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肖雅涵礼貌地敲了下自己管辖下的涉密制作室的那扇防盗门，发现那门是虚掩着的，就轻轻地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年轻的女子，那张充满青春朝气的脸上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而那脸正是人们所推崇的小脸型。这会儿她虽然只是穿着一件夏令工作服，却显得那么干练，一条修身的牛仔裤更是凸显了她玲珑有致的身段，让那两条笔直的长腿显得更直更长，看到她的人都会眼前一亮。如果你仔细观察一下，就不难发现她的眉目间带着几丝桀骜不训的味道，这就更增添了她的神秘性。
她是去年才从厂工会群工干事直接被提升到宣传部副部长位置上的，而在这个万人大厂的宣传部里，部长是由党委副书记兼任。这就是说，她其实就是宣传部的部长。当时和她一起竞争这个位置的还有好几个人，其中甚至有一个毕业于北大中文系，在全国各大报刊上发表过不少文章的硕士毕业生，那个戴着一副高度近视眼镜的大龄男子，而肖雅涵只不过是一个本科生而已。
对于这个结局，不少人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甚至有人还想联名给上级纪委上书，要求整治干部任免和提升中的不正之风。就是肖雅涵自己也对厂工会的几个干事说过，她其实并没有对坐上这个位置抱过多大的希望。
有人给她支招：让她找一下上面拉拉关系，这年头没有关系恐怕很难提升。她摇着头否定了，说：“当不了官没有什么，靠着拉关系上位，丢不起那个人！”
那些人并没有将检举信交上去，他们手里没有确凿证据，仅仅凭肖雅涵是本科生这一点，是无法说明问题的。何况在如今这个年代谁也说不清谁的背景有多深，也许人家上面真的有人呢？甚至人家为了当这个官下了大力气和大本钱呢？与其费力地去做这损人不利的事，还不如把自己的工作做得好一些，空闲时好好地在麻将桌上捞一把，于是她这个副部长也就稳稳地当上了。
此刻，她一只手拿着一迭资料，腋下还夹着一个崭新的电脑键盘，一只鼠标也在她的手中悬着，到底还是个年轻女性，连鼠标也是卡通状的。
周杰抬头看了看她，问道：“肖部，您的电脑又出故障了？”
她的办公室里有两台电脑，一台是涉密机，用来处理涉密事项，一台是上网机，用来浏览网上各种资料。这会儿见她来到这里，想来就是有涉密的事项要处理。因为周杰用的这台非线性编辑机也定为了涉密机，是可以处理那些上了密级的资料的。
“是啊！那台老机器，配置太低了，用着用着就死了机，重新启动吧，它居然就罢工了。这个材料上面等着要，就只好到你这儿来了，待会儿还得麻烦你把那电脑给我看一下。”
“好的。不过您得等一下，我这会儿正在生成视频。”
“没事，你先做你的。”肖雅涵礼貌地说，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着急的表情，又问了句：“你是说片子还要修改么？”
“不用改了，终于通过了。”
肖雅涵将手里的东西全放在那张宽大的操作台上，用手在鼻翼下扇着，有些明知故问地说道：“这都是什么味儿呀，这么呛人？”
“还不是吴副厂长他们几个老烟枪，从进来那烟就没有停过，总共十多分钟的片子看了三遍，弄了满屋的烟。”
肖雅涵走到那个大窗户边将推拉窗打开，有些不满地说：“你没有告诉他们涉密制作室是不允许抽烟的么？”
周杰说：“那么大的禁止吸烟的警示就贴在那儿，他们会看不见？我说？我要是说了他们还会提出千奇百怪的意见来，这个产品介绍片都重新制作了三次了……”
一说起这个，年轻的声像制作员就来气：“有些意见根本就是吹毛求疵！”这句话刚一出口，猛然想起眼前这个年轻的部长和那个吴副厂长很熟，还有人说他们交往过密，在她面前说的话难免会传到吴副厂长耳朵里去的，就停下不说了。
非线性编辑机里此刻已经完成了那个涉密产品介绍片的最后一个镜头，退了出来。周杰将片子刻了盘，又做好登记，打算交到上面去。
“不好意思，肖部长，让你久等了。”
“没事儿，没事儿，我们两人几个时候变得这么生分了呢？你这也是为了工作呀！我昨天还在找吴副厂长，为我们部再申请一台涉密电脑，可他就是不松口。这不，我那台老机器一罢工，这弄涉密资料的事，就只好来挤你了。”
“谈不上是挤我……哎，你怎么还把键盘和鼠标也都拿来了？”
“你那个键盘我用不惯，花花绿绿的把眼睛都晃花了。”
“我那个和一般键盘是一样的，这都是‘金鑫佳视’搞的鬼，要配它的非编卡就要用它的键盘。其实也就是印得花哨一些，多了些快捷键而已，你这个鼠标倒是小巧得可爱。”
“女孩子嘛，就喜欢点卡通的东西。”肖雅涵见周杰已经让出了座位，就走了过去坐在了那个工作椅上，她将自己带来的Ｕ盘插在非编机前面的面板上，又抬头看了周杰一眼。
周杰明白她是不想让自己看见她处理的是什么，就说了句：“那好，你忙吧，我把光盘交上去，就去看你那台电脑。”
“去吧，那门我没有关。”
二
周杰是典型的八零后，在别人看来，他就是两年前才从学校毕业分到这个三线企业的。他的档案材料上写着：周杰毕业于某大学的电脑系，在学校时是个影像迷，制作过几部微电影，在优酷和土豆上都小有名气。也正是因为如此吧，实习期刚满，就分到了这人才济济的宣传部来，并成了一名涉密人员。当然，这只是他的公开身份，他还有一个隐蔽的身份，在这个厂里只有厂长和党委书记才知道。
在肖雅涵还是厂工会的干事时，他就追求过肖雅涵，两人还正而八经地谈过半年的恋爱。
与其他的那些情侣认识不久就同居不一样，他们的感情是传统的，亲吻和拥抱也有，但绝不会超越那个底线。他喜欢在和肖雅涵约会时将她那娇小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那手是微凉的，握着它时有一种很舒适的感觉。她左颈靠近锁骨的地方，有一块酷似心形的胎记，那也是周杰喜欢亲吻的地方，而肖雅涵却极怕痒，只有在临分手的时候，才会让他在那儿亲一下，但就那一吻，就会让周杰兴奋好几天的。
然而不久周杰却发现肖雅涵变了，变得越来越让他不认识了。有一次他约她出去，她居然像不认识他似的，还问：“你是谁？”
“失忆了么？”周杰和她开着玩笑，他以为肖雅涵是在和自己闹着玩的，而肖雅涵不清楚她的这个部下为什么会约自己出去，直到周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她才恍然大悟，像是重新认识了他。
那天晚上，她主动亲吻了他。在看电影时，肖雅涵没有像往常那样将手递到周杰手上让他握着。周杰主动抓起了她的手，奇怪的是，她的手很热，手心还汗滋滋的，这多少让周杰感到惊讶。
如果这些细微之处还说明不了什么的话，那接下来的事情就更加令人不解了。周杰很快就发现了她突然有了很强的官欲，和以前的那个她有着明显的不同。她更爱和那些带长的人接触，她还特别能够喝酒，常常带着一身酒气和他见面，有几次说着话就因饮酒过量睡过去了，周杰只得将她背回到她的宿舍里。不久两人就分手了，导致他们分手的直接原因和酒有关。
那天晚上，周杰到她的宿舍找她，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她参与了工厂的一次饭局，又被人给灌醉了，直接从饭店送回了宿舍的。周杰来之前，她不知就吐了多少次，整个床前一片狼藉，衣服也全被那些呕吐物弄得一塌糊涂。
周杰只得用拖把一遍遍地将屋子打扫干净，又把她那些沾满了污秽之物的衣服除去。在给她做这些的时候，他发现肖雅涵的胸罩不知怎么被解开了，一条几近透明的三角内裤不是穿在身，而是塞在了两腿之间，上面沾满了令人想入非非的污物。奇怪的是，并没有半点血迹。
那个时候他就怀疑过肖雅涵要么是酒后乱性，要么就是被人趁机给揩了油。他没有给她换贴身的小衣，那条长裙上面沾着的污物不多，擦了擦就让她那样穿着好了，只是给她理顺了，遮住了一点羞涩。肖雅涵之前对他的态度说明他们的关系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他也害怕万一在给她换内衣时她突然醒来说是他干了不伦之事的话，他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更让周杰吃惊的是，肖雅涵左边的那个心形的胎记竟然变成了不规则的形状，粗略一看，像是一只蝴蝶。他揉了揉眼睛，反复看了几遍，都是这样。
“真是怪事儿……”他默默自语着。
他悄悄地把屋子打扫干净，又将她的衣服洗了晾好就悄悄离开了那儿。
醒了酒的肖雅涵并没有周杰想像的那么后悔和害羞，相反她却显得很平静，在他们常去的那家咖啡馆中见面时对他说：“感谢你为我做的那些事……”
周杰看着她，不知该说什么。
“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瞒你，我和别人上了床，我们不是一个类型的，还是分手吧。”
肖雅涵的声音有些发颤，周杰还以为她会哭的，但很快就发现自己是自作多情了，她只是嗓子不舒服而已，她拿出了一板金嗓子喉宝，按出了一颗放在嘴里，连咖啡都没有喝，说了声：“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丢下周杰就匆匆去了。
那时的周杰没有伤感，只是觉得奇怪，匆匆离去的那个女人还是和他谈过半年恋爱的肖雅涵么？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人。
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奇怪，还没有等他明白过来，肖雅涵竟然到宣传部来供职了，成了他的顶头上司。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很少接触，就是接触也都是因为工作的原因，两人之间似乎并不存在那个长达半年的恋爱，或者说是肖雅涵不愿意别人知道她曾经和周杰恋爱过。然而，像今天这样来到涉密制作室使用电脑的事情，却已经有好几次了。
对这些发现，周杰都向刘建元处长作了汇报，刘处长除了叫他好好观察把自己工作尽量做好外，并没有说更多的话。
三
傍晚时分，是滨江厂厂区最闲适、最美丽的时候。
结束了一天的辛勤工作，下了班的人们都奔向了喜欢的地方，开始了各自的夜生活。
天很热，生活区的各条通道上高大的行道树上知了在尖啼着，有鸟鸣间或传来，似乎都在诉说着天热而引发的烦躁。人行道上散步的人不多，一些喜欢街舞的小年轻在操场上纵情娱乐着，将音乐放得山响。占据了各个操场的，还有那些已经退了休的老头儿老太太，他们认真地跳着刚刚练熟或者还没有练熟的广场舞，大有和小年轻一较高下的势头。
这是市里数一数二的大型国有企业，光正式职工就有近两万人，厂区之大也超出了人们的想像。工厂滨临长江，厂名也就和江有了关系，叫做“滨江机器制造厂”。滨江厂是有着百年的历史的老企业，是解放时从旧政权手里接管过来的。在这个以厂名为地名的镇上，素来就有“滨江的天滨江的地，用的是滨江的水电气”之说。这句话除了形象地说出厂区之大外，还道出了企业自成一体，连水电气这些生活必须的物资都是工厂自己解决的。随着改革的深入，目前这种状况有了改观，一些本该社会承担的职能也在考虑着独立出去。该厂是承担着几个绝密极设备研制工作的大型企业，为了保密起见，国安部门要求该企业还是保留原状的好，免得一些失泄密事件发生，因此只到现在这个集镇上除了那些私营的商店外，多数店铺都工厂三产公司开办的。
这会儿，周杰正坐在厂生活区正街的一个咖啡厅中，享受着难得的休闲时光。他的对面坐着一位打扮入时的年轻姑娘，她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随便挽起的马尾垂在脑后，一张美丽的脸庞也正是眼下时兴的那种小脸型。
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周杰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特别是那张充满了朝气的脸，总是让他觉得熟悉。肖雅涵那张脸也是这种形状的，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把这两人联系到一起来。要知道眼前坐在他对面的这个叫刘晓辉的姑娘，算上今天和他也才是第三次见面。
此刻，两人都将头伸向了那咖啡杯，以至于头和头都快挨在了一起了，一副甜蜜情侣的模样，引得咖啡馆中几个单声的男女都朝他们投来羡慕的目光。
“怎么样，她是又到你那儿去了么？”刘晓辉边喝着咖啡边小声地问道。
周杰说：“是的。她说她的涉密电脑有问题，拿了些涉密资料到我用的非编上处理。”
“嗯，她是拿了个键盘到你那儿去的么？”
“是呀，不光有键盘，连鼠标也带去了，我想那键盘肯定有鬼的，要不请处座查一下？”
刘晓辉低声说道：“这个已经查清楚了，那种键盘表面和普通ＵＳＢ键盘没有什么不同，但它却可以连接到一台小型发射机上，不仅可以发报，还可以直接传输屏幕上的东西，比上次云山厂那些间谍用的还要先进一些，传播的距离可以达到一千多千米。”
“好狡猾的间谍呀，不仅要利用别人的电脑传递情报，还想着万一出了事可以把责任推到别人的身上，和上次云山厂的那个处长有着共同的爱好和做派，我想她们肯定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
“也许是吧，说不定还是同班的同学呢。就是不晓得她也色诱过你没有？”刘晓辉玩笑般说着，“她们可都是色情间谍呀！”
“别开玩笑了，在她们的眼里，我周杰就是个小角色。在我手里是弄不到那些有价值的资料和情报的。我就奇怪了，怎么这两人都要把非编机作为传递情报的工具呢？”
刘晓辉道：“是呀，这的确值得我们好好考虑一下了。两个工厂，两个间谍案，都和制作电视节目的电脑——非编机较上劲儿……”
周杰说：“不行，非得给刘处提个醒不可，这个问题必须要好好研究一下！”
“你说得对，这两年潜伏在滨江厂里，也确实够你受的了。要监视她，还不能让她怀疑你。我都替你担心，要是她也对你使出美人计，你该如何应对？不过刘处也说了，这次任务完成后，你就可以回来，不用再做双面人了。”刘晓辉的话说得很动情。
她倒是很关心我的，周杰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子，浅笑了下，问了句：“你说的是真的？”
刘晓辉肯定地点了点头。
两人见有人注视着他们，就抬起了头来，用余光朝那人望去。那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长得很俊朗，不知道他是厂里的还是社会上的，都已经在那个座位上呆了好一阵了。
周杰轻声说道：“看到那人了么？一直盯着我们在看呢。我发现来的时候，他就跟在我的后面……”
刘晓辉说：“那你怎么不早说呢？”她又朝桌子上的咖啡杯凑去，见周杰也低头去喝那咖啡，就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周杰有些惊讶地说：“你这是……”
“你不觉得我们这对情侣有些假么？”刘晓辉道。
“可是，可是我们毕竟才认识不久呀！”
“是么？我怎么觉得我们接触很久了呢？”刘晓辉调皮地笑笑，那偏着头的模样，更是让他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子在哪儿见过。他想起上次在云山厂认识的那个叫黄昆的女侦察员，可是黄昆却在他到国安不久就调到另一个城市去执行秘密任务了，看得出那个叫黄昆的女孩子对他是有好感的，可眼前这个刘晓辉难道也对他有好感么？周杰有些想入非非了。
“看到一辆汽车过去了么？一辆红的别克轿车。”
“看到了，那是肖雅涵的车，我们是跟还是不跟？”
“这不用我们操心，自有人管的，我们得去完成另外的任务。”刘晓辉说道，她普通话的发音很准，平舌翘舌都很分明，这更加让周杰觉得是在哪里见过她。他想起以前在制作节目时肖雅涵曾经为一个专题片配过音，那声音也是这样的。在云山厂周杰当过几年播音员，对声音特别是好声音是很敏感的，然而眼前的这个姑娘怎么会和他们的监视对象相同呢？周杰感到有些茫然了。
“我发觉你的声音很熟悉呢。”
“是么？那我们以前就见过？前世还是在梦中？”刘晓辉调皮地问了句。
“真的。”周杰认真地说，他的心中突然涌起一个强烈念头，他想偷看一下刘晓辉左边的锁骨上是不是也有一块心形的胎记。
当他无意间回头再看那边的那个年轻俊男子时，发现他已经不在哪儿了。
四
肖雅涵驾驶着自己的坐骑出了厂区的大门，加快速度朝市区驶去。旁边的座位上放着一个精制的小纸箱，里面放着几套和她使用过的相同的键盘和鼠标。对这几套特殊的电脑外设，她都在涉密制作室试用过，都没有问题。今天，她要把这些东西分发出去。总部那边已经催促过多次了，要她加快工作进度，争取将自己的行动和整个ＣＨ００１产品的研发同步，好为Ｓ国赢得破解该产品的时间。这几年，中国的经济建议明显加快，国防实力不断攀升，一个个大手笔让许多国家始料不及。作为了解和掌握别国军事发展状况的情报机关，有着很大的压力。
她还记得前年自己刚入行时的情景，那个时候，她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情报人员，就凭着自身的魅力，接连发展了好几个内线，为自己的老板取得了不少有价值的情报，存放在瑞士银行账号上的美金都在朝百万级迈步了。只要将这个ＣＨ００１产品搞到手，她不仅能拿到更多的美金，还会赢得一个长达半年的假期，界时世界各地都可以任她游玩。而那些体型和健美运动员一样的年轻男人，都能任她享用。想到这里，她就感到自己浑身上下都一种热热的东西在朝外冒。
她不由得笑了，然而，那个让她挥之不去的影像却又在眼前闪现了出来，这让她的心中多少感到了几分不快。
来中国之前，她对自己要胜任的角色进行了长达半年的研究和模仿，能够承担这个任务，是因为她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她和自己要胜任的角色本来就是双胞胎姐妹，想像度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五以上。不同的只是名字，她叫肖雅芳，而肖雅涵是只比她小半个钟头的双胞胎妹妹。
肖雅芳是在上大学的时候加入到这个臭名昭著的间谍组织中的。那时，她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年轻学生，两姐妹同时上大学，让父母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幸好妹妹上的是警官大学，不用交学费，要不然，当农民的父母是无法同时供出两个大学生的。
面对着花花绿绿的世界，父母所给的那些钱根本就无法满足肖雅芳越来越膨胀的物欲。这个时候，他，乔治出现了。乔治是Ｓ国的留学生，一米九零的个头，有着西方人特有的洒脱和帅气，很快就使她着了迷，两人很快就坠入了爱河，在学校外面租房同居了。
她和妹妹虽然是双胞胎，但在个性上却是那么的不同。她好动，喜欢那些千奇百怪的玩艺儿，而妹妹好静，喜欢沉浸在书本里。
当乔治终于向她摊牌，自己是一名间谍，与她接触就是要将她发展进Ｓ国的间谍组织时，她已经习惯于那种奢侈的生活，再说面对着一个训练有素，个头高过她足有二十厘米的乔治，她还有得选择么？不加入也行，但那就得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她还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那是Ｓ国间谍组织精心策划的一次车祸，将一个和她身材差不多的女孩子碾压得面目全非，而她自己则手执一张特制的护照出了国。几年后，经过一番地狱般训练的肖雅芳回来了。那个时候，她的妹妹已经大学毕业，进了一家承担国家重点装备研制的保密企业，在厂工会做了名干事。那个时候，她和她的组织都没有真正掌握肖雅涵的情况，肖雅涵是被国安部门安排到那个厂去的，滨江厂承担的任务太重要了，国安部门必须未雨绸缪，争取斗争的主动权。
肖雅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让她的妹妹消失，她自己取而代之。到底是是一母同胞，没有用车祸那种残忍的手段，而是在妹妹一人在江岸游玩时，一棍子将其打昏，再把她推到江里……当然，干这种事是不需要她亲自动手的。
五
肖雅芳的车驶进了一个幽静的小院，停在那座小巧的别墅前，这是老板建在国内的一个基地，也是她在国内的一处隐蔽的家。当然，许多时候她是不能在这里住的，她得过一种和她身份相符的生活，她得在每个星期的大多数时候回到她的宿舍里，去过一种单身的日子。她的老家在外地，父母都是本分的农民，自从“她”出了车祸后，更是将她扮演的“妹妹”看得紧。但毕竟不在一个地方，多打个电话也就行了。
她将钥匙扔给一个年轻俊男子，对他说：“把车里的东西给我搬进来。”自己则走进了屋里。
天太热，从开着空调的汽车里出来，更觉得外面热浪袭人，她赶紧走进开着凉气的屋里，刚上二楼就开始脱衣服，待走进自己那间宽大的卧室时，浑身上下就只剩下一条丁字裤和一件薄如蝉翼的胸罩了。她径直走进浴室，将用于沐浴的篷篷头打开，痛快地洗了一番，这才裹着一根洁白的毛巾走了出来。
还没有等她走过那道长长的走廊，来到客厅，她那丰满身躯就被两条有力的胳膊环抱住了，她知道是谁，叫了声“吴杰舟，你今天还不错，来得好早！”就趁势倒在了那人的怀里，任他轻薄了一番。待那人想要有更进一步举动时，她却从他身下滑了出来，身上的浴巾早就滑落了，赤裸着的身体散发着诱人的光彩。那个微微有些发福的滨江机器制造厂副厂长吴杰舟红着一双眼还要上来，却被肖雅芳阻拦了。
“你是吃了多少药？等会儿有你表现的时候……”肖雅芳不满地说。她将落在地上的浴巾重新裹好，对着外面指了指，要他走到里面去。在这个地方，她是主人，尽管她并不在乎被人撞见，但这会儿她却有着更要紧的事要做。
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肖雅芳将门拉开，身兼保镖、管家和助手等多重职务的年轻俊男把那纸箱拿了进来，按她的吩咐放在了一边。
肖雅芳问道：“那个周杰到咖啡厅是去干什么了？”
“会见女朋友。”
“不会有假吧？”
“我看不是。两人头挨着头的，很亲热的，我还看到那个女的主动吻他。”
“哦，这样的呀。你下去吧。”
门关上后，扬副厂长再次走了上来，抱住了眼前这个可人儿就要求欢。
肖雅芳却从他的环抱中滑落了出来，她伸出一条白晰的胳膊，说道：“东西带来吗？”
“您吩咐的我什么时间忘记过？”吴杰舟赶紧将自己的手包拿过来，从中取出了一个小小的Ｕ盘递到了她的手里。
肖雅芳接了过去，扭着腰肢进了卧室，将Ｕ盘放好，这才转身朝他招了招手。
六
天黑了下来，空调的冷气徐徐吹着，营造出一个舒适的空间。客厅的中间一桌麻将打得正酣。这种起源于中国，由汉人发明的博弈游戏，此刻正是肖雅芳他们集会的最好掩护。这种朋友之间的集会在整个小区都是非常常见的，一般都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今天来这到儿的一共五人，这当然不包括肖雅芳和她的助手。来宾中，除了与肖雅芳在一个工厂的吴副厂长是男性外，另外四人都是年轻的姑娘，这就使他们的麻将打得更加逼真——有正在打的，有看热爱的——他们都是本市几家军工企业中能够接触到ＣＨ００１项目的重要涉密人员。也是被肖雅芳以金钱为诱惑，发展进来间谍组织的人。这种集会，半年中肖雅芳召集过多次了。前几次，是对几个新加入成员进行培训，而这次则要检验她们是不是可以通过考核，成为一名真正的间谍。
考核是在一种看似轻松，实则非常严苛的氛围中进行的。由肖雅芳嘴里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考题，几位年轻的女孩子都得要做出相应的回答。只有对答如流，让肖雅芳这个经过专业训练的高手都挑不出毛病，才能在国内复杂的环境中站住脚。如果条件允许，肖雅芳会按照她在Ｓ国接受训练的课程来训练她发展的人的。但那牵扯的精力太大，也找不到那种地方。所以就进行了必修课的训练，如何窃取秘密就自不用说了，另一个重要的内容就是如何用自身的优势去勾引那些手中掌握得有核心秘密的人。这很正常，她们本身就是一群色情间谍。
肖雅芳走到一间小屋中，通过安装在外面的摄像头将附近的情况仔细看了一遍，没有发现异常，又令助手到外面去看了一次，在得到一切正常答复后，这才回到了客厅里。
肖雅芳看了几个漂亮的女生一眼，说道：“下面进行今天的重头戏，接触和引诱。”
几名女生心领神会，起身走到另一间卧室里，当她们再次出现时，就都成了只穿着丁字裤和小得根本无法遮住硕大乳房的胸罩的激情女子了。
与她们演对手戏的就是吴杰舟和肖雅芳的助手，那个年轻的俊男。对他们来说今天就是一个节日。他们非常乐意担任这种角色。特别是吴杰舟，为了保持最佳的状态，来之前就吃了两颗绿药。那是Ｓ国专门研制的用于间谍活动的药物。功效强过伟哥十倍。还好，先前与肖雅芳吃了个快餐，要不然他是受不了的。他的脸红红的，如同刚学会打鸣的公鸡，各项生理指标都达到了最高值。两位正值妙龄的女孩子一左一右将他抱住，以人类那种最本能的事情，激发要勾引对象的最原始的冲动。剩下的两个裸女就和肖雅芳的助手较上了劲儿。
肖雅芳目不转精地看着，不是欣赏色情表演，而是检查学生的作业。她突然就想起自己与吴副厂长的第一次来。那次她虽喝醉了酒，却并没有醉到人事不省的地步。她是在完成自己的任务，一项能让她有所作为的任务。
那天，色迷迷的副厂长果然将她带到一家宾馆中……接下来的事情就完全证实了她的判断，这个负责保密工作的副厂长就是个色鬼，就是那么一个晚上，她就将其征服了。之后又有了几次缠绵，很快就让吴杰舟成了她手下的成员。从吴杰舟的手里肖雅芳获得了不少有价值的资料，她也因此被老板一再提升和奖励。
一个女人一旦将美貌和贞操当成了事业来经营，就会将其发展到极致的。她用这个宝贝将主管局的人事处长也拉下了水，当然不是要他也当间谍，而是她自己顺利地成了副部长，按照工厂的规定，宣传部的领导管理着涉密人员，她就有了更多窃取机密的机会。
她之所以没有看上周杰，没有将他列入自己的目标，那是看出了周杰是一种经得起诱惑的人，面对那么好的机会，都无法激发他的原始冲动，这种人是很可怕的。再说，周杰只是个一般的涉密人员，根本接触不到核心的机密，犯不着为这种小角色浪费时间和精力。
七
作为一名色情间谍，肖雅芳无疑是合格的，甚至还是出色的，但要是以一个真正的特工人员来衡量，她还是有很多欠缺的地方，她至少犯了三个方面的错误，一是她并没有掌握妹妹谈恋爱的情况，妹妹与周杰的交往这一段资料Ｓ国间谍组织并没有获得，要不是她反应得快，猜出那个邀请她出去的年轻人可能是妹妹的男朋友，恐怕当场就得露馅。然而就是这一点，也就让周杰起了疑心，密切地留意起她的一言一行来；二是一时心慈，没有亲手要了自己双胞胎妹妹的命，以至留下了隐患；三是太低估了国安的能力，还在用那种键盘来传递情报，连方式都和云山厂那个尹兰芳相同，这种严格按照教义来进行的活动，虽然有它的好处，能够让他们培养出来的人行动规范，但由于缺少变化，也容易引起怀疑。
那天，执行处死肖雅涵命令的人见到和自己上司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时惊呆了，怕又是上司考核他们的功课，只象征性的打了肖雅涵一棒，就将她推到了江中。就这样，肖雅涵得救了。那天，头上缠着纱布的她到厂的上班，意外地发现坐在她办公桌旁的居然是自己姐姐。而姐姐是在上大学时出车祸去世了的呀。她百思不得其解，但一名国安人员的基本素养告诉她，这里面肯定有重大的阴谋，滨江厂是承担国家绝密装备的企业，是境外特务和间谍死盯着的地方，要不然，上级也不会让她以一个普通干部的身份，潜伏在这个厂里。她悄悄回到局里，向刘处长汇报了这个情况，刘处长赶紧带着她来到局长办公室，又让她将自己看到的情况仔细叙述了一遍。
不久，真正的肖雅涵就去了北京，在国内最好的一家整形医院对脸形进行了必要的修整，让她和自己的姐姐有了一些不同。整形后，为了不打草惊蛇，组织又送她去进行了一年的深造，这才返回到了这里。考虑到她和周杰的恋人关系，怕日久生变，也不忍让两人长期的分离，就让她回归到了ＣＨ００１专案组中，负责与周杰进行联系，并一起监视姐姐肖雅芳的行动。这才有了在咖啡馆时，她主动亲吻周杰的事情发生。
按照她自己的想法，她真恨不能马上就把真像告诉周杰，告诉他那个淫荡的肖副部长并不是真的肖雅涵，肖雅涵已经被她冒名顶替了，为了达到自己做人上人的目的，她不惜除卖自己的灵魂和肉体，背叛自己的祖国，不惜要踩着自己妹妹的尸骨往上爬……然而，这却是纪律所不允许的，她必须在得到领导许可后，才能恢复自己的本名，才能告诉周杰事情的真像。而在这之前，所有这些都得任其蒙眬着。那么，就让他们的爱情在这复杂的斗争中经受考验吧。
整形可以让她和以前变得有所区别，但却改变不了她的气质和一些特有的东西，比如那体味，比如那左边锁骨处的心形胎记，再比如那带着些许凉意的手，这些都被自己的恋人有所查觉。当周杰发觉了这些细微之处，并用一种疑惑的目光望着她时，她是多么想扑入他的怀中，给周杰深情的一吻。然而，她得克制住自己的感情，现在还不是告诉他的时候，他们得等待着，一直等到将ＣＨ００１案件彻底告破的那一天。
八
正当肖雅芳在自己的秘密住所考核着她的手下时，周杰和刘晓辉则悄悄地来到她的办公室中，检查起她的电脑来。先检查的是上网机。周杰将那个隐藏着的监控软件打开，很快就调出了她平时游览的那些网址，一个不多见的交友网站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两人将其拷贝下来，打算带到局里去，或许从中能找出他们传递情报的隐蔽的渠道。除此之外没有发现有多少问题，也没有违反规定游览境外敏感网址的记录。或许她早就有所防备，不会用这种愚蠢的方式来传递那些秘密资料的。再看涉密机，上面处理的密级文件也都在她可以接触的密级之内。
刘晓辉坐在周杰的旁边，认真查看着监控软件的记录。女儿家带着着体香的鼻息不时缭绕在周杰的脸上，那个已经产生了的疑问又冒了出来，他看着刘晓辉，不由得走神了。瞧她的娇好的容貌，好像一个人呀，还有刚才她吻他时的那种气息，带着一股淡淡的菊香，那是肖雅涵特有的气息。可眼前这个女孩儿却叫刘晓辉。尽管与当年的小肖有着某种相似之处，却是才从警官大学分配来的。周杰心想，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肖雅涵已经成了过去式，而且这会儿已经成了他们的怀疑和监视对象。
刘晓辉定是发觉了什么，扭头看了他一眼，朝他投来浅浅的一笑。那眉目间却分明带着昔日肖雅涵的神情。
“怎么啦？想情人了？”刘晓辉调皮地问，
周杰不自然地笑了笑，喃喃地说：“哪儿有什么情人……没有发现问题，我们就去声像室吧。”
两人将电脑关好，又细心地检查了一遍，确信那个肖雅涵不会看出破绽，这才准备往声像室走。可是就在刘晓辉一起身时，周杰从她那微微张开的领口中，隐隐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心型的图案。
周杰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天的事来。那天的约会，地点在肖雅涵的寝室里，也是这个心形胎记激动着他，他把肖雅涵揽在了怀中，那么放肆地将一只手从她那敞开着的领口伸了进去，放在了肖雅涵微微发凉的胸脯上。那时的肖雅涵温顺得像只小猫，依偎在他的怀里，见周杰那手一直在那一边放着，还撒娇地说：“它的同胞姐妹都吃醋了……”心领神会地周杰受到了鼓舞，轮流地爱抚着姑娘的两朵花蕾，直到夜深……
声像室的检查让他们吃了一惊，从上面的记录看，肖雅涵不止一次使用那个特制的键盘处理过涉密文档。文档涉及的范围很广，有工厂的账务报表，有工厂的发展纲要，也有各种在研产品的技术资料。这些都是外国间谍觊觎我们，时刻都想取得的资料。
两人相对一视，赶紧去看那个干扰系统，是不是在关键时刻发挥了作用。
干扰系统上显示出来的和肖雅涵打开过的东西有着明显的不同，如果那些技术性的资料他们还看不准外，但那些涉密人员的名字却变得怪怪的，比如说姓狼的，姓雾的，姓呀的等等，稍微熟悉中国姓氏人都清楚，百家姓中应该是没有这些姓的。
刘晓辉偏着头，微笑着看着周杰，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惊讶。
周杰正在说点什么，刘晓辉的手机却响了起来，听铃声就知道那是局里有事在呼她。刘晓辉站了起来，走到一旁去接听。稍倾又走了过来，对周杰说：“刚才局里截获到了一封奇怪的电文，像是肖雅涵用自己家里的电脑通过那个键盘发出的。但一直破解不了，处长叫我们回去一趟呢。”
“我也回去么？”周杰问了一句。
“是的。”刘晓辉肯定地点了点头。
九
经过一番努力，周杰和刘晓辉一起终于将那电文破译了出来，被传出去的是一系列的涉密资料，涉及的内容很广，其中也包含着ＣＨ００１的技术图纸，只不过这些图纸都还处在研发中，还没有最后定型。
间谍活动的猖獗令两人感到吃惊，如果这个资料真的被间谍机构获得，那后果将是十分严重的。按照局里的布置，两人赶紧返回到厂子里，直接找到厂长，将那些泄露了的秘密资料交给他，请他尽快甄别真伪。厂长立即部署起来。一个小时后，参与甄别的人员都来到厂长办公室，汇总甄别结果。资料和图纸都是真的，所不同的是，上面的数据全是错的，那些涉密人员的姓名，也都是百家姓中都没有的字。
两人连夜赶到局里，将这个结果告诉了刘建元处长，刘处长高兴地直接去了局长办公室，将这个消息报告给了正在等候的局领导。见是这么个结果，人们这才松了口气。
几个局领导碰了头，商量了一下，局长说：“看来，是到收网的时候了。走，指挥室去！”
局长一行走进国安局指挥室，正守候在各个监控屏幕前的值班人员赶紧将所有与ＣＨ００１有关的监控画面集中在了一块。
局长看那些清晰的图像，朝着刘建元点了点头。
刘建元拿起放在桌上的麦克风，以坚定的口气下达着命令：“各小组注意，各小组注意，现在我命令，ＣＨ００１项目开始收网！”
“０１明白！”
“０２明白！”
“０３明白！”
……
随着各个小组的报告声，那些屏幕上出现了激动人心的画面，半小时后，所有被监视的间谍都被一一抓获，无一人漏网。
指挥室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刘晓辉望着周杰，有些不解地问：“肖雅芳是用她家里的电脑传递的情报呀，怎么也会出现那种情况呢？”
周杰说：“那是由于她的键盘在那台非编机中使用过，所以也就将那隐蔽的系统带了进去，要知道，那种特殊的键盘是带着存储功能的。”
“你那套系统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功能？”
“不多，就这些了，就这些了！”周杰憨厚地笑着，“你不是也有许多秘密我不知道么？”
“这就叫着，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局长走过来，拍拍了周杰的肩说：“这两年，你的任务完成得不错。明天可以归队了。”
“是！”周杰敬了个礼。
“别高兴得太早，”处长刘建元说，“那套系统还有不完善的地方，比如那些图纸，虽然因受到干扰而标上了错误的数据，但那些图纸还是真的，这也是一种泄密呀。归队后，马上对系统进行改进，局里已经将它列入了重大科研项目，准备将全市所有的涉密机和涉密人员的上网机上都装上。从根本上断绝那些间谍用电脑传递情报的路。”
“是！请领导放心，保证完成任务。但我有个要求。”
“哦，你倒会找时机，说吧。”刘建元说。
“那套系统对于阻断通过互联网传递情所的功能还没有，得重新开发才行，我需要一个助手……”
“刘晓辉，是不？我替你们处长答应了。”局长笑着说。
指挥室的大屏幕又调回了以前的状态，实时监控画面显示，押送那些间谍的车辆已经快到国安的大门口了。
局长说：“我们可以去见识一下那帮败类了。”带着大家走了出去。
周杰和刘晓辉拉在了后面，刘晓辉的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幸福，朝着周杰调皮的一笑。周杰问她道：“现在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了呢？”
刘晓辉朝他拌了个鬼脸，径直朝前跑去：“你说我是谁我就是谁！你自己大胆地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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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5-21 07:3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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