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样湘西｜蘸墨画幽谷，绝句老司城

湘西木鱼石 · 发表于 2021-4-8 11:3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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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蘸墨画幽谷，绝句老司城

文：龙景庚图：龙景庚（部分）

   今年夏天，我陪着几位朋友第三次来到古朴幽静老司城。下午一点，车出永顺县城东行不到20公里便来到灵溪河畔，倘徉在这个西南地区现存规模最大、保存最好的土司城址，据工作人员介绍，这里有土家族“露天博物馆”之称。

      老司城以自然风光、民族文化为主要特点，同时突兀了其独具艺术与观赏价值。大自然恩赐的集山石、水景、林木、河流、洞穴、墓葬于一体景观今人留恋忘返。这里成为了考古、史学家们研究已消亡的土家民族文化、家族文化、政治文化等多元文化的基地。

   三年前，那是2015年7月4日下午，湖南永顺老司城遗址、湖北唐崖土司遗址、贵州播州海龙屯遗址联合申报的“土司遗址”通过审议和表决，成功列入世界文化遗产。这也是湖南实现世界文化遗产“零的突破”日子。当时，永顺县城千人跳起摆手舞，万人欢集唱山歌，鞭炮齐鸣，锣鼓喧天，热闹非凡，那激动人心的场面十分令人震撼，永顺老司城申遗成功，成为了神秘湘西文化历史上炫丽的一笔。

      三年过去了，这座有着800年辉煌历史的土司王城，这颗深藏在湖南西北群山中的“明珠”，焕发出新的光彩，向世人展示中国特有的土司文化遗址。如今，国内外专家学者、文人游客蜂涌而至，络绎不绝，大家都在想一探幽境，领略武陵山脉深处灵溪河畔土家族独特的历史文化与风情。

   在老司城的博物馆参观时，一幅幅浓缩了土家族人文历史的画卷展现在眼前：千百年来原住特色民居与生产生活工具，敬畏天地和先祖自然而然形成祭祀礼节与悠悠酉水精神图腾，一件件古时代碑文拓书与精美的陶艺器具，铁马金戈传说与民族融合铜柱的铭文。所有的一切，在讲述着一个鼎盛的土家族王朝形成、发展到消亡的历史史实。

   史书记载，老司城一带古属溪州。自五代后梁开平四年(公元910年)始，彭瑊为溪州刺史，初步运营世代基业。五代晋天福五年(公元937年)，溪州刺史彭士愁与楚王马希范立溪州铜柱铭誓，缔造了古代版的“一国两制”，将土司制度演绎到极致，昌盛时期辖20余州，范围达湘、鄂、川、黔、渝、滇等省市边区。南宋绍兴五年（1135年）至清雍正六年（1724年）永顺彭氏土司的政治、经济、军事、文化中心。城分内罗城、外罗城，有纵横交错的八街十巷，人户稠密，市店兴隆，史书有“城内三千户，城外八百家”，“五溪之巨镇，万里之边城”的记载。

      走进雄俊的老司城石坊大门，沿着翠竹下卵石道朝着河畔走去，停泊在古树下的十几只小船静静的守候着远方的来客。

      沿河而下，艄公呼啸一声，几声酉水号子唱起，撑着竹杆轻舟在山涧中穿越而行，时而歌声，时而哨声，回荡两岸青山之间，河水轻流潺潺流水声，融化了喧嚣城市的浮躁，一串串的碧绿潭，那水翠了人的眼，醉了船上人的心。

      这里，有贪凉的小孩，无拘无束深潭追游，飙滩嬉戏；这里，有寂寂独钓，惬意享用寄情于山水间心境中老年人；这里，有三三两届泛舟顺水而下观光的游客。他们心中早已没了夏火冬寒之苦，眼里浮生的是春华秋实佳境与天地鬼斧神工的奇景。

   船行至核心景区的下游停泊岸边，沿着石台阶而上，松柏森森处祖师殿呈现眼前，在雾烟缭绕中步入道家的舍宇。一路上可以看见松枝高展幽色出尘，废弃的城墙土堡、寂静的宗庙木楼、孤零的牌坊雕像，依然是沉寂如千百年前一般，随着山风袭袭落入波光粼粼的灵溪河里。

      走过一座风雨桥，古朴简洁卧在那为游者遮风挡雨。再往前行就是开阔的摆手堂。四围的是土家人的木质结构的楼房，一排排的吊脚楼描写了土家人奔放豪迈的性情。据说，每年在农历二月初七“社巴日”，或重大的庆典活动，土家族人要在摆手堂跳摆手舞。

      摆手舞具有原生性、祭祀性、民族性和群众性的文化艺术功能，成为对民族的生存行为、历史文化、战争抗争、生产生活的诗化总结，也透视出土家族的独特的文化传统、心理素质和审美情趣。

   漫长的岁月，靠着集体劳动和智慧，土家先民战胜并改造自然，创造了土家摆手舞这一民族文化瑰宝，古朴的唯物主义的艺术体现，情真意切，感人至深。

   “空灵的鸟鸣在山涧中回荡，碧翠的流水在幽谷底徘徊，丰收的歌儿在摆手堂唱响，欢快的摆手舞在幸福舞起来。”

      锣鼓响，歌声场，男女结伴蹁跹起舞，这欢乐的舞蹈如土家族勇猛不屈、宽容豁达的精神志愿，绵延不绝传承了千百年。

      再往前走，是老司城遗址最多的地方，石马、土司德政碑、翼南牌坊、地下雨道、古墓群静静的卧在那儿，这一卧百千年就过去了。走在老司城里，古街、残墙、水沟、墓园，赭红色的块石和条石层层叠叠随处可见，透过岁月的风蚀，抹去石头块上瘀积的尘粒，可见老司城曾经的繁荣。

      眼前呈现的，是流动的民族文化光彩的元素，再现曾经的辉煌，滋润一方黎民的生活。一道道遗址罅隙，一块块珠玑碑文，一抹抹穿越树梢阳光，在咏唱先辈风云叱咤、刀光剑影丰功伟业和传奇故事。这里，承载着生命的繁衍，万物的进化，是传承谱写人文华章、不息神韵和华夏悠久文明历史的诗句。

      上车回永顺县城已经是傍晚六点。高峰坡逶迤，在至翠色逼人山峰突兀处，看到对面的山似奔腾的骏马，这里是传说中的“万马归朝”。驻足片刻，真想临风高歌，让空谷绝响。我在感慨之余，吟上一首自己写的《仲夏游老司城》诗来。

“一叶轻舟幽谷行，山风松涛拂空明。云雀木鱼梵音绕，灵溪号子是空灵。”

此时，光阴缥缈，土家族神奇王朝的背影在夕阳的余辉中若隐若现。千百年来，沧海桑田，老司城繁华不再，但这些被风霜雪雨浸透的遗址，荡漾着久远的气息，透溢着昔日的昌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