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枞菌

蒲公英

野枞菌
        
文/蒲英

        立秋之后几场秋雨，天气渐渐凉了，大街上有野枞菌卖了。
        这天，天刚亮，王大妈就在新家阳台上出出进进，心绪总是不灵，嘴里念叨：“天已经晴了，山上野枞菌应该旺了。”
  吃吧早早饭，王大妈交代小儿子：“要好好读书，珍惜学习机会。晚上回家自己先做饭。”
  七点一十赶紧和老公把大儿子送到家门口的工厂里，对大儿子说：“中餐给你放在便当盒里。”王大妈回头对老公说：“老公，今天你请一天假，陪我一起去山上采野枞菌吧。”

　　 老公说：“好啊，那我休息一天吧。这些天，城里的野枞菌价格高得很呢！采一天怕是有几天的工资呢。”王大妈拍一下老公的头，说到：“就知道钱。”
   老公说：“难道采来不卖呀，那留着自己吃哦。自己吃不晓得去买一斤啊才几十元，自己去采还要耽误一天工资。”
   王大妈说：“你就知道自己吃、吃、吃，就知道工资。”
   王大妈家是村里十里八村有名的特困户，老公有慢性关节炎，不能干繁重的体力活，大儿子从小卧病在床，腿脚不怎么灵便，但手巧，直从新家门口建了工厂，老公和大儿子同时进了工厂上班，捉襟见肘的生活才有改善。
   远远地，王大妈和老公提着两个大竹篮出门了。
          坐了一个小时的汽车，走了一个小时的崎岖岩石山路，到了王大妈以前的家，以前的低矮老式木房子已经拆除，屋场坪已经重新开垦，种上了庄稼。王大妈坐在地上叹息：“真累，不知以前怎么办到的，还要到一里外的地方挑水吃。”老公说：“别磨蹭了，赶紧的。要不是赶上好时代，还不是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受穷。”走吧，又走了一个小时的山坡路，到了一片枞树林。王大妈说：“就是这里了。”
　　 雨后初晴，山上空气清新，老远就闻到一股野枞菌的清香，爬开厚厚的枞树叶，一朵朵野枞菌从地上探出头来，王大妈从草丛中捧出野枞菌，摘掉野枞菌的脚，把野枞菌小心轻放在竹篮里，一朵、两朵，十朵、八朵，他们找遍了整个大山坡的枞树林。
　　夕阳西下，王大妈和老公满载而归，一身泥土一身汗回到城里，已经是华灯初上了。一下车，人们看到这竹篮里满满当当新鲜的野枞菌，大家围过来争相购买，王大妈一一拒绝。经过一家餐馆门口时，一个胖乎乎的老板走过来一把抓住王大妈的竹篮同王大妈打招呼商量：“好新鲜的野枞菌，我全要了，多少钱一斤？”
　　王大妈说：“这些不卖。”
　　老板掂起一朵野野枞菌看了又看：“这东西好，够新鲜，味道好，卖给我吧，市场上五十元块钱一斤，我给你六十元，行不？”
　　王大妈摇了摇头：“不卖。”
　　老板财大气粗：“再加五块，卖不卖？”
　　“你给再多的钱，我也不卖。”王大妈淡淡一笑，转身加快了脚步。
         老板在背后说：“呸呸呸！见钱不要，活该受穷。”
        老公奇怪了：“这价格够好了，怎么不卖？”王大妈嗔怒：“你就知道卖？我是拿来送人的。”老公突然一拍脑袋，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王大妈神秘一笑：“明白就好。”
         然后，王大妈在街角小心把野枞菌一包一包分好，每一包大约两斤重，说：“这包给队长，这包给李干部，这包给邱主任……”
　　 他们走到一个老式楼盘的门前，王大妈停下冲屋里大声喊喊：“王队长，在家吗？给你们家送野枞菌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就飞了出来：“婆婆真好，我最爱吃野枞菌了！”
　　 王大妈拿出一包野枞菌说：“喜欢就好，这些野枞菌，全部给你！”
　　 一个老奶奶也跟了出来，递给王大妈一百元，王大妈连连摆手：“不要钱，这是送你们的！”
　　 老奶奶说：“不行的，不能老要你送，你家里困难……”
　　 王大妈拔腿就跑。
   有人奇怪问：“怎么别人给高价你不卖，却要免费送给这家男孩呢！”
　  王大妈说：“给我扶贫的队长是这个男孩的爸爸，没有他们，就没有我们现在幸福安逸的生活……”
   王大妈接着说：“我们是乡里的，没文化。只知道，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吃水就应该不忘挖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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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默先生

扶贫的队长和老百姓的鱼水情深，情义无价，说明精准扶贫深入人心，小说最后点名题意，深化了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