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是一个时代的产物。欣赏宫学大老师的随笔《苦辣酸甜感受深》后,谈些不成熟的看法。应该说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初衷是没有错的。当时为了缓解就业困难,让没有经过农村生活的学子到农村“接受再教育”也是权宜之法。实事求是的说,不少学子通过“到农村”还是学到了不少书本上学不到的东西,为后来成长进步奠定了好的基础。问题是期间出现了很多无奈的问题,由于大队干部的素质良莠不齐,农民的劣根性问题没有解决等等,使得一部分知识青年受到不公正对待,有的甚至遭到蹂躏和侮辱,尤其是一些女性学生受到尊严和身体上的伤害。酿成了不少悲剧苦酒。老师作此文突出“苦辣 酸甜”,我以为也是这个道理。经历了就是一种成长和收获,愿我们铭记于此,珍惜当下美好,过好每一天,谢谢学大老师赐佳作。(增宏)
瞬间的影像定格了我们灿烂的笑容,那绽开在插队北票农村修大寨田土地上的笑声仿佛仍萦绕在耳边。弹指一挥,堪知岁月如梭去,回眸数载,醉看春秋似酒来。
有一种经历能让我们回味一生,那就是农村插队
上个世纪60年代末期和70年代初期还有一个时髦的口号是“广阔天地炼红心”。是指知识青年到农村向贫下中农学习、劳动、生活,成为劳动人民一分子,铸就一颗忠于党的红心。对于生长在城市的学生来说,到农村确实是一种全新的生活。但下乡的生活并不像小说里描绘那样充满童话色彩,更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轻松怡然。到了开春,没有青菜吃,我们只能是大饼子就腌大葱剩下的咸盐水了。有时,有的社员这家给碗酱,那家给点咸菜,无奈,同学只好写信告诉家里,大连的家里往这儿捎炸酱,解决了暂时的困难。农村的活计是无穷无尽的。刚来农村时,我们不会干农活,只能先跟着他们后面看,再学着做,开始竟闹了不少笑话,锄地把玉米苗锄断,经过一阶段磨练,我慢慢适应了这种“背朝黄土面朝天”的农民生活了,经过几年来的风吹日晒,岁月的风霜把我们原来白净的学生脸全部雕刻成地道的农民相了。
春天是个播种的季节,一年之计在于春嘛。北票这个地方十年九旱,四月,正是春耕时节,为了保春耕,我们只能挑水抗旱。抗旱挑水最远走过二里多地,晚上,回到青年点,肩膀都肿了,但是,那时我们从未叫过苦,第二天照样挑水抗旱。因为,我们也知道,春天累一点,秋天有好的收获。一望无边的田地已经翻完了,知识青年就跟在毛驴后面学着点种、即培土、踩土、拉滚子(即压土)。庄稼长出青青小苗之后就要赶忙去即间苗。
夏天绿油油的庄稼把村庄涂抹成一幅绿色的油画。十分燥热的夏天,我们也要钻进茂密的玉米地里去耪地。长长的玉米叶子把玉米地遮盖得密不透气,钻进去看不见天儿,从玉米地里钻出来时两只胳膊和双肩让玉米叶子划得又红又痒,道道划痕火辣辣地痛。这让我初次体会到了“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含义。农村没有8小时工作制的说法,夏天,最折磨人的是天不亮就要起大早,干到天露白才能吃早饭,然后继续干到摸黑回到青年点,干活最长的时间是早晨4点出工,晚上8点收工。我在咬牙苦熬的日子中真希望老天爷下几天雨,因为,我们可以美美地躺上一天,不用出工。可是真连着下几天雨,我们就盼着天晴,生怕庄稼地涝了,到秋天粮食减了产,年底分不上红。1969年,我们下洼大队雨水充足,是个丰收年,我们心里也流露出喜悦,因为这里有我们辛勤的汗水。秋收完了,知青和社员一道修大寨田,大家谁也不示弱,平整土地,还学会了推独轮车,休息时,轮流念“老三篇”,讨论生产队发展,因为,当年是个丰收年,大家都很高兴。从春种、夏锄、秋收到冬季的农田基本建设,从没落后过。
一年四季中的金秋,是我们最向往的季节。季节轮回,自然变幻,庄稼地里的玉米、大豆、谷子、高梁出土拔节,长叶抽穗,开花结果,从碧绿到金黄,给我们带来了丰收的希望。北票这个地方无霜期短,作物一年一熟,种植以大秋作物为主,比如玉米、高粱、谷子、大豆等。在我的记忆中,秋收是极其隆重热闹的,家家无论大人孩子,一律参加秋收会战,从中分享一年一度的丰收喜悦,那是农家最快乐的日子。秋天的场院总是热热闹闹的。“场院”是社员的通俗说法,就是在我们生产队部附近选择一块收割过后的空地,经过平整、压实,用来堆积收割运回的农作物。“扬场”,那可是个技术活,是农民经过日积月累练习之后的熟能生巧,用木锨把高粱或谷子抛向空中,根据风向,风速,木掀的力度要适中,让秋风一吹,把空壳和杂物等吹走,保证粮食的落点准确。这个活又脏又累,队里棒劳力少。我们男知青都轮流上阵,没干一会儿,我就力不从心,汗流满面,加上杂物贴在身上,火烧火燎的痒痛可想而知。有的社员让我歇一歇,我心里非常感激,看着别人都在干,我那积极上进的思想和要强的性格使我坚持下来,望着一大堆金灿灿的粮食,堆积在场院上的谷子、玉米象一座座小金山,人们的脸上都是喜滋滋的,他们希望粮堆成为聚宝盆,永远装不完才好。农民辛苦一年实属不易,他们希望产更多的粮食,得到更丰厚的回报。“扬场”之后,粮食就算收获,装袋即成。秋收的忙碌是喜悦的忙碌、收获的忙碌,愉悦的心情真是难以言表。
过了两年多,全大队近30名知青,有10多个同学父母走“五七”道路,就转到父母的跟前,也有通过关系,转到大连附近农村,大队把三个点10多名知青并成一个点,到孔家沟。这个生产队日工达5角钱左右,可维持大家生活。我们这些人都很快活,每天,一名女知青提前两小时回来做饭,工分队上出,男同学负责挑水,迎着饭菜的香味,知青们回到了青年点。男女知青之间没有什么忌讳,纷纷的围在饭桌前,用毛巾擦一擦手,拿起苞米面大饼子掰开,你一半,我一半,像亲兄弟姐妹一样似的吃了起来。咬一口大饼子,吃一口咸菜条子,喝一口没有油水的白菜汤。因为活也重,还是长身体的时候,白菜汤,咸菜就大饼子,一人能吃三、四个,有时还能吃上五个。队上要有到县里拉氨水和化肥及大车拉脚的活,都让我们知青去,虽然要起早贪黑,但是自由,活还不累,每天记10分工,另有几角钱的补助费,社员说这是“俏活”。有时青年点包饺子,左邻右舍的小孩都来,我们拿出一盘让大家尝一尝。有时过年社员家杀猪,把知青都请去,有时女同学不好意思去,就让男同学捎回一点。夏天晚上,女同学哼唱自己喜欢的歌曲,男知青高唱“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等样板戏唱段,有时大家在一起谈一谈今后的打算,对未来充满了希望。社员们和我们相处得很好,那份乡情更浓烈。在艰苦的磨练中,向贫下中农学习,从春种、夏锄、秋收,经受了那种“苦中有乐,乐在其中”的生活体验,起圈、捣粪、赶毛驴驮子送粪、点种、滤粪、拉滚子、间苗、铲地、施肥、收割、扬场、脱坯、垒墙、推碾子这些一整套的农活我都尝试过。我写了一些大队修大寨田和秋收感人事迹的稿件被公社广播站和北票县广播站采用,那时,听到广播中播送自己写的稿件,觉得很高兴,劳动的疲劳顿失消除了。生产劳动、民兵训练我们都融入这片土地。镜头留下了那永恒的瞬间,往事可成追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