饭甑来到东莞，一路寻访到长安镇工业区一个工棚里，架起锅灶，买着液化汽做水饺馄钝卖给工人吃。生意还马马虎虎，刚开始你信心满满，起早贪黑，忙里忙外，不愁辛苦，说苦也甜。可是，做饺子和馄饨要自己擀皮，砍肉馅包，做这些手面工我笨手笨脚，不尽你意，客人来了一窝蜂，赶不出饺子和馄饨让你生气，做得不顺心。再者你是第一次出远门，从未离开儿女，他俩是你的心肝宝贝，你日思夜想，晚上唉声叹气，偷偷的哭泣。你最担心调皮年小的儿子，他从学校回来两脚到处跑，怕他去湘江边玩水，奶奶管不着。他四岁时，在学校后面医务室旁花坛里玩水，掉进池中差点淹死，幸亏被人发现救起，才有惊无险。我俩在长安镇将近做一个月又打道回府。这时，我下决心不到处跑，外面的世界纷纷扰扰，再精彩遍地是黄金也不属于我，我给自己定位仍然回学校拿起教鞭，三尺讲台才是我施展才华，管吃管住安居乐业的定海神针。当时，自行车厂子校在市里办得有声有色，厂虽然不景气倒闭，而学校名气尚存。我找到市教科所化学研究员，他对我熟悉了解，连忙以教科所名义把我往市属中学推荐。这时，整个企业都面临改制，许多工厂都朝不保夕，事业单位严禁调入企业人员。经过几番周折我与同胞六弟又从子校调入市直属中学，还真是幸运啊。

      一九九四年秋季开学，我调入市九中，学校又分给我家一套房子，将你分到学校食堂工作，我夫妇经历了两年的流离颠沛，餐风饮露，仆仆风尘惶惶的日子。我们更加珍惜努力工作，你被选上炊事班长，我被聘为校办工厂厂长。次年，我依然站到第一线去带领学生高考拚搏。也在这一年，学校食堂承包你中了标，你干得更起劲，每天晚上数着钱，绽开的笑容像盏霓虹灯。生活如饮甘饴越过越甜。在九中工作二十多年里，学校环境优美，古树参天，鸟语花香，又紧邻碧水湘江，江边树木繁茂，筱竹袅袅，学校教职工家属关系和睦，生活有滋有味，是你开心难忘的一段时光。直至到了二00三年，我送给你四十诞辰的生日礼物是一套一百三十平米的商品房，房子位置是市开发区理想的地方，这是你最中意朝思暮想的，也是你几十年如一日努力奋斗，凝聚了点点心血的结晶。在我们三十五周年婚庆前夕，我送给你一份贵昂迟来了的金器首饰，让你重新穿上婚纱，拍了结婚艳照，兑现我对你当年结婚时许下的诺言。问苍天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我俩在履行着当初的信誓，我不是你理想中的丈夫，沒权沒势，夫荣妻贵，让你锦衣玉食，食前方丈。让你受了那么多苦。在五彩缤纷的生活中，我也有过迷茫徬徨，但想到你纯洁，勤劳。跟我风雨兼程任劳任怨，想到两个可爱的孩子和温馨幸福的家，互相包容理解，我不管外面精彩世界多大诱惑，洁身自好，没越雷池一步，曾经我对你的许诺，沒有开空头支票。我不是那种花言巧语，chpd的渣男，生活在一起四十年，你心中自知。

　　阿兰，天有霞绮雾霾，日月星辰。春暖寒冬，人吃五谷杂粮，难免不生病。就在你五十岁那年，你的胆结石病复发，疼痛得你脸扭曲成蜗牛。到医院照片检查，你住了一个礼拜的院每天输液打针消炎，医生叫你回家等过一段时间再复查动手术，你高高兴兴回家。沒过几天就到了中秋节，你的饭尚未吃完，胆囊结石又开始发作，痛得你脸色苍白，满面是汗。你疼痛得难受，心一横去做微创手术。我把你带到我同学开的微创医院，医生立即给你会诊照片，决定翌日给你做微创。虽然说是微创，还是要在胸侧打两个洞到腹腔，你害怕得要命，浑身颤栗，我一再鼓励安慰。然而，手术前夕之夜，你一刻也沒睡。儿女都成了家不在身边，你说他们都忙不要告诉他们。但你较胖，医生说你的手术稍难做。我在手术条约上为你签字，那天有六台手术要做，把你的手术定在第一台，同学为你请了市内最好手术专家为你把刀。次日早上八点钟，护士就把你叫进麻醉室做准备工作，我送你到门前，你的眼光里充满着无助和无奈，我的心情也突然十分沉重。虽然说这个手术不是复杂大手术，却谁又能担保不出事故。医生原说你手术只有两个多钟头就可完成，我在手术室门外走廊上如坐针毡，到了上午九点钟，弟世奇闻讯赶到医院，兄弟俩坐在走廊椅子上等候，走廊上人声纷扰，都是自己的亲人做手术在静静又在焦急中等候。在紧张又惶恐中，手术室门上方的红灯变绿，我心里一阵激动，作好迎接你的担架车准备。然而，门打开担架车推着刚做完手术病患出来，而不是叫我们去接你，我的心有种失落。时间在慢悠悠的流过，比你后进手术室的患者一个个被担架车推出来，惟图沒有你我心里慌了，想冲进去看个究竟，却门关得严严实实，从门孔里望进去什么都看不见，直至到下午一点后，麻醉师助手走出来去打饭，说你的手术麻烦还在做，我心里七上八下如十五个吊桶在打水，弟弟见势连忙走出去买盒饭，他提着快餐上来吃，我哪里吃得下，味同嚼蜡。就在这时，手术室门开了，一位年轻医生在叫患者亲属，我与六弟连忙赶过去，他说手术做完了，指着手术盆中的粉砂和取出石子，足足有一小碗，绿绿的胆囊也刮了下来。他让我们看完后，我大吃一惊，这些东西在你心里作祟不痛得要命才怪？医生又叫我兄弟出来在门外等候。我在门外等了一会，见你未醒忐忑不安，一刻也呆不住便趁医生不备，偷偷溜进去一看，你一动不动躺在醒药的床上，灯光下脸色惨白，你麻药未醒，像刚刚进入睡梦中，我握了你一下，你一点知觉也沒有，我顿时怕你有个万一，感情潮水冲破泪腺夺眶而出，医生发现了我，将我催出来，直至下午四点半钟，你才苏醒过来，从鬼门关走了一回，我和世奇高兴地把你接回到病房现在我回想起那一幕，还心有余悸，历历于目。

      阿兰，我们的婚姻已走过了四十年，这四十年经历了风雨和彩虹，生活中充满了快乐幸福与艰难郁闷，也经历过争争吵吵，磕磕绊绊，这就是夫妻生活变奏曲。生活的道路还漫长，我们共同努力争取步入钻石婚姻乃至福婚。明年，你也进入花甲之年，年龄虽步入老年，但心态很年轻，我们可以轻轻松松去游览祖国名山大川，到海边去听大海心语，上泰山看日出，暑假带上孙子去香港游乐园，到祖国宝岛台湾阳明山去参观，去欧美游览名胜古迹。一辈子的辛勤付出，儿女早成了家，他们在自己世界里创造锦绣繁荣，有和谐美满的家，生活甜甜蜜蜜，我俩该好好清闲逍遥。趁着还年轻，伸开双臂去拥抱灿烂的明天！

      今夜明月皎皎，它照着我，也映着异城的你。我有千言万语对你说，却挂一漏万。窗外灯火阑珊，怕影响孩子们睡觉，欲言又止。国庆节后你就来儿家，再聚天伦之乐！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