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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貂皮大衣
文 千幻烟
【故事梗概】葛良才是某大饭庄的店主，是出了名的吝啬鬼，当地人送给他一个外号，叫“葛朗台”。北方，数九寒冬天气，他却穿着薄棉衣去要账。回来的时候，冻得浑身瑟瑟发抖。于是，在裁缝店好友的店里取暖，架不住好友的劝说，狠狠心做了一件貂皮大衣。半个月之后，他穿着那貂皮大衣，又去收账，回来时候，偶遇自己的同学——刘明礼。刘明礼是自己的儿时伙伴，又是母亲的干儿子，他们关系相处的很好。刘明礼的店铺效益不怎么好，一直在勉强维持。那天分开的时候，刘明礼说，自己要去南郊收账，天气很冷穿得有点少，况且离目的地又远，想借葛良才的貂皮大衣穿，明天一准儿就送还。葛良才犹豫再三，很不情愿的借给了他，但是，过了十天以后貂皮大衣却是不见了影子。难不成是有去无回？故事由此展开……
【主要演员】
葛良才：男，三十八岁，锦色大饭庄店主，人送绰号“葛朗台”。
刘明礼：男，三十八岁，北方杂货铺店主，葛良才的发小，干兄弟。
范树青：男，四十九岁，神剪裁衣铺店主，平时，葛良才总去与他聊天，算是葛良才不远不近的朋友。
【次要演员】
李翠娥：女，四十五岁，范树青的妻子。
阿香：女，三十七岁，葛良才的妻子。
小锁子：男，三十六岁，葛良才的外甥。
服务员：男，二十八岁。锦色大饭庄的服务员。
宾客甲：男，四十二岁。宾客乙的丈夫。
宾客乙：女，三十九岁，宾客甲的妻子。
中年男子：四十三岁。职业不详。
沈柳氏：女，七十八岁，葛良才的母亲。
众宾客若干……
【第一场】日内锦色大饭庄
（镜头慢摇）装潢考究的大饭庄前厅，吧台内，葛良才与小锁子交代事情。
葛良才：小锁子，快到年关了，我去收账。好好看着店，听见没有。
小锁子：（唯唯诺诺）是是，舅舅，您放心的去吧，可要注意安全。
葛良才：我知道了——记住，一定要好好看店。我走了（音落，夹起皮包就要走）
小锁子：（突然一把拽住他）舅舅，您看看，外面又下大雪了，多穿点啊。
葛良才：没事，其实下雪天并不冷，走了。（音落，步出画面）
小锁子：（无奈的摇摇头，叹息一声）唉！穿那么少，也不怕冻感冒了。
服务员：（不知何时探过头来，入画面）锁子哥，咱们老板是金刚之身，不怕冻！
小锁子：去去去，干活去！
（服务员吐了吐舌头，一溜烟似得跑进厨房）
【第二场】日内神剪裁衣铺
（镜头慢摇，稀稀落落的行人，行色匆匆。风雪弥漫的大街上，一条熟悉的影子走进画面，赫然便是那葛良才，缩着脖子，佝偻着身子，迎风逆行。看样子是刚下车不久。）
葛良才：（大约行了一千米，他偶一抬头。镜头随着他的目光向上摇，是一个神剪裁衣铺的牌匾。他的目光一闪，毫不犹豫地推门，抬手挑帘走了进去，一股热浪随即扑来）范大哥，范大哥……
范树青：（连忙迎过来）哎呦，葛老弟，来了。怎么？这是要账刚回来吧？（随后吩咐妻子）翠娥，快沏一杯热茶来——葛老弟，快来炉子这儿烤烤火。（葛良才走过去，赶紧坐在炉子旁搓着手，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李翠娥：（画外音）嗯。
葛良才：（刚坐下，一杯冒着热气的茶就端了上来）谢谢，谢谢，正口渴得要命呢。
范树青：（瞧着他的皮包，又猜测道）葛老弟，你这是——去要账了。
葛良才：（喝下一杯茶水，点头）是啊，这不是快要年关了，收账回来好过年啊。
范树青：（又为他倒了一杯茶水）这大雪天的，贼拉拉的冷，你、你就穿这么少？晾膘耍酷啊？帅气冻人？
葛良才：我走的时候，只是下雪。谁知道回来的时候，它就刮起了大风——妈呀，冻死我了……
范树青：我说葛老弟呀，你就是看不明白。赚钱不就是为了花嘛，那么节省干啥？你看看你，为了节省买皮袄的钱，冻感冒了也不划算啊……
葛良才：（仿佛回应对方似得，张口又打了一个喷嚏）阿嚏……
范树青：（赶紧抽出纸巾）瞧瞧，被哥哥说中了不是？
葛良才：（捏着鼻子，思考了半天，鼻音很重的回道）范大哥说的在理，有没有做好的貂皮大衣成品？给老弟来一件吧，冻死我了——想想还真是不划算，真给冻感冒了——阿嚏……（不断的抽出纸巾擦鼻涕）
范树青：（一拍大腿）这就对了嘛！来来，刚好还有一件成品——葛老弟，你快去试试。
葛良才：（穿着貂皮大衣在镜子前左照右照）嗯嗯，还不错！范大哥，您的手艺真没说的，好！就这件了。
范树青：瞧瞧，果然是人配衣裳马配鞍。这貂皮大衣就好像为老弟定做的一样。
葛良才：好是好啊，可就是……贵了点——范大哥，可不可打折……
范树青：（当然知道他是什么人，爽快的）当然可以打折，咱兄弟谁给谁呀？
葛良才：（马上掏出一叠钱递过去）现钱，给你。
范树青：（没想到对方这次是给现钱，连忙接过钱，塞进自己口袋里，招呼着对方）来来，喝茶！喝茶！
葛良才：（摇手）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范树青：好，那我也就不留你了，路上小心。
（门帘一挑，葛良才的人影消失在风雪之中。紧接着又有一股冷风灌了进来，一个中年男子入画）
中年男子：范师傅，我母亲的棉马甲做好了没有啊？
范树青：（连忙拿过一个布包应道）好了，好了，请您拿好。
中年男子：（接过布包，打开瞧了瞧，非常满意）不错，不错——哦，对了，范师傅，刚才出去的是不是葛朗台？
范树青：（点头）是啊，怎么了？
中年男子：没怎么。我看见他好像穿了一件新的貂皮大衣，纳闷这个抠门的家伙，怎么舍得花钱买贵重东西了。
李翠娥：（这时候走过来插话）他那是冻感冒了，逼的没招了，才买的——喝了命（北方方言，拼命的意思）的压价，哼！抠死了。
范树青：翠娥，少说两句吧？大家都是朋友，你让我怎么办？不过这次不是赊账，就很不错了。
李翠娥：（从鼻腔里重重哼了一声）哼！也就是你，惯着他。（音落，步出画面）
中年男子：（赶紧知趣的）范师傅，嫂子，你们忙，我走了。
（屏幕打出字幕：半月之后，葛良才收账回来）
【第三场】日内小酒馆
天地一片白茫茫，一片碎琼乱玉遥望四方。
葛良才：（低着头呼哧呼哧的走着，忽然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颇不满意的叫道）谁？走路不看着点。走那么急，赶着去投胎。
刘明礼：葛良才，是你？
葛良才：啊？明礼，真的是你。
刘明礼：可不是我咋的——走走，旁边有个小酒馆，咱哥俩喝点。
葛良才：好好，喝就喝，走。
（小酒馆内，稀稀落落坐着几个人喝酒。他们二人挑了一个靠窗的位子，要了四盘小菜，一壶小烧酒，边吃边喝聊起来。）
葛良才：（呷了一口酒）明礼，最近生意咋样？
刘明礼：（叹息一声，一口饮尽杯中酒）不咋样？如今竞争力太强了，勉勉强强的维持——你的大饭庄不错吧？
葛良才：（夹了一颗花生豆在嘴里，一面嚼着一面回答）总体来说，还可以——对了，你这是要干嘛去？冷天哈地的，咋穿那么少？
刘明礼：（刚要答话，忍不住）阿嚏！
葛良才：看看，感冒了不是？赶紧去买个棉大衣什么的来御寒——瞧瞧，我这件上好的貂皮大衣，做工精细，比商城买的还厚实，怎么样？
刘明礼：（闻言，这才仔细的瞧瞧对方的身上，触摸着）嗯，是不错，抗风。
葛良才：我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买的——对了，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你这是去干嘛？不会也是要账去吧？
刘明礼：说对了，要上南郊去要账。这不着急嘛，想赶到天黑之前回来，没注意就撞上你了。
葛良才：什么？去南郊？好几十里路，就你穿这点玩意，非给你冻成冰棍不可。
刘明礼：（迟疑了一下，半真半假笑道）哥，可不可以把这貂皮大衣借我穿一天，明天就还你。
葛良才：（正嚼着菜呢，闻言愣了一下，缓缓拿起杯子饮了下去，踌躇了半晌，随后站起身来，很不情愿的）那行，就借你穿一天。记住，从南郊回来一定要还给我。
刘明礼：（接过貂皮大衣，满脸兴奋的模样）谢谢哥，兄弟明日一准儿还！
葛良才：（摆手）别谢，谢什么？咱兄弟谁跟谁呢？别忘了，你还是我妈的干儿子呢！哥忘不了，在哥生意忙的时候，兄弟经常去照顾我妈——要说谢，应该是哥谢你。来来，兄弟，哥敬你一杯！干！
刘明礼：还是小弟敬哥哥吧！来来，感情深一口闷，干！
（二人碰杯，一饮而尽）
刘明礼：（放下酒杯，突然问道）哥，你有多久没回去看干妈了？
葛良才：（叹息）有些日子了没回去了——唉！别提了，这不忙吗？等过了这阵子，我就回去。
刘明礼：（斟酌着语句）哥，钱是赚不完的——人都说尽孝要趁早啊。
葛良才：（满不在乎的，摆摆手）兄弟，这个道理，哥懂——来，把这最后一杯酒干了。
（镜头推进，两只杯子又碰在一起。）
刘明礼：（站起身来，穿上貂皮大衣）哥，时候不早了，我要赶紧去要账，家里老婆孩子等米下锅呢——我先去柜台结账。
葛良才：好好，走！
（二人一前一后步出小酒馆，在门口分手。此时此刻，风雪刮的更紧了。葛良才竖起了夹衣衣服领子，向店里走去）
【第四场】十天后日内神剪裁衣铺
葛良才：（哆哆嗦嗦走了进来）范大哥，还是你的屋子暖和。
范树青：（瞧瞧他）葛老弟，又不太忙了——咦？你的貂皮大衣呢？
葛良才：（重重叹息一声）唉！马尾巴栓豆腐——提不起来了。
范树青：（疑惑的）咋了？
葛良才：那天要账回来，在半路上遇上好朋友刘明礼。那小子穿得很少，瑟瑟发抖的，说是要去南郊要账，把我的貂皮大衣给借走了……
范树青：（非常吃惊，眉毛一挑）大冬天的，借貂皮大衣？你这……你这什么朋友啊？还真是少见。他自己怕冷，就不怕你冻着？
葛良才：（重重叹口气）冻一会也就罢了，反正我离我的饭庄不太远——关键是……关键是他说第二天就还，可是过去十天了，也没见到他的影子，你说气不气人！不过（葛良才低头沉思片刻）在我的印象里，他不是占便宜的人啊，这次是怎么了？我还真是搞不懂。
范树青：（今天很忙，要裁剪的衣料很多，想快点打发他走）人心隔肚皮，犹如隔座山，它是会变的——我劝你呀，还是快去要回来的好。免的时间长了，就真成人家的了。
葛良才：（突然站起来）对，我找他要去！
范树青：（低头剪裁着衣料）葛老弟，慢走！有空来啊！
葛良才：（一面向身后摆手，一面回道）范大哥，你忙吧，我改日再来！
（他刚刚撩起厚厚的门帘，就与一个影子撞在了一起）
葛良才：（趔趄了一下）哎呦，这是谁啊？
（仔细一瞧，原来是自己饭庄的服务员）
服务员：（一把扶住他）葛叔，今天是奶奶的七十八岁大寿，您怎么还在这里啊，您家里催您快回去呢。
葛良才：（不慌不忙）急什么？现在才几点？让他们先收拾着。我出去办个事，一会儿就回去。
服务员：（无奈的）那行，您先去忙，我得走了——只是您要快点回来，等着您最后安排开席呢。
葛良才：（有些不耐烦的）行行，我知道了，你快去，啰嗦什么？
（服务员转身跑出画面，葛良才步入大街上，拦了一辆出租车，，车子向远方驶去）
【第五场】分组镜头多个画面
葛良才走入北方杂货铺，询问小伙计，小伙计摇头。
某个小胡同，刘明礼的家，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一座小房屋，葛良才关门的手。
葛良才走出小胡同的身影。
漫天鹅毛大雪下个不停，瞬间又刮起寒风。
葛良才摇头叹息，有些沮丧的脸，眉毛上挂满霜。
大街上，葛良才又拦了一辆出租车，车子疾驶，抛下一阵雪雾烟。
【第六场】葛家大厅
（葛良才缓缓下车，踱进自家院子里，又走进大厅，突然瞧见刘明礼在那里忙乎着，目光陡的一沉，想去找他要貂皮大衣，转而一想，今天日子不对，还是明天再说。但是，看着他就心烦，暗自忖道：还是找个理由打发他走才是。）
刘明礼：（偶一偏头，瞧见葛良才，哪里知道对方的想法，如往常一样打招呼）哥，你回来了。
葛良才：（没理他，从鼻孔里重重哼了一声）哼！（目不斜视踱进房屋）
刘明礼：（莫名其妙的）这是咋了？
服务员：（这时候凑上来）明礼叔，外面还有几箱啤酒呢。
刘明礼：（有些讶异）咋？还有啤酒？那咱们快去卸下来，抬进大厅里。要不然，这冷天哈地的，放在外面就冻爆了。（音落，招呼服务员一起快速的步出画面）
风雪外面，院子里，刘明礼正在和服务员等几个小伙子搬运着啤酒箱子。突然，另一个小伙子背影突然进入画面，伏在刘明礼的耳畔说了几句什么，随后匆匆离去。（镜头推至）刘明礼惊讶的脸，继而默默的转身离去了。（镜头摇过每一个人）众人不解的神情。
（葛良才指挥着一干人，整理大厅，忽听有人唤他，连忙转头望去，顿时愣住了。只见母亲拄着龙头拐，在老婆阿香和一个小辈的搀扶下，走出卧室。她的身上赫然就是自己新买的貂皮大衣。葛良才愣怔之时，身旁传来有人悄声议论的声音）
宾客甲：听说这貂皮大衣老贵了……这么说，葛朗台对老娘还是挺孝顺的，舍得为老太太花钱。
宾客乙：是呢，我刚才摸了摸，是养貂场最上好的皮毛做的——大家伙谁都没想到这葛朗台，抠归抠，对老太太还是真的挺不错的。看不出来啊，他还是一个大孝子呢！
阿香：（安顿好了婆婆，走过来，悄声的）良才，娘刚才说，你买的貂皮大衣真暖和……
（特写）葛良才仿佛没听见妻子的话，只是他的瞳孔，缓缓灌满貂皮大衣。片刻之后，他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似得，转身就奔向大门外，刚好瞧见不远处一条熟悉的人影在独自行走，于是，一面跌跌撞撞的猛追，一面口中一叠声的呼喊着：明礼兄弟，你别走……你快回来，哥错了……画面瞬间定格。
叠印字幕，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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