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夏龙,天早已亮了。 “是我。”高风说。“快开门,出事了。” 夏龙赶紧下床,趿着鞋打开门,楼下一片嘈杂声跟着高风涌进门里。 “出大事了,你还睡着呢。”高风一脸的焦急。哆哆嗦嗦地说:“刘旭国自杀了!” “刘旭国?”夏龙头脑里努力地搜寻刘旭国的形象,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就是小沟村原先的村长,上次不是你跟几个人下去宣布撤了他的职。”高风说。 夏龙想起来了。问:“因啥事?” “还能有什么事情。”高风坐在了床沿。“当村长时夹手二十多万元,帐户把屋里糊了,没办法偿还。昨晚在村头的大槐树上吊死了。” 夏龙全身电击般的麻木,似爆响过雷声的茫茫海面。 楼下的嘈杂声很大了,并伴有男人女人的哭声。尤其一个女孩的声音最尖,直往人耳朵里钻。 “你赶紧穿衣服。”高风说。 夏龙穿着衣服问:“机关人早上干啥去了?” 高风“哼”了一声说:“天刚亮,刘旭国的亲戚和自家人开着三轮车,直冲到政府院里来了,大闹镇政府。王书记见阵势不妙,坐车走了。把事安排给了李镇长,机关所有干部不下乡,不准外出,以防有啥事。” 曾锋跑进夏龙房里,说:“高镇长,李镇长叫你呢。” 高风说:“叫我一个人?” 曾锋说:“镇上领导全叫呢。” 高风和曾锋匆匆下搂去了。 夏龙出了房门,站在门口,天亮晃晃的,却飘着零星的雨点。院内胡乱放着五六辆“蹦蹦车”,满院的人胡乱地骂着,七八个穿白戴孝的大声地哭。王书记房门口一男一女,老年人燃着纸钱,烟一股股窜上楼来。李镇长门口涌满着人,房里的吵嚷声很大的传到了二楼。 夏龙看到刘宏涛、鱼大柱等几个站在大门口,向李之龙房门口望着,其他的镇干部全钻在房里,门紧闭着。 “龙哥,你不钻在房里,在楼上胡瞅啥呢。”武二哥窜上楼来。 他去上厕所,抬头看见了夏龙,回他房里要经过大院,就直接上楼来了。 “站楼上有啥不好?”夏龙和武二郎一前一后回到房里,武二郎碰住了门,夏龙回头问着武二郎。 “你在镇上没呆过。”武二郎上下口袋乱寻着,发现了夏龙床头的烟,取了一支,叼在嘴上,说:“你没看大院里有没有机关的干部。刘旭国整个家族的人都来了,个个气汹汹的,领导见了都怕。李镇长上厕所他们撕着不准去。如果和领导发生了冲突,你说你去挡不挡,不挡领导明明看见你了,挡吧,你能挡得住,看那些人非打死你不可。” “宏涛、鱼大柱几个人不是在门口么。”夏龙说。 “那几个是领导特意安排的,不要看那几个,领导的狗么,迟早非吃亏不可。”武二郎从床头拿起了打火机,点燃了烟头。 “看来这事也比较严重。”夏龙说。 “肯定了么。出了人命了呢。”武二郎一本正经,说:“不过是花几个钱,放在那几年,这么大一个乡镇.那几十万元算什么,可这几年就不同了,镇机关可怜得只有关门的份了。这几年的乡镇不敢出事。唉,还是出了事,就看这事最后咋处理了,处理不好,他王建国非倒霉不可。” “听说王书记走人了?”夏龙问。 “哼,多亏他走得脱,不然看这帮人不打他才怪呢,人正在气头上,啥事都能做出。”武二郎说。 “王书记走什么呢,这事总得处理呀!“夏龙说。 “明明是丢人事,王建国能扑到前头去,肯定是丢给李镇长和手下几个副职了。”武二郎说。 楼下的吵声更大了,猛然间有几句吼声,是在骂镇上的领导,突然有一阵玻璃砸碎的响声,夏龙要出去看,武二郎挡他不准去,说:“这有啥看的,肯定是那伙人把王书记么李镇长窗上的玻璃砸了,这事肯定要折腾几天的。”武二郎为自己有这么丰富的经验和远见的目光,有些得意起来,特别是在夏龙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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