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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连载] 长篇小说《老城》(第一部 第六章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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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6-25 16:25:1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来自- 陕西
-第六章

    小沟村新班子宣布如此的出色,使夏龙在领导心中有了一席之地,王建国为此专门把他四人请到县上酒楼吃了一顿。秋光源在席间感慨地说:“老家伙都怯火的事,叫你们年轻娃给办好了。”由于“外星人”被诊断为脑振荡,医生要求住院,暂缺的计划生育工作组长一职王建国决定由夏龙担任。考虑下半年的全市计生考核,将主管高风副镇长调回带队。同时,考虑计生工作的艰巨性,这一组的人手委实太少,但征收陈欠工作已进行到关键时候,从各片抽人又不可能,王建国琢磨了几天,最后不得不将教育专干和中学校长请到办公室,责令他俩火速从全镇教师队伍中抽调十五名青年教师,参加计划生育工作。
    被抽调的十五名教师于第二天早上赶到镇政府报到,在二楼会议室由高副镇长主持,开了整顿纪律,团结一致,增大力度,努力在短时间内改变我镇计划生育落后局面的会议,对新调来的教师进行的纪律性教育,使他们在思想上有清楚的认识,计划生育工作毕竟不是在四堵围墙的学校里面,有着繁杂多变,撕磨.甚至打架等严重性,这就要求十五名教师必须步调一致听指挥。高副镇长特地将张海、鱼大柱两人留在镇政府,由于小沟村下台班子成员气势汹汹地来镇政府闹事,政府院内必须相当力量保驾。留下的这两位,时时要与计生工作组保持联系,以便政府有急事,工作队大批人马立即撤回,他将自己的传呼号留给了曾锋,只留言即可。
    会议结束后,高风决定全组人马吃了早饭下去,早上这段时间全部要呆在政府里,任何人不得出大门。然后将夏龙招到房里,商量下一步的工作。
    高风副镇长一脸的串脸胡,外表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能大十岁。他是西北大学中文系毕业生,在县委办呆了几年,前年被委派到马泉镇当副镇长。他最大的特点是爱斯文,动不动说出一长串古文,满嘴的成语,管你听懂听不懂,管词语妥贴不妥贴,他要给人留下满肚子墨水的印象,由于是副职,本人也爱热闹,因此他对人热情、朴实,丝毫没有架子,得到镇上年轻人的爱戴,他也赶时甩,与镇上大小人兄弟相称。
    他示意夏龙把门闭好,在抽屉里摸出一盒烟来,往桌上一扔,“随便抽,随便坐。”接着他问夏龙的一些情况,比如年龄呢,婚姻啦,学历啦。然后说:“竟然想不到你满腹诗文的人,也跑到这穷乡僻壤来了,总有一天你这阳春白雪会被下里巴人涂成黑球的。”
    夏龙只是一个劲地笑。他老觉得高风应该从事教育,他的口才当名教师是绰绰有余的。往高一点应该是个律师,雄辨的口才在乡镇上只能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笑料。
    夏龙说:“早上应该下乡的。”
    高风嗯嘿一笑:“你真糊涂啊。小沟村的刘旭国昨天率四个人气势汹汹来,差一点对王书记大打出手,王书记现在在楼上空房间住着。当然这是个秘密,你可不敢向外人道也。你能保证他不再来吗?按常理,他来的时候还多呢。如果不来,倒是个危险信号。”
    夏龙豁然明白了,但他仍不解地问:“那我们计划生育的时间不是太短了么。”高风说:“你昨如此不成熟,如此幼稚。安全当然要,工作也要扎实地搞,这就看你的顿导水平了。‘
    曾锋推开门,说:“王书记在二楼叫你。”
    高风连声说:“知道了。”他安排夏龙呆在房里,哪里都别去,省得到时候找不见,要知道,现在好歹是名中层领导呢。夏龙点了点头。
    夏龙刚刚回到房里,何丽萍推门而人,近几日来,何丽萍外表内心都起着极大的变化,人们感到她仿佛年轻了,浑身洋溢着青春的活力.见了镜子就要照照自己,走路时顺势要瞧瞧影子。爱笑了,总爱抿着嘴唇笑,给人娇媚无穷之感。人们偶尔也发现她老爱跟着夏龙转,爱看夏龙的背影,看了背影就茫然的出神,可惜“外星人”住了医院,不然他肯定会揭开这秘密,他曾宣耀看了几十本关于心理学的书,谁想啥,只要他看上一服,就了若指掌。对何丽萍来说,简直是一场梦。她自己也说不消其中的原因,有时夜深人静,她望着窗外清白的月光,问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她刚从过去的恶梦中醒来,现在却掉进魔幻之中去了。她也真是个奇怪的女人,过去留下心底的痛,她曾发誓憎恨世上的一切的男人,包括现在的丈夫,但一个夏龙将她心里的一切都化为充满激情的甜海。她把这一切归于一个梦境,那是她刚满十三岁时,整个冬季的夜里都睡不安稳,那时乡下每晚停电,点的全是煤油灯。她睡在被窝里,不敢闭眼,一闭眼,就看见一群男娃手袖手围着她,朝她喊着唱着,跑过来拉她。她就吓醒了,她不准父母熄灯。那时的煤油也挺贵的,父母关心女儿也操心没钱买煤油,于是请了个邻村的神老婆,念了三晚上的经.从那以后她真的再也看不见那一群男娃了,夜里睡得也踏实起来。夏龙来镇上,她见第一面时,觉得这人挺熟似的,一定是在哪里见过,她挖空心思地想,怎么也想不出来。直到第二天么第三天夏龙在办公室门口,和曾锋笑着说什么,夏龙的那个笑使她遭电击似的全身痉挛起来,她麻木着跑到自己房里.爬在床上,呻吟起来。十三岁时梦里手袖手围着她,朝她喊朝她唱,跑近拉她.她记得最清楚的唯一的一位,竟和夏龙长得~模一样。她开始~直在否认,世人巧合的事多得很,和夏龙在东刘村开始一起工作时,她心里已起了自己也说不清的徽妙变化,但她坚决拒绝和那个梦连接起来。她把所有的一切都想归结于夏龙身上的优点和自己压抑不住的多情。但不管怎样,何丽萍已掉进身不由己的情网里了。夏龙对眼前的一切都是被动地接受,不过他接受事物的能力是高出一般人的,乡镇的工作虽然出乎他的意料,再经过这一段的撕磨.他的思想基本上和镇上的各项工作可以合拍了,特别是担任计划生育执罚队队长,可以说夏龙已经跃人镇工作能力强的同志之列了。对何丽萍,他只把她看成一位沉伦之后自强地浮在水面的女人,对她的感悄纯悴是一种本能的应对,何丽萍对他的关怀,他是感激的,别的什么,他有时有一种时隐时现的渴求,何丽萍毕竟是一位风韵超然的少妇。
    几天时间,夏龙房间所收的东西只有两个音箱,三个沙发了。其余的东西都被所罚对象托镇政府内部的人要了回去。每年的情况都是如此,拉回来,要出去,只不过镇上有关人员抽屉里,多出几条烟而已。本来拥挤的房间,显得有些空荡,电壶、牙刷只好摆在音箱上。何丽萍房里有两张桌子,她要给给夏龙房里抬一张,但夏龙这几天忙,抽不出时间,何丽萍今中午来,要他现在就去抬,夏龙摇头,意思是不急。何丽萍坐在沙发里,不停地数说夏龙不太讲究房里的卫生,床上被子经常不叠,卷成一堆,床单也不清扫,地板不拖,细士一层。说到起劲处,她把夏龙赶到沙发上,动手收抬床铺了。夏龙挡几次都没有结果,只好由她去了。她拉开被子,夏龙的衬衣衬裤露出来,她抓起一看,说:·“抽时间一洗呀,你嗅都快发酸味了。”夏龙脸红了,他最怕洗衣服.!衬衣一般是脏了的到时候换脏的,他等放假,拿回去母亲洗。何丽萍收拾好床,把脏衣服用旧报纸一包,问:“还有脏衣服吗?”夏龙摇摇头,何丽萍告诉夏龙,以后有的话她来洗。她邀请夏龙早饭到外头吃豆腐脑、肉夹摸。夏龙说,恐怕不敢出去,说不定一时高风有事。
    何丽萍嗔笑说:“不耽过多长时间的,又不要你掏钱。”
    夏龙说:“瞧你,我再没有钱,还在乎一两碗豆腐脑呀?”
    何丽萍逼近夏龙,摇着夏龙的肩膀,有些忘记年轻娇滴滴地说:“你去不去嘛,走嘛。”
    夏龙头上冒汗了,他想推掉何丽萍搭在肩膀上的手,不料刚碰到何丽萍的手,何丽萍有力地握住他的手,猛地将他从沙发上拉起,他俩的脸霎那间碰在一起,夏龙连忙闪将过去,何丽萍身上特有的气息,使他的呼吸加速了。何丽萍的脸潮红得冒着热气,瞳孔里闪映着情感飞翔的双翅。时间凝固了.只有心在跳。两三只苍蝇在飞,敲碎了结冰的环境,夏龙醒悟过来,甩开何面萍的手,说了句:“楼下好像有人在叫我。”头也不回噔噔下楼去了。
何丽萍软松地坐在了床上,眼里涌起两股热泪。童年的情歌撞击她片片破碎的心扉,她不由得低声泣吟起来。
    陈博上班以来,在办公室闲得发慌。吴厂长一天几乎不在厂里,刘主任和几个副厂长不知一天愉偷忙什么,厂里一闪面,很快又溜走了,厂里生产的食盐水天天照常往出拉.可工人有两个月没有发工资了。办公室的小姜悄悄告诉陈博,厂里单欠电费已近百万,电力局天天喊叫要停电,只是昊厂长和电力局局长私交甚密,才迟迟向前拖着。又有小道消息,吴厂长可能要调走了,这一段时间在加劲地活动,几十几天不在厂里露面了,即使回来,也只在会计那里拿些活动经费。职工人心惶惶,销售科一度出现了混乱,好些车货拉出去了,钱却要不回来。有认说对方早给了,经手人装进自己腰包了,总之众说纷纭,陈博坐不住了。觉得自己也得走动走动。他虽然出道很晚,但精明地掌握了世间的真谛,明白了大众们心照不宜的秘密,生命在于运动,要想立足于社会,要想拥有属于自己的天地,就得有勇气去不停地运动,要用金钱铺一条光明耀眼的辉煌之路。在县上这些日子,他和往日的同学朋友也慢慢开始交往.这些同学朋友大多在做生意,而且有的生意做得挺好的,日子过得极为舒坦,白天做生意,晚上聚在楼房里打麻将或是轮流坐庄吃夜市,或是大方地请大家跳舞。他呢,开始跟上溜了几趟,不好意思再去了,他需要挣好多好多钱,做生意什么的,他眼看都不看,他认为那样来的钱再多,都没有意思,他瞅准了一个方向,谋官道。吴德虎一家五口,老婆给三个念书的娃们做饭,吴厂长凭他的工资,一家准喝西北风。他凭的是厂长这头衔,什么没有呢。有人透露,一次吴厂长在酒楼喝醉了酒,向人们宣耀说,他现在谁也不怕,啥也不缺,他手头有三百多万,到他孙子手里都是吃利息的。当然,这是醉话,不可当真,但他在县上买独院不说还买了三套门面房,租赁费一年就收人近两万。这可是事实。你可以到西兰路边新近盖的家属楼看看,最雄伟,最富丽堂皇的竟是些乡镇党委书记与县上部局领导的。这无疑给陈博~种启示,他也明白,在这道上付出也许更多,也许赔得连一个字都没有的惨。但做生意不照样会连本钱赔光吗?在陈博眼里,谋官道纯粹是一笔生意。要做生意,必须有足够的本钱。他从一个倒卖菜的小贩,一夜之间成国家正式职工,在他村子无疑刮了十级台风,无疑给仍然有落后意识的农民开了一回眼界,特别是他的父母,当得知儿子借了几千元完成了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壮举时,父亲毫不吝裔地将一万元存折交给陈博,四千元还了小爸,剩下的要陈博安排媳妇。这笔钱虽说来得不易,可和黄上地打了一辈子交道的父辈们,多么渴望儿子能飞出黄土地呀!他们一生吃了很多的苦,不能让子孙再继续吃下去了。他们看侍城市生活,似仰天望月上的桂花树。那里面的生活是他们永恒地期盼和羡慕的。凡是从村子里走向城镇,不管现在生活得如何,只要回到村子,地位真的好高了,人们争着问侯,争着给让坐,争着饭时拉到他家去吃饭。害得一部分在外头混得光景暗淡的人,想回去种上点地过安稳日子都不可能。虽然前几年果园卖钱卖得疯了,但人们陈旧的思想仍旧没有改变。他们将卖来的钱做了安排,首先,无论如何要安排好儿女。在他们的梦想里,城市是理想之地啊!人啦,中国黄色大地上的人啦,肩上有多沉的历史负荷,眼中有多少黄土地的谤沱泪,心里装着叙说不尽的甜苦酸辣,爱这土地因这土地,憎这土地因这土地。
    陈博自从走进城市后,夜夜失眠,他深深地知道,这是自己痛苦的开始。他内心的平静被打破了,沉寂多年的欲望又再一次燃烧起来,似一只没有牙齿的狮子,只有自己折磨自己。仅几天时间,己跨出了关键的一步,这又给他无穷的力量。他心里清楚,锋利的牙齿是什么,他相信自己一定会拥有锐利无比的牙齿。拿到父亲给的钱之后,首先给齐天华买了一身价值近六百元的衣服。齐天华差一点发火了,坚决不收,最后还是穿在了身上。齐天华在官场混久了,动不动喜欢喝个酒呀,跳个舞啊,他每次都满足齐天华。有时主动邀请齐天华出去,在夜市坐坐,聊聊天。他俩本是同学,这么一来,关系日渐加深,最后到了两天不见面,第三天见面相互都要抱怨。齐天华建议他买个传呼机,省得有时不好联系。他想过一段日子再说,齐天华第二天给他拿了个传呼机,不过是数字机。是他丈人早前用过的,陈博到传呼台交了费,腰间就有了响的东西了。
    这天才黑,陈博正想去办公室给齐天华打电话,还未拿起电话,腰间BB机响了,一看他笑了,是齐天华打的。齐天华告诉人,赶快到泉水大厦门口来,史前镇的胡恩副镇长在县上开会完后,被他留下了,是要解决他媳妇教书的事。陈博放下电话,在厂门口挡了辆人力三轮车,赶到泉水大厦门口。
    他到大厦门口时,齐天华和胡恩坐的动力三轮恰好也到了。齐天华将胡恩介绍给陈博。这个胡恩,瘦而矮小,动作迟缓,寡言少语,笑的时候左嘴角稍往上一提,说话时右嘴角稍往上一张,只是那一双眼,充满活力,圆如玻璃球,不停地转动。
   和路上想的不是一回事,尤其是胡副镇长的相貌。 没有一丝当官人的相。陈博略略有些失望。
    他们仍旧坐在雅座里。胡恩对吃一点不讲究,随便什么都成,只要吃饱。酒是要喝的,而且要白酒。齐天华首先说他已认输了,今天再不敢喝了,天天喝,天天醉,胃有点问题了,医生告减他一定要戒酒。同时他告诉胡恩,他这位同学酒也不大喝的。陈博见胡恩显得不太高兴,对齐天华说:“天华,咱俩陪胡镇长喝几杯吧?”齐天华也看出胡恩的态度,心里骂道:“你牛屁啥呢?爱吊个烂脸。”嘴上却说;“好好,今舍命陪君子。”胡恩左嘴角往上一提一提的。服务小姐要拆酒瓶,他挡住要亲自来。服务小姐在每人面前放喝酒的小盅,他叫服务小姐拿掉,换成大玻璃杯。齐天华拉住胡恩的瘦手:“小心把谁喝醉了。”胡恩只管倒酒,说:‘一人三两,喝不倒吧。”齐天华住了手,由他去.心想:“我不是跟你没喝过酒,半斤酒量还老爱逞个能。”
    酒倒好,三人端起一碰,齐天华盯住胡思问:“你说喝完,还是随意?”胡恩玻璃球眼珠一转说:“随意,随意。”
    齐天华见桌上仅三四个素菜,建议上条鱼,胡思只会说“随便。”
    服务小姐将冒着热气的莱往桌上摆好,胡恩双眼不动地盯着那条鱼,左嘴唇往上翘。陈博以为鱼肉上有什么杂物,仔细地瞅,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在酒场混打的齐天华一看明白了,酒场上有个规定,只要上鱼,鱼头朝谁,罚三杯酒,鱼尾朝谁罚四杯,所谓的“头三尾四”了。现在桌上这条鱼,头恰好朝他,尾巴直指陈博。胡思斜视齐天华,服睛眯成一条缝,好象在问,你该怎么办呀,齐天华只好说:“罚我俩吧,不过不能喝白酒,喝三四杯啤酒就可以了吧。”胡思开始不同意,经不起齐天华的软磨,最后摆摆手说:“随便。”
    齐天华和陈博喝着啤酒,胡恩喝着白酒。几杯白酒下肚,胡
恩脸色青白大汗淋漓,酒精使他僵便的脸上有了些活力,人也显得精神了许多,话也多了。抱怨起他英雄无用武之地,虎落平原被犬欺。将史前镇的一把手痛骂得体无完肤,共产党真把眼瞎了吗?把那个士包子土流氓竟然扶到党委书记的位置上了。咳,现在这世道他妈的乱,他妈的兴的是投机分子,他妈的兴的是钱,他妈的好人多灾难啦。齐天华和陈博对视了一下,他俩明白了,这家伙喝得有些高。齐天华伸手将桌上未喝完的白酒拿过来,在桌上找着瓶盖一盖,说:“胡镇长,再不能喝了。’,并大声向服务小姐要一瓶饮料,服务小如还未出门去,胡恩一把将酒瓶抢过去,说;“喝屁大一点把我能喝醉?我清醒地很啦,从来没有今天这么清楚。”倒满了一杯,一张口半杯下肚了。胡恩舌头稍微有点硬,摆手说:“不要了,女人才喝饮料呢。”齐天华说:“拿来再说。”胡恩拍了拍齐天华的肩说:“兄弟,这几年混得不错了。”齐天华很真诚地说:“胡镇长,你得是关门糟塌叫化,拿穷人开心呢。你现在是副镇长,咱是一般干事。还混得好?”胡恩叹息一声,长出一口粗气,端起半杯酒又下肚了。空杯停在空中,胡恩死死盯着玻瑰杯,玻璃杯在空中转来转去,胡恩又叹息了-声,将杯子放在桌上,又叹息一声。几声叹息,陈博差点窒息,好半天气出不出来,待他好不容易出口气时,胡恩将倒满白酒的杯子往桌子上一磕,叹息着说:“有些事不说了。你们都是社会人,啥事都明白。”齐天华在组织部,什么都知道点。胡恩去史前镇前半年还可以,和党委书记关系处理得很融洽,人也风光。后来一次他和村上几个干部到镇上的酒楼喝酒,据说是一个村干部过四十六岁生日,喝到兴处,不料党委书记黑着脸上来,当着村干部的面,训斥了他一顿不说,临走还掀翻了酒桌。这害惨了他,几个礼拜羞愧地钻在房里不想出来。从这以后,他的精神似乎垮了,干什么都无精打采,他越是这样,党委书记越抓住他不放,大会小会都要给他扔上几句,搞得他很难堪。最厉害的是一次在党委扩大会上,党委书记很不留情面且极为尖刻地指责了他,他的面子实在挂不住,委屈且恼怒使他失去了理智,站起来,摔碎了手中的杯子,和党委书记差一点打在一块,被大家拉开后,他愤然离开了史前镇,睡在家里整整三天,第四天可怜兮兮地又回到镇上去,给党委书书记写了满满四张忏悔书,但这并没有改善党委书记和他的关系。到了年底,县上开始考察干部,他拉下面皮半夜跑到党委书记卧室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歉,可党委书记只是冷冷地,不响不声地抽自个的烟,他尴尬地离开时,人家未说一句哪怕是指责他的话。他回到房里,狠不得自杀了,他在父母跟前都没有如此顺随和歉疚。咳,人啦,生活使他们失去的何止是勇气,自尊,有时连灵魂都廉价地卖给脏兮兮捡破烂的。但从那晚以后,党委书记不再冷落他了,按不住和他还开上几句玩笑。可他心里那种难受,比吃了一把苍蝇都厉害。他曾四处活动过,想换个地方,可老不见醒动。背底后有人对他说党委书记给人说.胡镇长嫌史前镇亏待了他,想换个地方,看来对我有意见,只要我一走,胡镇长心就安定了。胡恩并不糊涂,这话里的份量,他是掂量得出的。从此,他再也不跑了,消极地对待一切,唯有酒泪麻将抚慰他优郁的心。晚上除过开会他很少在镇里呆,不是在哪个村干部家里喝酒,便是在中心小学刘专干那里搓麻将。齐天华打电话请他在镇上安排一名代理教师,以他目前的处境,很难办到,不要说他是名副镇长。但他和刘专干在麻将桌上搓出了感情,这件事,却又成了举手之劳。没有工作环境,逆境中工作的人可以说每天活受罪。胡恩悲愤地麻醉自己的神经,他真心理解郑板桥的那句“难得糊涂。“了。但他毕竟没有老郑那种思想境界。一个人睡在被窝抽烟时,想不如回到县上去,不论在哪个部门当个干事都比在这儿强百倍,或是在街上弄个门面,做个生意,人一辈子都不是为了吃穿么。但第二天回到县上,在街上碰见好些熟人,老远喊叫胡镇长胡镇长的,他的心思乱糟糟的这个要他命的副科级.他怎能轻意丢掉,丢掉了恐怕不会有那些多的尊敬、热情。人,不是为一张脸面活着么。他不得不忍辱负重地又回到史前镇。史前镇大小干部惊奇地发现,一度萎靡的胡副镇长换了个人似的,走到哪里嘴上哼着那首“山不转来水转”的歌曲,脸上带着玩世不恭和诡秘的微笑。一时胡副镇长成了史前镇的解不开的谜团。所谓的专家分析,胡恩可能在上面活动好了,不是调走就是升为正职。史前镇的大小干部们又开始把胡恩放在眼角了。可胡恩空虚成膨胀的气球,只要被小小的一件什么东西一触就会爆裂,这种爆裂使他学会了忍受。他所分管的那个片,有什么问题,片长竟然直接向党委书记汇报,把他这片上领导根本往篮篮没拾。放在过去,他非想办法给这片长点颜色不可。现在照他说的,才省心了。有时省心却使他丢人。片上出了问题党委书记不收拾片长,而是把他叫到房里,数落一阵。胡恩生活掉入黑暗的深谷了,生活使他见酒想喝,喝非醉不可。他喜欢酒后飘飘然的感觉。齐天华知道他的煎熬,但害怕他醉,据人说他醉了胡说事小,还爱耍酒疯。他把胡恩未喝完的半杯端过来,说“老哥,兄弟替你把这半杯喝了。”胡恩眼斜着瞪他,嘴一咧,哈哈笑了“天华,你害怕把我喝醉,以前我是半斤的量,这几年啥没长进,唯酒量飞长,一瓶简直是毛毛雨啦。”齐天华拨开他仲过来的手,用眼光示意胡恩这里有生人,好歹算个副镇长,要注意形象。胡恩心里明白,但这些酒的确不在他量上,对齐天华的做法他有些不耐烦,胡恩大声喊叫小姐,服务小姐推门而人,他指示服务小姐再拿白酒。齐天华不让拿了,胡恩坚决要拿,服务小组面带难色,瞧着他俩争执不下。胡恩生气了,一拍桌子,说:“这是啥意思,再不上酒,我走啊。”说罢站起来,齐天华忙拦住他,要服务小姐拿一瓶。胡恩重新坐下,生气使他全身的酒精忽地集中于瞳孔,瞳孔燃成一块木炭,且带着两三条血丝。陈博趁酒没上来,打开了饮料,递给胡恩。胡恩毫不客气,一扬头,“咕咚咚”地喝光一桶,顺手将桶扔在了墙角。服务小姐用小盘将白酒端上来,齐天华吩咐,上一盘酸菜和黄瓜,醋辣稍微放重些,然后打开白酒瓶,将三个杯子排成排,每杯倒一半。说:“咱三个喝,慢慢来。”他知道,时间一拉长,估计胡恩不会醉的。胡恩吃了几口菜,情绪好多了,他和陈博聊了几句题外话。这时,齐天华指他俩端酒杯,陈博站起,和胡恩碰杯时说:“兄弟媳妇这事就交给你老哥了。”胡思拍着胸膛说:“这是个X事,包在老哥身上。”齐天华说:“这一学期能不能进去。”胡思呷了一口酒说;“没问题。”陈博兴奋了,说:“来,喝。”
    差一个月就下苹果了,每年这时候史少泽都要到县城批发好些果袋,不但自己要用,村人都到他商店来买,也是一笔收人可观的生意。娘妇叫他开三轮车去,他想骑摩托,骑摩托车方硬,一段时间没去县上了,他想去好好逛逛。就给媳妇撤谎说,交警在路上挡三轮车呢。咱车什么手续都没有,挡住非罚几千元不可。他故意要发动三轮车,媳妇死活不准了。对农家女来说,割身上的肉也不愿白白将几千元扔出去。史少择一阵暗喜,骑上摩托上路了,他本想到镇上去找夏龙,但想夏龙现在工作刚上正轨. 打扰他不好。就一人进县了。到了县上,他先到果袋批发市场找见胡老板。胡老板每年单做果袋和纸箱生意。史少泽是他的常户,关系挺不错。果袋市场日渐热闹起来,不断有车拉进,又不断有车拉出。史少泽老远见胡老板门口停一辆大卡车,胡老板正指挥三四个小伙在下果袋。史少择将车停在胡老板身后,胡老板本能地转身,看见了史少泽,微笑着摇了摇手。史少泽车未停稳,胡老板一支烟递过来了。史少泽一手接住烟,笑着说:“生意越做越带劲了。”胡老板笑说;“哥这人你是了解的,混口饭吃。”胡老板转过身,忙着去经管望门面下货了。史少泽跟过去,一一用手触摸果袋,现在果农很挑剔,质量不好,不会有人买你的帐。史少泽这几年商店的生意好,原因是他很好的掌握村人的心理。他挑出自己需要的果袋数量,向市场口的一辆人力拉货三轮招了招手,三轮车慢悠悠过来了,装果袋的空间,他和胡老板来到门面里。史少泽给胡老板清手续,胡老板笑着说:“有人管帐哩。”从里间走出三十岁左右的女人,一开口,听出女人是外地人。史少泽爬在胡老板耳边,悄声说:“老哥,啥时又钓一个。“胡老板摆手哈哈一笑:‘早了早了。”胡老板外号胡老二,其实他辈份并不为二。人生没有什么爱好,只是-点爱女人。他年轻时是一名小学教师。文化大革命后期,学校支持农业社大干社会主义,同时培养学生热爱劳动的思想品德,经常组织学生集体参加生产队劳动。一次全校学生帮生产队拾棉花。胡老二在棉花地边,指挥着自己的学生。早上水可能喝得有些多了,他感到想尿了。于是他穿过一片棉花地,又穿过一片棉花地,有一深涧,他准备在那里解手,好不容易到了涧上,往下一看,胡老二惊呆了,下面有一女人在拉屎,尽管空气中弥漫着臭味,但胡老二的目光让两个圆且白的屁股耀花了。他不顾一切跳下洞,压倒那女人,撕裂了女人的裤子,女人拼命抵抗,拼命喊人,涧上不大功夫云集了一大片人。大队书记命令四名民兵用几个人的裤带捆住胡老二,。胡老二满身抹满了女人的屎,裤腿底下滴着自己的尿水,被四个民兵押着回到村里的办公室,下午公社派来了人。公社一位干部说,这东西,还教书育人呢,是多么可怕的事。一定要向上级反映。胡老二因这件事被判了七年刑。刑满因来后,胡老二成了孤独的一个人,半街妇女见他躲着走。方圆哪有女人肯嫁给他。他于是过起了二流子的生活。白天睡觉,晚上活动,有时三天吃一顿。反正一个人好耐活。混碍十分艰难时,他便到父母坟上哭一阵子。他一生只有一个难受,就是父母白养活了他,有他这个娃,不但没有服侍过两位老人,反而将二老早早催下黄泉。父亲性格刚烈,一生特别反感的是两性关系,没料到自己儿子竟是这样的瞎种,思想想不开.半年就不行了。有人说,胡老二肯定是个杂种,他父亲那样的人,绝对不可能有胡老二这样的种,肯定胡老二他妈一夜风流留下这孽根。父亲走了一年时间后,母亲半夜从炕上摔下来,成了半身不遂。没有人服侍她。她在炕上叫了一年胡老二的名字。那一天四邻再没听见他母亲的叫唤声,队长率人进去一看,他妈早咽了气,蛆蛆糊了一身。进去六个人,五个人都吐了。只有队长硬是把吐到嘴里的食水咽了回去。老年人叹息地说,胡老二真不成种。两位老人命也不好,单单有这样的色狼娃。胡老二在父母坟上哭,主要哭自己的难过,哭自己的熬煎。实行生产责任制后,胡老二分得一亩水田,一亩早地。他胡乱地一年只种一茬麦子,便周游列国去了。半年后,一股风传到村里,胡老二和邻村比他大十岁的寡妇钻在一起,被寡妇的儿女们当场抓住,吊在树上打了一顿。村上有位后生说,怪不得他好几次见胡老二在邻村的村口整天转。收麦子时,胡老二回来了,屁股后头引一个比他小十岁的廋女人。白天收完麦子,晚上在院中间铺个凉席,俩个光光地干那事。瘦女人干那事真来劲,杀猪般地嚎,吵得两邻用棉花塞住小娃的耳朵,大人小伙爬在墙头偷看。几个晚上后,村上几个小伙在老人的指示下,爬在墙头,见他俩干那事叫唤时,就用砖块砸。从那以后胡老二和瘦女人再不敢睡在院里了。胡老二和瘦女人在村上混了几年,改革开放中期,胡老二出门混世事去了。一半年时间,村人早把胡老二忘了,虽说人们不再为饥俄奔忙,可手头到底缺少的是钱。那时只有少数人把果树刚栽在地里,人们也看不到它辉煌的前景。只要不饿肚子,庄稼人已经很满意的了。
    一天中午,人们习惯地集在村十字,谈天说地,一辆吉普车在村口吸然而止,车上下来一个油头粉面的中年人、笔挺的西服包裹着发胖的身姐。他见了村人,很是客气,将一包包好烟,一一给村人散。人们惊叫开了,胡老二回来了。的确是胡老二回来了。胡老二的架势折服了村人,人们用敬畏的目光审视着胡老二。胡老二在人堆里,海吹这一半年来的风风雨雨.从他的嘴里村人得知,胡老二这几年当了包工头,一处工程下来最低挣到二十万,他现在拥有二个建筑队,前天他刚揽下一处工程,却缺少人手,本来省城的人市有的是小伙,但他想到了村上人,专门回来,看谁去当建筑工。村上有些人对他的话半信半疑,有人说胡老二是否当上了人贩子,小心把谁卖到外国去。胡老二示意大家不要多虑,指定村上的胡三叔专门负责此事,组织人员,胡三叔问他需要多少人,胡老二说四五十人,不论男女,最好是年轻的,要能拿动活。他要胡三叔今天坐车下省城,晚上他车送回来,主要是要胡三叔看看他在省城的排场,验证他的确不是在骗人。他要骗人,外头人多的是,何必骗自己村上人,不怕村人创了他的祖坟么。胡三叔当即同他去了省城,晚上回来后,在村人面前把胡老二说成了财神爷。一切都是真的,胡老二的确给村上人办好事哩。胡三淑在村上一宣传鼓动,一夜之间报名就有三十九个人,其中女的五名。第三天胡老二用两辆大卡车,拉着村上三十九个年轻人与各自的铺盖,到省城搞建筑去了。村上这些人在他手下吃了一年粮,这一年他确实用实际行动回报了村上人,他把从另外两支建筑队抠来的钱几乎全部贴进这支清一色的嫡系部队里。他另一个杰作是村上去的五名姑娘,他把三个肚子给搞大了,害得三个姑娘在家里被父母用棍打出,纷纷都去省城找他,都要和他结婚。他最头痛的是里面有个姑娘他哥,是村上有名的二百五,提着砍刀来西安找他,扬言说,他不把胡老二的头割下来当尿壶,他就不是他大他妈生下的。他吓得在外地避了三四天,最后不得不请胡三叔出面,从中周旋,一次给赔五千元精神损失费,才告结束。一年后,村上的果园慢慢上来了。加之国家整顿建筑市场,要把一处大工程承包到手,就不那么容易了。一些在银行有门路的人贷一笔大款都挤身于建筑行业,胡老二只能搞些小规模的零星工程。工人的工资很快降了下来。最关链的是胡老二的女会计将仅有的一点钱一卷逃之夭夭。胡三叔坚决要组织人马四处找这个女人.胡老二说算了算了.找见屁也不顶。村上人见胡老二没有了生意,纷纷回去了。银行催胡老二还贷款利息,两支建筑队的工人向胡老二要工资,狼狈不堪的胡老二不得不跑到外省躲债去了。气愤的工人们将胡老二的家底拉到市场便卖,顶些工资四散了。胡老二的建筑队从此消散。胡老二在外边浪迹了二年多,创不下光景,又悄然地回到本县。胡老二有一点值得一般人学习,就是肚量很大,拿得起放得下,不在一棵树上吊死。这些年在生活中滚打,使他学会了雷厉风行。回到县上,胡老二没有回村上去,村上人根本不知道胡老二回来了,他在偏僻处的私人小旅社里钻着。那一年正是县上果子卖好的年头,胡老二晚上睡下想了想,自己栽果园吧,却下不了那势,况且自已的二亩地也由胡三叔替他种着。他在市场转转,瞅准了一个营生,就是卖纸箱。果子一多,非用纸箱不可。他第二天便跑到外县的纸箱厂,要求代销纸箱,纸箱厂正难备在泉城办个纸箱门市部,正缺一个代理商。胡老二于是很快地谈好有关事宜。在县城南北大街的南端,他找到两间两层的门面房。房主是一位老汉,他给胡老二开了个每年一万元的租价。身上只有几百元的胡老二满口同意了。他但有一个条件,租房的一万元两个月后还清。老汉开始坚决不同意。胡老二给老汉做工作:“老叔,你怕啥呢,不是我没钱,我是纸箱厂的代理商,钱是通过银行往这边打。不得些天数么,再说了,我有几十万元的纸箱在你房里放着呢,你还怕啥。再说了,这房整天空着,这是白空着。’老汉一想也对,他有那么多的纸箱在咱屋里放着,还愁能被他骗了。这房已空了近半年了,好歹等一个主,不能因迟接一两个月的租赁费而饱汤呢。这个主一走,很难说门面房再到什么时侯才能租出去,也就同意了。胡老二怕老汉反悔,当即要立字据。老汉说了,他六十几的人了,在这条街上还有些威信,从来说话不是放屁。其实老汉不认字,怕胡老二在纸上胡写,他盖了指印,到时说不清。胡老二得到老汉人格担保的许诺。风风火火赶到纸箱厂,装了三大卡车的纸箱,由销售上的一位负责人护送(其实,厂方怕上胡老二的当,派人跟上看个究境)擦黑到了泉城,胡老二到人市雇了十个小伙娃,不到一小时将三车货卸完。他把厂方的来人请到酒楼款待了一番。酒桌上胡老二滔滔不绝,厂方所有人打心眼里佩服起他来了。销售科的负责人将胡老二叫起了大哥。胡老二见三位司机上厕所的空儿,对这位负责销售的人说:‘你放心,生意好了,绝对不会亏待你。”喜得这位负责人连敬了胡老二三四杯酒。
    送走厂方的人已是晚上十二点多钟,胡老二回到门面房的二楼,二楼两间大,空空的,墙角放着胡老二装了几件脏衣服的提包。胡老二坐在提包上靠住墙,想明天要弄一张床和铺盖了
    泉城那一年最火爆的生意恐怕就是销售一些有关果品的配套物件。不到半年天气,胡老二又风光起来,宛然一副阔老板的架势,手下雇了三个打工的小伙,和一名年轻的外地的做饭女子。那年月在街上腰上有传呼机的人一走,旁人要多盯几眼,胡老二竟掏了一万多元买了部西门子手机,专拣人多的地方打上一两个电话。胡老二再一次成了村上议论的焦点,村上人一到县上来,都要在胡老二的门面里坐一时,喝口水。胡老二呢,只要村上人,不论多少,不论是谁,非叫到馆子里喝两盅不可。胡三叔几次劝胡老二该搞个婆娘了,家里得有个传香火的。胡老二说现在的女人多的是,一抓一大把。胡三叔始终牵挂着胡老二的婚事,一次竟将邻村的一个寡妇领到胡老二的门面来,胡老二哭笑不得,对胡三叔说:"以后甭操这份心了。”胡三叔抱怨着说,为胡老二的这事,他跑烂几双鞋了。胡老二请两位吃了饭,在市场给胡三叔买了两双真皮鞋,打发胡三叔和寡妇回去了。临上车胡三叔仍不忘回头叮泞胡老二,抓紧,婚事一定要抓紧,有合茬的他再带来。实诚的胡三叔哪里知晓胡老二手底下女人多如牛毛。胡老二晚上喝点小酒以后,回来趁酒兴就钻到做饭的女子被窝。他将二楼用三合饭隔成三个小房子。三个打工的男娃住一间,他和做饭女子各占~间,但他很少在自己的房间睡。他和做饭女子用被子捂住头.怕弄出响声让隔壁那三个小子知道。床板常因弄那事吱吱叫唤,胡老二给女子换成席梦丝。当时泉城在兴起舞厅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兴起了美容美发院.胡老二光顾美容院期间,认识一个叫叶香的洗头女郎,这女子细挑的身子,白洁的脸。惹得胡老二没事就往哪里跑.请叶香吃饭,给叶香买衣服化妆品等。时间不长,他就领着叶香出人旅社了。
    一天晚上,他和叶香约好在一个旅社相会,他在旅社等到十二点,叶香打来电话,说夜深了老板不让她外出。若外出,以后再不要到他美容院来了。胡老二气得胡骂一通。再骂叶香晚上也不可能来了,他一人呆在旅社也没有意思,如时间早,旅社还有些陪男人的女子。过十二点了,女子们已有了生意。不由想起做饭的女子,于是回到门面里去了。
    上了二楼,他推做饭女子的门,门关着,他用钥匙开,开不开,里面卡了暗锁。他顿生疑窦,他蹲在门口.耳朵贴住三合板听,好一阵功夫,里面有一男一女说情悄话,他听出来了,男的是一个手下打工的,他差一点气晕过去。这小子,老子给你钱,你竞敢在我的门面房里睡我的女人,这不是打我胡老二的耳光吗?这贱女子,老子啥没满足你,你竟然背后胡勾引人。胡老二越想越气,~脚将门踢坏,闯了进去。隔壁两个打工的闻声穿衣赶了过去,胡老二把两位狗男女臭骂一顿,连夜赶了出去。那女子流着汪汪的泪,死活不走,她说胡老二再赶她走,她就要上公安局告胡老二强奸了他,胡老二扇了女子一把掌,骂道:“老子混了一辈子,啥事没见过没经过,你拿这吓老子,连门都没有。”女子抱住胡老二的腿,就是不走。胡老二坚决不留,女子可能见胡老二死了心,也松了口,不过要胡老二赔些钱给她,女子好歹陪胡老二睡了一段时间的。胡老二冷冷地说:“你要钱,早吭气。”在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摔给女子。女子抹了抹眼泪,拾了钱,头也不回的走了。胡老二爬窗口看,一个黑影在对面门口的树下等女子出来,两个人搂着肩消失在大街的北端。赶走女子,胡老二这一夜既痛苦又轻松,他想起了胡三叔的好些话。看来的确他该给自己弄个婆娘了。
    胡老二第二天找到叶香,动员她辞了美容院的工作.来到他的门面里充当那女子的角色。和叶香生活的这段时光,拿胡老二的话说,一个字是爽。他有些相信,叶香是狐狸精,把他胡老二一天搞得神魂颠倒。天天盼天黑,夜夜盼夜长。他听人说有一种天文现象叫日食,日食了天要黑几天几夜,为什么这地方不来几次日食呢。
    胡老二尽情地沐浴在叶香少女的勃勃情欲海洋里。一天中午他哼着小曲,在门面房喝茶。两个伙计忙着给顾客点纸箱。叶香一般起床都在中午一点左右。一中年妇女立在门外,一个劲地往里望,胡老二并不在意,以为是过路的。可妇女在门口足足望了半个小时,引起胡老二的怀疑,他开始打量起这位妇人。瞅了一会,胡老二妈呀地叫了一声,心跳出了喉咙口,这不是十几年前在涧下强奸不成害他蹲几年班房的那个妇人吗?她来干什么?胡老二冒汗了。妇人见胡老二似乎认出了她,怯怯地进来了。问胡老二还认得她不?胡老二愣了愣,他怕这女队在门面里胡闹,就走到门外,妇人跟他出了门,胡老二问妇人:“你想弄啥?”妇人脸红了,慑喘了半天,没吐出-个字来。这倒让胡老二心慌起来。这在街上闹起来,他也不好看,他正犹豫时,妇人说:“能不能找个坐的地方,说说话。’.胡老二鼻里哼了一声,有什么好说的,那一次强奸你不成,我都坐了几年牢了,可以说两清了,我们还有什么可言的?胡老二毕竟是生意人,怕人们知道他过去的丢人事,只好将这妇人带到他经常住的旅社里。妇人在旅社里洗了洗脸,用梳子理了理头,坐在胡老二面前只是看胡老二,说胡老二比过去有福气多了。妇人收拾过了后,虽上了些年纪,仍有些姿色,要是穿身象样的衣服,还能迷住人哩。胡老二骂自己这时还胡想,他急急问妇人找他的原因?妇女脸红了说:“没事,没啥事,她只想看看。”胡老二的心定了,二郎腿在床边翘得老高。俩人半个小时说不上三句话,胡老二真想溜了,他满脑子想着法,骂传呼机为何不晌。这时妇人突然说肚子有些痛,躺在了床上。一会儿大声“唉哟”起来,说;“肚子痛得受不了。”胡老二说,“去看医生吧?’.妇人说;“叫也没用,在家里曾经这样,每次痛时,人一揉就好了。”胡老二说“那我叫人吧。’,妇人说:“现在痛得受不了,你给我揉揉吧。’便拉胡老二的双手,撩起衣服,将胡老二的双手放在肚子上。胡老二看着窗外,双手抚摸着妇人的肚皮。妇人不停地叫胡老二的双手再住上,再往上,直到胡老二抓住妇人干瘪的奶头。胡老二揉着妇人的奶,回头见妇人脸象太阳晒熟的果子,嘴上轻声的呻吟,撩起胡老二原始的欲望,那两个又白又大的屁股在胡老二的眼前愈来愈大,占据了他整个的思绪,他不由俯下身去,嘴贴在妇人的嘴上,妇人用手指给他看窗口,示意他拉住窗帘。胡老二拉窗帘的瞬间,往事直袭心头,这妇人害得他好惨啦,他要今天好好享受。拉好窗帘,他对妇人说去去厕所。妇人说:“快些。”
    胡老二风张地来到街上,找见一个药店,花八十元买了瓶壮阳性药。卖药的女的平静地提醒他,“少喷些.小心几个小时软不下来。”在旅社厕所将药狼劲给自己下身一喷,蹲在坑里拉了一饱屎,一个纸烟功夫,回到妇人那里。
    两人在床上淋漓地出生入死了几十分钟,完毕后,胡老二蜷在床里,五脏六腑似乎被搁空了,成了心跳着的僵尸。妇人小息片刻,在兜里取了卫生纸,擦干下身,将胡老二胡摸在床的污物擦了净,又将胡老二扳过面向她,细心地擦起胡老二的那东西。胡老二睁了睁眼,又闭上了。妇人用指甲掐了一下胡老二的屁股蛋子,说:“你真凶猛.我当女人几十年了,今儿才知道弄这事对女人来说,也是件快活事呢。”胡老二睁眼将妇人赤裸的全身过滤一遍,有些后侮和她睡觉,一想起十几年前的梦,他又得到了满足。
    妇人靠住他,优伤地望着有着小猫钓鱼图案的窗帘,眼里闪动着隐约的泪光。
    胡老二推了推妇人问:“你咋想起找拢,找我怕不是为睡一觉?“
    妇人的叹息重重掉在地上。胡老二知道她老汉是二毛,但二毛这几年的境况他根本不知,村人跟他谈起村上的事情,都避开二毛,生怕胡老二说他们揭短,二毛很自然地在胡老二的记忆里沦陷了。
    妇人沉吟着叨唠开自己这几年的苦难,二毛太老实了,只知道出蛮力,果树栽得迟,挂货了果子价却掉得厉害,一年的收人投资果园都不够。爸妈都七十多岁,又是病身子,两个娃,老大快上初一了,生活紧巴巴的。她叫二毛出外卖力气挣些钱,可那家伙死活爱钻在屋里,她想出去,可家里一摊子,脱不了身,前一阵子老二得了出血热,住院治疗花了二千多,害得她到娘家哥那里借的。哥媳是个泼妇,天天在家里骂她妈,她妈每次在她跟前都抹眼泪。她听说胡老二发了,想来借,又丢不下人。又听人说胡老二在女人身上肯花钱。她思索了十几天,最后没法了,将脸抹下来装在裤子里找胡老二来了。胡老二好歹过去看上过她,想跟她睡觉。
    妇女说完,馗尬地用手捂住脸,胡老二狠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心里骂道:“你还是个人吗,这叫乘人之危。“胡老二睡过多少女人,自己也说不清。但只有一个女人改变着胡老二。前十几年她将胡老二抛人深渊,十几年后,她将胡老二要拉回正常的男人生活轨道。胡老二匆忙穿好衣服,对妇人说:“你稍等等。,出门去了。
    妇人将自己收搭停当,正洗脸时,胡老二回来了,手里拿着厚厚的信封,对妇人说:“这是五千元,你先拿去用,如果再缺钱,就来。”
    妇人满脸的惊愕,颤颤地接了钱。临走时,对胡老二吃吃地说:“你啥时还需要我?咋通知我呢?”
    胡老二突然一阵悲凉,对妇人说:“你缺钱时来。回去好好过日子。”
妇人可能误会了胡老二前半句话,脸又红了。这时妇人的脸.布满了皱纹,憔悴如一张揉过的黄废纸。妇人低头,怯怯地冒一句:“我每月来一次。”低头匆匆走出旅社。
    胡老二来到酒楼,他想喝醉。他教过几天书,算是个有点知识的人,心里应该有个数的,这些年在社会上的混打,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年龄,快五十的人了啊。这些年挣了不少钱,都胡乱花了。钻过的女人不都是为了他的钱么,没有一个真心爱过他。此时的胡老二极切地渴望一段真姻缘,决心要寻找属于自己的女人,为自己传接香火。他想得愈多,酒也喝得愈多,人也愈来愈迷糊。等他醒来时,浑身地冷,他被冷醒了,四周黑呼呼地,他问自已这是什么地方,半天明白了,这是在酒褛里头的台阶上。他经常在这儿吃饭,人都熟了,老板见他醉如烂泥,指示伙计把他抬着放在这儿,房子他不能睡,老板嫌他老吐。他起来咳嗽了几声,房间灯亮了,老板在屋里问:’‘老胡醒了,‘胡老二说‘醒多了”老板开了店门,他来到街上.他摸一下手机专呼机都在,在机子上看了看时间,已午夜二点多钟了,难怪街上死一般的寂静,胡老二在街上让夜风吹着,他想多走走.他要自己认真地对待生活了。早上四点他才回到门面房里,叶香亮着灯等他,一见面就撒娇了,嗔骂他肯定和别的女人在外头过夜了,胡老二懒得理她,在被窝里暖身子。叶香越说越带劲.掀开胡老二的被子,硬要做爱,她说用这办法来验证胡老二是否在外头鬼混了,胡老二骂;“你是啥屁东西,管我在外边干啥”叶香只扒胡老二的裤子,胡老二看着叶香光洁俏丽的脸容,猛然蜕变成电视(封神榜》上妲已的艳照,屁股后头仿佛晃动着毛绒绒的尾巴。胡老二吼叫一声,一巴掌打下去,叶香脸上有五条m血印,在地上滚了一圈。这-掌用的力太大,胡老二感到整条胳膊都酸痛了。叶香愣了二分钟,缓过气后扑向胡老二,胡老二脸上有了被指甲抠过的灼热,胡老二忘记自己的“没出息的男人才打女人的口头禅,一只大手把光腚的叶香按压在床头上,一只手在地版上摸到一只皮鞋,光亮富有弹性的尻子,在胡老二发凶的眼里,是几十年的积怨,几十年生活对他种种的不公,他要撞破生活抛给的苦难,他要撕碎生活摆设在他面前的压抑。就是这对诱人的屁股,给他带来七年的苦痛磨难,使他夜夜泪水汩汩流向村北的那两座坟莹。胡老二用皮鞋拍打着这对软乎乎的肉球,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感,使他愈拍打愈兴奋,叶香尖叫声愈来愈弱,三位雇工硬是人他手中夺下皮鞋时,这对肉球成了青紫色的,个别地方沁出了血。
    从那以后,胡老二变了,一方面认认真真地做生意,一方面暗暗寻找自己迟来的爱。,叶香在医院住了两天,在二楼爬着睡了四十几天,她试图让胡老二回心转意,胡老二肥她看到骨子里去了,即就跟她再过几年,也甭想守住这种女人。叶香屁股好了以后,一个大清早,挎起自己的小包包,悄然离开了胡老二,据雇用的一个小伙讲,叶香现在一个桑拿房,专陪人洗桑拿,比以前们粉得更妖艳了。胡老二想他该有个窝了,不能一辈子钻在赁的房子里,西兰路扩建改修,在路南建一座规模较大的果袋纸箱瓜果批发市场,胡老二掏了三万元买了两间两层的地方。自从搬进新地方后,胡老二卖纸箱的同时,也掺杂卖些胶带、扎绳、果袋等一系列的果品外运必备的东西,生意很是兴隆。期间,二毛媳妇果真一个月满的第一天,来找胡老二,尽管她努力地想将自己打扮年轻些,但岁月留在她脸上的记忆岂能用一两盒化妆品遮盖得了的。每次胡老二在酒楼给她要上一顿丰盛的饭菜,但却连二毛媳妇的手都没再碰过,他没有了那欲望,并不是二毛媳妇上些年纪了,而是他怕受到良心的责备。二毛媳妇每次提醒去那个旅社,她迷恋那里的那张床。胡老二总是说,这几天生意忙得他没有精力和心思干那事,要她回去好好服侍老人,好好管娃。二毛媳妇几次掉泪说,她还不起那些钱,胡老二让她不想那钱了,他能给她,他不要了。二毛媳妇很感激,泪更多了。胡老二告诉她,以后有事来,没事尽量少来。县城就这么大,熟人多,小心村上谁撞见,会说闲话。他胡老二名声早出去哩,不怕。小心她承受不了,小心家里出事。二毛媳妇虽然会意的点头,可每月都要来。她说,一月不见胡老二心里发慌。每次来不是带些煎饼,就是带些锅盔模。她说:.城里饭吃多了,换个口味。”送走二毛媳妇,胡老二每次心潮难平。每回在街上胡搞回来,睡在被窝里,不由想起二毛媳妇,那忧郁伤感的眼神,胡老二浑身躁热了,想二毛媳妇了,二毛媳妇却几月没有来。没料到房塌下来都能睡着的胡老二竟失眠好多回了。
    命运和胡老二开着玩笑,他正经地想找个伴儿,可每次都上当,他气得素性不理女人了,可有性的要求。多半辈子过去的胡老二明白个理,姻缘不是强求的。想起有人说的感情是睡出来的,不由呸地吐出一口恶痰。
    胡老二和三个雇用工四人每天吃饭成了问题。看来非找个女的不可。本来胡老二想叫二毛媳妇来,但又一想二毛媳妇家有一摊子不说,这不是引火烧身么。他曾发誓,永不再理会二毛媳妇了。二毛媳妇几次来,见胡老二对她很是冷淡,悲伤地叹息了几回,拾起女人特有的面子,不再找胡老二了。胡老二~段时间爱去四川酒楼吃饭,一次喝醉了酒,鬼神差事地和专陪客人吃喝的小女人钻进了一个被窝,这么一来二去,小女人缠住了胡老二,有时在胡老二的批发部一呆就是几天。胡老二于是让小女人收钱兼做饭。
    史少泽细细观察小女人,相貌一般,但胖胖的,很性感。从她的身段分析,肯定结过婚生过孩子。小女人退给史少泽多余的钱时,胡老二端着茶过来了,史少择接过杯子喝了两口。胡老二指着茶叶谈起了茶道,史少泽对此不感兴趣,心不在焉的样子,胡老二失去继续说下去的兴致,史少泽要走的时候,胡老二想记起了什么似的,拉住史少泽的胳膊说:“走,到二楼。”
    史少泽疑惑不堪,正想着已来到二楼。走进房间,史少泽吃惊不小,胡老二的卧室简直是典型的杂货铺,走一步,脚下就要发出碰到杂物的响声。胡老二取开沙发上的杂物.指给史少泽坐,胡老二坐在床沿,神秘兮兮地说“兄弟,我给咱俩瞅准个生意。”
    一听生意,史少泽来劲了。精爽的气息驱散了满屋子的怪味,史少泽的忽然沉浸在生意带给他的快感之中。胡老二讲了,他在广东有十几个熟人,个个都是百万富翁,想做果品生意。准备用车皮往下贩运,估计收果子要几百万斤呢。他们需要当地代办,就想起了他。收一车货给代办抽取六百元,是一件不错的事业。但他在农村人生,这需要扎个据点,史少泽有门市部,周围的人缘不错,他想和史少泽合伙,一车货兄弟俩一人一半。
    “好啊!”史少泽高兴得叫起来,从果子兴起的那天,已经有一批人当起代办。外地客商来到此地,需要找个地头蛇一类的人,替自己跑路,他们和果农发生矛盾,出门三辈低,在谁门口谁好看,虽说县上专门成立了果品举报站,但客商告上去,等处理了,客商的头发也急白了。他们生意人,讲的是时间。有一个代办,有事情帮着就处理了,一般代办和客商是一路,他们不敢得罪客商,得罪了客商,等于断了财路,这样的蠢事,他们是不会干的,代办不摊本,一辆摩托一张嘴而已。一车货客商给钱不说,在果农那里一斤见上一分钱,一车货就是几万斤,这样里里外外净净五六百元,一天弄得好,能收两三车货,你算算,代办一个月挣多少钱。手底下客商多的代办一年能收人几十万元。在泉城爆发起来的代办比比皆是。史少泽曾想干代办这一行,可惜他不认识一个客商。一些人想当代办,果子成熟时,每天在车站,见车上下来客商模样的人便上去搭汕,大多客商只是摇头,他们都有自己固定的代办。代办挣钱跟抬钱一样容易,可要当个代办不是件容易事。泉城的代办在人们的眼里都是些很能行的人那。胡老二今天拉史少泽当代办,史少泽有说不出的激动和兴奋。
    胡老二的朋友昨天打来了电话,询问泉城的果品情况。目前,他们手头有些别的业务,但很快就会处理结束,往后的几年,他们准备专做果品生意了。
史少泽急忙想说什么,楼下传来蹬三轮人的声音。史少泽爬在窗口,看见蹬三轮的人,才想起果袋还没有运走。蹬三轮的很不耐烦,他为五块元不可能等大半天的,仰头说:“运,赶紧走,一天做你一人的事,我只有喝风了。”史少泽说:“你再稍等。”蹬三轮的火了,下果袋要走了。史少泽急了,大声说:“给你加五元等钱。”蹬三轮的笑了,停在那里了。史少泽重新坐在沙发里,接着胡老二的话茬,将他知道的有关果品的一些情况全部告诉胡老二。
    胡老二很认真的听着,不太懂的地方插问几句。
    少泽喝口茶想继续说下去,胡老二有些耐不住了,望望窗外,说:“时候不早了,到时一定找你。”史少泽笑了,胡老二今儿能静静听讲几分钟已给足他面子了。
    胡老二思索一下,点着烟的时候,说:“晚上打电话,告诉他们。”然后谈到当代办他两的分工。他引来客商,其余的寻果子、装纸箱、装车这一系列史少泽去做。
    史少泽一笑,说:“没问题。”停一会,史少泽又说:“胡老哥,你可不敢到时把我忘记了。”
    胡老二一脸的严肃,从床边站起来,右手指着天花板。说:“少泽,你在生意上和老哥没打过交道,你可以打听打听。”他说出一大串人的姓名,史少泽一个不认得一个也没记住。“你可以把他们问问,你老哥是咋样的人。你放心,老哥哄你,是女子生的。”说完,胡老二满脸的愠色。
    史少泽微笑着双手抱拳,给胡老二道了一会儿歉。
    胡老二心气顺了,挨着史少泽坐下,拍一下少泽的肩。说:“兄弟,这你放心。咱俩打交道也多年了,我看上你这小伙,别的人叫我三声爷,我也和他不合伙。看不上人!”
史少泽激动了,拉起胡老二到酒楼喝酒去。
胡老二立即同意。他们下楼来。
史少泽想去四川酒楼。胡老二不能去那地方,他和小女人就是在那地方出的事,最后两人敲定在中山街的得月楼。
    史少泽骑摩托领着三轮车,到了车站,给路过村上的班车司机交待了货。他经常这样捎货,司机人挺熟。因为他每次都多给司机钱,司机见他来,极为热情。将货安顿好,他加足油门,穿过市政街,拐向中山街得月楼。在拐弯处,差点撞上对面骑自行车的少妇,少妇满脸通红,骂道:“急着给你妈报丧去!”
    胡老二在得月楼的雅座,已上好了酒菜,等着史少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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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天长歌,吟唱醉生梦死;伤离别,相思苦,人间有真情;以地作答,感叹沧海桑田;绘尽人间冷暖,劲舞指尖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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