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一本书里寻找我自己——我读《一屋子烟味儿》之一

塘中水仙

去一本书里寻找我自己

　　——读千年女妖的长篇小说《一屋子烟味儿》之一

　　这篇文字有点四不像的味道：既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散文，也算不上纯粹的读后感或者随笔，更不是紧扣原作品的评论。但是总要有所归属的，姑且勉强纳入“书评”的行列吧！

　　成都籍作者罗培，网名千年女妖，代表作《一屋子烟味儿》。

　　我们的相识是在执手文学网站，我平时喜欢叫她妖儿。她只是作为作者写作，而我是作为非小说版块的编辑，偶尔也会有自己的原创文字。

　　我进入执手网站是在2016年的8月份，那时正是网站的鼎盛时期，当时她这本小说正在火热连载中，已近尾声，点击量已突破十二万。这在那个并非以小说见长的文学网站是一个奇迹。

　　说实在的，我是一个比较传统而有些保守的人，对于这个小说的名字，开始的时候，是有所抵触的，甚至怀疑到她所描写的内容。而我尤其对烟敏感反感。因此在内心深处，难以接受有着白嫩皮肤、戴着墨镜、叼着烟卷儿、带着痞气、一度沉溺于麻将、生活极其另类的女妖，觉得实在是有些太不可思议！甚至有些大逆不道。禁不住感叹世风日下，文风日下。当时我也开始在网站连载自己的青春日记体小说《岁月深处》（又名《青春并不遥远》、《我的青春日记》等，后因不止一种原因而断更），点击量也不过才两千多。

　　后来为了去学习借鉴，我忍着本身对烟的反感，试着走近女妖，进而走进她的内心世界里去，我阅读了《一屋子烟味儿》的部分章节。而同时我欣喜地发现女妖的散文极合我意，在她的言为心声里，令这万千读者之一的我倍感酣畅淋漓。而通过跟帖和私下的偶尔交流，我发现这个叫女妖的女子，通透大气，幽默自嘲，与人为善，重情重义，聪明率性，真诚善良，憎爱分明，却又孤独无比，而且在感情上有着大起大落的曲折经历，爱到骨子里，又痛彻心扉的。由此返回来又勾起了我对于《一屋子烟味儿》的极大兴趣。很快，因为这篇小说的影响，出版了实体书，而据说发行量还不错。我有幸得一套，上下两卷本，共五十万字。

　　书通过快递到手的时候，我就下决心赶紧读完，然后认真借鉴一番。可是我的另一半看见我读这样的书，早已烦得不行，被他没收了去。再后来竟然找不到此书了。只有内在的一同寄来的收藏币在抽屉里，时时让我心疼，也让我更加痛恨身边的男人。此时此刻似乎有一些女权主义的色彩了，也觉得了自己“无爱的婚姻”就是一种受罪，进而极其羡慕女妖所选择的生活方式来，尽管后来知道这里有了太多的无奈和悲壮。

　　去年春季过后的正月初二，我没有像往常一样，作为出嫁女儿回到娘家去。因为母亲前一年有些突然的去世，让我一下感到我的精神成了无根的浮萍。而今年这一个春节，我依旧没有走出失去母亲的悲伤。那份深深的惆怅，或许只有经历了才会体味。毕竟在家待到三十岁才出嫁，毕竟在外这些年，把每个回娘家的机会，都当成是奔波疲惫后的心灵最美好的栖息地，把每一个回到母亲身边的机会都当成是最美的心灵皈依和安慰。初一泪流初二啼，初三双目晶莹滴。初三傍晚有意识，重翻书卷劝自己。

　　是的，我得自己劝慰自己，和母亲感情再好，母亲不可能一直陪伴自己。是的，2019年正月初三的傍晚，我开始劝慰自己：老是这样子默默流泪下去又怎么能行呢？不说是过年在别人的喜庆里不断有鞭炮远远近近、时断时续地传来，就是搁到平时，简直把生活过成了炼狱，也是可怕的！

　　就在我朦胧的泪眼中，猛一侧头，竟然一下发现女妖的那一套还装在黑色包装袋里的《一屋子烟味儿》躲在书橱的最最边缘！这对我来说是一种“失而复得”！那一刻带着这样的惊喜，我有了如获至宝的感觉！因为我已通过女妖的文字知道，她也已经没了自己的父母双亲，而且比我早得多。但在她的丰富奇特的想象里，她竟然能与自己的父母“隔空对话”，且往来自由，那么调皮幽默，甚至带了欢快，这是我眼下特别需要汲取的精神力量！

　　后来去了另一个网站发展的女妖，以散文见长，在那个网站混得风生水起。她的散文成为那个网站的翘楚。每一篇文章展示出来都是一个冲击波，而且独树一帜。在那里我们也有所接触。她的文字里透露出来的大喜大悲，已及此后的淡然寂寞的无奈选择，还有面对这一切糅合之后的积极乐观的态度，恰恰是我现实之中所缺少的。是的，我得尽快找到我继续前行的力量！

　　于是在失而复得的欣喜里，我重新打开了《一屋子烟味儿》，看着女妖的留言签名，我看到了一个无助孤寂的小女子；我知道了这个具有男子一样的真实名字的妖儿的内心是如此深刻丰盈，而且有一股那么清澈的心泉在啵啵流淌着，晶莹着，更是善良着。她在这本书中如散文般的语言和非虚构手法的写作，让人的阅读是愉快的，她的灵魂是高贵不屈的，尤其是她的那一句“二十四年了啊”是如此深刻地触动了我的灵魂深处，让我想起了我的那部长篇日记里的爱情，更是想起了张爱玲在她的《金锁记》中开头的一句话：“三十年前的上海，一个有月亮的晚上……”那展开故事情节之前的开场白，那一个段落的句号之前的一个个逗号、问号、叹号，在引领读者欲罢不能……

　　女妖在《一屋子烟味儿》“序言”当中描写道：

　　“抬起头，遥望着窗外，秋日里温煦的暖阳竟刺伤了她的眼，把头深深地埋进臂弯里，二十四年了啊！她依然强压着那一路行来的痛，痛了整整二十四年。可是一想起他们，她又会莫名地笑，甚至渴望回到那个炽热的夏，还有那个杏花微雨的春天。”

　　读到这里，语言的优美自不必说，关键的是我忽然顿悟这书名的真正含义了：烟，不过只是一个道具罢了，这《一屋子的烟味儿》所氤氲着的也不过只是回忆中的一种孤独寂寞的氛围，不过是燃着一支又一支的烟，在回忆二十四年前的真情，甚至年少和莽撞，以及成长的足迹和代价。或许这里是人至中年，对于前半生的一次深情回望，更是痛定思痛之后的一个总结。此刻的抽烟，再没有了青春年少的盲目崇拜与效仿的刺激，而是在深深的思考里回忆再不会有的只属于青春的场景和青涩，以及成长成熟中的人性的矛盾集合……

　　“所有的前尘往事牵扯着她的心，为自己沏上一杯茶，燃起一支烟，让思绪穿过岁月厚重的尘埃，她想讲一段一支烟的故事，她想再回忆一下那一场彻骨之爱，还有那耗尽她一生的轮回之恋。是的，是一生，她的一生！

　　记得那是一个春天，上世纪八十年代末的一个春天……”

　　故事由此展开，镜头对准上世纪改革开放不久后的火热的八十年代。这一种以回忆入题的创作方式，令人又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张爱玲的另一个名篇《沉香屑：第一炉香》，在一炉香里讲一段故事的巧合：

　　“请您寻出家传的霉绿斑斓的铜香炉，点上一炉沉香屑，听我说一支战前香港的故事，您这一炉香点完了，我的故事也该完了。”这一种沉稳大气的笔法，给读者尚在欲知、躁动而迷茫中的心一个妥帖稳当的安放，使读者在循循善诱里，走进作者接下来的故事之中，具有明显的平易近人之感，也符合一个读者阅读的状态，并大有渐渐进入阅读佳境的趋势。

　　由此，我个人以为：《一屋子烟味儿》是一颗曾经年少轻狂的心，在进入中年以后思考成熟的结果，是在沉静中回眸，而后为青春和爱情写下的祭文。我不敢说这就是作者自己的完全隐形的自传，但分明文中的许多描写有着作者自身的许多影像，包括年龄和所读的大学，以及文中所出现的故事发生地“成都”的出现等等，等等。因为阅读还在行进中，我愿继续寻着作者的思路，走进遥远、却又仿佛是发生在昨天的那个叫梅影的女子的故事……

　　而我一直认为：一本书的成功与否，是要看它所展示出来的直观与洞见——内涵与外延，与读者自己的内心故事和情感经历有着多大的契合度。契合度越高，就越会得到读者的承认，成功率也就愈大；同时给于读者思考的空间和启迪，不言而喻，那它就具有了社会意义。

　　那接下来在我眼里的梅影是个什么样子呢？她与我曾经过往的青春又有多少交集呢？继续读，继续说……

　　后缀：

　　也是巧合，就在上面这篇小文接近收尾的时候，有意无意间，在千年女妖的微信空间里看到了去年9月14日她在“简书”上发表的一篇文字：《吹乱<一屋子烟味儿>》，里面有对这本书中的主人翁“梅影”与作者关系之介绍，而且直言不讳：“这本书是写给自己的，梅影的身上有我的影子。”“梅影——没影！她消失了，融入我的身体。这本书不是我的孩子，就是我！只能是我！我的骨头，我的经脉，我的血液，甚至是我的呼吸。”这铿锵有力的句子，发自心底，来自生命深处沉寂了二十四年、也疼痛了二十四年的一次爆发性的呼唤与呐喊！可见全力以赴投入写作的程度！

　　同时作者也介绍了这本书写作的由来：“2015年大年初三敲下第一个字，刚开始因着无聊打发时间在QQ空间写着玩。不懂文字也没有玩过文字，所以新鲜好奇。慢慢地，感觉即使是玩，也要有资历和资本，而我，玩不起，配不上这个玩字。要么不写。若写，毫无保留，拼尽全力。”“虽误闯文坛，但是我真诚！因为真诚，文字变得饱满，与技法无关。”

　　由此，我看到作者一颗赤诚而赤裸的灵魂，也看到了小说的纪实笔法——现在常说的“非虚构写作”——这是作者的另一面，是迥异于她散文一贯调侃的口吻的。这令我想起前不久读到的著名作家阿来的一篇文章：《小说的深度不是思想的深度，而是情感》。只将这题目拿过来献给妖儿，最是恰如其分，也献给其他想要阅读此书而还未来得及阅读此书的亲爱的读者朋友。

　　人人都是感情的产物，尤其是在这个经济迅速发展的社会，我们的精神不同程度地陷入了迷茫的沼泽，一个“骗”字，并不新奇。而因此这本真情深情的书便是更值得一读，且需细细体味，为审视我们自身做一个导引，从而给我们茫然漂泊的灵魂一个栖息安妥的家园……

　　（字数：3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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塘中水仙

试着编文集，才忽然发现，有“之二”“之三”就是没有“”“之一”。再补上！

庐江占东海

学习问好

塘中水仙

庐江占东海 发表于 2020-3-18 21:15
学习问好

感谢光顾留言！祝福创作丰收愉快！！！

一默先生

水仙姐真是多才，各种题材都能信手拈来

塘中水仙

一默先生 发表于 2020-3-18 22:03
水仙姐真是多才，各种题材都能信手拈来

谢谢鼓励，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