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变【二】

神秘老太 · 发表于 2019-1-17 10:4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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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变【二】

神秘老太

三、歌厅奇遇

　　吕浩宇一个老同学雷震天刚刚从国外回来，知道吕浩宇在他家乡要建大商厦，为尽地主之谊，请吕浩宇到一个大饭店吃饭，而后又到一歌舞厅去玩。
　　吕浩宇到卫生间去方便时，被门口的一个水桶绊了一下，差点摔倒。正在拖地的清洁工急忙跑过来连连道歉：“先生，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把水桶放在门口。”
　　吕浩宇抬头一看惊得目瞪口呆。原来这个清洁工是孙石坚。他一把拉住孙石坚的胳膊问：“大画家，你怎么会在这里当清洁工？”
　　孙石坚现出很尴尬的表情，口不由心地说：“没想到我们两股道上跑的车，竟然会在这个不适当的时间，不适当地地点再次相遇。我的真实身份，是乐翻天歌舞厅的清洁工，也是海阔天空广告公司的学徒工，总之是社会底层普通劳动者。”

吕浩宇非常不理解：“你为什么要干两份工作？钱不够花吗？还是家里遇到什么大困难了？”
　　孙石坚说：“我白天在广告公司工作可以养活我自己，晚上在这当清洁工是为了解决住宿问题。我是个无家可归的人，租不起房，住不起旅馆，所以就找到这个可以栖身的歌舞厅。每天下班后，吃完晚饭开始在这里上班，工作到夜里12点，然后可以回到员工宿舍睡上5个小时的觉，每月还有1200元的工资，所以这是我最最满意的工作，也是最不能离开的工作。”
　　吕浩宇听了孙石坚这段话，心里感到酸酸的，觉得自己和这个可怜的女孩的的确确是两股道上跑的车。生活条件有天壤之别。强烈的同情心油然而生。他说：“石坚，你明天辞掉这两份工作吧！我在我们公司给你安排一个适合你做的工作，好吗？我们在这里的工程起码也得一年，现在我们公司在南方大厦租用了三层楼，其中有员工宿舍。你到我们公司，我可以给你月工资5000元，还有季度奖和年终奖，你一个小女孩不能这么拼命了，这会把身体造垮的。”
　　孙石坚微微一笑:“谢谢您的好意。我在这两个单位干了快一年了，从上到下对我的工作都十分满意，我也适应了这里的工作和环境。况且我在广告公司还是个学徒工，还不能独立工作。所以我不会离开的，谢谢您！您的好意我领了。对不起！我还要工作。”说完拿起拖布，拎起水桶走了。吕浩宇对这个迷一样的女孩产生一种好奇心和无可名状的关爱。他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真是一个怪女孩！太倔了！”
　　
　　吕浩宇回到座位上，雷震天粗声粗气亮起了大嗓门：“浩宇，你干嘛去了？怎么才回来？”
　　 “我看到一个熟人，在走廊里聊了几句。”吕浩宇轻描淡写地回答。这却激起了雷震天的兴趣，追问起来：“是红颜知己吧？”
　　吕浩宇急忙否认：“不！是一个认识不久的可怜女孩。”
　　雷震天乘胜追击：“哈哈！不要瞒着老朋友了，是不是看上人家美女了？告诉我，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可以为你加把火，让你马到成功心想事成。来！详详细细告诉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让你这个独身主义者动了心？”
　　吕浩宇急忙否认：“别胡诌八扯。这是一个谜一样的女孩。是给我们工地画广告的画师，可是她又在这个歌舞厅当清洁工。我问她为什么要身兼二职？她说是因为自己无家可归，找个住宿的地方。这个女孩我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好像在哪看到过似的？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哈哈，原来如此，老兄，这就叫做一见钟情。听人说一见钟情是一对异性相遇，感到对方就是梦里常常遇见的人，于是就产生亲切感，随之就爆发了爱的火花。迷信的人说这是前世缘。我想你和这个小姑娘很可能一见钟情了，否则你不可能一定要解开她身上之谜。你把她找来，我见见她，帮你分析分析。”雷震天一谈起恋爱话题就信口开河，滔滔不绝。
　　 “好了好了！别再宣传你的恋爱歪经了，你要是对女孩感兴趣，就点点那几个红歌星的歌吧！大饱耳福。不要再谈那个谜女孩了。”吕浩宇在婚恋问题上，一直和这个老朋友有着截然相反的观点，所以不愿意和他再纠缠这个问题。于是他们开始点歌跳舞了。一直玩到午夜十二点才最后一批走出歌厅。
　　当他们走进电梯时，正好碰到孙石坚。尽管孙、吕二人都感到意外，但是也不能不打招呼。雷震天一看到是个大美女，立即搭讪起来：“原来你就是谜女孩呀？难怪我们这个大帅哥一提起你就眉飞色舞，滔滔不绝。像您这样的美女，哪个男士看了不动心？”孙石坚身旁高大的男士显出满脸的不悦，他刚想吱声就被孙石坚有意岔过去了：“吕总。明天我师父找您研究室内景那副画，您上午能在办公室吗？”
　　吕浩宇马上说：“我上午哪也不去。我在办公室等他。”
　　
　　走出电梯之后，大个子帅小伙拉着孙石坚的手快步走出转门，他很不高兴地说：“我一看这些西服革履、肠肥脑满、满脸流油的有钱人，就气不打一处来。你看看那个油头粉面的花花公子，不错眼珠地盯着你，我真想给他两个大嘴巴。”
　　孙石坚说：“霍大哥，你这火爆脾气怎么一点都没改呢？我们快一年没见了，你还和原来一样，一点都没变。”
　　小伙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是不是还记得我骂你那件事？”石坚说：“当然记得，多亏你那一骂，把我骂醒，我才有今天这脱胎换骨的变化。否则还不得饿死呀！”
　　帅小伙不好意思地说：“说实在的，那天我在歌厅看到你，真有如临大敌之感，不知说什么才好，难道现在你真的不恨我了吗？”
　　孙石坚说：“说实话，我从心里感激你，可是我现在想起你对我的骂，还心有余悸呢。”她陷入沉思，一年前霍克骂她的话又在耳边响起：“你看看你这个富二代的德行，爹妈不管你了，你自己连饭都吃不上，废材一个！有朝一日你老子破产了，你爹妈不再供你钱花了，你这个啃老族一定会饿死、冻死的。因为你养尊处优，不具备基本的生活能力。你以为你的爹妈是大老板，你就高人一等吗？其实你只不过是绣花枕头，外表挺美的，里面根本没有真材实料。你有钱，你为什么要住这么破旧的出租屋里？”
　　
　　他们一同向歌舞厅的员工宿舍走去。孙石坚一声不吭，霍克忍不住问：“你想什么？为什么不说话？”
　　孙石坚说：“我想这世界真奇妙，说它大，真大；说它小也真小。我们俩怎么会在这千里之外再次相遇呢？”
　　四、千里之外的邂逅
　　
　　他们的相遇是在半个月前的一天傍晚。
　　孙石坚在工地脚手架上画广告牌，下班后累得腰酸腿疼，尤其是在烈日下晒了一整天，汗流浃背，口干舌燥。她到餐厅吃了一点工作餐，就急急忙忙坐公交车回歌舞厅去上班了。她一进门就和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撞了个满怀。她急忙道歉，可是这个人很不讲理，大声吵嚷地说着粗话、孙石坚忍无可忍，就说：“我没看见你迎面走来，一不小心，撞到了你，我已经向你道歉了，你还不饶不依地又张口骂人。你到底想怎么着？”
　　“怎么着？我现在准备去买彩票，让你撞我一下，双手碰到墙了，沾上了霉气，大奖抓不到了，我不多要，你就赔我500元吧！”这个被撞的人是个典型碰瓷的，张口对孙石坚进行敲诈。
　　孙石坚容忍达到了极限，非常生气地说：“不可理喻！这简直就是敲诈！”
　　“什么？你再说一遍！我敲诈？我对你够客气的了。你每天来这歌舞厅，就凭你这小脸蛋，哪天还不挣个几百块？啥也别说了！给钱！”这个无赖继续纠缠。
　　孙石坚怒不可遏：“岂有此理！欺人太甚！”边说边大步流星地走开了。
　　这个不讲理的中年人口里骂着粗话，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孙石坚跟前，一把把她拽住：“怎么？想遛？没门！”在他俩拉拉扯扯的时候，一个流里流气的渣男，冲过来，一把把孙石坚搂在怀里，紧紧地抱住不放。他双目圆瞪，大吵大嚷：“这是我铁子，你胆大包天竟敢欺负我的心肝宝贝，不要命了！”
　　孙石坚极力挣扎，渣男还是紧紧地抱住不撒手。这时一个身强力壮的大汉一个健步冲上去，拉过孙石坚，把那个地赖子拽过来，用力推了个四脚朝天。他像一尊巍然不可侵犯的门神挡在孙石坚身前。瓮声瓮气地吼道：“怎么？几个大老爷们欺负一个小姑娘？真是无法无天了！有种的你们和我较量较量！”几个地赖子顿时傻了眼。他们一看这个救女孩的大汉，膀大腰圆，来势过猛，力大无穷，这几个合伙寻衅闹事的地赖子不得不灰溜溜地跑了。
　　孙石坚被这迅雷不及掩耳的事态闹蒙了，惊诧得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说：“霍哥！怎么是你？神兵天降！我不是在做梦吧？”
　　大汉微微一笑说：“吕蝶，我来这里好几天了，也看到你多次，可是大家都管你叫孙石坚，有时叫你小孙，所以我就没敢和你打招呼，怕万一认错人。今天看你受欺负，我真的忍不住了，所以就冲上来，把你救下来。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孙石坚在他乡遇故知，尤其是看到曾经救过自己姓命的恩人，显得格外兴奋，她眉飞色舞地说：“我来这里是天意，那天出来走到火车站懵懂转向，本来要去南方，可是上错车了，一下子拉到这了。霍大哥，你怎么也来这里呢？”
　　霍克说：“我工作那个夜总会的老板转行，夜总会停业了。我的表哥华红兵是碧海市乐翻天歌舞厅的副总经理，他知道我没工作了，就让我来碧海市，说这里的乐翻天歌舞厅缺一个架子鼓手，而且告诉我这里的生意红火，乐队工资高，我就来了。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你是怎么来这个歌舞厅的？怎么当了清扫工，你干得了吗？现在过得好吗？”
　　吕蝶详详细细地把这一年来的经历告诉给霍克，而且一再感谢霍克：“霍大哥，没有你对我的骂，我是不会有今天的，所以我非常感谢你。”
　　霍克发自内心地称赞吕蝶：“看来我俩这水火不相容的冤家，两股道上跑的车，如今并轨了，进了一趟线。尤其让人感到意外的是，我们竟然在一个单位打工。”
　　吕蝶笑了笑：“这就叫做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冤家易解不宜结。你不要再鄙视我是富二代、啃老族、窝囊废了。我现在已经发生了脱胎换骨的改变，自食其力、自力更生，我和你一样了，都是社会底层的普通劳动者。还有，霍大哥，我现在的名字叫孙石坚，孙悟空的孙，石头的石，坚韧的坚。你可千万千万不要再叫我吕蝶了。”
　　“你为什么给自己起了个这么怪怪的名字？”霍克不理解她为什么改名？
　　吕蝶说：“你看看！”她拉过霍克的手在他的手掌心上写了一个“吕”字，她非常伤感地说，“这个吕字是由两个扁口字组成。上面是个小口，下面是个大口。上面的虽然小，它却高高在上，这就是我妈，下面的大扁口就是我爸，它在下面，是吕家的底座。这两张口，从来不停地唠叨，我的一切都得听他们的。这两个口就像磨盘，把我压在中间，使我透不过气来，所以我就化作一支蝴蝶飞了。
　　我飞走之后就不属于吕家人了。我从小就崇拜孙悟空，他金睛火眼，能把一切看穿；他力大无穷，能战胜一切妖魔鬼怪；他敢于造反，大闹天宫。所以我选择姓孙，尤其是他没爹没妈，我想我飞出之后也是个没爹没妈的人，我和孙悟空是同类，因此我选择姓孙。我为什么叫石坚呢？蝴蝶虽然美丽可是她的寿命很短，风吹雨打，任何一点微弱的力量都会使她丧命。我既然选择了脱离豪门，就来个彻底的蜕变，我希望自己变成一块石头，坚韧无比。所以就叫孙石坚了。请记住，以后千万不要叫我吕蝶了，那个弱不禁风的小蝴蝶现在已经变成一块坚硬的石头了。
　　
　　从此以后，霍克和吕蝶每天晚上一起下班，一起回员工宿舍，霍克成了名副其实的护花使者。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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