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霰魂——《雪霰魂》第四幕

彭城荻苇 · 发表于 2021-4-29 09:24:55

第四幕雪霰魂

　　第一场
　　幕启：阴森森的樊囚间，雪姑娘昏厥在地。小狐仙打开囚门。
　　霰哥从雷庭愤然出来，旋遭雾、云、风、霜四凶围攻，一场恶战。霰施隐遁术跃出重围来见雪妹。
　　雪妹从昏迷中醒来……霰哥捧起雪妹面颊，两对目光凄然相视，无语。良久，霰哥簌簌泪下。雪妹表情漠然，又渐渐厥迷。霰哥惊呼雪妹，异常惨凄。
　　远处隐隐传来天鸡的叫声……
　　樊囚外四凶骂战声音迫近，阵阵阴风吹来，霜气袭人。霰哥放下雪妹，猛地跃出樊囚间，拔拳张目，亟欲迎战四凶报仇。此时，雪妹又一次苏醒。
　　雪姑娘伸出双臂，朦胧间呼唤霰哥。
　　霰哥车转身来，重又抱起雪妹。
　　雪妹仰卧对方怀中，朝霰哥惨淡一笑……
　　雪白：（哀婉地，喃喃地）哥，你身为雷庭要员，英勇仗义，闻名遐迩。我一个寒门孤女，无疼无热，本该四海飘零，却有缘为你所幸，此天外之福赐我，寿已折了许多，心中不安。今天事，妹虽万死不辞，唯哥的情债妾下转世来生亦未能偿还于万一。愿哥哥今日不要顾我，回去与会，好生负荆伏踬待罪，尽心雷庭，妹去西天，也就心稍慰了。
　　（言罢哽咽，继而恸哭。
　　霰白：（心中一震）妹妹，妹妹，你胡说些什么？
　　雪唱：（执霰哥手)
　　天生我体泪凝成，
　　哥哥呀，
　　该死的妹妹不该连着你的生。
　　若不是，
　　若不是此生该世遇着你，
　　妹妹我，
　　妹妹我苦命烟花何处飘零？
　　天堂有福终有尽，
　　地野无情奈何生。
　　如今啊，
　　情长难缚孽命短，
　　胸阔怎禁爱火熊。
　　白:哥哥，恐怕今生今世再难相见了！
　　唱：如今咫尺天涯难得一见，
　　尔后，迢迢地角哪里寻旧踪？
　　只落得，
　　人间天上常翘首，
　　后羿揽月恨无绳。
　　精卫有力填瀚海，
　　弱女无刚徒悲茕茕。
　　恨只恨，
　　黄粱枕中盛好梦，
　　红豆开花籽未成。
　　妹妹一去千山远，
　　悲苦忧乐谁传衷。
　　望帝鹃啼殷红血，
　　怎禁得山遥水远天高地迥。
　　哥哥呀，
　　此去西天茫茫道，
　　天涯何处是归茔。
　　生就命薄轻轻体，
　　冤魂飘逝叹伶仃。
　　望乡台登思亲泪，
　　森罗殿里守残灵。
　　白：哥哥呀，请受妹妹一拜吧。
　　唱：妹妹一死如花落，
　　玉蝶翩翩形吊影。
　　贞魂一缕随风散，
　　劳君费思梦遥中。
　　归雁期年长啼唳，
　　北国南疆空悼鸿。
　　更可怜——
　　白：妹妹此去，
　　唱：可怜哥哥精神病榻前谁送杯水谁嘱叮咛？
　　（雪妹痛苦不已，霰哥泪如泉涌。
　　霰唱：好妹妹，莫悲戚，
　　笃情何惧峰壑险，
　　相思缕牵孑孑立。
　　寒来暑往传讯问，
　　星走月移探暄饥。
　　雪合：年年岁岁长相守，
　　入冬清明是我期。
　　（雪妹为霰哥拭泪，仰视霰哥，无限情痴。
　　霰唱：刚刚一场雷庭议，
　　美丑善恶显行迹。
　　雾锁云埋霜气重，
　　凶神恶煞毒无比。
　　露小姐温顺善良心真好，
　　雨妈妈眷眷之情暖儿体。
　　雷公大人年迈昏花、公道难持，
　　奸人当道将俺来欺。
　　人妖颠倒寻常事，
　　怕只怕美好姻缘拆东西。
　　雪妹啊，雪妹，
　　你莫要口口声声说傻话，
　　我与你，
　　我与你风扯霜欺矢志不移。
　　山依水，水傍山，
　　山水一衣；
　　天连地，地连天，
　　天地相连，永不分离。
　　日月为凭，乾坤作证，
　　茫茫天宇，
　　雪合：雪霰永相随，
　　雪霰永相随……
　　（雪、霰二人正缠绵悱恻，难割难舍，突然天气骤变，乌云压顶，飓风劲吹，霜气侵人，冷飕飕、阴惨惨，令人颤栗。
　　（二人大惊。回首樊囚门外，雾、云、风、霜四凶迫近，杀声大作。
　　（雪霰奋起舞，紫气祥光环绕。
　　（霰哥力战四凶，一片天昏地暗。
　　（风越刮越大，卷天撼地；云愈积愈后，无涯无涘；霜气更加逼人，砭肌刺骨。霰哥终力不能拒，退下阵来回寻雪妹……)
　　（雪妹面容惨白，气息奄奄。
　　（霰哥抱起雪妹，抢天呼地，酷冷难耐，渐渐抖成一团，变雪花霰粒纷纷而下……)
　　（哑场三分钟。)
　　（雪、霰相裹无声飘落，铺天盖地……)
　　（后台拥出临崖海涛、雪松琼林画幕。)
　　（天鸡第三次报晓。
　　旁白：（朗诵）致霰哥——
　　粒粒晶体，是你最完美的形象；丸丸玉质，是你美好品德的凝聚。谁说你冷酷、没有生命？那光闪闪的，不分明是你不屈的魂？
　　
　　 ——幕徐徐落

　　第二场
　　幕启：前场置景。……远处雷声。
　　后台格斗声起，渐烈。一时干戈撞击声，喊杀声，惨叫声，宝器嗖嗖声，身体倒地声，鬼哭神嚎声混成一片。
　　格斗声转至前台。太阳神手挥黄钺直取雾伯；雾伯口喷黑烟，手舞狼牙棒相迎。云弋伯一杆钩镰枪左右盘旋，将月神围在垓心。雷公赶来相救，一柄开天斧于云头腰际飞舞。凶煞神将方天戟从斜刺里挑云神于倒悬。风婆婆脚踏风火轮上下奔波，直逼天罡神。七宿神来救，被风神碾死。雷公迎战风神，不胜。天罡神从腰间掏出卷天筒，将风神收入筒内。雨婶手拈银枪助日神，此时月神誊空也上，雾伯力战三神，全然不惧。雷公甩出肃政镇妖提刑调度九节鞭将雾神殛死。远台霜神恶战二郎神，戟来剑往难分难解，大战一百余合不分上下……最后，二郎神抛出绫绡丹葛连心带将其生擒。台上声止。
　　 ——幕落
　　二道幕前：前场置景。一缕阳光射向中台，雪、霰渐停。
　　光束愈炽，渐渐辉耀全场。台面白雪皑皑，临崖海涛雪浪翻卷，玉树琼枝，银装素裹，绚烂夺目。
　　雷公手提肃政镇妖提刑九节鞭上，六龙骖驾太阳神握黄钺共诸神随上。
　　雷白：尊驾光临，有失远迎。且适值卑府诸怪逞凶，让钧台受惊了，歉仄得很。更劳诸兄鼎力相助剪除贼佞奸凶，靖纾庭难，圣恩刻骨，永志不忘。请受下官一拜，（行大礼）聊表谢忱。
　　太阳神白：（忙扶起雷公）有罪，有罪。雷兄素向刚烈，威震天廷海外，卑职乃兄劳功之后耳。若无兄任怨奔波操劳，九霄际天，扶摇高处，则为臣永无出头之日矣！无需叙礼，君与我皆天廷之子，但须携手合作，鞠躬尽瘁，则无忧晴空碧天丽日长在、小贼蠢蠢作祟耳。
　　雷白：贼人作祟尚不足道，天心可期。唯下官有一憾事在胸，不吐不快。
　　太阳神白：微臣愿聆指教。
　　雷白：须眉女坤之论，古往今来，众议纷纭，无一可衷。今仙界禁规腐旧故陈，与下界相较，可谓地高天低，令人汗颜。堂堂天界殊多男屈女怨，此岂不有损天堂令名？今雪、霰事又让人抱憾，情天恨海，莫不折仙界之寿？下官有一愿，启奏天公为祭奠雪、霰二生之魂，将历年三月三日百神会易俗为届年四月五日，是谓清明。不知君意下如何？
　　太阳神白：卑职但闻雷公刚勇，殊不知鼎鼎大人尚有如此儿女之心，可感可佩！若天公期许，准奏作美，诚为仙界幸事。甚善！甚善！
　　（二人握手言欢毕，分别统领各部属诸路仙神来宾向雪松、霰涛致哀……
　　旁唱：（合）
　　盘古开天女娲补，
　　六合仙衣巧裁纫。
　　泱泱四海彷徨水，
　　巍巍五岳寂寞林。
　　盘君应悔天临地，
　　娲囡当羞仙外人。
　　茫茫苍冥离合事，
　　漫漫大地雪霰魂。
　　 ——全剧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