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倾城未倾国 于 2019-3-7 11:13 编辑
一个秋天的下午,我回到了我儿时曾经就读的小学校,几间泥土筑就的教室已经是断壁残垣,破败不堪。不大的操场长满了蒿草。只有教室后面那一片桉树林青葱挺立,绿意鸯然。那是当年我们的小手种植的。如今已不是嫩弱的小苗,也不是亭亭如春的少年,而长成了大树,蔽日遮天。 阳光,毕竟是秋天的阳光,不再有夏日的狂热,隔了薄薄的云絮洒落下来,透过枝叶稀疏的枝条,在地上淡淡地画下些树的影子,光和影和谐地交替着,交融着,沉淀着儿时的梦幻。
在桉树林里我转来转去,走到了一棵不知有多长寿命的黄桷树下,在一根粗壮的枝桠上,我发现了捆在上面的一圈铁丝的印迹。这里是挂钟的地方。它不是钟,只是能敲出声响的一根铁条。铁条已不知去向,可我的耳畔仍然响起了当年的钟声,“当,当,当”,在钟声中,我们上课下课,游戏喧闹,钟声催着我们快快成长,集合在鲜艳的国旗前。
我在故乡的怀抱里嬉戏童年,在单调的钟声中单纯而快活的过着一天又一天。我不曾在“月落乌啼霜满天”里浸染,也无从体验“江枫渔火对愁眠”的滋味是那般。很久很久以后,我才觉得姑苏城外寒山寺传到客船上的夜半钟声,与当年老师用铁锤敲击铁条的钟声并没有什么不同,一样的清脆,一样的悠然。
在钟声中我们渐渐长大,流年的钟声敲打着我的屋檐,尘封的日子始终不会是一片云烟。摆在桌上的钟响了,贴在墙上的钟响了,戴在手上的钟响了,粘附在无线电波上,显示在电视屏幕上的钟响了,嘀嗒,嘀嗒,而耳畔仍然响着校园铁条发出的“当,当,当”的钟声,是那样的清脆响亮,传得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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