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在乎我

何家祥 · 发表于 2019-5-22 06:28:31

一个没人在乎的人，那是孤独而落魄的，也是很悲伤的。撕开人与人遮掩的面纱，很多只会说：我只在乎你。少有人说：你只在乎我。不过，这只是一种浅浅的心灵邂逅，还达不到埋怨在乎你的人那种程度。
冬的步调逐渐走远，冷藏的寒气也消失在蜀东上空。不知是年味变浓或是乡愁加深，游子一波又一波回来，挤满那窄窄乡村公路的小车，把村外圈子画了一道弧。弧线内的楼房与竹林不多不少，弧线外的线条却在延伸。
我在弧线内徘徊，也用视觉描摹着村里村外那两个世界的天空。我在乎的，是这个世界带来的心灵回荡，就像喝补人的心灵鸡汤。
她在乎的，是全部存在于她生活中的我。简单生活，是我一贯愚昧与知性结合。繁琐杂碎却是漫长绵韧生活给她带来的精神疲倦。
看她收拾几间屋的卫生，我便成她眼中晃悠的漂浮物。帮不了什么忙，也做不成什么事，因为我是“毛三教”。没有哪一件事做得让她称心，让她满意。
她所要求的，是精细而周全，我所做出来的，却是粗略又笨拙。彼此由差距横生出的赌气，使我们成了心理“斗法师”。
生活本就累，做事不谋更累，说八字不合，也算是一种解脱性借口。她一直说，累不怕，怕的是气。
俗话曰：没有累出来的病，只有气出来的病。我偏偏是一个贱相十足的小男人。
她一天做到黑，我还嫌她啰嗦。她累得直不起腰时，我说声洗脸，她马上站起来放热水，递洗脸帕。
我说要上街，要上网，要走亲戚，要出去观光，她都愿意。可我说到同学聚会，她的脸就变了色，既敏感又坚决不同意，她说同学会是撤散一对是一对，有啥意思？会给生活带来无限阴影。
我从没参加过战友会和同学会之类的，只专注参加商展会。参加商展会可以跑遍大江南北，可以有钱赚，用来养家糊口。这并非说眼里只有钱，我看透人与人之间赤裸裸的金钱关系，血淋淋的肮脏交易。
虽然战友会，同学会，尤其更高一级社稷之类聚会，更容易带着有色眼镜去透视每个人的灵魂。我的灵魂沉溺于三十多年前的一间低矮小屋里，如果不是顶上漏雨，墙上长草，窗上长巴茅，我的灵魂是不会被惊醒的。
惊醒了的灵魂重新面对这个世界，陌生与距离一直在头上在眼前悬浮。小学同学会是她反对我参加的活动之一。
而我，又恰恰从青涩的同学中隐隐发现了曾经的自我。那种自我，有岁月沧桑，有稚嫩初衷，也有迷恋幻觉。她才不会管我什么情与感的焦灼，不准就不准，再多的理由也当放屁。
任凭我如何解释，她除了把头摇得很坚决，不会给我任何面子。在那种情况下，我的心很痛，痛到失去知觉。
甚至出现一种厌恶感觉，但那仅仅是一闪而过的。在这个人欲钱欲当道的社会，自己妻子是最珍贵的，也是最在乎你的。我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可又比谁都糊涂和固执的去践踏。
我从未在乎过她，即便她生病吃药都是她自己照顾。我在空空里过日子，还挑三剔四嫌她为家所做的全部工作是多余的。我的行为达到了丑陋，达到了龌龊地步。甚至不配做一名丈夫，不配做一名称职的父亲。她和孩子们把我的小心思看透到脚板心。
可无论我怎样反感，无论我怎样暴躁，她只对我说一句：因为我只在乎你。一句简单的回答，既让我羞愧，更让我灵魂破碎。我把反对无效这句话扔进大海，抛向天空，任然无法排减心中狭隘想法。
相对她，我自认为自己很伟大，很了不起。总觉得自己能写几篇狗屁不通的文章，就把那资本掏出来四处招摇过市。完全不顾她的感受，一味的使出冷暴力。
本以为在她坚决反对下，我无法参加小学同学会。可机会总会留给绝望之人，老三要去成都补课，我要拉大冰箱去阆中装货。且必须同时出发，不然时间来不及。
老三补课时间急，阆中装货更急，因为几十件货还扔在外面，若不及时装进冰箱，容易变味变质，那样损失就很惨重。
她和老三买武胜到成都动车票，我们把冰箱装好后，就煮了汤锅吃。吃完把妻和老三送到进站口。回来耍到下午四点多开始出发，到达阆中刚好六点半。
那样很及时赶巧，因为交警下班才敢进城。以免被交警逮住罚款扣车，私自拆掉座位属违法，最少也要罚100元。不过一路行进，还算顺利。把冰箱，米，肉和蔬菜下完，想去东门找位置。
可仔细想想，还是先去离铺子最近的北门看看。刚开近，一辆黑色小轿车就驶出停车位，我大喜，不容迟疑的把车倒进规划好的位置里。
妻原计划第二天就回阆中备货，主要是切穿鱿鱼。鱿鱼串没多少，必须赶快穿完好回老家过年。但第二天没有从成都到阆中的车票，大女儿又给她订了第三天的火车票。
第三天是小学同学会，表面虽感觉多大没意义，深想又觉得意义非凡。没意义，那是从一般聚会而言，说意义非凡，那都是一起读幼儿园，再到一起读五年小学后才分开，从未见过面。许多人，看上去比较熟悉，面对面碰见也叫不上名字。
主要是一个村长大，匆匆而去几十年，都想知道和了解大家过得怎么样。既是关心，也是好奇。恰好，学会年会正好在同学会后两天开，顺时也顺应，那是自己心理追求，也是向她找的最好理由。
说到文字活动，她从不反对，可不知为何，这次她很反感。我在电话里请求了许多次，她都一口拒绝。同学会主持人是自己的亲四哥，他也打来数次电话，喊我必须参加。
他们认为我是有文化之人，能过去聚聚是他们的荣幸。处于那种考虑，我偷偷把来往的火车票订好，简单收拾几下就赶回老家，当我们正在聚会时，她打电话询问我在哪里，我说在南充。
她怒气冲天，连问几十遍为什么要骗她，说的在南充，四哥却说在烈面。我趁手机还有一颗电，就拜托表姐给她做一下思想工作。
让她放心，我不会有什么出轨之类事情发生。表姐答应后，居然打视频到四哥那里，严重警告不要把我带坏。四哥听了很冒火，他说我做事比屁臭，问我为什么要哄人？烈面就烈面，还哄到是去南充？
争吵间，我的手机已经没电关机。那是一种无奈，也是一种借口。听着电话里的呵斥很恐慌，也有些心烦。倒不如痛快的忘掉一切，开心去喝酒，唱歌，逛过去的乡村小学校。
聚会匆匆结束，与同学小利说好第二天一起去南充，她是从南充下来的，要晕车，有个人陪着路上好说话，方便点。我也欣然同意，可头天酒喝得太多，睡得很晚。小利用手机呼我起床坐第一班车时，我刚好醒来。
没洗漱就跑向车站，还让小利叫司机等一下，没想到司机不等就开走。我只好在选择坐第二班车，在车上，很不舒服，肚子空空的，也有些疼痛。在摇摇晃晃间我睡着，到达西门车站时，天也大亮，只是头晕晕的，走路有些乱步。
也许是没进食的原因，肚子咕噜咕噜作响。想想看，天大的事，先把饭吃了再说。就进了一家包子店，店里有包子，稀饭，盐蛋，泡菜。
我喝了碗稀饭，吃了三个小笼包，抹抹嘴，肚子总算安静下来。可充好电的手机开始不安静，她一遍接一遍询问我在哪里。还让我把所在地址发给她，又问为什么要骗她？我无理无法解释，只得听她发怒指责。
小利与我说好了，晚上把定居南充的另外两个同学喊在一起聚聚。小利告诉我：君君，芳芳下班后要请我出去吃火锅，我反对出去破费，让小利煮点红苕稀饭，抓点泡菜就行。小利见我说得中肯，也就同意。
学会年会要第二天才在北湖嘉湖书院开，我独自跑到北湖去游玩，拍照，留影。到下午四点开始坐8路车去三岔路口转21路到一立路口下，那是小利夫妇卖卤菜的地方。我没看到小利，小利的老公却认出我。
他比我高一年级，再说，他以前挨家挨户给村里娃娃打预防针，谁都认得。我眼睛近视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正与他畅谈时，小利提着桔子过来，她很惊奇：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他们。她告诉我，君君，芳正往她们这里来的路上，一会儿就到。
我们正说着话，她又来电话，电话里的她声音很小，小到一点听不见。我连问几下她在哪里，她都没说清楚。最后我跑到一个偏僻街口再问，她断断续续说在我发给她定位位置那里。
大概就是西门车站附近，她说她到了南充，要我一起回去。我很尴尬，不知该怎么办。她的声音很小很细，也很脆弱。我让她别急，马上打的过去接。
回头告诉小利说老婆到了，晚上聚不成，小利一听有些不悦道：那怎么行，君君芳芳很快就到，既然老婆来南充，就接过来一起吃晚饭。我再三推辞，小利还是让我趁天没黑去把她接过来，说着还塞给我两块零钱坐三路公交车。
三路公交车很多，很快就坐上。到大西门下车时，开始和她联系。她说她在文苑街口子上，我让她别乱走，在那里等着。可我走了二十多分钟后也没找到她，打电话询问，她说还在那里。
我有些不耐烦，让她找个有明显建筑标志的地方等着。她说她在高架桥下的农业银行门口，我到文苑街后，再问高架桥和农业银行，妈耶，居然还有二十分钟路程。想让她坐三轮车朝我所走的方向来，想想看，说了这话也等于没说，她是不会乱花一分钱。
我继续走，总感觉我与她走的方向是在绕圈圈。我们都在顺时走，就是碰不着，我怕她在开玩笑，或者根本就没来南充。便打电话问铺子上的人，得知她真的来了后，我加快步划走，到达农业银行一看，附近不是高架桥，而是人行天桥。
我又打电话问她，她说她在朝我来的方向走。我立即回头追她，居然发现她就在不远处打电话。
她提着两个装有孩子衣服的塑料袋，身穿一件旧的黑色长外套衣服。一脸憔悴，眼睛红肿，很显然哭过，头发上的白发添了许多。我心理有些过意不去，也是一种内疚，为了我，她不顾车劳赶过来看究竟。
我一把拉起她的手，要接过她手上的塑料袋，她一闪，不让我提。嘴上还说：走开！我笑笑问她怎么啦？她说：你说怎么了嘛？我挨着她的肩膀，挽着她的手慢慢走着，还告诉她：一起去同学家吃饭。
她把脸一纠说不去。我轻声劝她去，说同学们都在等呢。我顺手喊了辆三轮车，把她硬拖拉上去，坐到转三路公交车上。
坐三路车的人很多，多到关不上门。她从前门上，我从后门上，我很快找到了位置，她个子矮小，挤不到后面，也就一直站在驾驶员旁边。下车时，我怕她搞忘下，又跑到前门大声喊她的名字，没看见她，我有些着慌，再跑上公交车上找她，没人。又下车再看，原来她早下车，我一把拍着她肩膀说吓了一跳。
路上，为了让小利们放心，就用语音说要到了。可在一立路口下车时，她又开始打别，说不想去，我给她讲了一大堆好话，让她放一万个心，她才勉强答应。
在小利摊位边下车时，小利和君君，芳芳都到在等起。小利住宿离摊位很近，两分钟即到。
原计划，吃了晚饭，一起去茶楼喝茶，可她的到来，让计划给改变。就地聊天，拉家常，看得出，她的心情好了许多，开始主动与同学们说话，开玩笑，露笑脸。九点后，君君忙着回去照顾孩子，芳芳喊了辆野的亲自送我们到妹妹家才离开。
妹夫在楼下等我们，说要开车去接妹妹，我们也和他一起到妹妹理发店。妹妹生意忙，快关门都还有顾客来。妹妹又帮她把头发洗了后才回到住宿区。
一夜相安无事，只是我们都没有睡眠，她告诉我，她为了我，三天三夜没睡不着觉。我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她说很在乎我。
我既感动，又理解，很明白她的意思，对她而言，我真的是她生命的全部，她所有的爱，都倾注在我身上，她的前生，也是一个比任何女人都苦的人。如果我有任何不忠不轨，她随时都会崩溃。她是认真的，也是痴迷的。
那一夜，没有下雨，没有吹风，却听到雨棚响彻很久，是心理撞击声？是脑海里波浪声？猜不着，一只鸟儿把黎明给唤醒。
我早早起来，应该是五点正。把被全部盖在她身上，让她继续睡，她没有事干，想让她与我一起去学会听精彩讲解。可她说不去，哪儿也不去，只想静静地呆着。也好，上午完会聚餐后下午就可以回阆中。她应该不会再提回老家去签字说分手的事。
天阴阴的，头天的晴朗不再有，北湖的清晨依然那么青黄相伴，老少皆容。快速来到书院，会场的椅子还差不少，会长与主席已经忙碌着。在会长指引下，我把三十多把椅子一一搬出摆好。
会员逐渐增多，帮忙布置会场的也增多，不到十分钟就准备完。年会在总结与部署中结束，凑巧，遇见上次一起去升钟湖的湄湄。她也从阆中打车来，比较贵，我建议她和我们一起回去。
她说可以，又说就完餐再做决定。天下起雨来，不大不小，刚好把头发，衣服打湿。我穿着单皮鞋，很冷很冷。就放弃与学会老师们就餐机会，给妻打了个电话，说马上回来吃饭。
湄湄有些不解：说我傻傻的，怎么不吃了饭回去。我怕妻一个人在家孤单，就赶回来。回到妹妹家，她们刚好吃完饭，还有一点剩饭餐。
她们要重新给我作，我对吃一点不择。就把剩饭菜全部吃掉，也够填饱肚子。妹妹和妹夫都说我太客气，我笑笑说：你们作的饭菜即便是剩下的，也好吃。
湄湄是省作协会员，也是政协委员，常到南充开会。对她，自然有几分敬重。在得知她愿意和我们一起回阆中时，我把妻和她的身份证要来，订了晚上19点过7分由重庆开往乌鲁木齐的k679次火车票。
时间充足，对妻和她来说，有大把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就餐的她正在喝茶，看书，看老师们打点麻将。身旁的妻在看电视，在询问我她不理解的问题。
时间过得很快，到下午五点半时，妹夫起来把晚饭作好，我们很快吃完，收拾起行李，把车倒好就打电话给湄湄，让她下楼坐妹夫的车去火车北站。开了二十多分钟就到达南充北，与妹夫作别后，我匆匆去取了票回来。
一张给妻，一张给她。她们俩都在十六车厢，我在十二车厢。中间有两个多小时行车路程，玩玩手机是必然。一上车，把两口袋书放在桌上，有几个人要拿书看，我很高兴，这是学会送的书，当然质量比较高的。
再说，一趟火车上，找不到几个人看纸质书，我是鼓励他们看，他们也是自愿索取看。而我自己却掏出手机玩起来，玩得忘乎所以。
信息，信息，信息……聊天，聊天，聊天……聊累了，聊腻了，脖子也痛了，就把头伸起扭动几下。猛然发觉，妻一直在我身后看我发信息。她见我回头发现了她，气愤的走了。
我收起手机和书向她追去，来到十六车厢时，发现她在车厢交接处低头哭泣，哭得很伤心。还不断用头磕火车门，我用手挡着她的头，即便她的头重重磕在我手上，钻心的疼，可我已没有痛感。
我再一次伤了她的心，成了狗吃粽子屎不改的烂人。干净的文字被我玷污得面目全非，我确实不配做文字这一行。内心的肮脏把纯洁的情感给撕了个稀烂。
也严重违背学会理念：做文先做人。我不配做文，更不配做人。在安慰无效果时，我把心一横，对她说，不想活了干脆把车门打开一起跳下去吧。她像没听见一样，依然哭得泪淹双面，最后，我心软下来，轻轻为她擦拭眼泪，想拉她到湄湄的座位上去。
还说与她坐一起心情会好些，妻和湄湄认识，早已是熟人，她们是一个姓，所以，她喊妻做姐也是顺理的。
妻对我说，她自己那个样子，心情会好得起来吗？问我为什么来南充？为什么要来？她哭着告诉我，以后别想参加任何活动，别想得到一分钱，把房子户过到孩子名下，随便我怎样逍遥。我怕她有什么想不通，说什么都答应。
钱，房，车，都是身外之物，生命才是自己唯一的。眼下先把她哄平静再说，周围乘务员和乘客都用迷惑的眼光看着我们。我又拉了她几下，依然没拉动，就把书提到湄湄座位上。湄湄正在看书，我挨她坐下时她都还没发觉，我用手指点点她，她才感觉到。
我没说妻生气之事，也不想说什么。倒是听湄湄说起书中故事，娓娓道来，但听进去不多。我的心思在哭泣的妻身上，我坐在湄湄身边，想着痛苦的妻，心中涌起无限悲凉。不一会儿，妻居然把两截削好的甘蔗送过来，让湄湄吃，然后又转身走了。
我起身去看妻，她坐在自己座位上，头朝窗，额头靠着冰冷的玻璃。我心疼她，要拉她去和湄湄坐在一起，她反转脸问我：你觉得我这形象好看吗？
想想她的话，也确实有道理，便告诉她，下火车后等着一起打的去古城北门。妻没回我，看看她，心情好了许多，估计没多大事，让她一个人静静也好。我又回到湄湄身边坐下，她奇怪的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笑笑不答。
湄湄又给我讲解起文学精英的故事和文学作品的写作方法。这次我听进去许多，也想象出许多无意有意之事。
还有二十几分钟，乘务员就把要下车的乘客喊起来作准备。我和湄湄站了一会儿，发现靠身边有空座位，我招呼她坐下，自己站着，她问我妻在哪里去了？问了几次，我回答不知道。下车时也没看见，估计妻在打的那里等吧。
我们来到打的处，左等右等都无人影，出站口已经关门，怎么办？电话也打不通。只好先回北门再说，在出租车上，我才给湄湄说出实情。
湄湄听了很吃惊，我说内贤不再让我参加任何聚会，包括学会。她说那不成了她的奴隶？我没回答，最后叹了一句：人活着真没意思。
她提出明天请我们看电影，我当然同意。但我让她单独陪妻去玩耍，缓解缓解心中的苦闷，那样也许会好些。我把妻电话告诉她，让她给妻打电话。她同意后，我先下车，她还要继续坐车前行。
没想到，在北门时，妻的电话居然打通，问我打电话干啥？我不再和她斗气。问她在哪里？她说还在火车站。
听电话里的声音，应该在公交车上。她说了两句就把电话挂掉，我既纳闷又懊恼，自己惹的事自己去解决，这是所有人的观点。
湄湄走后，我正想着如何去解决事情，两个孩子来了，笑嘻嘻的问我妈妈呢？原来是老二老四在逛北街玩。
碰见我劈头盖脑向我要妈妈，我支支吾吾说走散了。她俩惊讶的问我和谁回来的，我说和娘娘回来的，老四更生气的说我要娘娘不要娘娘了。
我哄着老四老二说怎么可能呢？就让老四给她妈妈打电话，问她妈妈在哪里，妻在电话里也没给孩子们说地址。
我和老二老四更着急，猜想她是不是在表姐那里故意吓唬吓唬我们。我打电话喊表姐过来耍，表姐说在收摊，没时间来，第二天再过来耍。因为电话里还有娃娃的哭声。
我和老二老四快步跑向表姐家，还差十几米就要到时，门市里打来电话说妈妈回来了。我们又急急忙忙往跑回，古城的夜色虽美，有了浓浓的年夜味，可我们无心去收捋那美景。
回到门市里，门市还没关完，老二老四就把我押在她面前，听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那伤透心的模样，把我吓得抬不起头。我也知道，全天下的女人，也只有她最在乎我。
而我，成了真正玩世不恭的风流烂人。用对不起三个字去道歉，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唯一能解决问题的，就是听候发落。
这事情给成都大女子知道了，她们觉得我无可救药，必须采取点措施才行。经过三小时的问逼，决定把买的房子过户到老四头上，我所有的钱物归她们所有。
老家房子让我暂时住着……我没意见，只要让她不再为我焦虑就好。定下来，让我作出承诺，不再给人发信息。
我小声而又沮丧答应，但又故作不是很有杀伤力的威胁：可以这样，但我不耍手机，不写文文，也不做任何事，就一个劲清耍……她们又不同意，说活要干，钱要给她们拼命的挣……
就这样，勉强答应，那一夜，失眠再次扼杀着年味。长夜伴随着憔悴飞舞，灯，一直亮着，几声不知季节的鸟儿藏在古城瓦房上脆鸣。
天亮了，我早早起来，轻轻的开了门市，想让她多睡会儿，可她也是一夜难眠。到十点多时，她来了，又提着柑子给我们，她请妻去耍，妻说没时间，要出去买货。
于是，她就独自逛街去。她私信问我们讲和没有，我没回她，也不知如何回。分手与否，已经无所谓，人走到净身不出户，也算是一种安慰，一种解脱，一种无奈的安慰。
活着的人，继续活着，也是一种没有福气的福气吧。她只在乎我，是她一生最爱的事。我没在乎她，是我一生最蠢的事。她的一生光环，散落在我灵魂的栖息处，我在月光下聆听，聆听她最忧伤的诉说。但愿冬眠期过去，春天会带来花儿一灿烂活力，去迎接下一个畅意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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