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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莲传奇》第三部 第五章 「老区行」之三 ——长篇奇幻小说连载 （原创首发）
用家徒四壁来形容胡老兵的家一点不过份。三间石墙草房已经有很多年头了，上面的草已经碎化，从里面直接就长出了不少青草来。有的地方已经塌限了，一看就知道那里已经漏雨。就在这样的环境中，一等功臣胡博和他多病的母亲还在生活着。
在老兵的陪同下，莲儿围着那个小院查看了一下，思考着该怎样帮助一下他。
“兵娃子，有客人来了吗？”胡博的母亲叫着他的小名，打自己住的屋子里走了出来。她着单薄，一双手遮掩在那条破旧的围腰下，莲儿知道那下面有一个叫烘笼的物件，里面装着一些浮炭，农村的老人在冬季就用这种方式来给容易冻伤的手取暖。
莲儿见她满头白发，腰也佝偻着，忙迎上前去，将她扶到堂屋的那张八仙桌前坐下，说道：“大娘，不是客人，我叫莲儿，是受部队首长和您儿子的连长委托来看一下您和胡大哥的。”
趁着胡老兵去厨房生火烧开水的工夫，莲儿赶紧将带给他们的礼物拿了出来，米、面，油和一大包年货自不用提了，还特地给了他们每人一件加厚型的防寒服和一双棉胶鞋。
老人惊讶地看着莲儿从她那并不起眼的背包中拿出这么多的东西，一个劲儿地表示着感谢。
说话间，胡博提着一个铁壳保温瓶走了过来，这还是去年春节时县武装部给他们送来的。他给莲儿倒了一杯开水，放在她的面前，见桌子上摆满了莲儿送来的东西，有些不安地说：“这，这是不是太多了？不用这么多嘛。”
“不多，一点儿都不多。”莲儿说，“比起您为国家做的贡献这点东西就太少了。”
莲儿拿出一个信封，看了下上在写的名字，递给了胡老兵，说道：“这三千元钱，是我们青莲集团的一点心意。请您务毕竟收下。”
胡老兵边边摆手，说道：“这可不行，你们是一个企业，赚点钱也不容易，已经给了这么多东西了，我怎么还能要你们的钱呢？”
莲儿笑了，要不是不吕哥事先就给她打了预防针，告诉了他胡老兵的性格，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这种坚持不收慰问金的事情。
“胡博——”
“到！”
“我是你的连长吕清源，现在听我命令，马上把那个信封收下来。”
“是……可是，我……”
“没有那么多的可是。胡大哥，这是吕清源连长写给您的亲笔信，还有这一封，是你们师政委杨刚亲笔写的，你看看，是不是这样说的。”
胡博将两封信都仔细看了一遍，这才“嘿嘿”一笑，把钱收了下来。
莲儿见他两眼发红，情绪也很激动，就先给他的母亲号起脉了，她仔细检查了老人的身体，发现她有着较严重的心脏病，还伴随着中度营养不良。
“老人家，您是不是常有喘不上气来的情况呀？”莲儿问她道。
“闺女，你说对了，经常有喘不上气来。晚上还一夜夜地睡不着。不敢躺下去。生怕一睡着了就起不来了。”
“娘，你怎么都不告诉我呢？”胡博埋厌道，“有病咱得治呀。”
“嗨，你成天那么忙，我这点事还让你操心呀。妈都多大岁数的人了……”
“大娘，您这是心脏不好，血压也不正常，我给您拿些药，您每天都得吃。还有，这两瓶小药丸是救急，晚上您要是不舒服，就含四到六颗，胡大哥，大娘吃药的事就交给你了。”
胡博说道：“好的，这件事让我来。我按要求照顾她每天服药。”
“胡大哥，现在该谈一下你的工作问题了。如果现在让你去你老连长手下去上班，你愿意不？”
“在吕连长手下干，那当然好啰。只是——”
“还是大娘的事，对不？我既然和你谈工作的事，肯定就把这些都考虑到了。”莲儿说，“你看，大娘的身也不好，心脏上的病也该好好治一下了。还有你这个义肢的事，对了，你卷起裤腿，让我看一下。”
“这个，我看就算了吧，不用看了。”
“不行，我是医生，我得对你的病情负责。”莲儿不由分说地走上前去，把他的裤腿卷了起来。
“天，这怎么能行呢？你这是用皮带绑在上面的，不牢不说，那残肢的断面直接和木头接触，虽说垫上了棉花，可也不行呀，这不，那磨破了不是……不行，你的事不能拖了。我得把你和大娘都接到江城去。”
“可是，我什么都没有给你们干呢，就要你们来……这不行，这不符合我为人处世的准则。”
“行了，胡大哥。我的话，你可以不听，你们老连长，师政委的话你也不听？这些天，你就准备一下。我还要去一家，去看看烈属刘建忠的家。帮他们解决一下眼下的困难，回来就带你和大娘到江城去。你的腿和大娘的病都不能再拖下去了。”
“军生，军生！这孩子，你说转个眼就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军生，军生……”
“军生，军生……你可别吓唬奶奶，奶奶可经不住吓呀……”
一阵阵呼喊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在下午的山村里回荡着，两个老人把村子每个角落都走遍了，还是没有孙子军生的身影。闻讯赶来的乡亲们也都帮着寻找，仍然没有结果。一时间，一种焦虑的情绪笼罩了整个村子。
洪军生是洪家老俩口最看重的唯一的后人。他的父亲洪志军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不幸殉国，噩耗传来，已有五个月身孕的儿媳黄秀秀傻了。她不吃不喝在床上整整躺了三天，这才起来，吃了饭，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就要出门去。洪大爷老俩口担心她会做傻事，把她拦了下来，一问，果然如此，她要将那孩子引产，然后再去走自己的道路。
整整十多天的劝说，老俩口动员了几乎所有能动员的人。从公社武装部的领导，到生产队的干部，最后还是亲家公一锤定音：“生！洪志军是为了国家牺牲的，既然他生前这个孩子就找上门了，咱怎么着也得将他生下来，为志军留下一个后！”
洪家老俩口感动得眼泪直流。把儿媳黄秀秀照顾得那个细心，哪个知道这事的人都得要竖个大拇指。十月怀胎，一朝分娩。黄秀秀生下孩子后，给他喂了一个月的奶，满月后，她最后一次奶饱了孩子，把小志军交到奶奶怀里，义无反顾地走了。她还年轻，还得要去寻找自己的生活。志军的爷爷和奶奶也并不怪她，人家毕竟给洪家留下了一条根。
老俩口把孙子当成儿子养，含在嘴里怕化了，揣在怀里怕捂了。含辛茹苦，终于把志军养到了四岁。正当老俩口觉得孩子渐大，不用天天抱在怀里的时候，却发生了这么一档事。
莲儿一走进村子，就感觉出事情的不对来。她赶紧拦下一个俊俏的媳妇，从她嘴里知道了所发生的事，也加入到了寻人的行列中。
围着村子找了好久，都没有见到小志军的身影。孩子的奶奶已经哭成泪人了。莲儿见这样找也不是个办法，就在人群中仔细观察着，突然，她发现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神情有些不正常，就悄悄向他走了过去，把他叫到了一旁，问道：“军生在哪里你一定是知道了，对不？”莲儿盯着他的眼睛，一直把他看得低下了头去。
“告诉阿姨，是你把他藏起来了吧？你是想把他卖给人贩子换钱用？”
那孩子一个劲地摇头。
“那就是有人叫你把他军生带到什么地方去？怎么，不说话了？不说话就说明我说是对了，对不？”莲儿见他的一只手一直揣在衣兜里，就将它拔了出来，见那手里握着两颗水果糖，赶紧从背包中拿出一把来，对他说：“你告诉阿姨，或者把我带过去，我会给你很多糖的，还为你保守秘密。你看行不？”
或许是物质引诱起了作用，疑惑是被全村人都出动来找小志军的阵势吓坏了，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就带着莲儿朝村外走去。拐上一条朝上的小道，又沿着长满荒草的山沟走了一段，前方出现了一个山洞，莲儿叫了一声：“有人吗？”就摁亮强光电筒朝里面射去。
不远处却传来一声孩子微弱的哭声。
莲儿一惊，赶紧寻声找去。在一块大石头后面，看到一个中年妇女，正抱着个三、四岁的孩子，放是怕孩子的哭声被人听见，就拿一只手捂住了孩子的嘴。
莲儿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打那女人手里夺过了孩子，大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躲在这里？这孩子是你什么人？”
一连串的问话让那女子变得结结巴巴地，说道：“别别。我不是人贩子。我就是他的妈妈，想孩子了，来看看……”
“你是他的妈妈？不像吧，你怕有四十了吧，像是这孩子的妈吗？再说，你要真是他的妈，想孩子了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上门去看呀，怎么偷偷摸摸的？是想把孩子抱走吧？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说了吧。”
路口传来了说话的声音，那女人转身想跑，让莲儿给绊倒在地上。
“乡亲们，大家来看一下，这女人说是军生的妈妈，你们来看一下，是还是不是。 ” 走在最前面的志军的爷爷见孙子找到了，正在一个年轻姑娘怀里抱着，赶紧走上前去把孩子接了过来。
“天杀的，你是谁呀，你都老成什么了呀，还来冒充我孙子的妈妈！”军生的奶奶扑上前来，抓住那妇人就打了起来。
人们把那妇人逮住了，有人自告奋勇地要去公社报案去。
“军生，军生，你是怎么啦？谁去给俺们请个大夫呀，军生这孩子是怎么啦？”
莲儿赶紧走了过去一看，只见小志军脸色惨白，身体也不停地抖动。拿出一瓶空间的泉水喂他喝了一口，又在他的人中穴上点了一下。
孩子醒了过来，叫了声爷爷，就在洪老爹的怀里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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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7-10 14:0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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