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起噩梦的奇遇（五）（六）

神秘老太 · 发表于 2019-1-26 10:5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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唤起噩梦的奇遇（五）（六）

神秘老太

摘要：这是一篇五十岁以上的人都不陌生的悲剧。从那个时代过来的人都看到过、听到过、遇到过或者亲身经历过这样的类似事件。故事中有我、有你、也有他，但是我不希望人们去对号入座，因为那是一个不堪回首的年代，那个年代的噩梦只要被触动，就会像电影一样在我们脑子里回放、翻腾。

五、考验 　　1969年九大召开了，学校大张旗鼓地搞宣传工作，后来有人倡议成立战宣队。我是被第一个选中的战宣队的骨干成员。队长给我分配的任务是写歌颂大好形势的表演唱。我觉得这是给我为革命做贡献的好机会，于是整整一夜没睡写出了一个表演唱《歌唱九大心里亮》，第二天交差通过。
　　队长立即把稿子交给高达人老师。大高老师是一位音乐爱好者者，他是个全才的多面手，吹打弹拉唱无所不能，最令人羡慕的还是他会作曲。我的歌词给他之后，第三天他就给谱好了曲子。在选人排练之前，高达人拉起了手风琴，自拉自唱起来。大家谁也没想到高达人能唱得这么好，不由得热烈鼓起掌来，为他叫好。
　　正在这时接到局里宣传部的电话，通知三天后在五千人的体育馆召开庆九大文艺汇演大会，每个单位至少要有一个节目。而我们职工业余学校是演出的主力部门，最少也得有两个节目。队长马上定下来突击排练，可是这么长的表演唱，选谁都打退堂鼓，说背不下来。大家说只能让我和高达人演了，我自己写的词背起来肯定没问题，高达人写的曲，他对唱词非常熟悉。可是我却坚决不同意，我的理由非常充分：“我唱得不好，要是让我说，我可是当仁不让。”
　　大家一起起哄：“那太好了！丁老师今天晚上回家写个对口词，我们不是可以出两个节目了吗？”
　　队长拍拍手，让大家静下来：“静一静！静一静！咱们先解决表演唱，然后再研究对口词。大家出谋划策，推荐能人，谁可以和大高演表演唱？”
　　我说：“王曼丽可以，我知道她嗓子非常好，唱歌好听极了。她和大高演父女俩非常合适。”
　　队长说：“快快快！小李，快把王曼丽叫来。”小李老师出去不大一会儿，就把王曼丽找来了。
　　队长先给她上了一堂政治课，讲了宣传九大如何如何重要？然后说：“现在我们学校把最最重要的工作交给你，你能接受吗？”
　　王曼丽说：“我当然愿意接受这个工作。”
　　大家鼓起掌来，王曼丽蒙了：“什么工作？”
　　一直盯着王曼丽的高达人突然开口了：“让你演我的女儿。”
　　王曼丽看着这个大帅哥，愣住了：“什么？让我演戏？我可从来没演过，爱莫能助。”
　　队长说：“是表演唱，大高老师演爸爸，你演女儿。”
　　王曼丽百般推辞：“不行不行！我没有演戏的天赋！”
　　高达人：“非你莫属，你这个女儿我认定了。”
　　就这样，大家一顿“政治任务”的说教，使王曼丽终于接受了这个角色。
　　在排练表演唱和对口唱词的过程中，大家都承认高达人是这方面的天才。他的热心会感动周围的人，他的执着能教育懒惰的人。他的记忆力非常惊人，大段大段的唱词，他不费吹灰之力，一字不落地唱下来。我和他排练对口词的时候王曼丽休息；王曼丽和他排表演唱的时候我休息。可高达人却像一架永不停摆的钟表，一直都在工作。

由于我们三人连续三天在一起排练演出，我和王曼丽对这个天才的大帅哥有了更进一步地了解。他是工大毕业生，毕业后被分配到一个大工厂当技术员，还没等升为工程师，就被调到职工业余学校教制图。他长得帅，声音非常好听，具有磁性的共鸣音，学员非常喜欢听他的课。听他们一分校的老师说，他常常收到女学员的情书，可是他总是一笑而过，不予理睬。
　　据说他的家庭条件很好，父母都是高级工程师，两个哥哥也都大学毕业，全都在外地工作。
　　正式演出开始了，我很紧张，高达人鼓励我：“你不要害怕，就是忘了词，我也会接下来。”
　　他和王曼丽的表演唱是第三个节目。演的好极了，博得了满堂彩，我这个作者当然也为此沾沾自喜。
　　我和高达人的对口词是倒数第四个节目。他是举着红旗，几个悬空的大步“飞跃”出场，我在台后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的落地动作，右脚不知怎么了？不是脚底着地，而是脚背着地，我下意识地“妈呀”一声。然后立即调整了情绪随着鼓点，几个旋转动作跳到他的跟前。锣鼓戛然而止，我俩极其顺利地演完了这个节目，当然也得到暴风雨般的掌声。然而到后台之后，高达人用一只脚蹦着，一下子突然坐在地上了。
　　我和队长急忙跑过去，着急地问：“大高，你怎么了？”
　　大高咬着牙说：“刚才出场时脚崴了。”这时王曼丽也跑过来，我们三个人把他搀到化妆间。王曼丽蹲下解开他的鞋带，脱掉他的鞋和袜子，我们不禁惊叫起来：“哎呀！肿得这么厉害？”
　　队长说：“你真是铁人，脚都这样了，你怎么能坚持到演最后呢？”
　　高达人无可奈何地说：“既然上台了，就不能下来，我个人是小事，扛着红旗跑下台，那可是政治上的大事件了。”
　　我们立即用自行车把他推到附近一家大医院，给他脚拍了X光片，原来是骨折，当时就打了夹板。
　　这件事震动很大，学校立即委托我写了材料上报到局里，高达人受到了表扬，宣传部门号召重工业系统全体革命群众学习高达人“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
　　

运动在飞速发展变化，我们学校的战宣队在重工业系统甚至全市小有名气。我这个可教育好的子女和根红苗壮的高达人，成为战宣队的主力队员，王曼丽也是阵阵拉不下的唱歌跳舞的主角。我们自编自演很多精彩节目，到处演出。高达人也成为重工业系统的知名人士：“为革命公而忘私的典型人物。”
　　这两起事，高达人的真正革命者的形象就巍然挺立在人们的心中。越是这样，他表现得越积极。
　

六、恋爱　　高达人在职工业余学校几乎成了人人敬佩的英雄人物。大家对他的印象非常好，在那动乱的年代，他并没有以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敢把皇帝拉下马”的造反派的面目取悦于人，也没有参加武斗和打砸抢，而是干一些别人不可能做到的惊人之事。
　　小伙子在大家的心目中，几乎就是一个完美无瑕的人。由于在战宣队的经常接触，他暗暗地爱上了王曼丽，然而王曼丽因为有那段不光彩的经历，而不敢接受高达人的爱，她婉言拒绝了他。
　　高达人非常苦恼，他不知道王曼丽为什么不爱他？于是他就找我探听虚实：“丁老师，你是王曼丽最好的朋友，你对她最了解。我非常喜欢她，可是她却拒绝和我交朋友，你能告诉我什么原因吗？”
　　我看到他如此诚恳，就直截了当地和他说：“曼丽和我谈起过你，不是因为你哪一点不符合她的择友标准，而是她觉得你太优秀了，配不上你。”
　　高达人苦笑道：“丁老师，我一向敬重您、佩服您。在我心目中，您就是我的老师，您怎么会拿我开玩笑呢？王曼丽哪一点都比我好，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人所公认的。她内在和外在的美，在咱们学校是没人敢比的。她的性格温柔、气质高雅、待人和气、宽宏大量，聪明好学，这都是我最喜欢的，也是我爸爸妈妈给我定的择偶标准。丁老师，你就帮帮忙吧！”
　　我说：“你了解她的过去吗？”
　　高达人说：“我不想知道她的过去，我和她的接触已经快一年了，我非常了解她的现在，所以我才下决心追她。”
　　我说：“可是她对恋爱和婚姻的恐惧症却是来自她那不堪回首往事。”
　　高达人不理解：“难道那么纯洁的女孩，也有伤心的故事？”
　　“是的，她的故事催人泪下，发人深省。”我不得不说出让他震惊的王曼丽的不幸遭遇。
　　大高的眼睛湿润了，看得出来，这些对他的震动的确非常大，可是他偏偏做出让我感到极其意外的决定。他说：“丁老师，请您相信我，我一定会医好王曼丽心灵深处的创伤，让她忘掉过去，把失去的东西补回来。我一定会让她获得幸福，让她真正体验到爱情的力量和甜蜜。您是她姐，也是我姐，我绝不食言，您看后果吧！”
　　这小伙子的确说到做到，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灵丹妙药，真的医好了王曼丽的心病？她好像变了一个人，心头的阴云一扫而光，活泼开朗、充满活力，洋溢幸福。
　　我问她：“谈恋爱了？”她非常含蓄地说：“我遇到一位能打开我心头锈锁的开锁大师。他打开了我的心门，让阳光进到我的心房，所以从现在开始我找回了四年前的我，一切从头开始。”
　　这对俊男靓女，爱情之火，烧得越来越旺，很快达到了高潮，他们筹备十一前结婚。我为他们高兴。他们的恋情公开以后，同事们也为他们高兴，大家认为这是最般配的一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