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话巡展

诗酒年华 · 发表于 2019-9-16 08:35:03

本帖最后由诗酒年华于 2019-9-16 08:38 编辑

梦中在开会，总结会。
我在讲话。因为当领导，所以对着麦克风讲话，就是很平常的事情。眼前有个翻开的笔记本。上面有几行大大的字。讲话提纲。别人任谁也看不明白，只有自己心里清楚。这就叫胸有成竹。右前方习惯地放块手表，那是掌握时间的。绝对不能啰嗦，让下面产生厌倦情绪。精彩而又扼要，乃一贯风格。
很大的会场，黑压压一片人头。这么多的人，竟然能鸦雀无声，静静听一个人讲话。是倾心自愿，还是逼迫无奈。或许两者都不是，纯粹为了那点工资。
大会场于不经意间变成个大会议室。下面全是中层干部和机关的熟面孔。这些人不能不来，也不能不听，表面上还要装出很认真的神态。有的低头做着笔记，鬼知道他（她）在胡画些什么呢？
大会议室又变成了小会议室。宽大闪亮的会议桌，中间点缀几盆鲜花。两边的与会人员，有的嘘嘘品茶，有的放松养神，也有的做认真思考状。这些熟得不能再熟的搭档，其实相互之间的心，并不都那么靠近。有的甚至估摸不透很是陌生。
小会议室又变成自己的办公室。对面仅坐着一位主任。这能叫讲话吗？座谈会都算不上。顿时兴趣索然。这只能算布置任务，或者酝酿方案，或者交流沟通，或者什么都不是。
梦仍在继续。
一个很大的圆圈。五光十色，艳彩缤纷。我坐在最中间，是唯一的听众。周边尽是讲话者。也尽是熟悉的面孔。他们都在讲。仔细分辨，也都能听得清楚。那位久经战火考验的老首长，平时谈笑风生颇有水平，也很会幽默诙谐，这会儿却结结巴巴卡了壳。与他目光相碰的一刹那，他竟然怒目逼视似乎在问，你写的讲话稿呢？同样是工农干部出身的老团长，就稳妥多了。到连队支委会上讲话，都要随行干事为他写好讲话稿。他慷慨激昂抑扬顿挫，从来不出洋相。而更高的那一位大首长就差劲了。秘书的稿子上有个括号，里面写着，接下页。他都一丝不苟照读不误。老指导员，天津人，讲话极有鼓动性。可总也把握不住时间，每次讲话都要延长多半个小时。新提升的一位排长，河北人。嗓子刚亮富有磁性。在队列前讲话，从没超过五分钟。战士们个个冲他伸大拇指。还有很多名人、伟人，按说都是才华横溢出口成章的精英。但个别的，却实在不敢恭维。县处级们，绝大多数是少壮派，年轻有为风华正茂。他们不用讲稿，也会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但不少却照本宣科。有的离了稿子便不知云何所。当然我也就听不出何所云了。这些人可能应酬太多，心思根本就不在讲话上。
一圈人同时讲话，中间只一个人听，真的好累。累到一定程度，势必就要中断。于是，就醒了。便纳闷，怎么好端端做这么个怪梦呢？
思来想去，有了答案。前些日子，确实参加过一个座谈会。现任领导就是站在麦克风面前，拿着稿子照本宣科的。虽然干脆利落，却干巴空洞，与座谈会气氛很不协调。他完全可以放下架子，讲自己的心里话，把真实情况真实想法和盘端出来，与大家一起交流。
不过，这个座谈会，本身就是应景走形式的。因此，讲几句官话空话，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20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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