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香山京鸿 于 2021-6-25 23:04 编辑
本夫虽然常被歌友归为“木耳公鸭嗓”之列，但对于能够拨动心弦的歌曲，还是情不自禁地惊喜于歌词，迷恋于歌喉，爱之于曲调，醉之于旋律。
近闻湖南何君明先生创作的30余首歌词歌曲，在互联网、微信上传播甚是火热，便连忙收集过来，利用闲暇时光，独自孤守书房，躺藤椅、慢品茗，逐首拜读欣赏，对于特别心仪的几首，则反复聆听，以至于摇头晃脑击节和之而忘形。其中，《一张借据的故事》就是最爱之一。
对于歌词歌曲的创作方法和技巧，业内大咖的宏论比比皆是，他们撰写的探索、引导或品评，下里巴人与阳春白雪“华山论剑”、各显“武功”。无论看似高深莫测，或是直率解读，皆万变不离其宗，无一不聚焦作品的内容内涵、艺术水平和表现手法。作为草根小民，则无需对该领域的深度广度细钻精研，只以自己的平民视觉听觉，来尽情享受这顿“丽曲”大餐即可。以笔者看来，能够被竖大拇指称赞的好歌，应该是歌词真实、词义厚重，情感真挚、内涵丰盈，曲调优美、旋律动人、好听好唱好记。
《一张借据的故事》就是这样的一首歌。它再现的是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中国工农红军实施战略转移、浴血奋战湖南汝城时，发生在官亨村的一段鱼水深情。 1934年10月29日，红军长征队伍抵达汝城，出于对“蒋帮军队”的惧怕，以及国民党对共产党领导的红军污名化宣传，官亨村一带的瑶民纷纷躲进了深山。德高望重的族长胡四德经过仔细的窥视观察，发现缺衣少粮的红军部队，在村子里的宗祠、学校旁边自扎草棚，无一人借宿农户家，更不取农民的一钱一物。红军战士宁可天当房地当床野菜野果当干粮，也不打搅百姓半分毫。于是，他断定这是一支与欺压民众的蒋帮兵痞不一样的军队，更像是老百姓自己的队伍，就立即招呼东躲西藏的村民回到瑶寨，并动员大家为红军捐粮捐物。
彼时，红三军团的司务长叶祖令，对照所收粮食、生猪、鸡蛋的数量，写下借据，郑重地盖上印章，交给胡四德：“伯伯，现在红军筹款非常困难，一时拿不出钱来偿还您的财物。深信在不久的将来，全国就会解放，那时候，请您拿它去找政府兑换吧!”
在汝城当地群众的大力支持支援下，工农红军与国民党军队展开了半个多月的殊死战斗，毙敌千余人，突破了第二道封锁线，为顺利实施战略转移打下坚实的基础。
红军离开汝城后，胡四德把这张借据藏起，直到去世也没拿出来。1996年，他的孙子胡运海在整修灶台时发现了这张借据，把它当作文物上交给县政府。汝城县民政部门和人民武装部经过查证核实，迅速按照当地当时的物价，将借据记载的105担稻谷、3头生猪、12只鸡，折算15000元给了胡运海，兑现仪式依然在官亨村举行。而当时生活非常贫困的胡运海，自己仅留下一千多元，其余的13930元全部捐献给村里新建学校。
这一感人肺腑的故事，词作者用一首情真意切的歌词展现出来，不仅让人们感受到血与火的年代，英勇的红军官兵为了人民当家作主的新中国，在极其困苦的条件下，抛头颅洒热血一往无前的革命精神，而且描述了纪律严明的红军，对人民群众秋毫无犯的那份真诚爱护和敬重。更感受到了汝城地区军爱民来民拥军、军民团结如一人的巨大动能和力量，以及当地群众爱憎分明心向红军的深厚情义。当然，共产党的军队及其人民政府，从建党建军之初，就把人民利益看得高于一切、作为使命和宗旨；对老百姓的承诺必然兑现，也必须兑现，所到之处，时刻把老百姓的冷暖记挂心上，无论时间有多长，都要有恩必报，有债必还！
这张借据虽然过去了60多年，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但在它历经沧桑的陈旧面容上，闪现出来的政党、军队、政府、人民群众的思想光芒，依然如初升的太阳一样霞光万道，看到它、接近它，都会被一股高温暖流冲击得激情澎湃、潸然泪下，这也是该首诗词的背后，所蕴含的极为丰富的精神内涵。一张借据从历史深处走来，记录着昨天，照壁着今天，照亮了明天。
《一张借据的故事》歌词简单明了，通俗好记、易于理解。或许有人认为其散发着泥土味，不够高光。其实恰恰相反，这首歌词的成功之处，正在于它的清澈透亮、原汁原味，特别是它的关键词：粮食蔬菜，一针一线，借据与诺言，纪律与冲锋，硝烟，鲜血，祖国的春天等等，如同一条红丝带挽起一个个历久弥新的事件，在波澜壮阔的历史烟云中熠熠生辉；又如同摄影长镜头，把半个世纪以前激动人心的一幕幕一章章，拉近到读者面前。描画这类浸润了强烈情感的历史画卷，没有发乎于心出自肺腑的共情体会，是难以如此自然的流淌于笔端纸上。
《一张借据的故事》歌词并不多，除去上下段重叠的部分，有差异之处只有五句。然而，这简洁明快的五句词，将借据的发生发展、红军的艰苦卓绝，以及汝城人民倾情子弟兵的行为，描绘得活灵活现、画面感很强，内涵表达圆润丰富、具有非凡的感染力。
《一张借据的故事》歌词看似上下四个部分，实际是三个主要乐章。其中上段歌颂了人民群众积极支援红军和红军爱护百姓的严明纪律、一诺千金。下段颂扬了红军战士依靠人民群众的倾力帮助，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取得突破敌人封锁线的伟大胜利。每一段的后面有四句重复性唱词，可以视为第三部分，是对整个历史故事的高度总结和概括，或者说正是汝城那次军民协作打敌人，才书写出后来的壮美篇章。这种一咏三唱的格式，是抒情歌曲的经典模式，达到了加重语气、突出重点、强化中心思想的效果。
这首歌曲还有许多值得称道之处，比如它的前奏曲，将悠扬的旋律和红军军纪严明、买卖公平、打土豪闹翻身的铿锵步伐，不着痕迹的无缝衔接，实属难能可贵。比如它的演唱者，用浑厚而清亮的男中音，准确把握每一句、每一字的节律，彰显出演唱者对歌词的内涵和意境，有着相当到位的理解和阐释，而且吐字清晰、音域宽广，高低音阶转换自如，听者无不被其带入那个烽火连三月、军民一家亲的动人时空。
喜爱《一张借据的故事》这首歌，就不能不谈谈曲作者的锐意创新。该首歌词的格式上下两段对应工整，本来已经相当中规中矩了，但作曲者何初贤、陈曼倚老师并没有走省心省力的寻常路，他们或者是被共产党人、红军战士流血牺牲，争取民族解放、建立新中国的壮举所感动，或者是被歌词的醇厚意境击中泪腺，毫不犹豫地投入热情和精力，进行了大跨度的再创作：把一二段的前三句放在一起进行诵唱，然后再接唱一、二段的重要部分；将上下段最后两句放在一起，作为歌词的核心内涵反复回唱。如此处理，使歌曲歌词背景的交代更为全面和明晰，为后来抒发深沉的情感，酝酿了更加扎实的情绪积淀，也使得故事的连贯性，更加自然流畅，同时，让这首歌曲的出彩之处，有了进一步的延展和加强。一定程度说，这种对原创歌词的格式进行大手笔的再创作，除非是本人作词作曲或者对歌词的震撼力情不能已，否则，曲作者一般不会为此费尽周折、反复拿捏，多维度实施再创作的。这也足以说明，曲作者高尚的敬业精神和令人拜服的专业素养。
当然，《一张借据的故事》这首歌曲并非完美无缺。若从利于传唱的角度看，也有提升的空间。比如有的歌词，闭口音的字或同一声调的字连续出现，给演唱带来一定的困扰，造成专业歌手可以随心所欲唱出来，而普通百姓学唱起来，就要费点劲儿；个别地方音调音阶变换幅度较大，虽然更能表现心潮激荡等情绪宣泄，但一般人要想很好很快掌握其中的演唱技巧，就不是那么容易了。这些吹毛求疵的小小不足瑕不掩瑜，无碍《一张借据的故事》展翅飞翔，飞过大江南北、长城内外，飞越高山大海、春夏秋冬，飞进十四亿中国人民的心田里！（2021/5/10）
附原玉
一张借据的故事 作词:何君明 作曲: 何初贤 陈曼倚
一九三四年 请记住那个冬天 红军露宿官亨村前 乡亲们送来了粮食和蔬菜 红军岂能拿百姓一针一线 岁月留下一张借据的故事 这故事随着春风到处流传 红军啊红军 你钢铁般的纪律是胜利的保证 你黄金般的诺言已化成了诗篇
一九三四年 忘不了那个冬天 红军转战青石寨前 经过三天三夜的激烈奋战 突破了敌人第二道封锁线 战壕里回响着冲锋的号声 山头上残留着战斗的硝烟 红军啊红军 你的身影映红了中华的山水 你的鲜血换来了祖国的春天
作者简介：杨清波，网名香山京鸿，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在人民日报、解放军报、中国商报、农民日报、河南日报、领导科学、中国诗歌、河南文学、新时代文学、逸飞文学、华文拾贝、红帆文苑、作家驿站等报刊杂志和新媒体发表文学作品300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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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5-12 17:0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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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5-12 17:3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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