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析097•乡思漫漫情悠悠 轻扬的曲调由低到高宛如抽丝,由细小一根带出一束,带出岁月的沧海桑田。曲调再往上扬,似丝光绸缎抛向天际,而后悠然越过山峦,飘过江烟茫茫,消失在思念的小桥、流水、人家处……
一曲《乡思》诉衷情,曲调动人,绵长悠远,令人浮想联翩。
喜欢一首歌往往是因为它的词,且让我从歌词的语言片段中探秘游子的内心世界,与听曲人一起调动视觉、听觉、味觉体悟游子魂牵梦萦、故土难离的情感纠结。
人在青少年时代自以为“有志者家在四方”,逃离家乡越远越好,没有父母的拘绊,少了亲友的唠叨,可以随心所愿地打拼未来。不知不觉人过中年,蓦然回首已把他乡当故乡。当闲暇下来,远离喧嚣,此情此景一种情绪悠然漫向心头,那是“眼前的红叶萧萧,远处的江烟茫茫,有一种疼痛 一种疼痛,总不敢触摸”。“红叶萧萧”或许是眼前景,秋天枫叶正红,又何尝不是人生当红岁月正急速消逝的隐喻呢!词人视觉由近及远,越过“红叶萧萧”的艳丽,看到的是“江烟茫茫”的苍白,让人禁不住想到秦观“桃园望断无寻处”的怅惘凄迷。魂牵梦萦的故乡呀,很想追回生命中失落的那一段无比珍贵的时光,却求而不得了,故乡终究成了“有一种疼痛 一种疼痛,总不敢触摸”的胸中块垒。这是游子人过中年的悲哀与无奈,有些心愿总难以达成,或许现实的牵绊太多,或许不是你不能而是你不愿了。
今天晚上与一定居深圳的同学闲聊,她说大城市压力太大,老了想回农村住。我说现在的农村山清水秀、自然淳朴,可惜医疗设施跟不上,老了应该住城里。她又说还是心甘情愿呆在深圳挣扎,回老家只不过是人过中年的一种念想罢。或许这就是歌词中的“有一种一种思念,我能对谁诉说”的最好诠释。
现在有一种普遍现象,为了生活农村人漂泊到大城市,有的就在城里安家,娶妻生子……不知不觉就过了大半辈子。他们的孩子把根扎在了都市,很多只会讲普通话,不会方言,也失去了父辈们心中那种“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故乡人”的桑梓情结。可是,对于父辈们来说,“忘记是窗前长望,思念是月下独酌,红叶是梦的强欢,江烟是心的离索。”世事无常,人常说越想得到的东西越难得到,而游子想忘记的却是站在窗前望穿秋水的翘盼,月下独酌,“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又掉入了酒的窠臼,“借酒消愁愁更愁”更勾起无尽的思念。所以眼前红叶再美也不过是梦里的强自欢笑,那渺茫江烟才是与游子心灵共鸣的离散,个中滋味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乡情往往离不开童年的回忆,譬如鲁迅的朝花夕拾,贾平凹的卖白菜,欢喜与悲苦都成了记忆里的甜蜜素。游子的“莫辜负春花中的山,莫辜负夕阳下的河”当是一种思念极致的渴盼,儿时的记忆多么美妙,那是春花中的山、夕阳下的河的烂漫,可是还能回得过去吗?这“莫辜负”的重唱,恰如杜鹃思归,哀婉动人。
“绿叶对根的情意”是酽酽的茶、醇醇的酒。游子以第二人称的“你”直接抒情:“那深藏在心底的柔情,成了漫漫长夜的寄托,你那百般娇媚的容颜,是我挥之不去的寂寞。都说那往事不能回首,有谁知人间起伏交错,起伏交错。啊故乡 我的故乡。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我的心不再漂泊。”此处吟唱略显苍白,缺少含蓄隽永之美,用一句诗来解说就是“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隐去了“天凉好个秋!”其实,归途说短也短,说长也长,只是人习惯了往前看,向前走,而不乐意如候鸟般迁徙罢了。
说到底,在纷繁的世俗面前,游子能坚守平民情结和赤子之心难能可贵。真希望那些远在异国他乡的游子经常唱一唱乡思的歌,经常品一品乡情的茶,经常喝一喝乡情的酒,经常想一想自己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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