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暑假工(原创首发)

阳富生 · 发表于 2019-7-25 11:0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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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暑假工】
编剧/阳富生

1 某中学教室，内景 ——周末下午放学后的时段
快放暑假了，某城镇中学周末的一个下午，师生陆陆续续回家了，初二某教室里却还坐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男孩子叫聪聪，今年13岁，个儿高挑清瘦，他站在课桌旁，时儿朝窗外望望，时儿朝坐在对面的那个女同学看看，时儿把放在课桌里的书包翻翻，心神不定。
坐在他对面的女同学叫菲菲，菲菲坐在课桌上还在认真地做作业，过了一会儿，作业做完了，这时她抬起头看了看聪聪说:
菲菲:我想问你一件事，你爸妈对你好吗？
聪聪:我是父母唯一的孩子，父母总希望我把书读好，将来有出息，能光宗耀祖，为了我读书，父母放弃了农村几亩自留地去城里租房做生意，我很笨，学习不好，刚进城对我管得严，学习也一般般，后来生意越做越大，父母对我的学习也没时间过问了，只是满足我需求，我要什么就给什么，所以我总有用不完的零花钱，还有很多好吃的，吃不完就分给班上可怜的同学吃。有一次我把蛋糕塞进你书包了，你知道吗？
菲菲:我知道是你干的，不过，我没吃，扔了。
聪聪:为什么？
菲菲:我妈妈说女孩子不要随便接受男孩子送给的东西，何况我还不喜欢吃蛋糕呢！
聪聪:哦！我知道了，对不起！
菲菲:没有什么对不起，以后不要随便同情别人，更不要做这些貌似可怜的主动，没哪个领情的。
聪聪:嗯，我记住了(沉默一会儿又说)，我成绩虽不好，但父母很开心高兴。
菲菲

瞪大眼睛)什么？
聪聪:别惊讶，我有办法让爸妈为我骄傲自豪，告诉你吧！我有个好阿姨开了一家复印社，她能用几分钟时间把我教好，门门功课成绩优秀
菲菲:你在骗你爸妈？
聪聪:我爸妈也骗我呀！刚来城里，说好好陪我读书，让我能有出息，能光宗耀祖，如果赶不上班，就请一个老师做家教，给我补课，可是……
菲菲:可是什么？
聪聪:我爸妈有生意做了，有钱赚了就不管我了，除了给我钱，给我好的吃，什么x+y从来不过问。
菲菲:别强求爸妈，学习是自己的事。
聪聪:我没你聪明，学不进呀！
菲菲:天才出于勤奋你知道吗？(说完她认真地瞧了瞧聪聪，仿佛发现新大陆似的)
聪聪:谁说的？
菲菲:谁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懂自己吗？不懂，就得好好去体念，说完，菲菲从课桌上站起来看了看天色说:不早了，咱回家吧！

   2  放学路上，日外景
   西边那火烧云非常好看，美丽极了，聪聪和菲菲肩并肩，蹦蹦跳跳的，城郊，一条并不宽阔的公路上车来车往，一辆载满货物的车朝菲菲擦肩驶来，聪聪忙把菲菲推向一边，(菲菲对男孩子的这一举动很感激的样子)她时儿而望望他的脸，时而瞧瞧他背着的那个沉甸甸的书包，仿佛发现新大陆似的。这样不声不响走进了一道胡同。
菲菲:我们早已是好朋友了，你知道在学习上我为什么帮你？
聪聪: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很善良，与其它女同学不同，不随便接受男同学的贿赂，更不愿与那些貌似很富有的同学搭讪，交朋友，这我是看在眼里的。
菲菲:是的，看来你一直在关注我是吗？(聪聪低头没回答)，我出生在农村，我的家乡很偏辟，家里很穷，因为穷才发奋读书，书读好了，以后就可以赚很多钱，孝敬爸妈，我小学成绩很好，读初中了，我爸妈一定要到城里给我找所好学校，爸妈通过熟人，费了好大劲才把我弄到这所城镇中学，虽离城区有点远，每天这样来回我并觉得累，还很开心，因为我被同学们羡慕。
聪聪:你门门功课优秀，我一半都不如你。
菲菲:我爸妈为了我的学习费尽了心机，爸去了广东工厂打工专心赚钱给我读书，妈在城中心租了间20平米的房子说做点小生意给我点零花钱，可是……
聪聪:可是什么？
菲菲:妈妈不但没去做生意，还天天拿着我爸寄回家的钱去牌馆打牌，这一来二去，输多赢少，有时连吃饭都没钱。
聪聪:那怎么办？
菲菲:还能怎么办？你没看到我这身子骨吗？瘦瘦的，经常饿的呀！
聪聪

惊讶地)说:饭也没吃吗？
菲菲

伤心的样子)
天色越来越暗，常宁小城华灯初上，俩在十字路口分手，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3 暑假的一天，日，外景。
放暑假了，聪聪拿着一张通知书从复印社出来，认真瞪着，看着这么好的成绩，会心地笑了，他又蹦又跳，到家了，爬上五楼，从书包掏出钥匙打开了出租房。
内景——出租房
两室一厅的出租房各种电器设备齐全，厅客双人沙发上的枕头、塑料袋、电视机摇控器，还有各种零食盒什么的零乱不堪，显示房间的主人因为忙，很少收拾。
聪聪一到家就把书包甩在沙发上，然后打开电视机，聚精会神地看起电视来，电视频幕上的少儿节目很精彩，他渐渐进入脚色，跟着电视莹屏手舞足蹈起来。这样一阵喧嚣后，躺在沙发上慢慢睡着了……

4 公园一角日，外景。

(菲菲与聪聪坐在小亭子里正聊着天)

菲菲:明天我就要回农村了，这暑假好漫长啊，真不知道怎么过。
聪聪:我也不知道咋过，反正我一个人在家习惯了，没事就看电视，耍游戏，或者到网吧去！我去网吧可以几天几夜不回家。
菲菲:这样不好，会变坏的。
聪聪:我不会变坏，我只是上网玩游戏，我妈也找不到我，手机关机。
菲菲:那不行，我们都这么大孩子了，不要让父母着急。(说着，菲菲向聪聪扮了个鬼脸)又说: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聪聪:什么事？
菲菲:去广东
聪聪:去广东干吗？
菲菲:打暑假工
聪聪:打暑假工？能行吗？
菲菲:能行，(她拍了拍聪聪的脊梁骨)这么壮实的小伙了还不行？
聪聪

笑了，笑得非常开心)
菲菲(也跟着笑起来)
(笑浪淹灭了整个亭子……)

5 客车上日外景。
场景:一辆由常宁通往广东的大巴上，聪聪坐在窗户边，两眼不停地注视着窗外的景色，既兴奋，又担心的样子。
紧靠聪聪坐着的是菲菲，菲菲很坦然高兴的样子，两眼不停看车窗的景色，毫没注意聪聪的表情。
汽车飞奔向前，开进了高速路的服务区忽然停下，车里突然传来司机的召唤声。
伺机:旅客同志们，这里是高速路的服务区，请下车各自用餐、方便。休息半小时，请按时上车。
(车还没停稳，聪聪就大叫道)
聪聪: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呀！
陌生男:小青年，咋啦？你去哪儿？为什么要回家？
陌生女:别叫！别叫？你出门时，与家里说了吗？
菲菲: 聪聪，你疯了吧！你知道你为什么出门吗？说好了的，今个暑假不赚回两千元钱回家就死给我看，咋一下忘掉了呢？
( 菲菲的话刚一落音，全车厢的人都朝那个小女孩望去，菲菲深邃的目光饱噙着晶莹的泪珠，车缓缓停了下来，全车的人都下去了，菲菲拉了拉他，聪聪两眼紧盯着她不说话，泪水唰唰地流了出来)
司机:你哭什么哭，这是你妹妹吧！妹妹比你还知事，快！快下车吃饭！时间有限！
菲菲:司机叔叔，想麻烦你一下，这位是我同班同学，我们是背着父母外出打暑假工的，想赚点钱减轻一下家里的负担，也能锻炼自己的意志，可他在家宠惯了，从未做过事，现在后悔了，闹着要回家！你能帮我劝劝他吗？(聪聪听到菲菲要陌生司机劝他，突然从坐位上站了起来说:菲菲，我恨你！)
司机:你为何恨她？
聪聪:是她制定的暑假打工计划，引诱我去的。
司机:引诱？
聪聪:是的，她在公园的亭子里对我说，只要我答应跟她一块出去打暑假工，她就会对我好，我不去，她说以后不会理我，也不教我做作业，我是瞒着我爸妈出来的，我是爸妈的独生子，如果我爸妈找不到我，就不会想活了，我也不能告诉爸妈我去广东打暑假工了，如果告诉他们，他们就会找到广东去，我说的是真的，你说我现在怎么办？我在家从来没做过事的呀！(说完又嗡嗡地哭了起来，哭得好伤心)
司机:既然这样，你回家吧！从这儿搭车回去。
(聪聪深情地望了望司机)
聪聪:我不回！我不回！我不回啊！我怕！我怕(他深情地看了看菲菲的脸)
菲菲

沉默不语)
司机:怎么又不回了，那好！不回就下去吃饭吧，我给你买！
聪聪

礼貌地说)，叔叔，不用麻烦你，我有钱，我自己能买。
空荡荡的车停在那儿，聪聪牵着菲菲的手下了车……

6  工厂  日，外
太阳像个火球，炙烤大地，工厂上班下班的人来来往往。
  7 车间里日内景
菲菲与聪聪同坐在一个车间，菲菲不停地操作机器，聚精会神的样子。
聪聪靠近菲菲，心神不定，惴惴不安！
菲菲:聪聪，下班后咱外出走走，很久没单独聊聊了。
聪聪:菲菲，你是我好妹妹，自来到这里，我就把你当亲妹妹看了，不管你认不认我这个哥，我就是这样想的，来这里这么久了，若没有你的鼓励，我真不知道这个暑假在哪里混，我现在心里特别踏实。
菲菲:真的吗？别骗我哦
聪聪:不骗你，不骗你！我们一同好好干！
菲菲:向他点了点头，然后挽着他的胳膊消失在厂棚那条人行道尽头。
8 菲菲家  日内
菲菲家是两层三间红砖平顶房(未装修)家里零星的几样家具(一台老式的电风扇不停地转动着)略显家庭的贫寒，生活的拮据，一位不惑之年的母亲(菲菲妈)脸色苍白，面容憔悴，看样子为女儿离家出走的事已有几日几夜没合眼了。
9 男人与女人，日  ，外切内
一只母鸡在门口的草丛里咯咯地叫，一只黄犬睡在树荫下，?0?5着舌头，炙热的七月，热得令人难受。
忽然一个中年男人急匆匆从外面赶回家。身上穿的汗衫拧着水出了，这个人不是别人，是菲菲爸，她爸听说菲菲离家出走急得匆忙从外地赶回家，每天打听女儿下落，今清早出门，正午才回家。一回家就怨声载道:
中年男人(菲菲爸):老婆啊！你专门在家教管孩子，陪女儿读书，在城里冇事就打牌，也不了解女儿心事，回家了，冇事就不进屋，在外面疯，让女儿一个人在家，果啊几怎么办，女儿去哪了？杳无音讯，如果真去同学家，不可能半个月了还不回？看你坐在那里，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后悔什么了，女儿的心事你全不懂，如果女儿真有什么事，日子没法过了，你就天天去打牌算了，我也不会再管这个家了(非常难过的样子)
菲菲妈:你就把所有责任推给我，你在外面关心过女儿的学习和生活吗？除了一个月两千元的生活费供我俩吃住外，你为女儿还付出了什么？别人家女孩子穿的吃的你给过吗？女儿连零花钱都没有，别说其它费用了，女儿长大了，需要自己的生活，也懂得爱美了，你考虑过吗？说完，竟呜呜地哭了起来，哭得那样伤心(寒酸的家庭，争吵中的一对夫妇，还有村子零星的几栋不是很漂亮的房子，彰显这个村子的贫穷)

10  聪聪家(出租房) 日  内

聪聪爸

天命之年，生意人)老伴，聪聪究竟去哪了，你只知道宠孩子，惯孩子，就不知道教孩子，我问你:孩子临出门时究竟与你说了什么？
聪聪妈

生意人，四十五、六岁，很精明的样子，穿著时髦，一张会说话的嘴皮)就你知道指责人！我问你，儿子成绩咋样？那通知书上成绩真实吗？你每天忙，有应酬，白天不回家，晚上常常深夜才回家，甚至不回家，把我们娘俩搁置家里不管，我承认我宠孩子，生活上满足他，精神上放任自由，他也与你一样晚上不回家，我知道他在干吗？在网吧！但我没办法管，孩子本性不坏，是因为你坏！你带了这个不好的头！你没资格说孩子，孩子也不会听你的，说完，便呜呜地哭起来！
聪聪爸:好啦好啦是我错了，错错错！别闹了，闹也没用，孩子都半个月没回家了，临出门时究竟与你说了些什么？他说要去哪？
聪聪妈:他什么也没说，只给我留下一条短信说他外出打暑假工，说明这孩子知事了的，究竟是不是很难说。
聪聪爸:你给了孩子多少钱？够他在外面花吗？万一没钱了，在外面乱来，被公安抓了咋办，孩子没教育好，我们颜面会丢尽的。
聪聪妈:呸！废话！你的孩子什么人都不知道，告诉你吧！孩子有女朋友了，肯定带女朋友私奔了。
聪聪爸

眼睛瞪得大大的)什么？你再说一遍？不可能！不可能！像我二十几岁了还不知道爱啊！情啊这些东西，要不是隔壁王大妈给我做媒认识你，恐怕这辈子讨不到老婆。
聪聪妈:都什么年代了，还与那时比，你看那个穷得叮当响的小妞，是聪聪同学，最近风骚得不得了，经常与孩子在一起玩，不急不急，一定是被那个野姑娘遣走了。(她很自信的神情，接着就是沉闷，只有墙壁上的闹钟发出嘀嗒嘀嗒的声音，还有屋子里的一只猫在桌上、茶几上蹿来蹿去，放在茶几上的几本陈旧书页上留下几朵梅花脚印)

11 老板公司食堂日，内。
场景:一个若大的职工食堂，方方正正的桌子，窗帘拉开着，此时已是傍晚，夕阳的余晖从窗子射进食堂，返照正在就餐的一男一女的两个孩子身上，桌上两个菜碗的菜已吃得精光，男孩子很疲倦的样子，皮肤被炙热的阳光烤得黝黑，头发罩住额头，估计很久没理发了，他坐在小女孩面前神情默然，嘴巴动了动可没有声音，那个女孩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便主动问候他说:聪聪，累吗？
聪聪:有点累，除了累，还有点想——想——
菲菲:想什么？
聪聪:想家。出来时我说外出打暑假工了，爸妈是不会相信的，因为我在家从未干过活，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那种，出来这么久了也只向家里发了条短信息，“别担心我，我出远门了！”后来再也没与家里联系，爸妈打了很多电话，我在上班没接，也没告诉家里我在干什么！想必老爸老妈急得很，我这样做是不是错了？
菲菲:我也是，也没具体说自己出去干吗了，想必我的父母也一样着急呢！
聪聪:总算熬过头了，这一个多月虽然累、虽然辛苦，但很充实，我们学到了书本上无法学到的东西，比方说社会学，人际关系，我的姐姐师傅对我太好了，我不知道怎样感谢她！这是人生的一个大课堂呀！我14岁了，已经懂了，我真悔恨以前过的日子，常常呆在网吧就是一个通宵，人不人鬼不鬼的！让爸妈担心死了，恨铁不成钢呀！
菲菲:真的吗？不骗我？你说你该感谢谁？
聪聪:你啊！
菲菲:调皮地说:我，我怎么啦！开始来这里你怨死我了，还说是我这个小妖精把你迷住了，你告诉我:你这话是与谁说的？传到我耳里当时好气愤，你知道有好些日子我不理你的原因吗？
聪聪:哦！我一直蒙在鼓里，那只是跟我师傅打趣地随便说说，想不到被我师傅传到你耳里就这么认真了！
菲菲:我们才多大，不准说胡话，我们是要好同学，因为你仗义，才认识了你，我知道在学校你对我的好，那是我穷，你同情我，可怜我，才往我书包里塞好吃的，才给我买书买笔，我看到你真不错才让我认识了你，我们永远是好同学，好朋友，我们一同上高中、上大学好吗？
菲菲越说越激动，越说越脸红，这一个多月来，她经受了很多，面容明显消瘦了很多，身上的工作服与她娇小的身材完全不相合，庞大不合身。

12 职工宿舍，日，内
男宿舍里聪聪正在整理回家的行装，先把一件件衣物塞进旅行包里，然后把床头的几本书又拿出来翻了个遍，似乎想从这书里寻找下一阶段生活的答案。正在聚精会神时，菲菲提着旅行袋赶了进来，一进寝室就看到聪聪拿着本书不停地翻。

菲菲:哎呀！我的好同学，啥时变得这么勤奋了呢？快打点行装，准备上车回家。
聪聪

未曾见人先闻声)他猛抬起头，看到了菲菲的脸，菲菲分明消瘦了许多，那双曾经白白嫩嫩的小手变得粗糙了许多，露在短裙下面的一双曾经如白藕一样的腿已是黑古溜秋的了，连脚背都是黑的！看着她，聪聪他好一阵心疼。良久才回答说:我都准备好了，走吧！
他俩提着旅行包渐行渐远……
13 候车室(尾声) 日，内。
菲菲父母与聪聪父母终于取得联系，经多方打听得知两个孩子去了广东打暑假工，这时离开学不到一周，找到了孩子，孩子也正准备起程，这样就在候车室相逢。
聪聪他爸，菲菲她妈，四人见面，各自抱头大哭，泣不成声，孩儿哭是久别父母、亲人，顿时无法控制，孩子父母之哭，是看到孩子又黑又瘦，心疼不已，双双抚摸孩子的头，双双诉说离愁别绪。

菲菲:妈，女儿已长大，别担心，打暑假工真好，既锻炼了自己，又增加了收入，这是件大好事，以后每年暑假我都会这样！
菲菲妈:越听女儿说，越哭得伤心！

坐在椅子上的那父子俩也在不停地张口诉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那个一向坚强的男人(聪聪爸)眼里却噙着泪珠。
候车室嘈杂的声音掩盖了父子俩的对话……
忽然，候车室传来一阵清脆的声音:从广东xx车站开往湖南常宁的xx大巴出发了，请各位乘客拎好行李上车。
……
客车徐徐启动，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