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严是美德之母

永銘家珍 · 发表于 2020-2-21 05:37:41

尊严是美德之母
——读诗酒年华长篇小说《世道尊严》
一打开吴润涛先生长篇小说《世道尊严》，撩人的醇香气息便扑面而来。老道幽默的文字，妙趣横生的情节，恰到好处的伏笔，忍不住就如饥似渴读了下去。随着阅读的继续，更能深切感受到，作者是位高手。谋篇布局既恢宏大气又衔接严谨，有波涛汹涌之震撼，有涓涓细流地浸透，还有暗流涌动的惊险。塑造人物既血肉饱满又栩栩如生，美的不是高大全，丑的也很人性化。无论打开哪个章节，都是悬念迭生，精彩纷呈，引人入胜，荡涤心灵。于不知不觉中，已经领略了半个世纪的时代变迁、风起云涌和物是人非。很像小时候听外婆讲世外仙境里的故事，既好奇疑问，又欲罢不能；又像在听邻家阿姨拉家长里短，让涉世不深的小媳妇们，既耳目一新，又惴惴不安。
而且始终被鲜明的主题激励着，透过具体人物，思考一个沉重的话题，人生怎样才算有尊严呢？似乎已经有了答案，而且还不止一种。
金娥，小姐身子丫鬟命。逼迫与龌龊老男人成为夫妻，无缘跟相爱的人白头偕老，心早就死了。但为女儿能拥有幸福，扭曲着活了下来。她常年教女儿识字断文，果断为女儿敲定婚事。最后与地痞恶棍同归于尽。尊严对她而言，就是挣扎拼命不做软骨头，舍生取义不屈服恶势力。
小说对金娥描绘的篇幅不多，但她的灵魂却贯穿全书。母女间交流的许多话，在桃花看来，都是箴言警句座右铭，像一盏明灯始终照亮着心灵。屡屡引导着前进方向和曲折路径，从而越过了一道道沟坎、一个个陷阱和一块块沼泽。尊严在桃花身上表现得既丰富多彩又淋漓尽致。在魔窟狼窝中，尽管精神恍惚，却从未轻生怕死；在饥寒交迫中，尽管有过不切实际的想法，却着力营造温馨气氛乐观面对；在加入革命队伍后，尽管顺利的境况很短暂，却也意气风发扬眉吐气过；在误解逆境中，尽管厄运不断雪上加霜，却仍能一如既往彰显坚毅；尤其在获得体面之后，却还要防微杜渐忧国忧民。桃花的命运轨迹，是追寻尊严的过程，也是时代变迁的缩影。
庆林的形象，对尊严做了别具一格的诠释。魏德胜最推崇忠义，他眼中的庆林，便是忠义的化身。庆林从未参加党派，却与国共两党有着不解之缘。两次处于两难境地，全是忠义使然。蒙冤入狱后，由于拒不违心认罪，整整坐了二十年班房。人生能有几个二十年啊！创办桃林工程建筑公司，是他一生唯一一次得心应手的体面事，可为了能让太平当个好官，毅然急流勇退，充分体现了大忠大义的大情怀。
老蔫儿不蔫，是真君子。一生从没碰过女人，与桃花生活的二十年中，宁可压抑自己不做真男人，也要做个对得起良心的大好人。一诺千金，一口唾沫一个坑，便是他对尊严的理解。
满囤先天残疾聪明无比，却是乱世的孽果。他与韩七六同归于尽，与外婆金娥一脉相承。都是用结束生命来捍卫尊严的。在和平年代采取如此极端的方式，代价未免太过沉重，让人不由潸然泪下。
还有许多，枚不胜举。如魏老叔的刚正不阿，魏德胜的豪爽不羁，苏梅的无私直率，曲大海的忠诚坚守，柳妈的仁慈善良，魏长龙的柔性厚道，高木匠的高风亮节，等等。这些美德，无不从不同的层面与角度，显示出尊严的内涵。
就连金娥的丈夫米高才，一个形象猥琐心灵阴暗的龌黜男人，当看到金娥喝下毒酒之后，也决然随金娥共赴黄泉。那惨烈的瞬间，不也是追求做人的尊严吗？
……
英国作家柯林斯托姆说过，虽然尊严不是一种美德，却是许多美德之母。可见尊严在人生中的重要地位。也足见作者确定如此主题的高明。乱世中，人们对尊严的向往，其实很简单；只要能体面地活着就行。而实际却一直在苦苦挣扎中不断扭曲自己。由此不难看出，尊严，只能国家与民族先拥有，个人才可能获得。小说结尾部分，虽然没能展开演绎，却向读者提出一个更为沉重的话题。当人们可以体面生活时，有的却好了伤疤忘了疼，过分地追求个人对物质的享受。这些人或许会说，自己也在追求尊严呢。但他们心中的尊严，已经发霉变质，早就不是美德之母的那种尊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