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胡子的故事》创作缘起及感言

老船还行

   近日，老船在逸飞中文网小说版以连载的形式发表了中篇小说《胡子的故事》，承蒙站长、首版、各位版主和文友们的厚爱和支持，获得了一定的阅读量和关注度。在此，谨向一默站长、老榆木首版、墨海副总、蜥蜴版主、小白兔版主等老师致以崇高的敬意和由衷的谢意！

   本文曾在某文学网站发表，收到不少详细的点评，被编者、读者和精品评论组、绝品评论组一致看好。相继被评为精品、绝品。关于绝品，有人曾形象而夸张地调侃道，在该网站的地位类似于文学奖上的“皇冠“。对此，我不至于被冲昏头脑，自知仍有不少瑕疵，当不断努力，争取有新的突破。

   昨日在本版连载完这篇小说，仍有余兴，遂整理了一下创作这篇小说的缘起，以文字的形式披露一下，顺便再谈谈一点体会。于是就有了以下文字，期待各位老师关注阅读并赐予指导。

   说到写这个中篇的缘起，朦朦胧胧似乎要追溯到几十年前下放湖乡农场的时候。

   当时队上有一个詹姓七旬老农，老伴死了多年，没续弦再娶， 又当爹又当娘地把自己五十来岁才得到的一双儿女拉扯大 ，记得其儿女跟我等知青岁数差不多 。我们常嗟叹老人的不易，不过又纳闷他为何总是一副孤独孤傲的神情，给人一副不怒自威让人敬而远之的感觉。更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明明七十多岁一老汉，却与我等思维定势里那种白须飘飘的经典形象截然不同，嘴唇四周和下巴上压根找不出一根胡子，甚至一点隐隐的胡桩。更搞怪的是队上的人偏偏叫他詹胡子。这事儿，队上原住民谁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 不由我们不悬念顿生。

   这悬念折磨了我们好久好久，我们便寻思与他套近乎，然后找准适当时机，直接从他口里求解。没想到他与我们几个还蛮对路， 不是想象中的那么不好相处，根本不需刻意跟他套什么近乎，没几天，彼此都很熟络很放得开了。再过些日子，直接问他为何叫胡子，他愣了一下还是开言了，说起了他早年闯关东当过一段时间的“胡子”即土匪的事儿 ，他们那支“杆子”总是劫富济贫，还打过鬼子。后因势单力薄， 他拉的上百人的“杆子”快拼完了，才不得不撤回关内，待到重新聚集力量杀回关外，然而，抗战胜利了，没鬼子可打了，就回到南方家乡，干老本行务农。文革中被牵出历史问题，当过胡子，当过土匪，再有抗日功勋，也功不 抵过，再说抗日一事又拿不出一星半点实证，口说无凭，当胡子抢劫危害百姓的事儿同样没有人证物证，无法定性为历史反革命 ，再加他天生的一副威严相，谁也不敢真对他“专政”， 只是偶尔拿他陪斗一下。

   至于为什么不长胡子？原因很简单，他小时候爬树不慎伤了睾丸，家贫没能及时医治，遂留下后遗症，一直长不出胡子，且丧失生育能力。后来不知怎么又有所恢复，五十岁才娶了一个寡妇，过了几年，相继生下一双儿女，谁知命途多舛，老婆生完小女后患产褥热不治身身亡，留下他一大老爷们一把屎一把尿拉扯俩孩子长大成人。

   詹胡子的人生经历大致如此。那时候我就想把它写个故事出来。可由于种种主客观原因，一撂就是几十年。这次偶来兴致，便以詹胡子为人物原型，以“胡子”这一男性象征物为似断实连的线索，以他的这段经历为框架索引，经过一番剪裁取舍，揉入其它元素（做过假太监、闯过关东、当过大户人家的帐房等杜撰的元素），进一步深加工，才构思出了一个似乎有点内涵有点悲欢离合意味的框架：人称闵胡子却没有胡子——知青缠着要听胡子的故事——大胡子老爹送儿子入宫当太监——阳错阴差成假太监，流浪江湖——幸遇贵人二爷收留，数年后已是青年却愧无胡子——青春期躁动暗恋小花，有性的冲动而胡子依然坚忍不出——被翡翠夫人暗恋、设计结束童子之身，渐渐长出了胡子——自责不已，毅然自宫，胡子渐渐式微直至全无——二爷被日寇杀害，励志为之复仇，拉杆子当“胡子”杀敌祭坟——身无长物（连嘴边胡子也没有）回家乡碌碌无为后半生，却因当过“胡子”屡屡陪斗——说完故事，意外获悉听故事的一个知青小伙原来就是他和翡翠的外孙——业已生出淡淡绒毛般胡子的杜仲。

  大致上拟好这样一个框架后，再经过半月左右的伏案疾码，好歹码出了这样一个中篇小说，发到某文学网站也算滥竽充数吧，可谁知一不留神就捞了顶”皇冠“。

  ”皇冠“之下,盛名难副。”皇冠“下的头颅其实稀松平常得紧。举凡小说所要表达一个什么主题、弘扬一种什么精神，形成一种什么氛围，感染一个什么样的群体云云，均不在我考量之列。我这人写作就是写作，在写作前，从来不拟提纲，更没有诸如思想内涵、时代声音、正能量传递等方方面面的预先设置。如果说非要让我搬一个准则什么的，那就是极其简单的五个字：”文学即人学。“

  林林总总的文学作品，反映的内容千差万别，但至少有一点是一致的，那就是反映的都是以人为主体的融入自然融入社会的生活。写作品，说直白一点，就是写生活。可以说所有的文学作品都来源于生活，可又不是所有的生活都能走入文学作品。生活，特别是原生态的的生活，往往是文学作品之所以成型的首要因素，但作为艺术一个重要分支的文学，在源于生活的基础上，还应高于生活，这是人所共知的常识了，无需赘言。我想说的是我创作这个中篇的过程中，渐渐悟出的一点：人性，是所有成功之作不但不可回避还须倾力熔铸作品之中的要素。舍此，再曲折离奇的故事情节也只会赢得一时的热闹，给人的最终感觉只能是苍白无力的。

   塑造一个或多个人物形象，讲述一个故事。总得揭示一点什么。我从我的这个原型身上，还从我所直接间接了解到的其他人物身上，看到了人物性格的多重性、复杂性，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我就要写出闵胡子和二爷还有翡翠几个人物人性中闪光的一面，同时也毫不留情地披露其阴暗的一面。尽管前者是主流，后者是次要的。不论是写悲剧，把崇高的有价值的毁灭给人看；还是写喜剧，把卑劣的无价值的撕破给人看，都无一例外地要将一个“情”字贯穿全文，具体到本文，我让“胡子”充作男子汉担当和大丈夫情怀的象征，把故事摇曳得一波三折，扣人心弦不是目的，目的是要通过胡子这一特殊的象征体反反复复地穿梭，输入各种情，包括恩情、友情、爱情，甚至不排除畸形的恋情，林林总总不一而足。这世间，岂一个情字了得！“情”在主宰人物命运中所起到的种种不可思议的作用是不容讳言的。惟其如此，才能昭示出人性在世俗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重要性。

       正如该网站绝品组老师评定本文为绝品时写下的按语所云：该文时间跨度大，人物刻画丰满细腻，情爱细节删繁就简，突出主题，用娓娓道来的叙述手法，将故事情节逐步推向高潮，潮起潮落，浪奔浪流，遂成历史，清晰而坦然。值得一提的是，小说很好地诠释了人性的善良和弱点，就算是善人也有卑劣的一面，就算是好人也会被欲望所迷惑，这才是社会以及人性的现实。

   诚哉斯言，绝品组老师道出了我的创作初衷：通过这个故事让读者隐隐约约感悟到：人的故事，人的历史，人的一切的一切，尽管千差万别，但有一点则是共同的，那就是谁都不可或缺的无形中起统摄作用的关键性因素——人性。甚至可以说，如果不发掘出人性的力量，作品就不会有多深的思想内涵，也无从谈及作品的艺术震撼力。

一默先生

“情”字贯穿全文，具体到本文，我让“胡子”充作男子汉担当和大丈夫情怀的象征，把故事摇曳得一波三折，扣人心弦不是目的，目的是要通过胡子这一特殊的象征体反反复复地穿梭，输入各种情，包括恩情、友情、爱情，甚至不排除畸形的恋情，林林总总不一而足。这世间，岂一个情字了得！“情”在主宰人物命运中所起到的种种不可思议的作用是不容讳言的。惟其如此，才能昭示出人性在世俗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重要性。-----情感是基础，人性是本质

老船还行

一默先生 发表于 2020-12-9 16:54
“情”字贯穿全文，具体到本文，我让“胡子”充作男子汉担当和大丈夫情怀的象征，把故事摇曳得一波三折，扣 ...

谢谢一默站长悉心阅读精湛点评。问好，敬茶！

老船还行

牛年将临之际，自提一下创作谈。

梦回大唐

欣赏精美佳作
新春快乐

老船还行

梦回大唐 发表于 2021-2-11 21:18
欣赏精美佳作
新春快乐

大唐老师新春愉快，万事胜意！

老船还行

一默先生 发表于 2020-12-9 16:54
“情”字贯穿全文，具体到本文，我让“胡子”充作男子汉担当和大丈夫情怀的象征，把故事摇曳得一波三折，扣 ...

是呀，“情感是基础，人性是本质”。一默站长精炼概括很出彩！老船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