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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莲传奇》 第八章 「王家有女初长成」之四 ——长篇奇幻小说连载 （原创首发）
“……三千元？还没有粮票？干脆我白送你算了！”
来到前院，只见那老者已经站了起来，正在与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人争吵着。“这么大个宅院，你只出三千，我都不想和你再说了。你走吧，走吧。去买你三千的院子吧。”
“你喊的是价，我还的是钱，你嫌少，我们可以慢慢商量嘛……”
“慢慢商量？我可没有闲工夫和你磨牙，我家老伴还在医院住着呢。你走吧，快走。”老者边说边往外推着那人。
中年男子不甘心，还想说什么，老人却一直将了推出了院子外边，“砰”地一下关了门。
“我比刚才那猴子多出一千，不知行不？”
一个在院子里转了多时的秃顶男子走到老人面前，小心地问了一句。
老人乜斜了他一眼，朝假山处一指，硬梆梆地说了句：“那就是最低价，也是最后的价格。少了，免谈。”闭目养神了。
莲儿父女这才注意到那假山上贴着一张着宅院卖价的白纸。
“就没有再商量的余地了？”
“有呀，你要有本事把拙荆的伤病治好，让她站走来，这个宅院就是你的。”
“此话当真？”秃顶男人追问了一句。
“当然。你是医生，能让在下老伴站起呀？”老者像是抓住了一根可以救命的绳子，他的眼突然亮了，翻身站了起来。
秃顶男耸了耸肩，丢下句：“我是医生，可我是给动物看病的。哈哈哈……”扬长而去。
莲儿朝他投厌恶的目光。
也难怪老人家生气，出售宅院的消息一放出，看房的人就络绎不绝，但看归看，却没有一个实心要买的。是的，一万元，一百五十斤全国粮票，这价是有些高，但你那价也不是这么砍的呀，五千，四千，到后来，连三千元都还出来了。至于一百五十斤全国粮票，看房的那些人更是只字不提。他也想淡了，一万元，一百五十斤全国粮票，就这个价了，愿买我就和你把房契过户，不愿买就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
那秃顶男人对面着贴在假山上的纸处了一阵，摇了摇头，嘴里念叨着：“贵了，太贵了。”转身朝外走去。
王伯忠和莲儿这才走到老人身边，老者并未睁眼，只是凭感觉觉出了身边有人，说了声：“你们也走吧，价我写出来了，要是想谈价的话，就不要来烦我了。”
王伯忠想说句什么，却被莲儿拦下了，只见她朝着父亲做了个不要说话的手势，转身对老者说：“爷爷，我知道那些人让您老人家生气了。可是莲儿没有哟。莲儿和老爸是实心实意来看房买的。”莲儿的声音是那么柔软，就像是一根细细的羽毛一样，轻轻地抚着老者的心，他就是有千般的火也发不起来呀，但他心中那个弯还没有转过来，也不睁眼，只是静静地听着，他倒要看看眼前这一大一小要弄出个什么名堂来。
莲儿见他虽然没有睁开眼，但脸色却缓和了下来，就接着说：“一万块，这价看起来是高，但高有高的道理呀。院子够大，房间又多，又打理得这么好，一句话，值。再说那全国粮票，您老既然提出了，肯定也有特别的用途。我们也不多说了，这个价，我们要了。一分钱，一两粮都不少，您老看行不？”
“什么？！”老人从那张躺椅是坐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小孩，“你莫不是来逗我开心地吧？”
“小女说的是真的。”王伯忠说，“这院子我们真的要了。”
“哦。还，还，还是真要呀，那就好，那就好。”
王伯忠说：“叨扰这么久了，还不知老人家该怎么称呼呢。”
“哦，老朽姓夏，名士雨。”老人站了起来，搓着双手，脸上突然有了种不好意思的神情，声音也降低了，“敢问先生贵姓？”
“免贵姓王，王伯忠。这个是小女莲儿。”
“哦，王先生。看你们是实心实意地要这房子，就这么定了。但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你们能不能先付给我三千元的定金？不瞒贵父女，我家老伴刘淑贞在上一次台风中，被倒塌的房屋砸伤了头，在医院住了好久了，至今都还没有醒过来。都欠下医院好几千的饥荒了，要不然，我也不会急着卖房。”
“哦，是这么回事呀。你是说大婶从受伤后就一直没有醒过来么？”王伯忠问。
“是呀，昨天医生还叫我把病人接到家里去养，说是养，其实就是在家等死了。我是想把这房子卖了，拿上那钱和全国粮票，到北京的大医院去给老伴治疗……我和老伴子女缘薄，生了好几个都没有养大，只有一个女儿，可她却在海外……”
莲儿“哦”了一声，接过了老人的话头，说道：“夏爷爷，你说的这些我们都能理解。交定金那是应该的。我还有一个提议，我爸爸也是个医生，在老家那边还有些名气，何不让我们一起到医院去一下，一来将欠医院的钱交了，按医院说的把奶奶接回家里来，让我爸给她好好诊疗一下。也许会有奇迹发生呢？”
夏士雨见这小女孩谈吐不俗，言谈举止全然不像是个小女孩，心里一动。难道自己真的是遇上高人了么？可看来也不像了。但看莲儿那天真的样子，也不像是要和戏耍他。反正这儿离医院也不远，去一下也行。于是就说道：“难得你们有这善心。我代我老伴谢谢你们了。只是这医生都下了结论的伤病……”
王伯忠说道：“医院的医生是怎么说的？不妨说来听听。”
“医生说我老伴的伤在大脑，就算是侥幸不死，也很难再醒来，只能像植物一样的活着。”
“植物人。”莲儿说，“看一下也不妨事的，也许奶奶一见到我这小孩儿，以为是外孙女来看她了，心里一高兴就醒过来了呢。”
夏士雨苦笑了下，莲儿说得也对，他和老伴也得确有一个外孙女，算来和莲儿差不多吧。可她却在美国，哪里回来得了呀。见莲儿还用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看着自己，说了声：“那好吧。二位请跟我来。”
一走进医院住院部，夏士雨就被一位穿白大褂的女医生拦住了，莲儿想这一定是催着夏爷爷交费的吧，果不其然，只听她说道：“十八床家属，你的钱酬齐了么？今天必须要把费用结了，把人接走，再也不能拖了。我们已经会诊过多次了，病人是大脑受伤，这是不可能治好的。你拖得越久，产生的费用就越多，对你也是不利的。”
莲儿对那人说：“阿姨您别急，我们不是来结帐了嘛。”她拉了父亲的衣角一下，催他去交款。
王伯忠说：“在哪里交费，能带我去么？”
“当然可以，请跟我来吧。”她又看了夏士雨和莲儿一眼，就朝着收费处走去。
莲儿冲着父亲的背影说：“老爸，我先跟爷爷去看一下奶奶。”也不等父亲回答，拉了夏爷爷就走。
刘淑贞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她的脸色惨白，形如枯槁。如果不是那白被单下间或出现的不规则的起伏，和死去的人并无两致。由于是要出院的缘故，她身上各种管子都已经去除了，床边的输液架上，还挂着最后一个输完了液的空瓶子；用于维持生命的胃管也拔了出来，这分明是用无声的语言告诉家属，病人已经没有救了。
莲儿伏下身去，轻轻叫了声：“奶奶，奶奶，你听得见么？”说来也是奇事，莲儿竟然觉得刘淑贞的眼皮动了一下，像是要回应她的声音似的。莲儿心里一喜，赶紧伸出了手去，握住她那几尽干枯的手，在心里说：“夏奶奶，你放心，莲儿就是耗尽一身的功力，也得把你救过来。”
她见夏爷爷站在门口，知道他是在等自己的父亲，毕竟是刚认识，谁也不知道谁的为人，也许他现在就在想，那姓王的真的是去交费了么？见他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病房中，屋子里又没有其他的人，莲儿就伸出手来，从病人的头部开始，朝着下探去。前一世，莲儿就将祖上传下来的医书进行过认真的钻研，虽不敢说把所有的东西都掌握了，但对手诊却一直情有独钟，且掌握得很好。随着手从夏奶奶身上掠过，病人的情况也随之传递到她的手上，莲儿觉得，夏奶奶的情况比医生说的要好许多，她只是在头部有一些淤血，那些淤血还没有压迫到与生命直接相关的重要位置，这就是她没有死去的原因所在。
正在想回去后该怎样对她进行治疗，却见父亲手里拿着一把单据走了进来，而他的后面则跟着两个侧提着担架的人。
莲儿赶紧站在不挡事的地方，看着人们将夏奶奶抬上了担架，朝外面走去。外面，一辆救护车已经在那儿等着了。待将夏奶奶抬上车后，父亲示意莲儿也上车。原来父亲在结帐时，就定了辆救护车，好把夏奶奶平安地送到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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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1-12 12:4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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