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翠岩和宝玉

葡萄芽儿 · 发表于 2023-4-13 19:22:24

人是地行仙，天南海北出生的两个人，说不准在某年某月某个地方就能相遇，并留下一段传奇、轶事或是佳话——晚年的辛弃疾和赵晋臣就是这样的范例。
　　辛弃疾是南宋著名的词作家，1196年57岁的他，在政治上被人打压罢官定居在江西铅山县。此时赵晋臣在铅山县筑有“方是闲”和“真得归”二堂。辛弃疾则筑有“停云堂”和“秋水观”二堂。由于他们两个人有当初在同一年参加科举考试这个缘分，常一起饮酒填词互相唱和，给后人留下了几十首这样有来有往的诗词。
　　这首《归朝欢•题赵晋臣敷文积翠岩》就是那个时期的作品：“我笑共工缘底怒。触断峨峨天一柱。补天又笑女娲忙，却将此石投闲处。野烟荒草路。先生柱杖来看汝。倚苍苔，摩挲试问，千古几风雨。
　　长被儿童敲火苦。时有牛羊磨角去。霍然千丈翠岩屏，锵然一滴甘泉乳。结亭三四五。曾相暖热携歌舞。细思量，古来寒士，不遇有时遇。”
　　这首词的题目里的“题”有说是抄写笔误其实是“和”，“敷文”是赵晋臣曾经做过敷文阁学士，辛弃疾用这二字表示对他的尊敬。作者赋予了积翠岩神话的色彩，把共工发怒撞倒了不周山，女娲补天的故事给镶嵌其中。积翠岩被想象成了女娲娘娘补天遗弃之石，隐喻好友赵晋臣的虽有擎天之材终不得志，因为写这首词那年是1200年，赵晋臣在那一年也被罢职闲居了。
　　此词上阕描写积翠岩的出身尴尬，坐落在荒郊野岭，老先生（作者）来看它抚mo着它身上的青苔发出感慨，（你）经历了千古的多少风雨。下阕从老先生（作者）的视角转换成了积翠岩的视角。有牧童在它身上摩擦取火，也有牛羊在它身上磨角，这些磨难对于积翠岩来说不是消极对待的，而且霍然精神起来了大放异彩觉得是被人赏识了，（出现了幻觉）自己的左右有三五个小亭子，曾经有人在这里歌舞。结句既是积翠岩的感悟也是作者的感悟一语双关：一层是说古今怀才不遇之人事，终有际遇之时，一层是指古今不如意之人事，要有失之东隅收于桑榆的心态，托物寓意。
　　辛弃疾在宋词史上和苏东坡李清照等大师齐名，被称为宋词豪放派的代表人物。这首《归朝欢•题赵晋臣敷文积翠岩》，并不是他的成名之作和代表作，而是它的拟人化手法和积翠岩的形象，和《红楼梦》里灵通宝玉有一比引起我的兴趣。
　　说到《红楼梦》，那里面的灵通宝玉，也是女娲补天石。因娲皇多炼了一块，那石头无缘补天被遗弃在大荒山无稽涯哀叹悲伤，一日遇到了茫茫大士渺渺真人，把它幻化带入世间去走一遭。这个梗，和距离《红楼梦》成书五百多年前的这首《归朝欢题赵晋臣敷文积翠岩》所写的“却将此石抛闲出”，辛赵二人去看，简直就是如出一辙。那么，这个问题这么多年来，在探讨《红楼梦》时，怎么无人关注呢？
　　我认为这和辛弃疾的身份有关！辛弃疾是山东济南人，经历过靖康之变，少年时抗金归宋。他反抗金人的民族压迫和维护国家统一，是著名的抗金将领和英雄，而金就是大清满族的前身。谁要是指出了《红楼梦》里的灵通宝玉来自辛弃疾的这首词，还涉及到补天这么敏感的话题，这书还能流行下去吗？所以，大家就是知道出处也不去点破，还在大荒山无稽涯处，解释为大荒山出自《山海经》，无稽涯是虚构，就是怕人和积翠岩联系到一起的。等到书在一定范围流传开了，当权者也是被书里的故事所吸引了，就睁只眼闭眼不去追究这个事儿。这个也是此书一开始叫《石头记》，几番改名的原因吧？
　　等到了民国时期，大清亡了。灵通宝玉的出处没了文字狱的束缚，为什么还是没有人往辛弃疾的这首词上联系呢？我认为是，那时以胡适为首的新红学考证派和蔡元培为首的索隐派正在较劲。胡博士把曹雪芹作者这个“代号”，考证给了江南织造曹寅家的孙子。他不可能再把灵通宝玉的出处提出来，怕被索隐派的分支索隐出曹雪芹是反清复明或者是寄托故国哀思的明朝遗老遗少的笔名。而蔡校长的索隐是倾向于清庭皇家宫廷轶事，他也不可能把这个灵通宝玉的出处给挑明了，给那些个索隐明朝遗老遗少的对手送“子弹”。至于索隐明朝遗老遗少是作者的人，也怕说出了辛弃疾的名字，被对手问灵通宝玉的出处是来自曾经的抗金英雄辛弃疾的一首词，清朝的文字狱那么厉害，怎么当权者会容忍这种有反清复明的东西问世呢？
　　建国以后，在红学上，老一辈专家学者选择了胡适的新红学成果，既曹雪芹是曹寅的孙子这一说法，作为了出版宣传和应试教育的标准答案，也就更没有人去把这首《归朝欢•题赵晋臣敷书积翠岩》和灵通宝玉联系在一起了。
　　近些年来，不断的有红学家和红迷们，对曹雪芹是江南织造曹家人提出了质疑，虽然这些声音还没有推翻胡博士的新红学成果，但是在学术界已经刮起允许百家争鸣允许质疑权威的春风是令人鼓舞的。
　　我才疏学浅，不能抽丝剥茧顺着这首辛词，理出曹雪芹这个笔名到底是谁？他有什么能量和护身符能在清朝文字狱盛行的时代，敢用抗金名将爱国词人辛弃疾的积翠岩补天石的梗来创作出灵通宝玉？把自己的一点想法写出来，希望能引起有志之士和博学多才者的关注，从而考证出曹雪芹到底是谁？这个“芹”字，和辛弃疾的另一本著作《美芹十论》里的芹有什么关联等。
　　天下文章一大抄，就看会抄不会抄——不管真实的情况是不是曹雪芹先生读了这首辛词，创造出了红楼梦里的灵通宝玉？我都祝愿天下文字爱好者能有一颗玲珑剔透心，读一首诗一首词一个故事，能灵光一闪生出新的作品——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