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小

认真写字 · 发表于 2020-3-4 17:53:11

本帖最后由天龙于 2020-3-4 18:35 编辑

　回老家本想静静地来悄悄地走，不让同学们和朋友们为我兴师动众的，我知道他们都很忙，为一个闲人破费还搭上时间，我深感不安。一不小心行踪败露，接到好几个相邀电话，都被我婉言谢绝。直到发小几次相邀，我没有任何相宜理由加以拒绝，决定赴约。　　从独山坐上出租车，向六安进发，一路上我都忐忑。记忆里与发小有三十左右年没有见面，虽然近几年在手机里时有互动，但与现实中还是有区别的。天上没有太阳，感觉还是那么耀眼，依着车玻璃抬头看不清楚，只好直起身往远看，远处的竹林与山峦高低起伏，被淡淡的青雾所缠绕，随着出租车的奔跑而缓缓移动。眼花错乱中，过去少年时光像电影镜头，分成一张张的画面，其中就有发小的笑脸。
　　小时候故乡有一条沙子公路，南北走向，发小住在路那边，我住在路这边坡下，中间还要穿过一块稻谷场。那时候发小见人就笑，笑容灿烂。因为她比我高一届，上学放学很少一块走。发小从小勤快又乖巧，星期天寒暑假常帮家里上河弯洗洗涮涮，她上河边要从我家房头路过，来来回回的路上我们常能碰面。说实话，离开故乡好多年，很多家乡生活场景和故人，并不常想起，但也不曾忘记，他们自然就存在在那儿，在我的心里，在我的眼里，在空气里，在景观里，在话语里，在笑声里，一直存放在我的梦里，我知道发小也在那儿，也在走着路，也在轻轻笑，只不过一直是个笑容满面的小姑娘，并没长大。
　　路上联系一下王启友同学，从红街下车，一路小找，来到川行天下酒楼预约地。时间尚早，可以享受一下大美六安。只见酒楼地处楼宇之间，周围店肆无数，人头攒动，车水马龙，走着逛着，到处都是一派繁荣景象。就在我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之时，李德云打来电话说人都到了，我赶紧原路返回。
　　一进门，立刻感觉到酒楼的生意已经开始，前台服务人员与客人们正在交谈着什么，商量什么。我正准备上前询问，一眼就看见前方的发小。虽然多年不见，但是我还是认了出来。只见她明眸皓齿，笑容可掬，隐约间还能看见当年的模样。如果要说有大的变化：多了一份商海女性特有的优雅风度，随着距离拉近，她款款而来，两手相握，既陌生又熟悉，本想来个拥抱，看到她的笑模样，让我想起两位老师，她的两位哥哥的模样，我立刻没有了勇气，只好摇了摇相握之手——你好，兴凤发小！虽然没有思绪万千，感慨无限，但也感到时光荏苒，岁月如歌。
　　坐下以后，才知道他们根本没有来，就来了我们两个人。我喝着茶水，用审视的目光注视这位多年不见的发小：她穿着简洁大方，身材丰腴，衬托出干练飒爽。说她美丽漂亮好似一点不妥，但是风韵犹存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没有安静地坐在那，而是不停地忙碌着，举手投足自然行之，没有刻意而为，我想她这种自然多是源于她平时的生活态度，是岁月沉淀下来，自然而然地在她的身上产生的行为。还有他的笑，不仅唇齿在笑，她的脸颊，她的额头，连她的眉梢都在笑，甚至眼神也跟着笑，一道笑的风景线，非常感染人，让人去痛忘忧，一看忘不了。
　　随着同学的到来，发小的老公也来了：他个子不高，白净儒雅，细心又安静，温和又周到，颇有长者之风。点燃酒精炉，火锅的香气袅袅，几个火锅一起点，热气烤得人暖烘烘的。倒上酒，举起杯，发小开场白一说，宴会开始。热气腾腾，笑语声声，酒是炒热气氛的利器，酒中有乾坤，的确不假，随着酒杯起落，每一口下肚都带着无比温暖的慰藉，大伙没有了矜持和庄重，你来我往，一顿猛造，直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才停顿一会。热烈的氛围容易让人放下拘束，我也有说有笑，一扫酒前压抑变得豪爽起来——拿得起放得开，开怀畅饮吧。一开始大伙还单说，一会就合起来群说，说到激烈处还抢着说。
　　酒载回忆，相互聊着少年的趣事，越说越多。其中说到谁谁是校花，还排了一个序，谁谁又是美人，也排了一个队，穿插换人，兴趣盎然，仿佛都是评委一般。刚开始我还能插科打诨，说上一句半句，说着说着我连校花和美人的名字都不熟悉，常感尴尬。说明人生沧海桑田世事难料，至少那个时候，我们的少年时代简单着快乐着，可以称作美好着……最后的最后我发现：我与发小的老公被孤立了。他们说他们的，我俩插不上言，对不上话，只能相视以笑，无可奈何，频频举杯相互敬酒。想想年少的我一定木讷迟钝，但心眼实诚，不然没有这么多好同学。有人说呆得彻底就是萌，我一定是萌不是呆，是钝钝的萌，这一点必须说明白。
　　说到底，流年辗转，只因年少。喝酒时就有一件事想问问发小，没有等到机会，直到最后握手告别时，还是没有单处的机会。都说发小发小就是一根冰棍轮着舔，一把瓜子轮着嗑。我想问发小我俩有没有？如果有，还能想得起那时冰棍的甜吗？如果没有，那将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想想都那么美的画面！
　　坐上出租车离开六安有点晚，夜雾袅袅，苍穹静谧。看着城市灯光一点一点变小，也看着车外越来越荒芜，一股凄凉瞬间淹没我的身心，也许孤独也许伤感。少年时光的情感啊，只能用青涩才能诠释。想想一路走来，每个人都有生活，每个生活都有故事，每个故事都有遗憾，每个遗憾都值得回味。何时起，情感涌动，兴许是想得太多，不管怎样，一切早已成为一种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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