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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小敏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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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逸飞之星

发表于 2020-2-5 16:16:0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来自- 江苏扬州
本帖最后由 牙牙吉祥 于 2020-2-6 19:46 编辑

    
【编者按】一篇感人至深的真情散文。作者以细腻的笔法描写了主人公小敏在很特殊的家庭中自强不息的感人故事。母亲和弟弟智障,父亲重病,正是在这样艰难的生活背景下,小敏的形象才显得更加丰满,让人看到他的勤劳、担当、善良和坚韧。在生活和工作中,大部分人都是在忙碌而勤奋中度过的。蚂蚁因为勤奋,筑起了成功的巢,蜜蜂因为勤奋,酿造了鲜蜜,人类因为勤奋,就可以展翅高飞。本文朴素自然,行文流畅,结构严谨,层次清晰,重点突出,生动体现了以小见大的意义。力荐赏读!【编辑:牙牙吉祥】

      春天是美好的,是因为经历了冬天里寒风霜雪的考验;春天是播撒梦想种子的季节,只要辛勤耕耘,必将收获梦想!

  一
  如今,对于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来说,有的尚在父母的大树下过着吃穿无忧的日子;有的还在校园里读书,寻觅人生之路;有的也许刚走上社会,步入婚姻殿堂。但大多数还要依靠父母的哈护,对生活的概念还是个肓点,理会不了家的温暖和幸福是怎么来之不易,甚至有的还撒娇使性子呢。而对于生活在一个特殊家庭里的小敏来说,这个年龄己是历经了许多的人生坎坷。从小吃的是粗茶淡饭,穿的是旧衣旧鞋,上大学更是不敢想的奢望。他不但没有享受到家的温暖和关爱,就连撒娇发脾气的人都没有;他默默无闻地俯首劳作,无怨无悔,用稚嫩的肩膀挑起了六口之家的重任;他不知道什么叫艰苦,什么叫快乐,只知道过了冬天便就是春天。
  小敏是我失而复回的叔丈人的儿子,个头不高,也许是小时候营养不良所至,看上去瘦瘦的体质,但精神健壮。白白的皮肤,炯炯有神的双眸,不失青春朝气;不善言谈,待人慊卑,但内心强大;生活的历练,造就了他做事果断,精明能干,像个当家作主的范儿。
  小敏出生在安徽省寿县城外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但他的祖辈却在江苏省扬州市东效的乡村。由于当年祖辈生活的窘迫,他的父亲在十三岁的时候,跟随母亲落难到安徽,后来又嫁给了一位当地姓张的爷爷。小敏的父亲长大了,娶了一位当地有智瘴的母亲。小敏出生时,由于母亲不会照顾孩子,所以是由亲戚抚养大的。而小敏的弟弟是由母亲代的。有一次,他弟弟发高烧哭闹不止,父亲忙田里的活顾不上孩子,母亲傻里傻气的又不知道,时间拖长了,大脑受了严重的损伤,所以不怎么会说话,本来家里就穷,却雪上加霜又多了一个智障的人。
  缺少疼爱的小敏,从小就学会了自食其力,学会了坚强。家里种了十多亩田,农忙季节,人家小朋友玩,他却常常跟父亲到田里干农活。家里有一台由农业补贴购买的小型拖拉机,他常常在田头望着父亲耕田,跟着铁牛后面一趟一趟地来回跑。有一次,趁着父亲在田头吃饭时,去开起了拖拉机耕田,他自觉好玩,父亲却担心害怕,那年他才八岁。
  小敏上学的学费学校里给他减免了,没有钱买书包,母亲又不会做,就用人家送来的旧书包,没有人接送,就自己去学校,自己回家。每次回到家,锅里总是冷冰冰的,父亲还在田里干活,肚子实在饿了,只得自己学着做饭。买化肥农药和家用的东西时,父亲就把钱给他,让他开着拖拉机上街去买,不是父亲不担心,而是实在没有时间。沿路上大人们都好奇地望着他,纷纷议论:“这是谁家的孩子呀?这么小就会开拖拉机了。″时间长了,人们也不觉得好奇了,因为他在这条道上慢慢长大了。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平平淡淡地过了一春又一秋。不觉小敏初中毕业了,弟弟也长大了,父亲也渐渐的老了,田还是那么多,经济来源没有上升,家里的生活开支却每年在增加。是贫困斩断了他上学的梦,无赖他告别了学校和心爱的书本,走向了打工之路。

  二
  那年他才十七岁,经人介绍来到北京一家私人服装店卖服装。勤勤垦垦地做事,诚诚实实地待人。当他挣到人生第一笔钱时,心里头无比地自豪,他觉得自己是真正的男子汉,家里的顶梁柱了。虽然身在繁华的大城市里,却离他又是那么的遥远。因为他心里装的是父母亲还有弟弟,他是整个家的希望,他舍不得乱花一分钱,当家方知柴米贵,也许一块钱就是一袋盐,几块钱就是一瓶香油。他把工钱存了起来,卡里的钱一千他要努力变成二千,越来越多了,那样他才好改变生活。
  服装店里有一位白白净净的姑娘,看他既卖力干活又省吃俭用,还乐于助人,心里暗暗地敬佩,敬佩他不满二十岁就会当家过日子了。那位姑娘是河北人,叫元元,她并不了解他家里的情况,也不想知道,她只是敬佩这个人。但是,同事了二年多,又在一个店里,两人免不了因工作接触交流。平常小敏时不时地帮助她,久而久之,元元心里就有个小敏的影子在晃动,她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元元自己也说不清楚。当小敏回家时,她又觉得没人聊天了,心里空荡荡的,总像是丟了东西似的失落感。当小敏回来时,她又自然地高兴起来,干活又有精神了,不知不觉话又多了。那天晚上她突然失眠,不明白怎么回事,自言自语:这难道我初恋了?心里一下子很乱,她不敢往下想,便一把抓起被子蒙住了头……
  可是,忙忙碌碌的小敏并没有意识到有颗芳心在向他靠近,元元有些举动他也没有在意。因为他根本就不敢想,认为人家是漂亮的白天鹅,自己是个丑小鸭。有一次,客户来选服装,两人同时去拿衣架上的服装,巧的是两人的手碰到了一起。小敏的手突然像触电一样,一股电流传遍全身,脸一下子红了。到了晚上,似乎身上的那股电流还在血液里躁动,久久不能平静。心想:长这么大还从没敢正视过女孩子的脸,更没碰过女孩子的手,今天是我无意的还是元元有意的?元元的手又白又细,指甲红红的好漂亮呀……
  第二天奇怪的是两人反而沉默了无语了,但各自肚子里又有好多想要说的话,只是经过手与手的碰撞后,有点羞涩了起来。可是时间长了藏在肚子话会越积越多,到时侯总有一个人要先表达呀,于是默默地她在等他,他却又在等她开口。
  翌年过完春节来上班,小敏有点憋不住了,心里想:女盼高门,我条件差,她看不上我,也不怪人家,无所谓,但爱要大声地说出来,于是对元元说:“今天下班我们一起到小河边看夜景吧!”元元欣然应邀了。
  盈盈河水边,款款相伴行,他们一起看灯下波光粼粼的河水,望天空中的皎月和星星。小敏第一次发觉元元的眼睛像泉水一样明亮,第一次嗅到她身上那股迷人的香味。元元觉得眼前不会说浪漫话的男人,骨子里有种刚毅的气质。许久,小敏鼓足勇气对着元元敝开了心扉。元元认真地听着他的故事,沉默了很久很久,空气仿佛一下子凝固了。当两人的目光相交在一起时又迅捷避开,释然的小敏心里七上八下,静静地在等着她回音。
  时间在流淌,让小敏激动的是,终于等来了元元的一个深情地微笑。小敏一把紧紧地抓住了元元手,这只手是爱的传递,这只手是一把火,燃烧着小敏的心。小敏松了口气,坚定地对着她发誓:“无论有多贫穷,我都要对你一辈子好,让你过上幸福的日子。”话不多,很实在,有担当,元元微微地点点头说:“我相信你!我们共同努力吧!”

  三
  纯朴的小敏用勤劳、用真心和担当赢得了爱情,这是小敏人生中最甜密的一个春天。
  当他们还沉浸在甜密的爱情里憧憬未来时。小敏突然接到了家里打来的电话,说父亲得了胃病让他立急回去。元元说:“不管怎么样你先回去看看。”
  小敏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家时,没有出他乎意料,父亲确实得了重病。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他没有丝毫怨言,也没有流泪,他要用坚强的腰杆撑起这个家,否则死路一条。他和亲戚们商量要筹款为父亲动手术,很快在众人的帮助下顺利地做了手术。
  父亲回家养病,躺在床上,拉着小敏的手说:“小敏呀,你己长大了,不要为我担心,父亲总有那一天的时候,但我有个心愿就是要找回老家去,落叶归根。”停了停又接着说:“其实,你奶奶去逝后,我就一直在打听,一直在找,现在我没有这个能力再找了,你继续替我找,要不然我死不明目。”小敏答应了父亲的请求。
  家里总算告一段落了,小敏心里并没有忘记远方的恋人,他打电话给元元,毫无隐瞒地把家里发生的情况告诉了她,并说:“家里的事多,我可能去不了了。”电话的那一头,元元一边宽慰他,一边叫他放心,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等你。有了元元的许诺,小敏没有了后顾之忧,于是就踏上了寻根之旅,圆父亲的思乡之梦。

  四
  凭着父亲儿时模糊的记忆,只知道老家在江苏省扬州市的东效外的丁沟镇。如今五十多年过去了,江苏又是个较发达的省,老家早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怎么找?小敏像个无头的苍蝇乱撞,没有了头绪。思来想去,只有到镇上派出所先问问,然后去找。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打听到了方向和位子。一天,小敏来到我岳母家询问,原来小敏的父亲,是我去逝岳父的同父异母的兄弟。我岳母凭记忆问了小敏一些情况,确认了一些细节,当小敏看到堂屋里墙上挂的我岳父照片时,说太像他父亲了,小敏高兴极了。
  小敏回去把好消息告诉了他父亲,激动得老泪纵横的父亲,一下子病好像好了许多。他迫不及待地和嫂子通上了电话,电话里头己是泣不成声,他请求我岳母给他一块地,他要回来砌房子安家,仁慈的岳母同意了。
  小敏二十岁那年过完春节,怀揣两万元钱,带着病中父亲的重托,又一次来到了我岳母家,商量准备砌房子的事。可是,这两万元连买材料都不够,怎么办?年迈的岳母看在兄弟的情份上,想尽到做长嫂的责任,便到处求人帮忙。在我们的支持下,在左邻右舍好心人的帮助下,房子终于砌好了,欠下的瓦木匠工钱以后再慢慢还。然而,可怜的小敏,哪里经历过这等大事,既烦神又东奔西走,没有睡个好觉,没有吃好一顿饭,人明显的消瘦了很多。
  又一个是鸟语花香的春天,小敏将安徽家里的老房子卖了,田也给人家种了,一辆卡车将家里的破旧东西,连同狗猫一起拉来安了家,新地方,新家,新邻居,一切都是新的。
  村里人看到小小年纪的小敏扛着残缺的家,实在是不容易。善良的长辈们个个同情他,有的送来吃的,有的送来衣服等,伸出了援助之手。村里的干部没抽一支烟帮他安置了户口。所有的这些情意,小敏无力回报,只有连连道谢。
  后来小敏在村里又承包了三十多亩田,由于父亲有病在身干不了重活,还要买药吃,庄邻们出谋划策,叫小敏替父亲买了个电动摇绳机,将摇好的草绳卖给地方上种花木的人家包花木根用,挣点钱补贴家用和药费,自己又到工厂里上班。我帮助他办了母亲和弟弟两个残疾证,享受国家的低保金,然后我又将他弟弟按排在我单位做些杂工,生活基本上没问题了。

  五
  天道酬勤,由此小敏家的日子发生了很大的转变。小敏把这些好消息告诉了心上人,元元被他坚韧的意志又一次打动了,她认为这样的人才是最可靠的,未来的日子即便清淡也是幸福的。二十三岁那年春天,元元冲破重重阻力来到了小敏身边。结婚那天小敏钱不多,就买了一身便宜的西服,借了一条粉红色的领带系上,手捧着一束玫瑰花,走到元元面前铿锵地说:“我爱你!”元元高兴地接过了花,心想,只要有花、有爱,幸福就一定会有的。
  当年他们就有了爱情的结晶,生了个可爱的小男孩。但小敏并没有过多地沉浸在喜悦中,他心里明白,未来的路还很长,需要用钱的地方还很多,要赶上当地人的生活水平是他的下一个目标。
  因此他依旧拼命地干活,白天上班,利用起早代晚和厂休的时间抓紧种田,喷农药,种麦,插秧等样样干,忙得屁股不落板凳,连走路都是跟时间在赛跑。回到家里还要做饭,父母弟弟还要过问,里里外外一把手。夏天晚上还到秧田里和小河里捉长鱼,天亮了再拿到镇上去卖,挣点孩子的奶粉钱。他不让元元干活,要她专心地养育孩子,他要用实际行动兑现对元元的承诺。
  因为承诺,因为家,苦了累了,也是快乐的,小敏就像一只海鸥,在生活的大海里乐意与大风大浪博击着。
  时光荏苒,一晃几年过去了,二十多岁本是无忧无虑的年龄,小敏却承受了太多的苦难。苦难是铁,生活将他锤炼成钢;苦难是土壤,孕育着幸福的花朵。春节期间,我带着礼品给叔丈人拜年,小敏就跟我说:“姐夫,我能有今天多谢你们的大力支持,还没有吃过一顿饭,今天就在我们家吃饭吧!另外我还有点事和你商量。”席间小敏说:“小孩要上幼儿园了,校园离家远不方便,还有家里三间房子六个人住,实在太拥挤了,我和元元商量过了,打算到镇上买个二手的小房子,元元她妈也答应支持点,请姐夫帮忙打听一下房源。”我说:“好的!”听了小敏的想法,替他高兴之余,我由衷地对他肃然起敬,笃信在这和煦的春光下,幸福之花绽放在他人生的春天里!
  我端起杯中小敏斟满的酒一饮而尽,品尝着融合在酒里的那句话:“不经一番风雪苦,哪有梅花放清香”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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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2-5 16:59:17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亚太地区
本帖最后由 天龙 于 2020-2-5 18:20 编辑

一篇真实的人物传记文章,作者关注小敏这个普通人,值得细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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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2-5 18:14:27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山西阳泉
人生之路不会一帆风顺,总是充满坎坷崎岖。小敏经过自己的努力,终于迎来了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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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2-6 10:31:28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江苏
莫道不销魂 发表于 2020-2-5 16:59
一篇真实的人物传记文章,作者关注小敏这个普通人,值得细细阅读。

是的,人生不只眼前的苟且,还有春天的花朵。励志的小敏,让我看到了一只海鸥在生活的大海上乐意地与大风大浪博弈;读懂了“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的道理;品尝了“不经一番风雪苦,哪有梅花放清香。”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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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2-6 10:47:47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江苏
天龙 发表于 2020-2-5 18:14
人生之路不会一帆风顺,总是充满坎坷崎岖。小敏经过自己的努力,终于迎来了春天! ...

坎坷的人生路能锻炼出坚韧的意志。有时候我在想:也许年轻人不再像小敏那样过苦日子,但要有能吃苦和越挫越勇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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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2-6 13:55:40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亚太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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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一生真的很不容易,酸甜苦辣要自己尝,漫漫人生要自己过。好在主人公自己很要强又得到村干部和亲属的帮助而努力强大起来,并因此赢得了爱情,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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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2-6 17:43:51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陕西西安
小人物,他的世界却不小。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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