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悍雨啸风 于 2018-12-24 14:54 编辑
冬初的傍晚,披着阵阵寒意的我,游步在枯叶铺满的河堤上。
也许是环境的影响,望着那轮淡淡的皎月,无限的哀思悄然涌入我的心底,弥漫起阵阵的疼痛,一片哀思恍若在悲伤的遗憾里。
一团薄云缓缓地从我的头上飘过,好轻。那颗值守的银星,忽隐忽现地向我眨巴着眼睛,像似在诉说它对星河母体的的思念,使我更加怀念起已隔云泥的慈爱母亲。 脚与砂石摩擦着,发出嗞嗞嗞的呻吟声,刺激着我的神经,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开始搜索起曾经的永恒记忆,自心里回映起母亲往昔的慈祥笑容。 看着远处依稀模糊的灯光,听着不时传来的呼儿声,我猛然的停住脚步,突然的好想好想再能够听听母亲的絮叨,好想好想再能看看母亲的身影。
霎霎的树叶呓语着,将泪眼的我推向走失的过去......
那儿时盛夏的夜晚,在月光的柔软里,静静的躺在在苇席上,听着母亲轻轻摇动的蒲扇簌簌声。蝉鸣着短暂的生命,为永远的后续竭尽着凌晨前的最后几声。
婆娑的老槐树在云隙中忽神忽妖的幻变着大自然的奇异,把我罩在摇摆不定的可怕闪烁中,怯懦的我只会求助于母亲。母亲俯下身,微笑着,轻轻的从我的额头上抹去惊恐,用暖暖的光彩包裹起了我懵懂幼小的梦,招手那不时铿锵东西的火车,希翼能给我捎来更多的快乐和欢欣。
我以欢乐无忧却十分顽皮的少儿时光,在母亲的脸上过早的刻上了数条浅浅的印痕,而后的少年时代,我更用无尽的操心和挂念将母亲脸上的红润褪尽。
在那个经济尚不富裕的年代,经济拮据的母亲为我们子女的生存付出了最辛劳的努力:爬上陡峭的山峰去采摘椿芽,到田地边掐红苕叶,摘萝卜缨,淌进刺骨冰冷的河里捕获小虾小鱼,甚至往返四十余里之途,去拾捡农夫掉落在地的麦穗,以养育正在成长中的我,这个似乎能吃掉一头猪的儿生。每到一日两餐时,母亲总是看着我们狼吞虎咽后,才十分满意的喝掉我剩余的残羹。
母亲用洗衣、淘河沙、砸石子,积攒出一分一文,供着学业时期的我,汗水里充满着对我们的希望和祈愿。直到我们走入能自养自己的工厂做工。记得我已经参加工作,母亲依然时常的来给住在工厂职工宿舍的我拆洗被褥和清洗衣裳,教我如何修心正身。可那时的我,有些怨气母亲的唠叨,有些不耐烦母亲的关心。
母亲用她憔悴的面容和瘦骷的身体灌注了我们这些子女青春的风华正茂,可我却不知足的尽情的吸允着母亲的血汗,把本就可怜的几十元薪金放在了自我享受上,还常不常的去抢母亲所剩不多的干粮,任意着自己的浪漫和无稽,直到让母亲驼下了再也直不起来的腰背,无力了再也承不起重的心。
至今还保留的那件有着补丁的粗布棉裤,上面密密麻麻的针线眼里,都是用母亲的一粒一粒的汗水所润浸。母亲的身上,永远都穿着四季如一的那套服装,却笑言称,妈妈穿的就是冬暖夏凉的神衣仙襟。
自而立之后的我,一直在狠命的与天斗与地争,忘却一切的要为自己打拼出一片天地,要让自己成为蓝天下的第一。那个疯狂的冲动,竟使我忘却了母亲的存在,忘却了母亲在日夜的为我担碎了心。
记得偶尔回家的那片刻,看到我回来时母亲眼神里总会透出一种最大满足的光芒和兴奋。这满足,是一种最能感觉到充实的母爱的满足,这满足,是一种全身心付出后的母爱的满足,这满足,是一种最开心在自己生命里的母爱的满足。而我,匆匆的来又匆匆的去,却就那么轻而易举的把最珍贵的母爱错失以尽。就是这个生命里仅有的一次错失,让我永远都无法去原谅自己的狂羁和不孝,无法原谅自己的无情和忘恩。
从西部固川的渭水边徙步到东区的虢镇山原,再到返回留下无尽苦酸的古老家乡,母亲都是用最坚毅的脚步,在盐碱地上一路走着那些荏苒岁月,用地瓜和玉米做成的窝窝和瓜粥,应对着生活的艰辛;用缓解疾患的止痛片,抵御着命运的凋零。 忘乎所以的盲目畅游商海的许多年后,并不怎么辉煌的我踏上回乡的路程。
老远的望见站在寒风中微微抖瑟着的母亲和那满头的花白,像根根钢针在狠狠地穿刺着我的心。母亲额上那见证为儿呕心沥血的每一条皱纹,催落了我颗颗晚沁的泪珠,成为永远留在我中年心坎里的心酸苦云。
我用母亲的汗水解渴,用母亲的血肉填补饥饿,更用母亲的生命延续了自我。被母亲牵着走过彩虹年代的我,慢慢的让我的高大累垮了逐渐老弱下来的母亲。
无尽的愧疚,愧疚着被忽视的亲情。是母亲诞生和延续了我的生命,可我却用放羁的人生催老了母亲。
母亲用她的甘醇的乳汁,用她的鲜红淳朴的血,将她的所有的爱,毫无保留的全部倾注在了我们这些子女的身上。
曾经青春年华的母亲,用她的青春,为少儿年的我讲述每一则总也听不厌的故事。这些故事,美丽着我少儿时的幢景,伴我少儿时走过青山绿水的初生。
曾经志向豪迈的母亲,用她渐入中老年的幸福,为青年的我演习每一个肢体语言。这些肢体语言,默默地为我撑起一盏盏路灯,引导着我青年的命运。
曾经身强体健的母亲,用她开始老去的生命,为中年的我教导着每一句话,这每一句话,都渗透在我中年的历程中。
母亲为我所做的和所付出的一切,只有到了她的离去,我才真正领会。一想起母亲对我的无私,都会让我有着惭愧的无法忘却,一想起母亲对我的大爱,都会让我有着羞言的终身铭记。
当我真正长成人,开始独立的人生,看到没有什么再能伤害我的时候,已经精疲力尽的母亲悄然的走了,带着永不褪色的笑容。母亲走的很坦然,走得很安详,走的很从容。
天上飘起了几片雪花,在风中颠覆着深冬的来临。
伤戚催促着岁月的流逝,留下往昔的追忆,追忆着母亲的博爱和温馨。
在母亲离开后的这第十六个冬季,透过泪光凝视着母亲神圣的遗容,带着迟来的愧疚,深切的怀念永远留在我心中的慈祥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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