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流落民间的圣子之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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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的东西，要么随着时间的推移，被淹没于茫茫尘世，要么成为精品，跃于尘埃之上，成为明灯照亮尘世。
我以为“首届布衣闹春书画展”结束了，我的《寻找流落民间的圣子之光》也结束了，不曾想，他们的圆满结束才是我最完美的开始。
走进那一家经营书画的小店，纯属苍天的安排，于我是一次生命里的偶遇。第一次进店后，虽然加了店主的微信，但我们并不常交流，因此我们之间更多的是陌生。他在我脑海里的模样总是没有一个清晰的伦廓，就像苍天用云霞勾勒出来的一样，时而这样，时而又那样。
再次去那个小店，是在展览结束后接近一个月，我原本是打算随意去转转的，只想简单的看看民间这些落在纸上的灵魂。这一次，他的店门大开着，我刚走到门口，他便向我打了声招呼“进来！”我顺势走进店里，仰视他挂在墙上的一幅幅画。他转身从货柜下的众多书画中取出一幅，在摆放提花秀的展台上平铺开来，并说：“他们叫我把这个带来给你!”我把四处游移的目光集聚过来，落目于他摊开的那幅书法作品。
这就是在“布衣闹春书画展”中，从众多作品中一下子跃入我眸的那一幅“品若梅花香在骨，人如秋水玉为神”的书法作品。一幅干干净净的作品，就像天上落下的雨水，清澈纯粹。当时他把海报发给我的时候，我说“这个好！就是作者看不清楚，可能作者是天上的，而我恰好在地上，离得太远，所以看不清楚。”他一个字都不回答我。而此刻，他把它带到我的眼前，我颇感讶异！
我与他尚且不熟，与其他的人就是纯粹的陌生人了。怎么可以收别人的东西呢？我说：“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可以收！”其实，无论贵重与否，没有特别的原因都是不可以收的。他严肃地说：“这或许对于你来说，贵，但在行业里算不了什么的。”我说：“那我还是不能收，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回馈于你们的。”我的确是一个想要给与这个世界我所拥有的东西，却发现自己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
他立刻说：“我不要你任何东西，只要你能写出好作品来！”这句话虽然是第一次出自他的口，于我却是内心里的摩崖石刻，几年前在梦里听过，从遥远的天边传到梦里。记忆深刻，却不明就里，想想自己语文一向倒数，高考时还是全校倒数第一，我怎么可能写出好作品！自己大学上的是专业的商业院校，与写作一点勾都挂不上啊，叫我如何去写？于是我把心血全都耗在支持别人上面，只是每一次我热血沸腾的去支持别人，别人却还给我一个世纪的冰凉！一次次的雪上加霜，没把我冻死，而是唤醒了我的灵魂。世界以冰雪覆我，我以热血融之！
后来，我把我的热血揉捏成文字发于各个文学论坛，尽管刚刚开始，便篇篇都是精华、头条，可是，一年后那些论坛竟然齐刷刷地消失了，我再一次感受精神的坍塌。于是，为了重拾生命的碎片，我创建了自己的个人微信公众号“跌落人间的羽毛”，网络上偶有特别支持我的老师，对我说过“我不要你任何东西，只要你能写出好作品来！”这句话，但我还没来得及感谢，那些老师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这一次实实在在的听，我内心喜极而泣，但不渴求任何拥有。
这样一句极其熟悉而又陌生的话，仿佛经历了从极其遥远的天边再到可以遥望的云上，最终以这样的方式实实在在地去接受。这样一句普通的话语把我与他之间的距离拉得极远，仿佛那一刻的他就是三年前天边传来的声音，是网络上消失后的老师的显像。因此，居于这句话从他口里说出，我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好当作这是苍天降下的一道“圣旨”，只是“圣旨”的内容不在纸上，我又岂敢违抗呢？
接着，他又从桌子下面拿出练习书法用的水写布，准备好了笔，水，从最基本的握笔，直接给我授书法课。这我的确没有想到，第一次走进他的店铺，看他颇有文气，便叫他“老师”，并闲聊了一会。我这人不善于撒谎，不会写字就是不会写字，这是我上一次说的。我是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学书法的，但今年过年，自己买了些红纸写了些歪歪扭扭的字贴于门框以及窗户，算是自己写的春联。这要是放在老家，我定是没有这样的勇气献丑，但在外面，谁也不认识谁，也没有谁会去认真看，也就大胆的献丑了。但我忘了一个问题，人不看，苍天可是有眼，苍天看啊！果然，在今年的3月20号7点37分44秒的时候，我送小宝上学回来，刚到村口，我便抬头仰望天空，恰好看到乌云、太阳、霞光构成一只无比生动的睁开的眼，那就是苍天的眼！
想必我这字的确是太丑了，丑得连苍天都看不下去，枉做苍天的儿女啊！基于这样的背景，我没有选择不学的理由。因此，他在我的世界里，从一位看起来像老师变成了名副其实的老师。
尽管这样，他那里我仍然极少去，除非突然感到有必去的理由我才会去。我既不是勤奋者，也不是好学之辈。既不假装好学，也不假做勤奋。更多的时候是极为懒散。所以极怕打扰别人。
后来我把记录有“首届布衣闹春书画展”的《流落民间的圣子之光》发布到自己的个人微信公众号“跌落人间的羽毛”，他便把我邀请进与此次书画展相关的群里。或许大家都忙，亦或许大家都是做实体经营的，大家很少在群里交流。
五月七号，我又去博物馆看展，看到同样内容“品若梅花香在骨，人如秋水玉为神”的书法作品，我无论如何都感受不到傅丰忠先生在“布衣闹春书画展”里面的那种空灵，纯粹，简到极致，净到透明的感觉。没错，这种感觉是我极喜欢的。出于感慨，我在“布衣闹春书画”群里发了条消息，“虽然走进博物馆里的都是大家，但相比之下，我还是喜欢傅先生的。”“收了傅先生一段艺术凝练的生命，文章也写了，唯独没有向傅先生说声谢谢！”其他人都不说话，胡来宾先生说了一句“登门道谢！”我回答“必须滴。”
因此，5月25号恰逢周末，老师要去杭州，我便带上俩宝贝一同前往。说是登门道谢，我却拿不出什么像样的敬品。只好想到家兄自己养的土蜂蜜，不是什么高大上的东西，但却是真正的取之于青山绿水，搜之于天地之精，加之兄长的用心去之糟粕留其精华，一家人无论男女老少皆可食用。我以为这样的产品携带的灵魂与傅先生书法透漏出的“空灵、极简、纯粹、干净”二者是极为匹配的，故给带上两瓶。
我想傅先生尚且如此，傅夫人定是优雅大方之辈。想起我屋后那永远保持半开的橙黄色月季，说它奇妙的确一点不为过。我屋后的好几株月季，就它先打花苞，可是其他的都开了，谢了，它还没开，甚至它的花苞大到感觉下一秒就要全开了，其他的才开始发芽，可是其他的都开了谢了，它还是那样将开未开。与它相对的是一株洁白的月季，比它晚打花苞，那一朵白月季大开时，我心里嘀咕“花还是将开未开时才是极美”。它仿佛是通灵一般，就永远保持着“将开未开”的模样，而且花季极其长，几乎胜过了所有花朵。因此，我把这花全剪下带去给傅夫人，无论是此花原本的花语还是专属它的成长，所携带的都是美的，给傅夫人是恰当的。
傅先生走南闯北，诗书古玩，甚至是曾经身为校长等众多经历，老师对他赞赏尤嘉，但我感觉他更符合一位修行者。修行者多半都会去走南闯北，经历人间各种各样的故事，但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不断净化自己，不停地提炼自己。我以为傅先生就是这样的人。自古葫芦都是仙家的宝贝，我便想起前年去大觉寺带回了一只葫芦种，去年把这葫芦种于屋后，长势可以，收成也不错，今年还剩几只，便选了一只带给傅先生。
就这样简简单单地出发了。上高铁坐稳以后，我随意拿起座椅后背袋里的杂志翻看，打开的第一页，看到书页上有一个大大的浅蓝色指纹桃心，中间写着“525更爱我”，下面有日期，五月二十五号，特别醒目。我以为这杂志每天都更新，恰好更新到25号，便问经常出行的老师：“这杂志是每天都更换吗？”老师说：“也不是，有时候换。”因此，我便感觉这样的启程多了几分不可言说的美妙，或许这一次旅程的核心就是翻开的这几个字。
因是周末，来往的人比较多，路途较为拥挤。到达时，带去的鲜花已经烙上路途中每一位接触到它的人的痕迹，凸显出尘世拥挤的颜色，花瓣上的每一条痕迹都是人气爆满后的证据。夫人双手接过蜂蜜与鲜花，就是接住了生活的甜蜜以及灵魂的芬芳，这是我想要给与他们的祝福。她把鲜花一朵朵插到窗前养的栀子花里，瞬间，仿佛栀子花开出了别样的花朵，有洁白如云的栀子花，也有如晨光般的月季。一小会儿，便有一中年男子进来，惊讶地说：“啊！你们家的栀子花怎么开黄花了？假的吧？”我说：“您闻一闻香不香，就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了！”夫人回答：“是真的！”
恰好开放的栀子花偶遇橙黄色的月季，这是知音般的遇见，让两种花灵魂的芬芳在这个尘世融合成祥瑞的味道。
我简单地打量了傅先生，从包里掏出与傅先生匹配的葫芦递给他。我对葫芦没有进行过任何雕琢，让它保持苍天给予的模样。傅先生接过葫芦，朝着他墙上的那一幅“济公活佛正仰头喝葫芦里的酒”的画，惊讶地说：“啊！这不就是我墙上挂着的这个葫芦嘛！”气氛就这样活了起来，画里的葫芦活了，活佛也活了！
因此，有栀子花和月季花共同开放的地方，祥瑞就在，葫芦到达的地方，活佛也会随之抵达。
他们店铺位于西湖岸边，因对西湖的传说颇为向往，简单的交谈后，我便带着宝贝们去一睹西湖的芳容。西湖边人流如织，各色人等俱全，证明着人间的繁荣昌盛。着古装的人不少，古今穿插流动，令人感觉到这是一个古今交汇融合的时代。大树底下的草坪上，小松鼠蹦蹦跳跳，来来往往的人群，各自展现自己的快乐。荷花丛中那尊采莲女子雕塑的左手臂上歇息着一只大鸟，一动不动，起初我以为那鸟是这个雕塑的一部分，当它的头偶尔抬起来仰向女子时，我才知道原来这是只活物。大宝悄悄附到我耳边问我：“她们是不是已经结婚了？”我反问他：“你觉得呢？”他肯定地回答：“是的，一定是！”
西湖自古就是爱情的传说，但我没想到，今天的21世纪，有一个七岁的孩子告诉我，一场大鸟与雕塑的爱情在西湖继续传唱。来来往往的人举起手机拍照，但没有人打扰她们。
我们驻足看了一会儿，继续往前走。孩子们对湖光山色不太感兴趣，反而对脚下路上那些雕刻的各种图案兴致盎然。每看到一个图案，就像发现了一块新大陆一样惊喜。我的目光也被他们的惊喜集聚了过去，这些栩栩如生的图案很是鲜活。但我与孩子们虽然看到的是同一画面，但打开的却不一定是同一道门。比如，他们看到葫芦，会想到西游记以及他们看过的关于葫芦的其他动画片。我看到脚下的葫芦，我会想到我实实在在的行走以及生活，比如我会想到我送给傅先生的那只葫芦，它的种子来自大觉寺，我种植一年中的喜悦以及别人因此留下的诗句，以及它落到傅先生手里后遇上画中的活佛等等。当然，如果没有这一场“布衣闹春书画展”，也就没有傅先生那张我一看到就觉得那是八仙之一的铁拐李的照片，也就不会把这只普通的葫芦带给他。更没想到我一眼就喜欢的一幅字竟然是出自“铁拐李”大仙之手，更加没想到这个活动的主办方有他。如果没有这一次展览，当然也就没有我的这一次出行，我的“寻找流落民间的圣子之光”也就不知何时才能找到。
无巧不成书，巧了便成章，我写下便是！
沿着湖边再走，便看到“揽月楼”屋角挂着一颗颗星星，由于露珠的侵染，湿湿润润的，仿佛刚从西湖底部跃然而起，带着湖心古老的故事。
我们出来没多久，孩子们便不想再走了，他们说很想回到傅先生家店铺那里，我便依了孩子们。孩子越小越通灵，孩子喜欢的地方铁定有宝！
再次来到傅先生家的“求古斋”，我便想起五月九号给大宝开家长会，我被老师推举为家长代表发言，大宝为学生代表发言。我发言的主题叫“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宝库”，过后孩子问我“什么叫做宝库”，很多天过去了，问题还没有得到完整的答案。
我简单的回顾了一下傅先生家的店铺，店铺虽然不大，但相对于杭州古玩城的其他店铺来说并不小。店小，聚集的东西却很多，古玉、古董、大大小小的书画等。东西多，却不显得乱，每样东西都置放于正确的位置，令人走进后便有一种悦于落座的感觉。这样的小店，犹如一枚智者的心脏，虽小却大。
我指着这样一个我安于落座的小店问孩子：“这里像宝库吗？”
孩子高兴地点点头，回答：“嗯，嗯，嗯，像，像，像！”
至于什么才是孩子们生命里真正的宝贝，留给孩子们自己去探索。
我们原本打算当天下午返回，但天气不适合出行，我们便定了宾馆，打算第二天中午再离开。我们定好宾馆后，天气预报说的特大暴雨却没来。我便带着孩子们全身心融入这传说中“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人间天堂里，而“求古斋”也恰好位于南宋都城，我们恰好可以通过那些嵌进墙体的一块块石碑走进南宋古都里的街街巷巷。每一条宽阔的街道，圣上都曾经来过，每一条狭窄的巷道都可凝望圣驾的到来。每一块古老的石头都是一扇通往古今的门，有的嵌入墙内，有的立于街头，有的就在脚下。
苍天把本该在白天要下的雨憋到了晚上，雨滴敲窗，我们几乎一整夜都没入眠，于是这短短的行程便无意中被拉得老长。仿佛一滴雨水敲窗一次，时光便走过了一年。一夜过后，我们仿佛从昨天的南宋街头回到了今天的二十一世纪。
虽然数着雨滴跑了一夜，却不显得疲惫，我们依然精神饱满，或许是神圣的东西的确充满力量。
前夜的大雨把街道洗得干干净净，连呼吸都带着一世的芬芳。离开宾馆，我们前往傅先生家的“求古斋”。一路上，孩子们爱极了那些初夏里被雨水打落的树叶，一片片捡起放于掌心。走在前面的老师回头看看孩子们，说：“你们带些杭州的树叶回去，看看杭州的树叶与其他地方的有什么不同！”时而还会听到孩子们惊喜的尖叫：“哇塞，这片树叶好绿啊！我还从来没捡到过这么绿的树叶呢！”
绿叶是阳光在大地上的行囊，越满越绿。那一片最绿的，就是装得最满的，因此孩子把它当作了宝贝。
到了傅先生家的“求古斋”，我与孩子们仿佛是到了自己家里，没有陌生感，孩子们不显得拘束，我也不感到压抑。起初我以为傅先生家只有“求古斋”，没想到“求古斋”的隔壁还有一块宝地，门头上的牌匾写着“浙江省文化产业学会、艺术品鉴定评估专委会交流中心”。傅先生还没打开门，我便透过玻璃门大体窥探完里面的格局，忍不住发出了赞叹“噢哟，这个地方安逸哦！”此刻，我感觉傅先生开门的速度很慢，令我迫不及待。
傅先生打开门，我走进这方寸之地，门对面那窗户顶上“虎啸堂”三个大字也从高阁顶端苏醒走进了我。这三个字虽然是第一次见，我们却并不陌生，这样的笔法有人说劲挺，而我感觉到的是人生道路上艰难的前行，每一笔每一画每一点都感觉费了很大力气。画面离得远，我看不清小字落款，但我一眼就认出这就是老师的字。我常常对老师的容貌模糊不清，对老师的字却是烧成灰都能认得，或许是我的生命恰好在进行一段艰难的前行吧。
前一天大家在谈论成功，要怎样才能成功，我却说“活着就是成功”。曾经听过一句话“当你坚持到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要成功了”，可我已经艰难地前行了很久，体验过很多次“快要坚持不下去了”的感受，可我还是没有成功。于是我便抛弃了亿万人认为的成功，重新在自己的生命里把成功定义为“活着”。只要活着，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总会走！于是乎，生命很自然地变得简单起来，伤心了就哭，哭完了继续走，再也不会有艰难与容易之说！
我再把目光转向右侧，从此目光便定格于此，那是黄玉琳先生的一幅叫“神威”的虎头画。它令我极其震撼，也让我感到无比轻松，让我仿佛爬到了这次行程的山巅，可以借它晶亮无比的双眼鸟瞰尘世。这幅画在老师当时发的海报里有，我对此就感到极赞，但我担心仅仅只是图片好看，没有见过真容，不敢下定论去说。后来也听老师说，展览过后，黄先生的画有一个企业花了60万全都买走了，我下意识地以为这一幅也是其中之一。我想我是见不到真容了，便不敢虚说。
没想到此次行程竟然目睹到了真容，令我无比惊叹，同时感谢苍天的厚爱！它比拍下来的图片要令人震惊得多，特别是它那双眼，我无数次惊赞“这怎么可能是画出来的呢！”这分明就是我从小听到大，如今又以母亲的身份说给孩子们听的传说里的夜明珠，如今做了“神威”的双眼啊！
传说在我家老屋背靠的大山后三四公里处有一个村子名叫“山脚”，那个村子小时候我到过，虽是农村，却有一番繁荣敞亮之感。周围都是青翠的大山，中间是碧透的湖。那里住着一对极善的母子，母亲眼瞎而且体弱多病，儿子幼小，母子俩贫苦不堪。有一神仙怜悯他们母子，偷偷给了他们一颗夜明珠。母亲怕暴露这宝物招来横祸，把夜明珠藏到米箱里。从此，他们家的米箱就一直满着，永远吃不尽，夜晚家里不用点灯也是光明常在。
从小听着家乡大地上这些神话故事长大，但我从未感到过这些故事的虚无。
当我看到黄先生画里这双晶亮的虎眼，不用费心思寻找华丽的辞藻去形容，家乡大地上传说的夜明珠便赶来了，嵌入画布，成为人间永恒的光亮。
“神威”除了有夜明珠一样晶亮的眼外，它还必须永远保持生命的鲜活，并用鲜活的生命去热爱这个世界。画里的虎耳是直立的，它正在倾听这个世界每个角落的声音。它的鼻孔微张着，嗅着这个世界的味道。它微闭的嘴唇证明它并不饥饿，不是来这人间吃人的。它只想告诉世人，如今它们被圈养后，只能在动物园看到它们，它们代代传承的林中之王的大智慧即将没落，需要人类传承，因此它来了。
无论是作画还是作文还是雕塑亦或是其他的任何一种艺术，要把生命表达得栩栩如生已不容易，但要把一个物种的智慧融进一个物种中的其中一只，并在方寸之间表达出来，那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我看到的黄先生的这幅“神威”便是如此，与那些几米、十几米甚至更大的画作相比，它的确不大，仅有一个平方上下，但把这样的虎还给自然，无论什么时代，它都是神物！
我再把目光微微移向旁边，有一幅叫做“天趣”，也是黄先生的。两只一上一下的老鼠爬在一只大南瓜上，对那只趴在南瓜中间的小昆虫很感兴趣。那只小昆虫我不知道它具体叫什么名字，但我前不久在一片大叶子下面发现过，并仔细地看过。很巧合，黄先生画的仿佛就是我看到的那一只，细到如针尖般大小的爪子，黄先生一点点都不马虎。
“神威”是“大象无形”，我们透过头脑折射出的智慧以及光芒，去感受“神威”背后的辽阔无边。就像太阳的光芒发出后，它可以抵达无穷远的地方，我们不知道太阳发出的每一束光具体抵达哪里，但我们可以清晰地看见太阳的形状，像一张脸挂在天空，那就是太阳的头部。“天趣”是光抵达生命的细微之处的显影，那细小的昆虫也因光芒的滋养，折射出生命的颜色。尽管小昆虫极其渺小，但因着自己活着，南瓜是它脚下的大地，老鼠以它为乐趣的源泉，这是生命的另一种伟大！
黄先生一定是深爱这个世界，才会把这个世界里的光芒与智慧收集融入到“神威”里，并希望这光与智慧能够抵达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哪怕是一只渺小的昆虫也能感受到。也只有深爱这个世界的人，心胸才会无限辽阔，也才会有一双晶亮的眼睛，才会俯身把那些极小的事物看得极为清楚。
对于生命，爱就是光，爱得越深，光芒就传得越远。当一个生命爱这个世界的深度到达不可估量时，他的光芒就是神圣的。
我坚信深爱这个世界的人很多，因此我才有勇气没入尘世，推开一扇扇陌生的虚掩的门，刨出那些深爱这个世界的神圣之光，并把它打包留下，并以能够传播这光而感到荣耀。
寻找流落民间的圣子之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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