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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莲传奇》第三部 第一章 「一去多年」之三 ——长篇奇幻小说连载 (原创首发)
莲儿来到小羊、罗铮所在的学校旁,远远地就传来了朗朗的读书声。
“哦,学校还在。”她的心稍微好受了些,赶紧走进了学校的大门,院里并无多少变化,只是建校时栽下的几棵洋槐长得更加粗壮了,一些学生正在老师的带领下,在操场里走着步,“一二一,一二一”的喊声很是响亮。莲儿来到老师办公室。映入眼帘不是小羊和罗铮的身影,而是一位她不认识的年轻小伙子,看样子应该是回乡青年。
“同志,请问一下,杨光琴和罗铮老师在么?”
那人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多少有些惊奇地说:“杨光琴和罗铮都回城几年了,请问你是谁呀?”
莲儿并没有回答他的话,继续问道:“哦,那粟素琴老师在不?”
“你是说粟校长呀?她去公社开会去了,今天恐怕不会来了。”
看来,那天发生的事绝对绝对是真的了。就在那个时空待了一会儿,自己真身所在地就过去了这么些年。好在她及时地退了回来,要不她所要进行的事情都全泡汤了。
“你知道杨光琴和罗铮她们现在在哪儿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是她们走之前来的不假,可并不知道她们调到哪儿去了。也许粟校长知道。”年轻人说着,又低头批改作业去了。
莲儿怏怏地走了出来,站在学校外的一块空地上看着下面的仁和水库。那宽阔的水面在风的吹抚下,泛起粼粼的水波。物是人非,几年工夫,这里就全变了。好在这所学校保留了下来,她的一番苦心保留了下来。如果因为她迟迟没有出现让学校办不下去的话,莲儿会内疚一辈子的。”她抬起头,无意间看到学校的大门旁挂着保华公社中心小学四大队分校的牌子,心中释然了。看来,这个学校终于得到了相关部门的认同,那么办学的经费应该能得到保障了。她将天梭唤出,走了进去。她得赶到贵州山区去,看一下高老寨的学校到底办起来没有。
一路无话,当天梭把莲儿带到高老寨上空时,下起了牛毛细雨。莲儿却顾不上这些,赶紧降了下来,站在那个石堡前,朝上看着。
秋风起劲儿吹着,发出阵阵“呼呼”的声响,中午的天气,就像是要天黑了。正想上学校看看,却见离路旁不远处多出了一座坟茔,坟修得很气派,整个都用青石包住,前面还立着一个石碑。天,这是谁去世了呀,看这坟修得这么好,应该寨子里德高望重的老人。难道的阿山大伯么?莲儿心快要跳了胸膛了,她紧走几步,来到墓碑前,一看竟然傻眼了,那墓碑上居然写着:“王青莲先生之墓”!
这是怎么回事呀?莲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扭头正看见一个中年妇女从路旁经过,忙拦住她问道:“请问,这是谁的墓呀?”
“你是外面来的吧,怪不得连王姑娘都不知道呀。好人呀,好人!给我们山里人做了好多事呀,可惜,好人怎么就不长命呢?走了好几年了,这个学校都是她拿钱修起的。那年她说好了的,开学要来,可是,学校刚建起,她就出事了……听说是在来参加开学典礼的路上出的事……”
“哦,那这学校还在办么?”
“办呀,要不办,怎么对得起人家姑娘的一片心呀!”
“那就好,那就好……”莲儿连声说道,眼泪也涌了出来。
随着一阵钟声,学校下课了,几个学生走出了校门,朝这边走了过来。莲儿赶紧走了几步,离他们远了一些,将自己隐在了一块大石头后面。
只见那些同学在一个女老师的带领下,把一个用野花编织的花环轻轻地摆在了莲儿的墓前。莲儿看着那个老师,啊,那不正是张小莲么?她长胖了些,也白净了许多,身上多了几份书卷气,楞角分明脸上充满了坚毅的神情。
莲儿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来,在这个时候,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是的,莲儿已经成了过去式了,他们也应该迎来一个崭新的时代。
莲儿走进那条熟悉的巷道,朝着最深处走去。为了避免一些意想不到的麻烦,她给自己易了容,化妆成一个青年男子的模样。嘴唇上两撇小胡子让她显得既青春又俏皮。
吉庆巷,小羊曾经居住过的地方。莲儿现在只能到这儿来,她希望小羊还住在这里,并且给自己找了许多的理由,来说服自己往这巷子里走来。
巷道一如从前,只是居住在里面的人似乎少了一些,因为摆放在窄窄的过道上的炉子少了,巷道显得宽了不少。
莲儿凭着记忆一直走到巷道的最里面,哦,看到了,那就是小羊曾经租住的屋子,房子似乎整修过,破旧的小窗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两扇装着玻璃的窗户。房屋的外墙也重新粉刷过,那么白净,在周围破旧的房屋衬托下,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最吸引目光的还是贴在大门上的红色的喜字。不过从那已经开始退色的字上,也可以看出,这字贴上已经好长时间了。屋子边上的那块空地,以前小羊用来晾衣服的地方也利用了起来,用砖头新砌了一间房子,一扇小巧的木门此刻也关闭着。掩住了里面的秘密。
莲儿的心跳动起来,这是小羊住的地方么?难道说她已经成家了?记得那天和她分别时,说的都是关于学校的话,一点都没有看出来她已经恋爱了的迹象。
莲儿走上前去,有些迟疑地敲了敲门,屋里没有人。莲儿有些失望地转过身来,朝着外面走去。前面一家住户的门里,出来了一个老太太,莲儿赶紧走上前去,问了声:“婆婆,请问最里面那家,女的是不是姓杨呀?”
“你是说最里面那一家呀,好象是,我听到那男的尽是喊她小杨小杨的。”
天,还真的小羊!莲儿的心一阵欢跳。接着又问:“那您知道她在哪里上班吗?”
“上班?好像是在新市场那边开了间馆子,卖米粉的馆子。你去那儿看一下嘛。”
“谢谢您,谢谢您!”莲儿连声说着,赶紧朝着巷子外面走去。
新市场对于莲儿来说并不陌生,那里留着她太多的记忆了。前世时父母早逝,为了生活她就经常在那里拾一些人们丢弃的菜叶等,掺在稀饭里勉强充饥。她记得在市场的入口处,有着一个卖血肠的摊位,长年都生着旺旺的炉火,上面的大锅里永远都翻滚着红色的汤汁,里面的肥肠和猪血是那么的诱人……然而,她却至今都不知道,那被称为血旺的大众饮食是什么味道的。
莲儿一边想着心事,一边走进被称为新市场的自由市场,一进门就看到那个卖血肠摊儿还在,正是中午时分,几张桌子旁都坐满了人,大口地吃着自己碗里的东西,奇异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记得那时跟着母亲来这里买菜,她总是对在大铁锅里翻滚着的食材情有独钟,可是,母亲却总是以那东西不干净为由,不给她买,好多次她都是噙着眼泪离开的那里。如今,这世上的东西没有什么她吃不起了,可是,她却失去了食欲和兴趣。
她从那些桌前走过,看着那些吃饭的人们,他们都是一些下力的人,大多数是拉板板车给人送货的车夫,或许前世时,母亲就是因内心残存的那点自傲而不让莲儿与这些人同桌吃饭吧。
莲儿在市场里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小羊开的米粉馆。心想,那位婆婆说是在新市场那里,并没有说是在市场里面,在市场外面也是正常的。于是,她走了出来,以市场的入口为起点,打算一家家地看,只要她开的米粉馆在这条街上,总是能找到的。
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莲儿的眼帘,天,那不是正是小羊么?她穿着一件还是当知青时就穿着的白色衬衣,一条蓝色的长裤,背朝着莲儿,正在店里忙着。当然,这也只是莲儿的判断,她得要等那个女子转过身来,才能分辨出是不是小羊。店不大,只有四张桌子,操作间设在里面,一个不大不小的窗户开着,顾客在那里交了钱,就等着把属于自己的那碗米粉端走。
莲儿将背上的双肩包朝上挪了一下,径直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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