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随想

幽谷静雅 · 发表于 2019-12-5 20:55:33

本帖最后由天龙于 2019-12-8 12:39 编辑

　一
　　少年时代就对西部有了很深的印象。
　　地理老师姓梁，矮小瘦弱的个子，带一副黑框眼镜，每次上课时她站在黑板前寥寥几笔，一幅标准的中国地图就呈现在我们面前，一圈一圈，各个省市就各就各位，然后她挽起袖子，带着满身的紫药水味神采飞扬地给我们讲课。应该说地理课是很枯燥的，很多同学都排斥，但是我听得如痴如醉，祖国的地理地貌、经纬气候、风土人情经过她的描述很快将我引入其境，我最喜欢她的课也是从那时起，脑海里就印上了西部的影子。
　　西藏、甘肃、新疆、青海在我的心里是那么神圣，令人向往；天山、阴山、莫高窟、青海湖，常萦绕梦里；布达拉宫，喜马拉雅山，何时涉足？
　　2012年夏天当我接到去兰州出差的通知，我欣喜若狂，谢谢老天的眷顾！经过短暂的准备后，下午四点我带着五岁的儿子和三个同事踏上了西去的征程。看着车外飞快后退的景色我心情无比激动，儿子第一次出远门对一切感到好奇：“妈妈，我们去哪？很远吗？”
　　“是啊，很远很远。”我点点头，三十年的距离，今天终于变成现实，我注视着车窗外心潮起伏：黄土高原，黄河是和我的想象一样吗？
　　进入河南天已经黑了，在郑州住了一宿。第二天吃过早饭，车子上了连霍高速继续西行。走过三门峡，路边的景色已呈荒凉，黄色的丘陵长着一簇簇的灌木丛，远处的土坡下偶尔会闪出一孔小小的窑洞，忽然右边有一条长长得黄色的带子飘然而来，我差点叫起来：黄河！我让司机靠近路边放慢车速，摇下车窗看着脚下的黄河，这就是中华的母亲河吗？在梦里经常看见她的面容，时而怒发冲冠，时而和蔼慈祥……真正靠近她才感觉是那么温馨，她养育了河两岸千千万万的中华儿女，赋予了中华儿女不屈不挠的精神，几千年来奔流不息，“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在这里她没有一点点的霸气，就是一位贤淑可亲的母亲，她用充满柔情的目光默默地注视着两岸的儿儿女女子子孙孙，静静地向前流淌着……
　　车子飞快向前走着，黄河消失在视线外，同事们谈论着两边飞逝的景色，我无心欣赏，思绪仍留在黄河边。大约走了一百多公里，“妈妈，快看，那里有个大门！”儿子的叫声把我从黄河拉回现实，向前望去，进入眼帘的是一座高大的古城门。我也疑惑了：旷野之地，怎么会有一座古城门呢？
　　近了，更近了，“潼关”两个金色的大字映入眼内，潼关？脑海浮现出对它的印象，中华的西大门？历史上的兵家必争之地。平地而起一座高耸绵延的山峦就是中原的天然屏障，在它的脚下就是古代将士浴血奋战的战场？眼前这片平静美丽是土地上曾经是尸横遍野的地方？
　　车子来到跟前停下来，是潼关收费站。雄伟，庄严，古色古香的关门下是宽阔的八股车道，此时过关的汽车排成了长龙，看来一时过不去，在我的要求下，我们下了车，我牵着儿子的手走到关口，凝视着关外那高高的山峦，思绪从一千多年前的战乱纷飞的时代回到现在，眼前的潼关，是那么平静，高高的山顶上已没有将士威严的身影，潼关外亦没有虎视眈眈的西夏人的骚扰，关内关外都是中华大地，都是中华大地的儿女，他们在这块平静地土地上安静地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儿子好奇地问：“妈妈，这是什么门？那是什么山？那么高？”
　　我耐心地说：“这是潼关，是中原和西部的分界线，那山是秦岭的支脉，走过眼前的大城门，我们就走出中原大地了。”儿子当然不懂，只是等着一双眼睛好奇地看着。车子走过潼关大门，一路西行。“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我没有诗人当时的心情，只想前进，浏览我经常梦见的山山岭岭。
　　下午两点多，忽然感觉天暗了：是阴天了吗？看看窗外，碧空万里，我问：太阳呢？同事说：看看西南，那是什么？不像云彩，是它把太阳挡住了。顺着他说的方向看去：拔地而起的一片黑压压的乌云遮住了太阳，只有灿烂的光芒射向天空，不是云，是山吗？怎么会有直角的山？
　　车在我的疑问中停在旁边的加油站，看见旁边立着一块地志牌便走过去，上面写着：陕西省华县，因西岳华山而名。华山，也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由来，华山，中华之父？华山在哪？我急忙跑到工作人员的面前问。那女孩笑了笑，指着西南方向那片乌云说：那里就是。
　　哦，那就是华山？很小的时候就看过一部电影纪录片“自古华山一条路”，儿时的记忆浮现眼前：陡峭的山峰，一条不叫路的路顺着石缝蜿蜒而上，靠悬崖的一边横着一根粗粗的铁链，游人扶着铁链艰难攀登……看着远处直插云霄的山峰，可以想象它的险，不愧是中华儿女的父亲，伟岸的身影，高高的头颅，与母亲黄河遥遥而对，他们的儿女就在父母的怀抱中平静的生活，繁衍生息，代代相传。走吧，不要看了。领导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路，是啊，时间紧急，没有游览的机会，不能到它的跟前走一走，不能感受父亲的抚摸，成了我今生的遗憾。带着失落的心情，我们继续西行。

　　二
　　四点多我们来到了古城西安，堂弟早已等在高速路的出口迎接我们。堂弟在西安交通大学学习，毕业后留在了西安工作已经十年了，他高高的个子，很瘦，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相称的疲惫。我把几个同事领导给他介绍了一下。
　　见到家乡的人，堂弟异常高兴，和他们寒暄了几句，立即转向我：“姐，接到你的电话，我很兴奋，很久没回家了，家里都好吗？”
　　我说：“都好，叔叔和婶婶也好，来的时候他们让我转告你，让你安心工作，另外尽快要个接班人，他们等着抱孙子呢”
　　“老生常谈，每次都是这个话题。”堂弟呵呵一笑，“不说那些，我已经把宾馆订好了，你们先去休息一会，吃过饭我带你们游市景。”
　　我问：“弟，这里离秦皇陵多远？”
　　“不远几十公里，休息一晚明天带你们去。”堂弟一口答应。
　　我玩笑地说：“还是现在去吧，明天天一早我们就要赶路，我可必须错过了留下遗憾，晚上我们再参观夜西安。可以吗，几位领导？”
　　他们几个笑了，”听你的，不能让你带着遗憾回家。“
　　“姐，迫不及待了？”堂弟不太情愿。
　　我说：“对啊，几十年了梦里几度游古都，始今走到现实来。谢谢领导给我这次了却夙愿的机会，不能错过了！”
　　“好吧，现在就去。”堂弟只好同意了。
　　在他的指引下，车子向东南方向飞驰而去，二十分钟后就到了目的地。不等车停稳我便跳下车，眼前的一切让我目不暇接：广阔的平原上，一座环境优美的园林式建筑呈现眼前，秦皇陵气势磅礴，宏伟壮观；闻名遐迩的兵马俑坐落在陵东茂密葱郁的绿树花丛中，一座座造型别致、浑厚古朴的馆舍建筑，错落有致，散居各方，高大的乔木，低矮的灌木，如茵的草坪环绕其间，南面是一座秀丽的山峰，那就是骊山吧？典雅的身姿，清丽的面容，就像一个高贵的夫人，静静的眺望着秦皇陵。
　　“姐，别愣了，我们先去哪？华清池还是兵马俑？售票的快下班了，展览馆六点下班，你快决定。”堂弟的话让我收回目光，我说：“就兵马俑吧，华清池没有时间就算了。”
　　堂弟一溜小跑，买了游览劵，我背起儿子快步向里走去，因为时间紧迫，我们顾不上欣赏两旁的花花草草，直奔一号俑坑。
　　一号佣坑是在一个钢结构的拱形大厅，虽然已近下班时间，依然游人如织，黄皮肤之中夹杂着三三两两金发碧眼的外国友人，在导游的带领下，我们走进一号展厅。一进大厅我目瞪口呆，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绞尽脑汁想了一个词：壮观！俑坑是一个呈东西方向的长方形军阵，随着导游的介绍，眼前出现了一个庞大的作战队伍：一号坑是一种方阵的布局，由前锋、主体、侧翼、后卫组成，一对对的将士整齐庄严，面部肃穆的列队站立，表情各一，上千名兵勇浩浩荡荡。随着导游的解说，我们缓步前进，那些修复后文官俑、戏俑、坐俑、跪俑是那么安详，铜鹤、铜鸭、铜鹅栩栩如生，像要戏水；铜马车的造型令人赞不绝口，它的彩绘更增添了铜马车精美的艺术效果，四匹健壮的骏马整装待发；静静的铜印、铜刀、剑戟、弓弩在安详等待人们的检阅；难以焊接的金银技术在秦朝就被运用自如，天衣无缝。二号坑是是彩佣坑，没有全面挖掘，静静地沉睡着。
　　我驻足在一幅彩俑的照片前久久凝视着：照片上两个士兵威猛健壮，红绿彩条相间的盔甲历经几千年的岁月依然那么朴实鲜艳，再现了古人精湛的彩绘艺术，但是彩俑的色彩保护至今是个难题，挖掘的俑身上的色彩见空气几十秒就会消失，没有绝佳的保护方法致使彩俑坑至今不能向世人展现它的风姿，古代工匠的智慧令我们这些聪明的现代人汗颜……走出一号涌坑，又依次游览了二号涌坑的车兵、步兵，骑兵、弩兵的混合编组方阵和三号俑坑指挥部，看完这些刚好展览馆下班，走出展览馆的大门，回头观望着，这里是我们祖先智慧的结晶，是我们中华儿女世世代代的骄傲，秦始皇帝虽然有许多皇帝的负面，但是他不朽的一面成就了中国历史在世界文物史上领头地位，长城、兵马俑就是最好的见证。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数风流文物，还看秦朝！
　　回到市里吃完饭已经八点，弟弟带我们来到水舞广场，他介绍说这时目前亚洲最大的水舞广场。此刻时间还早人很少，广场看不到一丝水的痕迹，只是一个广阔的浅浅的水泥池。我奇怪的问：“弟，水在哪？”堂弟笑了：“就在脚下，一会你就知道了。现在离开始还有半小时，咱们转转吧。”
　　在他的带领下，我们到了来到一座宝塔下，堂弟笑着问：“四姐，知道这是什么塔吗？”我搜肠刮肚，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是大雁塔吧，唐三藏西取经唐太宗送他离别的地方。”
　　他们几个一听，愣了：“你怎么知道？”
　　堂弟也笑了，点点头说：“对，从兵马俑我就看出你的历史很好，一定知道这些古建筑的。”
　　伫立在雄伟的七层宝塔下，抬头仰望：大雁塔，是古城西安的标志，楼阁式建筑，磨砖对缝，结构严谨，大小由下而上按比例递增，七层宝塔，每层各有一个拱门，可以凭栏远眺。整个塔体造型简洁，气势宏伟。我站在塔下，思绪飘荡，电视剧《西游记》的场景再次浮现脑海：唐太宗眼含热泪，弯腰捻起一捻土放在酒杯，双手端起递给陈玄奘：“御弟，宁恋故乡一捻土，不恋他乡万两金”的话语回荡耳边，很小的时候从《西游记》知道了大雁塔，知道它是古都的标志。
　　“姐，还去小雁塔吗？”堂弟打断了我的思路。我看时间不早了，摇了摇头说：“算了，不要大家陪我一起怀古了，咱们还是去看看水舞吧。”
　　我们走向水舞广场，此时的广场已是人山人海，堂弟抱起我儿子，带着我们向前挤着。八点三十分，震耳欲聋的音乐响起，“哗哗”声音随着音乐的响起平地冒起千万条水柱向天空飞射而上，伴随斗牛士的强劲节奏，水柱飞起一百多米高，错落有致，惊呼声、感叹声欢叫声声声震耳，水珠飞溅，像漫天珍珠洒落人间，儿子高兴得手舞足蹈，很久没有看见家乡人了，堂弟异常高兴，好像回到了童年时代，陪着儿子嬉闹，拍照，尽情的享受着来之不易，久违的亲情。
　　我的心情也随着水柱的起伏从远古回到了现代，看着眼前欢呼的人群，倍感激动，音乐使人的心情激荡，水舞使人的情绪高涨，看着漫天的水柱映衬着旁边的大雁塔和现代化建筑，心里不由涌起一股深深的幽古情怀：历史的历代皇上，你们可曾想到，千年以后中华大地的繁荣吗？历史的设计者和勤劳的工匠们，你们可曾想到，当年你们辛勤的结晶成为子孙后代的宝贵财富和傲立世界文化瑰宝前列的骄傲吗？你们可曾想到，世界各国游者和学者惊叹的目光和惊呼吗？
　　水舞大约表演了一个小时，终于落下帷幕，地上的水很快就消失了，一切趋于平静，悠扬的音乐似乎还回响在耳边，渐渐地人散尽了，我走在最后，默默地想着整个下午的经历，就像在做梦，梦中的一切在今天得以变成现实，虽有遗憾，但今生足矣！

　　三
　　晨曦微露，从睡梦中睁开眼睛，西安的的时间和山东好像有时间差，如果在家，现在已经旭日东升了。同事和儿子还在熟睡，我悄悄地开门走了出去，整个宾馆仍在沉睡之中。走上楼顶放眼远眺脚下的城市：眼前的西安，在晨雾中是那么安详，错落有致的楼房，绿树成荫的街道，不远处的大小雁塔在楼海中露出尖尖的塔顶……她像一个成熟的少妇处处透出诱人的馨香。
　　西安，世界四大古都之一，历经几个朝代，目睹中华历史的变迁和一次次的血雨腥风，具有历史意义的西安事变的旧址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我仿佛看见，周总理和宋美玲在用英语舌唇枪战，老蒋似懂非懂的神色，张学良少将赞许的目光，杨虎城将军迷茫的神色……谁是谁非，对对错错，一切皆成历史，几代人人以后，西安事变在后辈人脑海是否还有印象？他们也许只知道自己的事业，房子，车子和票子，谁还会去回忆那战火缤纷的岁月，历史将随着安逸的生活变成天边那末淡淡的浮云……
　　吃过早餐，该出发了，堂弟送我们出城，我们眼中带着依依不舍的泪花，他再一次问：“姐，你还想看什么？”
　　我想了想：“咱们走皇城吧，我想看看皇宫，看看午门兵变的地方。”堂弟点点头：“好吧，这次走马观花，有时间你看我带你细细地参观。”
　　车子平稳的前进，很快一座雄伟的古城出现在视线里：高高的城墙，宽阔的城门，车子开进城里，墙体大概有十几米宽，司机放慢了车速，历经风雨的皇城带着岁月的沧桑依然那么庄重。浏览着窗外的宫殿，雕梁画柱，古朴典雅，和我印象中的一样，前面的广场就是李氏兄弟厮杀的战场，那一栋栋古色古香的建筑就是皇子皇孙生活的地方，如今已是一间间店铺，成为市民赖以生存的养生之地，历代皇帝生活的禁地已由平民百姓自由地出入。皇家的威严对现代人已是无能为力，想起唐太宗的贞观之治，想起唐玄宗杨玉环缠绵的爱情故事，想起唐朝的鼎盛，想起中国唯一女皇的威严……一幕幕随着车子的前进从脑中走过。很快出了皇城，我们将告别西安这座魂牵梦绕的地方，心中不禁充满了惆怅之情：别了，西安，从此你将成为我梦里的一道风景……
　　告别了堂弟，车子驶向广袤的平原。一个多小时后前边出现了一座现代化的城市，我想了想说：“这是宝鸡市，陕西省的第二大城市，也是西北重要的重工业生产基地，渭水河绕城而过，我们过了渭水大桥，再转向西北就进入甘肃省了。”
　　车子向西北行驶，地势越来越高，山越来越荒凉，几乎不见树木，有的只是矮矮的灌木丛。看不见农作物也没有村庄，偶尔有一两户人家。望着地广人稀的车外，想起了初中时的一次地理考试，有一个填空题：中国地大物博，人口众多，有个同学把“博”写成了“薄”，老师戏谑地说：“我们人口众多地大物薄，怎么填饱肚子啊！”这里不正事真实的写照吗？车子在山间的高速路上飞驰，看看路边的指示牌，已经进入甘肃的地界，我说：“咱们下去看看吧，这里就是天水了，是我们国家最贫穷的地方之一。”
　　我们在路边的服务区停下车，一路走来，服务区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生活所需品一应俱全，它给那些长途跋涉的人家的感觉。他们几个进去了，我站在门外的停车场，在这海拔一千一百米的土地上，它和中原就是两个天地，天是那么蓝，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这么净彻的天空，山是那么静，静的不像是在人间，空气是那么清新，深深地吸一口，就像喝了清凉的泉水，它与我印象中的天水差别是那么大。曾经看过倪萍写的一部书《日子》，具书里描述天水贫穷，干旱喝窖水，靠天吃饭，图片中孩子们渴望的眼睛。对它内心早已填满了同情，当和它面对面时，我才发现，它有这么美好的一面，它的纯净和静美是中原绝对没用的，到处充满一种原始的美，没有污染，没有阴霾，没有熙熙攘攘的人流车流，没有人为的修饰，一切是那么自然，给人清澈纯真的感觉。
　　车子加满油，我们继续西行，前面进入隧道了，这时我一生中经过最多的隧道，一座山一条隧道，隧道拉近了山与山之间的距离，感觉它们的距离很近，几分钟就会驶进隧道，由于好奇儿子不停地询问，同事给他耐心地说着，我没有插话，静静地感慨着修建人的伟大、设计者的伟大。当车子驶进悠长的隧道，两边的路灯让你感觉行驶在黑夜中，有一种压抑和忐忑不安让你的心跳加速，可以想象修路人的艰辛和危险，可以想象三年的岁月开掘隧道的寂寞。一辆辆大车小车轿车来来往往在隧道中穿行，平坦的双股车道目睹了筑路人的泪水和汗水，走路的人是否想过筑路人的寂寞和打通隧道时的喜悦？
　　走过大约四十多条长长短短的隧道，终于走出了大山，进入一条狭长的山坳，也是天水市的市区，因为高速公路是在市郊穿过，看不出这座新兴城市的全貌，也看不出它的繁华，给我的印象就是中原的一个小小的城镇，唯一显示它现代化的一点，就是几座正在建造中的高层建筑，彰显它的变化和成长。
　　一直向着西北走，到了定远，是一个县级市，看不到工厂和企业，我无暇顾及它的一切，只是把目光投向两旁的丘陵，哦，那就是称为“垄”的地型吧？记得地理老师说过，西北特别是甘肃省，他们的山就是垄的典型，那时只知道这个字，根本不知道垄是什么样子，更不知道它的含义，现在它出现在眼前，才知道它是那么荒凉，就是光秃秃的的丘陵，历经日月风霜的摧残，没有色彩，没有掩饰，就是纯粹的赤条条的称不上土地的土地，看不到一丝丝生命的痕迹，没有呼吸，任何生物值得它留恋，它和干旱就是贫穷的源泉，直到这时我才理解甘肃的人们那渴望的眼神里期盼的是什么，原来只知道天水，天水，靠天上的水吃饭，现在一路走来，我的想法已有些改变了，即使有了天水，可这样的土地就能长出庄稼吗？这样的地理环境就能脱离贫穷吗？路边写满了宣传标语：在未来的两年内，改造良田几千顷，这是人们美好的愿望，可是他们的愿望能成为现实吗？是否有一天垄真的会旧貌换新颜，变成郁郁葱葱的青山？但愿他们梦想成真吧。
　　就要到达目的地兰州了，浏览了一路风景，有了满腹的感触，西部，期待你越来越美好，越来越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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