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草丛 于 2023-11-30 14:43 编辑
《青莲传奇》 第十一章 「在家的日子」之五 ——长篇奇幻小说连载 （原创首发）
莲儿悄悄来到小羊的家里，想看看她究竟吃的是什么。正值午饭的时候，大院里各家都在自己屋里吃着简单的饭食。
小羊一个人坐在根矮板凳上，面前的那根方凳上放着一个小碗，里面有着几块泡萝卜。她则端着一个缺了边的饭碗，很响地喝着稀饭。尽管吃稀饭是当下大多数人家的选择，但小羊吃的稀饭也太稀了，这种饭对一个营养不良且正在长身体孩子来说，营养哪里够呀。看着小羊那瘦削的背影莲儿的心中一阵酸痛，从目前的情况看，小羊的情况并不乐观。莲儿的心中突然又涌出了想了无数次的问题，她想将小羊带出去，就让她跟在自己的身边，两人一块儿长大。可是，只要一想到这个问题，佛爷爷的图像就出现然了眼前，只见他老人家的头一摇，似乎不同意的样子。趁着小羊还没有发现，莲儿一下就闪进了空间里，她想求一下佛爷爷，希望他同意莲儿把小羊带在身边。朦胧中，却听佛爷爷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小羊的前世之所以夭折，是有她自己的原因的。这一世你要把这个转变过来，为师已经答应了你。但是，每个人的情况不同，小羊要改命，她自己就必须要做出努力，经历一番生活上磨难，要不然，她是无法摆脱夭折的命运的……”
莲儿愰然大悟，原来还有这一层在里面呀。难怪只要自己一想到这个问题，就会见到佛爷爷那不同意的表情。是的，要改变一个人的命运，这个人自己也要做出努力，付出应有的代价的。莲儿想，小羊所要付出的，应该就是亲身经历世间的磨练吧。
莲儿又联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他们前世也是早早就离开了人间，而这一世要改变这些，他们自己也得要努力才行。莲儿想，父母双亲的努力与小羊不同，不是要让他们再一次经历生活上的磨练，相反，因为莲儿的原因，他们的生活会变得越来越好，他们的努力，应该是表现在支持和帮助莲儿的行动上，同意和帮助她走上那条济世的道路。然而，莲儿想的这些真的符合实际吗？这可是她没有经历过的事情，而这些事情，还得要时间来证实。她走了出来，既然佛爷爷让她做好事，济天下，那她就要尽最大努力帮助小羊。
她拿出一个又大又暄的馒头，再次走进小羊的屋里，把那馒头从后上方递了过去，一直放在了小羊的鼻子尖上。
“莲儿，肯定是莲儿！”小羊惊喜地转过头来，正好和莲儿的目光相遇，“昨天晚上我就做了梦，梦见你回来了，还给我带来了好多好吃的。还真是这样的呀！”
“小羊，你怎么只吃稀饭呀，还稀得像米汤一样。这样下去怎么能行呢？”
小羊认真地说：“我早上吃了一顿干稀饭，中午口渴，正好渴点稀的。”
莲儿把那馒头塞进她的手里，说道：“小羊，你这样说，我真有点无地自容了……”莲儿想起自己在家吃的那饮食，与小羊形成了多么鲜明的对比，简直可以用奢侈来形容了。尽管再过几十年，大家都不会再为吃的发愁，可是这会儿，却还有那多的人吃不饱饭。
“我不是给了你十斤粮票么？你是存起来了没有吃，还是……”
小羊不好意思地说：“半个月前，我爸来看我，说家里的粮也不够吃，两个弟弟也饿瘦了，我就……”
“我说你什么好呢，小羊。不过这也怪我，我该多给你一些才是。”
“你已经给我很多了。如果不是你接济我，我恐怕早就饿死了！”小羊从馒头上掰了一块下来，吃了一点，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把馒头细心地用手绢包上，放在了那个破旧的厨柜里。
莲儿走上前去，将馒头又拿了出来，对她说：“我就知道你想把这个留给你弟弟，可是你也得看看自己呀。这个你吃了，你弟弟，我另外给你。”
莲儿说着，就拿出一个小布包来，里面放着几个馒头和面包，小羊这才吃了起来。
“莲儿，现在同学们都知道你们家搬走了。”
“是的，这个也就是迟早的事。”
“可是，你知道同学们都怎么说你吗？”
“怎么说我？ ” “说你是小观音，最心痛别人了。”
“算了，小羊，你就别夸我了，看到你这样，我的心里就够难受的了。我是真想把你带走，带到我那儿去……”
“莲儿，有你这个同学，小羊真是太幸运了。你不用太操心我了。我马上就是十岁的人了。只要再过几年，就能自己去打个小工，要不去冷冻厂批发点冰糕来卖，也能活下去的。”
“小羊，我和你就像亲姊妹，我怎么能不想着你呢？今天，我就是来带你到一个地方去的。”“哦，到哪里去呀，今天是星期天，正好不上课，到哪里去都行。”
“小羊你听我说，我们一家已经搬到南方城市江城去了，一年半载也难回来一趟。但你的事我不能不管，我爸已经给五金公司的贾大力叔叔说好了，以后你每个月就从他那儿去拿十五斤粮和十块钱，我还要把我在江城的地址告诉你，你要遇上过不过的坎了，就给我来信，我不会不管你的。我们先把这最困难的几年过了再说。”
“贾叔叔？我不认识呀，他凭什么给我钱和粮呢？还那么多。”
“那是我们给你留下的。本想按月给寄给你，但你还小，那样做也太打眼了，要是被你后妈知道，还不全收了去。还有你每个学期的学杂费，我们也放在了贾叔叔那儿，到时你去拿生活费，他会给你的。”
小羊感激地说：“莲儿你对我太好了。我都不知该怎么感谢你们。”
“感激就不用了。只要你能健康地长大，我就高兴了。”莲儿的眼前出现前世的情景，小羊那瘦小的尸体就在眼前晃着。莲儿想道，虽然人所经历的事都与自己的前世有关，但小羊的前世到底做了什么，才让她夭折呢？而这一世莲儿所做的努力，真的能把她拉回来么？
“哦，对了，海涛呢，他现在过得怎么样？”过了一会儿，莲儿问小羊道。
小羊说：“昨天我去莲花池洗衣服看到他了。他拿着一个竹子编的笆笼，正在莲池边上的水沟里捉鱼呢。我看了一会儿，见他就捉了几条泥鳅。”
“哦，要不然，我们一起去看一下他吧。”
“好吧，那我们现在就去。”小羊赶紧把自己的碗洗了，和莲儿一起走了出去。
已是五月了，太阳照得人暖暖的，两人走到位于小羊住的那栋房屋的尽头，朝边上一拐，就看到了海涛住的那栋平房。在前世的记忆中，海涛一人在这里住了好几个年头。这并不因为单位住房宽余，实在是因为这里的条件太差了。这里的住房都是解放初修建的，住户没有厨房，没有厕所，一个大院就两个水笼头，旦凡有点能耐的人，都想方设法搬到了条件更好的宿舍里。这才让海涛、小羊还包括前世的莲儿在这夹缝中得以生存。
正是中午时分，周遭很静，静得能听到远处的鸟鸣。家家都忙着在屋里吃饭，走到哪儿都听得到喝稀饭的声音。
两人快步走着，很快就来到了海涛住的屋子前。海涛的房门关着，小羊走上前去，在门上敲了两下，喊道：“海涛哥，在家吗，我和莲儿来看你了。”
门“吱”地一声开了，海涛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前，与上次挨打时相比，他似乎更成熟了些，眼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来。见是她们两人，就说道：“进来吧，把门关上。”
屋里有些黑，等眼睛适应了，两人才看到原来海涛是在给他逮的泥鳅换水，小羊蹲下去，看着那脸盆里泥鳅，说道：“哇，海涛哥，你逮了这么多的泥鳅呀!看起来好肥哟！”
海涛自豪地说：“我已经卖了一回了。两斤，买了一块二角钱呢！每斤投六角。这又有一斤多了。等几天凑够三斤再去卖。我还听说和平路上面好卖些，有的时候可以卖到八角钱一斤。我准备到那儿去看下。”
“这个办法不错。”莲儿说，“就是不晓得泥鳅好不好逮。”
“不是很好逮，主要是捉泥鳅的人太多了。这些泥鳅我都喂了好些天了。喂久了也不行，喂久了就瘦了。”
“就是。你给它们喂点饭嘛。”小羊说。
“喂了的，但它们不怎么喜欢吃。我今天下午再去捉一些。不行就不等了，明天就拿到和平路那个市场去卖。”
“海涛哥，你吃饭没有？吃了的话，我们这就去捉泥鳅嘛。我还给你带了点吃的过来。”莲儿边说连把两个面包递了过去。
面包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海涛也不客气了，接过就吃了起来。。一个面包下肚，海涛又舀了一碗凉水，“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抹了下嘴说道：“好香呀。莲儿一来我就有口福了。莲儿，谢谢你哈。”
“海涛哥你客气了。走嘛，今天下午我没有事，就和小羊陪你去捉泥鳅去。小羊，你把铁纤带上，我们边捡树叶子边看海涛哥泥鳅。”
“好的。那你们等我一下哈，我这就去拿钎钎。”
“给我也拿一根，我帮你捡。”莲儿冲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声。
不大工夫，小羊就拿着两根用废钢筋做的钎子回到了这里。
在莲儿的记忆中，这种铁钎伴随了她整个童年。那个时节，家里烧的是风箱灶，这种灶省煤，火力也大，几两煤就可以煮熟一顿饭。但是风箱灶每次都得要生火。要点燃那些加了黄泥巴水的散煤，用谷草是最好的选择，但是谷草也是要花钱买的，每斤谷草要两分钱，一年也得要花不少的钱。于是，许多家庭的孩子就承担起了捡树叶子当发火柴的任务。她们要捡的这种树叶是桉树的叶片，桉树是当下城里最常见的行道树。桉树叶含有芳香油，就算是湿的，也能点燃，一大把桉树叶，就能生一次火。
说话间，海涛已经将一个笆笼绑在了自己的腰间，他将裤腿高高的绾起，那模样就像农村的打渔人一样。
莲儿和小羊都望着他笑了起来。
三人走出了宿舍，沿着那条农村的土路朝着莲花池走去。一路都能看到落在地上的桉树叶，莲儿和小羊边走边用铁纤将地上的落叶扎起来，等树叶在铁钎尖端聚集了七八片时，就把它们抹到上面来，就这样边走边捡，等到了莲池时，两人已经捡了不少了。
经过苗圃时，赛虎迎着他们跑了过来，小羊已经和它混熟了，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块面包来，塞到它的嘴里，拍了拍它的头。赛虎从喉咙里发出一阵撒娇的声音，走到一边去了。
前面就是环绕着莲池的那条水沟。水不深，透过还算清凉的水，能够看到下面的淤泥里，有不少的地方在朝外冒着泡。
一路都没有说话的海涛兴奋了起来，赶紧下到水里，眼睛仔细地分辨着淤泥上的那些小洞，待判断出下面有泥鳅时，就双手从两边插进泥里，连泥带泥鳅一起捧了起来。如果那泥里真的有泥鳅，就在水里将泥洗去，把泥鳅放进笆笼里。也有放空的时候，每当遇到这种情况，海涛就会朝岸上的小羊和莲儿扮一个鬼脸，于是，三人都笑了起来。不大工夫，就有十多条肥大的泥鳅进入了那个笆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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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1-29 13:4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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