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塘中水仙 于 2019-12-19 19:55 编辑
【编者按】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舍大求小,舍近求远,不计成本,只顾眼前和一时的利益,永远是生产和生活中值得深思的奇怪现象。文章作者,从回到老家时通过邻居的口授,知道了所谓的“有人发财了”究竟是一种怎样的现象,而且随着事情的进一步发展,令作者一再感到无语。而在这无语的背后,作者又从同学处做了进一步了解,并且最后通过自己的实地调查,算了一笔经济账,让读者也感到无言了。文章通过现象看本质,揭露了杀鸡取卵的傻傻做法,给人以启迪!值得深思,也值得关注和指导基层民众的生产……(编辑:塘中水仙)
无 言
春节回家第二天,听邻居说,今年一开春,就有人可以发财了。我问他谁发财了,咋发财了。他说,咱镇东边望新村里出了个“能人”,在一家中药材公司下辖的一个制造厂里当供应经理。那个厂子新研究出用“猫儿卵子”(老家乡下人给何首乌取的俗名:因为何首乌的长相像雄猫的睾丸),制造一种什么新东西,需要大量的新鲜“猫儿卵子”。去年底,那人专程回老家,刷出广告,让他兄弟以每公斤6.4元的高价,专门收购本镇村民新挖的“猫儿卵子”。收购点就设在我们对门的“小程渔具店”门前。 开始,我还有些半信半疑。可刚过正月二十,每逢镇上赶集日,我便看见对门的“小程渔具店”前,有成群结队的人,在哪儿成袋成车(三轮农用摩托车)的卖东西,前去一看,果然全是新挖的“猫儿卵子”。那些拿着钱的人,都是一边舔着口水,一边数着钞票,一边说: 今年,可把房子修理一下了; 今年买点东西,不需要向孩子们讨小钱儿了; 今年的费用开销不用愁了……高兴和幸福填满他们脸上的沟沟壑壑。 又一个赶集日,趁着人多的时候,我去收购点看热闹。发现一直住在乡下老家的一个儿时同学也在人群中,手里拿着一个大袋子。 我问他:“你也挖这东西卖?” 他满脸喜悦:“是的,104斤,332.8块,老板多给了两角,333块。” 我又问他:“你挖的,一共卖了多少钱?” 他呵呵一笑:“不多,3000多块。”接着他又补充说:“湾子里的‘狗货’(村民给一位彭姓中年男子取的绰号),年轻有力,每天挖200多斤,已经赚了8000多块了。” 听后,我的心里一阵高兴,对那位不知名的“能人”充满感激,亦或是敬佩。 上星期六,那同学突然给我来电话,说是我五六年都没回老家过年了,他家盖了新房子,什么样儿,我还不知道。邀请我去他那儿聚聚,打打小牌。又说,老同学,都这把年纪了,难得相聚一回。 盛情难却。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高兴的租车赶了过去。 吃罢早饭,我说:“老同学,你看,今天风和日丽,空气清新,天气好。我们不打牌,到村外去走走吧。”他高兴地答应了。 我们来到门前的小河边,沿着小河漫步。走着走着,我发现河边田畈中的一条条田埂和塘堰的堰埂都被挖得坑坑洼洼,已经不是田埂和堰埂了。于是,我问同学:“湾子里的人,为啥要把这些田埂和堰埂都挖了?” “还不是挖‘猫儿卵子’挖的!”同学说。 “挖‘猫儿卵子’挖的?”我大吃一惊:“为啥要挖田埂、堰埂呀?” “老同学,虽说你也是农村土生土长的,可在以前没有挖‘猫儿卵子’这事儿,你当然不知道。在我们这儿,‘猫儿卵子’是不长在山上,而是长在田埂和堰埂上的。要挖‘猫儿卵子’,就要挖田埂和堰埂了呗。” 听了同学的话,不知咋的,一股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我又问同学道:“栽秧的时候。这些埂子不修能行吗?” “当然不行!不修,就装不住水,咋栽秧?”老同学说。 “这条田埂上的‘猫儿卵子’全部挖出来能换多少钱啦?”我随意指着一条田埂问。 “这是‘狗货’挖的。听说300多斤,也就1000多块吧。” “那,要是维修这条埂子,需要多少钱?” “人工,20人,得三天,每人每天按一个小工,120元算,7000多。要是用挖机,每小时220元,15个小时,3300多吧。” 我无言。 最近几个赶集日,我发现,虽然老板把收购的价格提高到每公斤8.4元,可卖“猫儿卵子”的人,还是越来越少。我有些纳闷儿,趁晚饭后散步的机会,问对门渔具店的老板小程:“你门前收购‘猫儿卵子’的老板,把价钱提得那么高,咋还是没人来卖耶?” 小程说:“都挖绝了,用什么卖呀!” “本镇挖绝了,可以到邻居乡镇去挖啊!” 不料,小程冷笑道:“嘿!到邻居乡镇去挖,你以为别个乡镇的干部,都跟我们乡镇的腐败傻逼一样啊,吃了人家的嘴短,让老百姓拿1块的收入,去换5块,甚至7块钱的付出啊!” 我又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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