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集、无私的爱
画外音:小卖店拆了,经济来源断了,许家生活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晚上,许大娘怕费电,再也不敢看电视了;吴家丽不回来,只开厅里一个15度的小灯;洗脸水、洗菜水、淘米水都要放到一个大盆里,留着冲厕所。大娘一天天病重,因为没钱她不吃药,不上医院,终于病倒了。吴家丽不得不把孩子送到街道托儿所。
场景一:许家(晚)(内)
许大娘在昏睡,许志远坐在妈妈床边,愁眉不展。
许志远:(发现妈妈呼吸困难,惊恐地呼叫)妈,妈!你怎么了?你醒醒!
许大娘:我就是上不来气,你把我扶起来,我坐会儿。
许志远:(费很大力气,才把老妈扶起来。)妈,我们去医院吧!
许大娘:傻儿子,咱们吃饭都得靠家丽,上医院还得要家丽拿钱?
吴家丽:(开门进屋时,听到他们母子的话,急忙跑过来。)哥,咱们快走吧!赶快送妈去医院。
许大娘:我不去,死不了,你们不要害怕。(呼吸越来越困难了)
吴家丽:哥,不要等了,我们赶快走吧!
许志远背起妈妈和吴家丽走出家门,他非常吃力地下楼。气喘吁吁,汗如雨下。
吴家丽:哥,你别硬撑着了,你停下,我来背。
许志远说什么也不让家丽背,吴家丽和许志远撕扯了一会儿,终于背起了许大娘下楼。
吴家丽:哥,你不要等我,快下去,截出租车。
场景二:路上(晚)(外)
出租车风驰电掣般开到医院门口。
场景三:医院走廊(晚)(内)
吴家丽背着许大娘进了急诊室。许志远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
两个小护士交头接耳,对许志远露出鄙视的神情。
护士甲:你看,你看!奇闻,女的背病人,男的在后跟着。
护士乙:这有两种可能,一是,那老太太是女的的妈;二、女的在家受气,男的有钱或者有权,女的处处事事都怕他,重活累活都是女的干。
护士甲:错!你仔细看看那是有钱、有权人的样子吗?绝对是穷人一枚。
场景四:医院急诊室(晚)(内)
医生:(看完各项检查结果,对许志远、吴家丽说)老太太的病很重,血糖、血压都非常高,心电图、心彩超也非常不好,必须住院治疗。
许志远:需要多少押金?
医生:先交1000吧!不过,还必须再准备一些,老太太是糖尿病合并症,很重,不是几天就能出院的。
许大娘:(有气无力地说)背我回家吧!哪有钱住院?
吴家丽:妈,你必须住院,钱,我有。(从背包里拿出工资卡递给许志远)哥,你去交住院费吧!这是我的工资卡,昨天发的工资,原来里面还有一些,交住院费足够。
许志远热泪盈眶拿着住院通知单走出急诊室。
许大娘:(费力地摆手,极其吃力地说)我——不——住——院!
场景四:病房(夜)(内)
医生问许大娘病史,吴家丽一一回答,检查、做心电图,护士抽血。
吴家丽:(手机铃声不断,她急急忙忙到走廊接电话)哦!您好!李阿姨,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妈突然病重,我现在在医院,实在不能去接孩子。我求求您,把小华先带回您家吧!这里实在离不开……谢谢!谢谢!
场景五:医生办公室(夜)(内)
医生:(向许志远和吴家丽介绍检查结果。)老人家因为长期患糖尿病没得到治疗,出现了合并症:肾功能和心功能都出现了极其严重的问题。如果不透析,最多只能活两个月。你们要做好准备。决定透析就在这上面签字。(把一张表递给许志远)
许志远:我们回去想想办法。
场景五:医院走廊(日)(内)
画外音:昂贵的透析费,他们的确负担不起。
许志远:(愁眉苦脸地对吴家丽说)我家现在没有任何亲朋好友,取借无门。我小时候,在那场远动中,我爸爸因为和对立面打派仗,激动之下喊错了口号,打成现行反革命被活活打死,亲朋好友怕受牵连都与我家断绝了联系。这么多年,我妈在艰难困苦中把我拉扯大。可是现在老人病危,我却找不到可以帮助我们的好人。
吴家丽:我爸爸妈妈都有正式工作,工资也都很高,哥哥姐姐工作都非常好,生活也很富裕。可是我高中毕业后因为自杀和父母闹翻,再也没有回家,尤其现在又有了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他们是不会认我这个女儿的,从他们那里是不会得到帮助的。我也不愿意再讨没趣了。我只和大姐好,可是大姐刚刚工作不久,工资也不高,所以她也帮不上忙。实在没办法了,我就豁出来了,和陈姐说说,看看她能不能借给咱们钱?她老公是做大生意的,家里很有钱。
许志远:即使陈姐借给咱们,以后咋还呀?
吴家丽:救人要紧,我们一定要保住老妈的命,还钱的事,以后我再想办法。你去签字吧!钱我来想办法。
许志远:再等等,我再想想办法。家丽,你在这照顾妈,我出去找个老朋友,回来再定。
场景六:肿瘤医院医生办公室(日)(内)
许志远和曲大夫谈话。
许志远:老同学,好哥们儿,我求求你帮帮我,我妈现在病危,肾功能衰竭,医院要给她透析,你知道我家的情况,穷得很,哪有钱透析呀?我想卖肾,你们医院需要换肾的,你给我搭个桥,我买一个肾救我老妈。
曲大夫:老兄,我不是不帮你,你的情况我了如指掌,你的肾能给别人吗?你有严重的糖尿病,又有多种合并症,谁敢要你的肾呀?况且现在器官移植有非常严格的规定,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卖的。我劝你放弃这种愚蠢的想法吧!
许志远:(急哭了)这是我想到的唯一办法,也叫你给否了,我真是再无法可想了。
曲大夫:你等等,我请示一下科主任,我们科的确有两名患者急等换肾,如果可能就看配型能不能用?
许志远:太好了,太好了!
曲大夫走了,许志远心急火燎地等待。
曲大夫:(急急忙忙回到医生办公室,摇摇头)老朋友,不行呀!你的身体状况绝对不能做器官移植。
许志远绝望地走出肿瘤医院。
场景七:医院抢救室(晚)(内)
医生在奋力抢救许大娘,她的心脏监护仪上,跳动的几条线,逐渐变直了。汗流满面的抢救医生停止了电击,撤掉了监护仪。护士拔掉了氧气管和输液管。
吴家丽:(扑上去,拉住许大娘僵硬的手,低声呼唤着。)妈妈,妈妈!你不能走!你走了我哥怎么办?
许志远好像失去了思维,两眼直直地,站在妈妈床前一动不动。顷刻间,泪水喷涌而出。
场景八:医院走廊(晚)(内)
许大娘的遗体被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推出病房,吴家丽搀扶着许志远跟在后面。
画外音:许志远和吴家丽眼睁睁地看到老妈妈,在极度痛苦中离开了人世。大孝子悲痛欲绝,吴家丽眼泪不干,他们罄其所有,给这位操劳一辈子的老妈草草办完了葬礼。
场景九:许大娘家(日)(内)
画外音:悲伤过度的许志远也病倒了,吴家丽竭尽全力帮助他,照顾这个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人。
吴家丽:(把婴儿车推到许志远床边,把暖壶、奶瓶、水杯和药都放在床头柜上)哥,你一会儿把药吃了,千万别忘了,你血压太高、浮肿又很厉害,一次都不能落(la)呀!小华的牛奶我倒好了,10点把奶用大茶缸热热喂她就行了,她哭你不要管她,哭累了,她就睡了。
许志远:我这一病,孩子都和我遭罪。家丽,我看还是把孩子送托儿所去吧!
吴家丽:她的托费就够你买药的,不能送托儿所。小孩哭是运动,你不要心疼。就是怕她又哭又闹的你休息不好。
许志远:家丽,对不起!我拖累你了。
吴家丽:(亲切地拍拍他的脑门)你不是我哥吗?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走了,中午回来伺候你吃饭。得亏中午有一个半钟头送奶时间,不然你们爷俩就得饿着了。(急急忙忙走了,又回来嘱咐一句)千万别忘了吃药!
许志远:放心吧!我忘不了。
场景十一、许志远家(晚)(内)
吴家丽:(正伺候许志远吃完饭,响起了敲门声,急忙去开门)谁呀?
客人:我们是许志远高中同学,听说他有病了,我们来看看他。
吴家丽:请进!请进!
曲久原(医生)、李建伟(记者)、刘凯(大老板)、肖晓丽(老师),被吴家丽让进许志远卧室。吴家丽急忙跑到床前把许志远扶着坐起来。
肖晓丽:这是嫂子吧!
吴家丽:(非常不好意思)不是不是!我是他妹妹?
李建伟:请问,妹妹怎么称呼?
吴家丽:我叫吴家丽。
刘凯:志远,你不是独生子吗?怎么又出来个妹妹呢?
吴家丽:我一年前租许大哥家的插间,我和许大娘处得很好。就认大娘干妈了。
许志远: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自从我们小卖店被拆以后,我和我妈没有生活来源,家里一切都指望家丽了。我妈住院、去世一切花费都是家丽的。现在我病了,她不但在生活上照顾我,家里所有费用都是家丽承担。
曲久原: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好妹妹。
许志远:如果没有这天上掉下来的好妹妹,你们今天来,恐怕见到的就是我的尸体了。
肖晓丽:大帅哥,别说得那么吓人,你这不是好好的吗?
许志远:我妈去世后,我的病急剧恶化,血糖餐前都在15以上,餐后竟然达到28。心电图也非常不好,前壁后壁大面积缺血,现在心功能、肺功能都不好,浮肿也非常严重。
曲久原:那你为什么还不住院?
许志远:不怕哥几个笑话,这些年,我和我妈就指小卖店活着,一点积蓄都没有。小卖店扒了,生活费药费全都指望家丽妹妹,她工资也不高,所以接不下来,她就到处借钱。我哪有钱住院呀?
画外音:大家非常同情许志远,七嘴八舌劝他,给他出主意。
刘凯:(从皮包里拿出一沓子钱,点点递给许志远)这是2000元,我知道杯水车薪,你先拿去住院,以后我们再给你张罗。
曲久原:(翻了翻兜)我今天就这些了,给你,这是1000元。
李建伟:我这是800元。
肖晓丽:不好意思,我今天兜里就有500元了,给你!
许志远激动得痛哭流涕,说什么也不要。
李建伟:听老曲说,你都要卖肾救母了,现在你又病得这么厉害,不要再拖了,赶快去住院吧!
刘凯:我和久原都开车来的,现在咱们就去医院吧!
许志远:谢谢大家,我不想拖累老朋友了,你们别为我操心了!
李建伟:志远,天无绝人之路,现在的社会风气比前些年强多了,只要我在报纸上、网上发表一篇你家的实录采访,保证有很多人热情捐助。
刘凯:好主意!好主意!我回公司也在全体会上讲讲你的困难,大家都会同情的,肯定有好心人捐款。
许志远:谢谢大家,谢谢大家!我不愿意用着种方式解决我的困难。我妈常常告诉我:“冻死迎风站,饿死腆肚行”向社会求助,我觉得和乞讨没什么区别。
肖晓丽:你呀!都这种情况了,你还硬撑着?你考没考虑你给家丽妹妹多大压力?你不能把担子都压在她一个人的肩上。
吴家丽:谢谢诸位哥哥姐姐,我已经把志远哥当做亲哥哥了,他的事就是我的事,虽然我的工资并不高,可是养活三口人没问题。现在我哥有病,我可以想办法给他治,即使借钱,我以后也会想法慢慢还上的。
李建伟:我看大家不要争论了,志远必须住院,这是燃眉之急,一切有我负责,大家放心吧!
许志远:不要!我不想拖累大家。
刘凯:家丽,赶快给志远把住院的东西准备好,咱们这就走。
吴家丽:哥,你別犟了,听朋友的话,我们去住院吧!(立即收拾东西)
李建伟:走吧!你自己下不了楼,我背您。
吴家丽:对不起!请大家等一等,我得把孩子先送到邻居家。
肖晓丽:孩子?谁的孩子?
吴家丽:我的孩子。
曲久原:那你先给你爱人打个电话,让他回来照顾孩子。
吴家丽:(随机应变)孩子他爸爸在外地工作,回不来。
肖晓丽:今天我把孩子带回家,我家有保姆,如果志远住院需要家丽伺候,孩子就先放在我家,我给保姆加工资就行。我孩子都四岁了,保姆暂时照顾两个孩子没问题。
吴家丽:(非常感动,热泪盈眶)肖姐,您真好!太感激您了。孩子在我那屋睡觉呢,我去抱她。
肖晓丽:你把孩子需要的东西带点,我先坐刘凯的车把孩子送到我家,你们坐李建伟的车去医院。
曲久原:去医大二院,我们先走了。
场景十二:许志远家的楼梯(晚)(内)
吴家丽和曲久原搀着许志远下楼,许志远呼吸有些困难。
曲久原:我来背你吧!(不由分说艰难地背许志远下楼)
刘凯:好吧!我们随后就到。(和抱着孩子的肖晓丽先下楼了)
场景十三:医院病房(日)(内)
许志远吸氧、打吊瓶、输液泵同时打缓解心脏病的药,还带着心脏监护仪,吴家丽在给他喂药,揉腿、捶背。
许志远:家丽,休息一会儿吧!把你累坏了。
吴家丽:哥,我没事,只要你不遭罪,怎么都行。
护士:(急急忙忙走进病房)32床家属,准备一下,电视台和报社同时来采访。
吴家丽:什么?电视台和报社采访?
护士:人家和院长早就联系好了,院长破例特批,允许他们进病房。
许志远:(非常吃力地告诉吴家丽)肯定是李建伟张罗的。
李建伟在病房医生带领下和摄影师、主持人、记者四人走进病房。
吴家丽急忙把病床摇起来,许志远显得有些激动。
医生:(耐心地嘱咐许志远)你不要激动,因为你的情况比较特殊,媒体有关工作人员多次来和院领导商量,领导答应进病房采访的。
主持人:我们这次是和报社联合采访。我们接到读者提供的信息,知道您的病很重,还没有生活来源,一直得到吴家丽女士的无私帮助,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李建伟:请医生先谈谈许先生的病情。
医生:许志远在四年前确诊为二型糖尿病,因为一直没有坚持系统治疗,现在已经出现多种合并症。血糖持高不下,还有高血压、心脏病、眼底糖尿病病变,尤其是肾功能问题非常严重,肌酐已经达到800多了。出现了严重地双下肢浮肿,根据目前情况来看,现在就应该透析,否则病情会越来越重。
李建伟:谢谢!谢谢!王医生。
女主持人:许先生,您的病这么严重,为什么拖到现在才来住院?
许志远:我和我妈妈都有糖尿病,我没有正式工作,以前靠小卖店勉强维持生活,所以没钱治病。(他喘气非常吃力,停了片刻接着说)我妈妈病重后,因为没钱透析,在一个月前去世了。没想到,我妈妈去世后,我又病倒了,多亏吴家丽帮助、照顾,她到处借钱给我买药,不然我早就死在家里了。(哽咽得说不下去了。)
李建伟:您不要过于激动,我们知道吴家丽女士和您无亲无故,可是她始终对您家无私地全力以赴地帮助,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吴家丽:(忍不住插嘴】对不起!我打断一下,我们是亲人。两年前,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我租许大娘的插间住了下来。许大娘和许大哥,对我像家人一样无微不至地照顾、帮助。我有病、生小孩,都是靠许家娘俩来照顾的,大娘把我当亲姑娘,我把大娘当亲妈。我在我亲妈那里从来没得到过这样的爱。所以,我们早就是一家人了。我妈有病住院,去世后办理丧事,理所当然是我这女儿责无旁贷的义务。现在我哥病得这么重,我这个妹妹绝对不能推卸责任。所以我不同意说我们不是亲人胜似亲人。我们就是亲人,一切都是我应该做的。不好意思,打断你们谈话了,敬请原谅!
女主持人:刚才吴女士这番话,实在是太感人了!这真挚的爱,这无私地奉献,是多么纯真!多么高尚!
李建伟:根据我们的调查了解,吴家丽女士为了照顾和帮助许家母子,在商场主动要求每天上一个半的班,就是在正常上班时间之外加四小时工作,早班连着晚班。而且每月两次休息日,她都要出去干钟点工:搞卫生、收拾新房、处理建筑垃圾(叠印相应画面)她拼命挣钱的目的就是为了帮助许志远先生还债和给他治病。吴家丽女士自己却省吃俭用,全力以赴照顾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为了省钱,把不到三个月的婴儿放在家里,不送托儿所。
吴家丽:说这些干啥?谁家有困难,家里人不是都得这样吗?
女主持人:吴女士这话太让人感动了!她的爱心行动催人泪下!这无私的奉献,彰显了我们中华民族的善良本性。
画外音:许志远状态不太好,不得不结束这暂短的采访。
场景十四:吴家丽妈妈家(日)(内)
吴妈妈:老头子,你快来看,专题片:《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吴爸爸:(急急忙忙从卧室走出来,到厅里和老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今天我取报纸看到第二版通栏标题也是:《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当时我没找到花镜,就没看具体内容,现在看电视补补课。
当他们荧屏上出现吴家丽的时候,俩人同时惊叫。
吴父、吴母:快看,那是家丽!
画外音:这对糊涂爹妈,由于错怪女儿,导致女儿自杀未遂,离家出走,四年多杳无音信。突然在电视上看到,震惊、感慨、悔恨、惊喜交织在一起,激动的泪水滚滚而下。
电视荧屏出现吴家丽的特写
吴家丽:许大娘和许大哥,对我像家人一样无微不至地照顾、帮助。我有病、生小孩,都是靠许家娘俩来照顾的,大娘把我当亲姑娘,我把大娘当亲妈。我在我亲妈那里从来没得到过这样的爱。所以,我们早就是一家人了。我妈有病住院,去世后办理丧事,理所当然是我这女儿责无旁贷的义务。现在我哥病得这么重,我这个妹妹绝对不能推卸责任。
吴父:你听听!她说:“我在亲妈那里重来没得到过这样的爱。”
吴母:家丽今天走到这个地步,都怪我吗?咱俩都有责任。冷冰冰的爸爸,糊涂涂的妈妈,孩子受多大委屈。我后悔死了。尤其是你,不问青红皂白,当众打得她鼻口流血,一点面子都不给,她为了证明她的清白才自杀,她恨咱俩才离家出走。
吴父:不管怎么说,现在总算知道家丽的下落了,明天我们去医院找她。
吴母:哪个医院你看清了吗?
吴父:没报医院,我们可以到电视台去打听。
吴母:你不说看到报纸也有这个消息吗?看看报纸上写没写哪个医院?
吴父:我找找。(回卧室,取来报纸)有了有了!这上面有资助热线电话。现在她这样困难,我们一定要给她送钱去。
吴母:咱俩把孩子伤害太深了,恐拍她还不想见咱们,你往热线打电话,就说是捐助者,要求见面,看看能不能得到允许?
吴父:这个主意很好,你把给家丽的存折找出来,看看存折上有多少钱?
吴母:(从衣柜的保险箱里找出存折)一共是5200元。
吴父:我们捐助3000元,这一定是个大数,要求见被捐助者,一定会达到目的的。
吴母:好吧!我现在就打电话。
场景十五:报社捐助办公室(日)(内)
城市日报社一楼大厅,有一个不太大的办公室,门上贴着一张白纸,上面写着:“爱心捐助办公室”,下面的是热线电话:xxxxxxxxxxx
李建伟和三名工作人员,忙忙碌碌地接待络绎不绝的捐助者。登记、数钱、留言,送给爱心人纪念卡。
科长:(走到李伟健跟前,拍拍他的肩膀,亲切地说)老李,你真行,没想到你的一篇专访会产生这么大的社会效应?
李建伟:(抬头,微微一笑)不是我专访的作用,而是现在社会风气越来越好,爱心人越来越多。
吴父和吴母:(走到李建伟桌子前)我们是来捐款的。
李建伟:欢迎!欢迎!请问老先生怎么称呼?
吴父:我们捐3000元。因为我们捐款的数额比较大,我们想亲自交到病人手里。
登记员:老先生信不过我们吗?我们的程序是非常严格的,绝对差不了。
吴父:同志,您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们非常赞扬报社发起的这场爱心活动,我们怎么能对你们不信任呢?我们看了报纸,非常感动,特别想见见那位可敬的大好人。我们也非常同情那位可怜的病人,想亲自把钱交到他的手上,安慰安慰他。
李建伟:好吧!你们等等,我现在和医院联系联系。(打电话)您好!您是李主任吧?有两位老人,捐款数额较大,他们想亲自交给许志远。他们可以去医院见病人吗?
另端:可以,可以!不过探视时间不能太长了。
李建伟:医院同意了,请去吧!你们直接给患者钱,我们不入账,但是你们要把姓名留下,请在这里签字。
吴父:(在一个单独的记录本中,写下了姓名和捐款金额。向报社这几位工作者深深鞠一躬。)谢谢!谢谢!
几位工作者全体站起来回敬。
李建伟:我们应该感谢你们,谢谢!谢谢你们爱心捐助!
吴父吴母:你们忙吧!我们现在就去医院。(老两口客客气气地走了。)
李建伟:老人家,请稍等!小王,你赔两位老人去医院吧!
小王:是!老大,尊命!(小王和吴父、吴母离开办公室)
登记员:我感到这两位老人有点怪怪的,一切都与众多的捐赠者不同。
于黎黎:这是李哥那篇报道的作用。李哥的文章催人泪下,尤其是老年人,最容易被感动,你们看(拿过刚才吴父填的表)这老两口的职业都是退休教师,这灵魂工程师是最有爱心的。看他们的穿衣打扮,一定生活条件很好,所以捐款也很多。
李建伟:于黎黎说的有道理。(电话铃声响起,李建伟按免提)您好!我们是城市日报爱心捐助热线。
对方:我们是光明小区街道办事处,我们在报纸上看到你们的报道《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之后,群众自发地组织了爱心志愿者护理组,现在已经有十四人报名参加了。
李建伟:你们打算为许志远这位病人做些什么?
对方:我们每天有两人到医院护理许志远。
李建伟:太好了!衷心感谢!
对方:我们被吴家丽的精神感动了,我们就是想把她替出来,让她能正常上班。
李建伟:太好了!太好了!我现在就和吴家丽打招呼,你们派位负责人去医院和吴家丽具体研究排班问题。
对方:好吧!再见!
李建伟:(电话铃又响了,李建伟按免提)喂!哪位?
对方:我们是西水路小学,许志远家的小卖店就在我们学校附近。我们学校的托儿所,条件很好。我们决定免费收吴家丽孩子入托,解决她的后顾之忧。
于黎黎:(非常激动,热泪盈眶)我代表吴家丽向你们表示最衷心地感谢!
对方:我们应该感谢你们报社,是你们发起的这项爱心活动,发动全市人民献爱心,解决许志远的燃眉之急。谢谢!谢谢你们!拜拜!
场景十六:医院(日)(内)日内
画外音:许志远病情在不断恶化,检查结果让吴家丽肝胆俱裂,痛苦万分,因为许志远也多功能衰竭,尤其是眼睛已经保不住了,面临双目失明。
吴家丽在走廊大厅站在窗前泪流满面。
画外音:多年来吴家丽已经把许家娘俩当做自己的亲人,老人走了,许志远又面临死神的威胁,吴家丽再也经受不了这样的残酷打击了。许志远已经失去了独立生活能力,吴家丽必须全天护理,寸步不离。
吴家丽用轮椅推许志远到眼科检查。
吴家丽用轮椅推许志远到透析室透析。
场景十七:许志远病房(日)(内)
吴家丽:(把许志远推进病房,非常吃力地把他抱到床上)哥,建伟哥刚才来电话,说有一对老夫妻,要来看我们,他们捐款3000元,现在一般工作人员的工资每月都不超过300元,这差不多是普通工作人员一年的工资。这是捐款最多的,我们一定好好谢谢人家。
许志远:得亏李建伟张罗发起爱心捐助,不然我哪有钱做透析呀?
吴家丽:这一上午又去眼科会诊,又透析,到现在午饭还没吃,你饿了吧?
许志远:我知道饿,就好病了。
吴家丽:无论如何都得吃饭,这是我在家给你熬的大米绿豆粥,还有鸡汤。先打针吧!(给许志远打胰岛素,然后喂饭。)
吴家丽的爸爸妈妈在报社新闻报道组小王的陪同下,走进许志远的病房,吴家丽正在用小勺喂许志远吃饭。当客人走进来的一刹那,吴家丽目瞪口呆,张口结舌,手里的碗和勺子都掉在地上,饭撒了一床。
小王:(以为吴家丽看到恩人过于激动,就亲切地介绍。)这两位就是给你们捐款最多吴杰校长和邱明玉老师。
许志远:(眼睛已经看不清了,坐在床上连连点头,嘴不停地说)谢谢两位恩人!谢谢两位恩人!
吴妈妈看到多年没见的女儿。三步并作两步扑过去去,抱着呆若木鸡的吴家丽痛哭起来。
吴家丽的爸爸极力控制自己,站着没动,摘掉眼镜擦泪。
当场的人都愣住了,屋里的患者被这动人的场面感动得热泪盈眶。
小王:(内心独白)这个场面太感人了,知道有这么动人的场面,邀请电视台一起来好了。这感人的场面如果录下来,能让千千万万人落泪。
吴家丽:(百感交集,哽咽着,不住地说)对不起!原谅我!谢谢!
邱明玉:傻孩子,你遭这么大的罪为什么不回家?
在场的人都懵了,大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
吴杰:(告诉小王)这就是我们失踪五年的女儿,谢谢你们!让我们找到了她。
许志远:(激动万分地说)小丽,你找到爸爸妈妈了?
吴家丽:不是我找到了他们,而是他们找到了我。
吴杰:(对小王说)谢谢你们让我找到了我们的女儿,您请回吧!我们和女儿单独唠一唠。
画外音:小王非常想知道他们的女儿是怎么失踪的?他非常想知道其中的秘密,可是被人下了逐客令,也不好意思再继续呆下去了,所以只得告辞了。
外人走了以后,他们四个人都不知说什么?
志远:(打破了沉寂)吴叔叔、邱阿姨,谢谢你们。这些年来我和我母亲,全靠家丽帮忙、照顾。现在我又变成了一个废人,生活不能自理了,可是家丽不离不弃,又吃苦又受累。我母亲去世以后,我本来想远走他乡,不再拖累家丽,可是现在我病倒了,面临又双目失明。我对不起她和孩子。
邱明玉:那个孩子是你和家丽的吗?
许志远:不不不!您误会了,我和吴家丽是兄妹关系。
邱明玉:孩子他爸爸不管孩子吗?(还要追问,被吴杰制止了。)
吴家丽:(冷冷地说)我的小华是无花果,他没有爸爸。
邱明玉:(在丈夫的眼神的示意下,不敢再问了,扭转了话题)现在我和你爸爸都退休了,退休后什么事都没有,在家里呆着也很憋闷,你就回家吧!白天你上班我照顾孩子,你还可以常来医院照顾许志远。
吴家丽:谢谢妈妈!您的好意我领了,这么多年我自己在外面生活惯了,现在我志远哥又离不开人,我暂时先不回家了,你们年龄都大了,就不给你们填麻烦了。
画外音:吴家丽婉言谢绝了妈妈。她本来一辈子都不想见到自己的爸爸妈妈。可是久别重逢,爸爸妈妈的语气都变了,所以她那桀骜不驯的个性没有表现出来。她已经感到爸爸妈妈说话十分谨慎,所以就没像以前那样充满敌意。
邱明玉几次暗示要和吴家丽单独谈谈,聪明的许志远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
许志远:(客客气气地说)叔叔、阿姨,你们已经来好一会儿了,一定很累了,你们先回去吧!家丽,你去送送两位老人吧!我这里不需要人。一会儿吃饭时,爱心救助站的人来,伺候我吃饭,你就不用回来了。
吴杰:(把钱递到许志远手中)孩子,谢谢你们母子对家丽的照顾,这是我们这些年给家丽攒的,留给你治病吧!
许志远:(接过钱,哭了)谢谢!谢谢!
场景十八:医院电梯、大厅(日)(内)
吴家丽和爸爸妈妈下了电梯,来到一楼大厅。
吴杰:我们先不走,咱们找个地方好好唠一唠。你妈妈太想你了,这些年来她的眼泪都能用大缸装了。你姐姐告诉我们说你和她联系过,我们知道你还活着,也就放心了,可是我们一点线索也没有,上哪儿找去?如果不是看电视台专题节目,我们还不知你在本市。
吴家丽:我在S市呆了两年多,回来也两年多了。
画外音:他们对吴家丽回来不回家的理由讳莫如深,爸爸妈妈不问,吴家丽也不说,他们至今的矛盾就在于此,所以像地雷的引芯一样谁也不敢触碰。
吴家丽:(详详细细地讲了许志远娘俩这些年对她的照顾,她说)我在最困难的时候人家帮助我,现在他们有困难我不能不管不顾,所以我必须好好照顾他。说实在的,如果我真的在这关键的时候不管他,那我就是没有情意、丧尽天良的小人了。请原谅我,我一半会儿不能回家,但是我会常回家看你们的。我哥哥姐姐都没在本市,你们有事一定告诉我,我随叫随到。
邱明玉:(又忍不住流泪了)我们小丽长大了、懂事了,知道心疼爸爸妈妈了。爸爸妈妈想你,就去你家或者你们单位去看你。这钱是我和你爸爸给你攒的,我们每月固定存50元,当初我们合计这钱专款专用,一是找你用,一是给你用。现在找到你了,我们就把这钱支出来了给你。我们觉得许志远住院也用不了那么多,你有什么急需?你就用。
吴家丽:报社、电视台都知道你们捐款3000元。妈妈,我不能花这钱。我估计你们拿出这么多钱,报纸和电视台一定要报道的,可能把我爸爸和您当做爱心奉献的典型树立的。我要花这钱,就前功尽弃了。再说你们就是给我,我也是用来给我志远哥治病的。
吴杰:还是我们小丽懂事,你这样做是对的,人到什么时候都不能只想自己。孩子,走吧!和爸爸妈妈出去吃顿团圆饭。
吴家丽:爸爸妈妈,对不起!我志远哥离不开人,我必须回去了。
吴妈:记住:常给我们打电话,家里的座机号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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