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猪记

老船还行

   没择什么吉日啥的，一个寻常的日子，于一帅控股、众弟兄加盟的“一帅超市”开张了。
　　 开张毕竟是开张，一帅让二把手时再迁“策”了一把。这家伙用鼓上蚤和黑旋风的联合手法那么一闹腾，还真是宾客盈门。门开慢了点，还差点给挤破了。可由于开店经商对于一帅来说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回，生意火爆了几天，势头就去了，渐渐有了些门庭冷落鞍马稀的郁闷味儿。

   个中缘由，一帅慢慢琢磨出来了：无论是商品类别，还是经营手段，都忌讳人有我有，亦步亦趋，咱差就差在一个创新。

　　 怎么创新？召集时再迁、韦大宝、薛峰、段不誉、蒋窗神、游子勇、云飞梦、余燕子、陶蕊儿……整一个加强班编制的智多星开会研讨。星们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一帅博采众长，果断拍板：开杀戒——磨刀霍霍向猪羊，现宰现卖。鱼吃跳，猪吃叫，我就不信那些被饮刀成一快的嘹亮猪叫声灌满耳朵的顾客，不会为了一睹神经微微颤动的猪肉风采而不争先恐后掏腰包呢。至于操刀手一职的人选，暂不公布，在股东中产生，就不请专业屠者了。其他职位，这般这般，如此如此……

　　 于是贴出广告：现杀现卖，不止于猪，日后还将奉上牛羊牺牲之物。近日杀猪第一头，面向大街小巷，朱门柴门，社会各界，一视同仁；无论白领蓝领，市井小民，贩夫走卒，见者有份，免费奉送，送完为止。

　　 试杀大肥猪那天，超市前坪，架起一口周长足有两条大汉四条手臂之和的大铁锅，段不誉坐镇灶下用稻草把、芦苇杆和树枝烧火，务必要烧出熊熊大火，煮开一老天锅的水，给行刑后的肥猪来个“死猪不怕开水烫”。无奈这穿越几十年的乡下活计，不誉一时半会还徘徊在别别扭扭的层次，一次性打火机用了好几只，明火还升不上来，“狼烟起江山北望”的战火效应倒是给制造出来了，一张白皙的脸饱蘸烟尘比锅底还黑。还是余燕子心善，手把手教导“火要空心，人要虚心”的金玉良言。果不其然，改弦易辙，三五两下，便有一条火龙横空出世，直舔锅底，红透了半边天。

　　 开水有望了，观者如云。适逢星期天，还有不少小学生、幼儿园小朋友手牵手围观，兴奋地叫着“篝火晚会，篝火晚会……”云飞梦迎上去，用鞠萍姐姐似的笑脸和口吻跟孩子们亲近，并告诉他们现在不是晚上，不开篝火晚会，等会儿要上演的节目属于儿童不宜。不如带你们去咱超市里的亲子乐园去玩吧。

　　 全是成人观众了，蒋窗神和游子勇一边维持秩序，一边负责任地打着“预防针”：待会上演的节目有血腥强刺激镜头，如患有晕血、高血压、心脏病以及所有弱不经血病症的顾客务请速速回避。如有闪失，本超市概不负责云云。

　　 燕子和陶蕊儿也如此这般对女性观众做了些劝导。也不知劝导有效还是无效，人群中三三两两走了几个，依然是围观如堵。看着空空如也的前坪大舞台，硕大铁锅也只是一小小道具。有人抱怨了，有人催促了，终而至于催促声不绝于耳了：猪呢？杀猪人呢？杀猪大戏怎么还不开场呢？

　　 杀猪人终于来了。波波头，瘦长脸，玉树临风的身形，却虾着个背。怎么看怎么不像杀猪的。可要是定睛细看，你会被那双略呈三角状眼睛里射出来的犀利光束所击退，如果潜心修炼，这小伙子即便不用刀，光凭目光就可以杀猪了。

　　 这不是再迁，时再迁吗？一帅装不认识：“还是你小伙计腿脚快，先来一步，然后是你师傅？”

　　 “没有然后。师傅今儿个头一回喝醉了，来……来……来不了了。杀猪，我就行。”

　　 一帅打出两束狐疑的目光盯着再迁。再迁淡定如长者，从随身携带的兜里掏出一把雪亮的杀猪刀、一根使用得闪闪发亮的柞木棍。目光扫了一圈，对各路英雄竟然视而不见，一眼卯定了韦大宝。把木棒朝他手中一递：“大哥，不，小哥，你准行。到时听我号令，大棒向——猪耳朵的根部砸去，心不发慌手不颤，稳准狠，砸他个猪头晕。”

　　 大宝说：“算你看准人了。不就是打个大狗吗？俺大宝这活儿虽多年没练了，拿几个萝卜搁板凳上先热热身，活活手，活计立马就能回来喽。一帅，上萝卜，快上萝卜——磨蹭个啥呀？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萝卜晕不了猪哦。”

　　 萝卜砸碎四五个，白血共白肉横飞；板凳打疼七八处，黄漆与木质生离。大宝大喝一声：“好了，功夫回来了，大白猪快快绑缚刑场吧。”再迁利刃朝上一扬，极速挥下：“各就各位，预备——行刑！”

　　 薛峰率三位弟兄推着自制的囚车上场。囚车上一张实木大案板，他们早已把受刑猪四个蹄子两两绑好，此时从四个角上把这死囚狠狠按住在案子上，可怎么也按不住嗷嗷的凄厉大叫。

　　 大宝说你叫吧叫吧，看你生命的哀歌还能唱几声？心念一起，恶向胆边生，忽的一下高高举起柞木棒，嗖的一下往猪耳根抡将下来。貌似又准又狠，猪声不依旧了，弱爆了，歇菜了……再迁手起刀落，往猪喉狠狠扎去。不成想并不像传说中的那么一刀探进喉嗓深处，直抵猪心，自己捏着长长刀把的手指也被红红的血泉淹没……而是刀尖刚刺下几分就被坚硬的骨头卡住了，同猪的发声器官八杆儿打不着，遂越发猛嚎，嚎声虽不依旧，但调子反而有了起伏回旋，凄厉中伴以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薛峰等几个小青年哪经见过此等阵势，一慌神手头力气不自觉减了，大白肥猪得以勇猛无畏地垂死挣扎一把。挣扎出神力呀，眼看要把绑住四蹄的绳子崩断了，大宝赶紧雨点似地挥棒，可棒棒都没击中要害，如击败鼓。再迁亦配合着连刺数刀，同样刺不中咽喉，除了擦过猪皮把脖子周围扎了几个浅洞外，最大的收获是削掉了一大片猪耳，刺出了一只血淋淋猪眼。可断耳血眼猪挣扎不误，挣扎有功，四蹄自由了，一个翻身翻下案子，带着殷红的怒血朝围观的人群冲了过来，且一冲奏效，很快冲出一条血路，向大街人行道上逃窜。

　　 好一番围追堵截，连不少围观者都参与，散兵线铺开近一里路长，好歹将这遍体鳞伤困兽犹斗自劫法场的越狱犯缉拿归案。

　　 满脸满身血迹斑斑的原班人马再上阵，这回对付这头奄奄一息的猪，缚蹄子按压的、挥棒的，操刀的都容易操作多了，这回大宝可是宝典注入神手了，在肥猪已被削去半边的耳朵后探查棒着点极其精准。一棒下去，一声闷响，报道猪头晕厥，微弱的哼哼声立马消失。这边厢操刀手再迁一刀命中老猪咽喉，深深插进去，连前臂都探入刀口，遗憾的是没有血泉喷涌，仅有一条细细血线断断续续流出来。

　　 接下来朝盛着大半盆开水的特大木盆里一扔，除毛、剥皮、开膛、剔骨、处理下水……那都是再迁和薛峰等人的事了，大宝乐得只当观众不当演员了。其实这当儿屠手帮手忙是忙，可跟大当家一帅的忙碌一比，简直只能说是清闲，或者干脆就是笨手笨脚地帮闲了。因为咱们的一帅此时恨不能浑身长满眼睛，既要看着再迁不把猪下水之类顺进特意穿的多兜衣裤，又要提防围观者哄抢猪肉时不慎被技艺不精的刀法误伤，还有，不听劝告的晕血者是否真有人倒在地上？快，快，快打120，弹指，还愣着干啥？

　　 这边厢，大宝是游手好闲了，嘴可没闲着：“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不杀头逃跑的血猪，怎么会一棒打晕，一刀致命？呃，我说小刀手，以后单独接活时，找我，咱俩不是最佳拍档么？给，这是我的电话。”

　　 再迁把尖刀叼在口中，腾出一只手接过那张名片。瓮声瓮气地说：“‘最佳拍档’，把个死囚猪都拍出血染的风采了。要不是你那一棒下去打偏了，俺那从不失手的尖刀会走偏锋吗？得了，你再好好练习，至少棒打20只萝卜，再跟我拍档吧。记住，俺不叫小刀手，俺叫再迁，马里亚纳海沟有多深，俺的功夫就能再迁多深的。记住哦，小子。”

　　 围观者人手一小块猪肉不提白不提地喜滋滋走了。撂下一个毛茸茸血淋淋的肥大猪头，大宝一把捞起，搁在再迁头上，一头黑发顿时红烂漫了。一帅和他友友们爆发出一连串开心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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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停笔，我闲着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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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衷一是，

是否该是个“莫”字？

老榆木

马里亚纳海沟有多深，俺的功夫就能再迁多深的

这牛皮吹得，呵呵

老榆木

众星献计，振兴超市

老榆木

别出心裁，用杀猪招揽顾客

老榆木

喜剧，小品文，让人在喜笑之余，可以领悟点做人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