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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薄荷 于 2019-2-1 17:05 编辑
现在只要闭上眼睛,一回想小时候的事,就会像泉水一样溪溪地流淌出来,像放电影一样在脑海中来回地播放着。
我是在困难时期长大的,出生后不久就赶上了三年的自然灾害,吃过野菜、榆树花也啃过树皮。我是家里第一个男孩,父母以及爷爷奶奶对我都特别的疼爱。
在我上学的第一年里,发生了“文化大革命”,学校不能正常上课,窗玻璃都被打碎,人们把玻璃捡回家卖给收破烂的。那个时候,收破烂的比现在项目多,什么玻璃呀、破布条、猪骨头等都收。我也跟奶奶还有姐姐到学校去捡玻璃,有时候,还和奶奶推着小孩车去捡破烂,还包括一些柴火,比如苞米的骨头、树干、高粱秸等取暖用的东西。白菜叶子、西瓜皮、香瓜尾巴等都捡回家,喂鸡,或者把西瓜皮里外刮下来洗干净后,腌咸菜,把白菜叶子抛到门房的屋顶晒干后,留着冬天煮熟了沾大酱吃。当然,这样做的家庭也不止是我一家,那时候,人们穷,家家都这样做。其实,我这代人很多人都是靠吃这个长大的。
有一天晚上,家里来了一个邻居的小男孩,和我一样大。我奶奶端过来一碗煮熟的蚂蚁菜和大酱放在了炕沿上,让我和那个孩子一起吃,他拿起一把菜沾一下大酱,放进嘴里,然后笑着说:“真好吃、真好吃。”虽然这事已经过去了50多年了,可这一幕还在我的脑海里回荡着,永远不会被抹掉的了。
小的时候,一放学就去火车站拾煤渣,拾煤渣的人很多、很多。有厉害的人拾第一遍,每次车一来,他们就立刻奔上去,卸炉渣,然后所卸的炉灰就归他们了。他们在前把大的煤块搂进自己的土篮子里,然后,我们这些人再把他们扒拉到后面的炉灰再扒拉一遍,把他们不要的小煤渣拾进自己的篮子里。什么时候都有称王称霸的人,我们这些平民从小就是这样过来的。
秋天,我们总是去割草,背回家晒干,院子里、房上晒的都是草。在割草的时候,我们还经常被镰刀伤到腿或者手,一旦被伤着,小伙伴们就说:“快点撒泼尿,洒在伤口上,尿可以消炎。”呵呵,那时候,我们知道的事情也不少。如果是现在,爹妈早就带着孩子到医院了。可那个时候,我们根本就没有上院那个概念,另一个简单的办法就是往伤口上抹点细土止血,就是那样。
冬天,我们就到公园或者有草的地方去耙树叶,人们一遍一遍地耙,然后装在麻袋里,背回家当柴烧、取暖做饭。那个时代什么都短缺,我们也就什么都干过。冬天,我们也有自己的娱乐活动,那就是溜冰车。现在的孩子可能不知道了,也看不到再有人溜冰车了,可那是我们那个时代最最有意思的活动。冰车都是自己做的,就是用几块木板,大小和一个凳子面差不多。下面做两个立柱,在这两个立柱上钉两根铁丝或者小手指粗细的钢筋,这就成了。然后,在做两个锥形的钳子,用它们支撑着冰面,冰车就向前滑去。有坐着滑、有蹲着滑、还有站着滑的,还有双人滑的,在冰河上都是滑冰车的孩子们。有的比赛、有的单滑,热闹极了,每次我们都玩得头冒大汗还舍不得回家吃饭。现在,这样的景象已经完全消失了。孩子们不能再出来做这个活动了,他们每天都被沉重的课业而束缚着,就是学习、学习、再学习。
2019-0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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