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弯弯

唐瑜琦 · 发表于 2019-6-14 22:35:22

  月儿弯弯
文/唐瑜琦

      夕阳，炊烟，晚岚，
      小桥，古道，流水。

      我披着一身撒绮的晚霞，沐浴初秋晚籁的清爽。划破湘江粼粼的波光横舟飘过江的对岸，已是农家的灯光次第竞亮。

      入村，闻犬吠四起，我的脚步渐次渐进。轻车熟路，来到李村长家的门首。窗棂上透着昏晕的灯光，大门虚掩着。我轻叩着门铃，门“哐”的一声，室内耀眼的灯光透出来，开门的是李村长的老母亲，皓首银霜，满脸的皱纹上润着老年斑，李伯母见着我，笑容满面邀我入座。“伯伯，伯母，李村长在家吗？”我的眼光在屋内扫了一圈。“他呀！这段时间两脚不粘门，还与大伙在地头忙着秋种呢？”听到老人的怨言，我说了一声谢谢，转身就往地头上走。

      这是我今年第三次来拜访他，前两次他事务缠身，匆匆别过。说起我跟他有缘分。三年前，他的孩子在我手下读书，每一期家长会，他都非来不可。而他只比我大三岁，性情豪爽，为人厚道。青少年时与我有同样的遭遇，经历文化大革命时期，教过民办。因此，我们之间有了共同的语言，李村长也爱喝上一两盅，与我趣味相投。他们村里又办了一个烤谷酒厂，每一年他都给我送上一二十斤佳酿，虽然，他孩子毕业上了大学，但每一年他都打发孩子向我问候，这种笃厚的感情不是一言而喻的。

   今年我第一次去拜访他，正值夏粮收割后，晚稻抢播季节，可天旱无雨，田地干涸，正是“赤日炎炎似火烧，田间禾苗半枯焦”天干地燥的，热浪灼人的景象，他为了抗旱，披星星，戴月亮，露宿田头，那次与他失之交臂没碰上。

   第二次拜访他，正是“圣伯”台风带来的暴风骤雨给老百姓降下了一场灾难。为了村里不垮一坝一堤，不死一人，李村长身先士卒，组织村里干部党员等精干力量为抢险护民队，发动号召全村群众，投入到抗洪抢险，哪里有困难哪里有危险他总是冲锋在前，群众喻他为”铁村长”。由于他准备充分，措施到位，村里虽然被洪水淹没了良田庄稼，摧毁了一些房屋，但确保人民的生命安全。

   我去他家那天，洪水刚刚退走，路上还积着一层厚厚的泥沙，田野里的庄稼，蔬菜是一片狼藉。坍塌的房屋颓梁断壁，道路被水冲毁的痕迹象断了的链条凸凸凹凹，坎坷不平，灾后生产自救。家园重建是多么艰巨，我去拜见他，他正在带领群众为禾苗洗澡除泥，我见他又黑又瘦，头上的白发又添了一缕，但他们仍很乐观，笑呵呵地对我说，这次非要与我饮一杯，可我见他很忙，灾后重建工作一环扣一环，他肩上的担子重于泰山，百姓离不开他，我婉言谢绝，留下这杯酒丰收后再饮，他爽朗地大笑了。看到这洪灾带来的一片萧疏景象，我的心情很沉重，便离开了。

      今夜，趁着灾后重建工作有了时日，常惦记起李村长那钢打铁铸，经风浴雨，满脸沧桑，为民甘当老黄牛，赤胆忠心，不怕苦，不怕累的高大形象，想找他聚叙灾后重建的话题，发掘素材，写点农村新鲜生活内容来，我想在这节骨眼上，要找他必须到地头上去转转。
   夜，微云淡汉，月亮还没露出脸，晚风轻轻地吹着，田野里秋虫唧唧，秋声的絮语己留在庄稼与树叶间。幽暗的夜色下，村庄树影如一幅淡抹的素描画，空气里酿着稻花和新翻泥土的芬芳。不远处地头上，灯光闪烁，阵阵笑语传来，悦耳动听。我迈着步子，穿过一片丰收在望的稻田，来到一片翻耕平整的土地。朦胧夜光下，人影绰绰，大家还正忙着平土播种，明亮的灯光处，还有几位农民兄弟正忙着扎蔬菜大棚，”大家加把劲干，把大棚扎好，种上蔬菜，花卉，让我们大灾之后不受损失，尽量减小国家的负担”。这熟悉的豪言壮语是多么的鼓舞人心啊！

      循着声音和大棚里的灯光，我疾忙过去，”李村长，你真忙啊！””啊！唐老师，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伯母告诉的，前两番都在地头上找到你，这次也不例外。”

   ”没时间陪着你上家去坐，真抱歉。”李村长伸着满是厚厚茧的大手握着我。

      ”坐吧，我们聊聊，”他搬过一条凳子，热情的邀我入座，我望着眼前扎起一个又一个的大棚，饶有兴趣”“村长，这些棚都是种蔬菜吗？”

”是啊，”他搓着手接着说，“这棚里都是种反季节菜和花卉”。”他如数家珍，这里种丝瓜，黄瓜那里种辣椒，那片白田己种上大蒜和蕌头，还有那片山边修了一个饲养场，他指指划划，仿佛在眼前是一幅瓜果飘香。六畜兴旺宏伟蓝图推置在眼前。他的笑语爽朗，打断我的遐想。

      在我们谈话之际，弯弯的月牙悬挂在湛蓝的天幕。如一张新农村画图，嵌镶在青山绿水之间，映着幽美的田野，也映着田头在劳动的农民兄弟的笑脸，从他们的脸上我找不出一丝灾后忧郁的痕迹，而是充满着乐观，奋发向上，生活自信的情怀。

   江边的船工等着我晚渡过江，返回学校，我向李村长告辞，他执着我的手说，回家去喝一盅。饮个痛快，季节逼人，我不能耽搁农民兄弟抢时间，谢绝村长的好意，寄下这杯酒，等到农民兄弟喜获丰收，腰包鼓满，再来喝，李村长轻许点着头笑了，笑得比天上月光还灿烂。

   弯弯的月牙，如一面美丽的镜子，映出田野安谧宁静，也映出农村生活和谐祥瑞。弯弯的月亮是一拱途色的桥梁，托起了农民兄弟的幸福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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