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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0-12 17:3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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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 孟加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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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檐下的一对小燕子 文/增宏 我的故乡在西北农村，是那片黄土地生产的玉米棒、山药蛋把我养育成人。20个春秋不长也不短，那里的一草一木、一沟一壑、一鸟一畜，还有开口闭口离不开“圪”字“尔”字的家乡话，自然我的血脉里永远流淌着“老西儿”的味道。 一个农家小院，分为里头院和外头院，中间是一条从大门一直通往里院的小道。我的家住在被小道隔成东西两面的外院。奶奶去世早，爷爷带着二姑、小叔住在两间半坐北朝南的东屋，父母亲带着我住在两间坐西朝东的西屋。 记不得啥时候，在老人屋檐下最东边倚墙之处，出现了一处用泥巴筑起的“小屋”，里面住着两只身影不离的小燕子，看起来是一对夫妻。火暴脾气的爷爷，对这两只小燕子，出人预料的呵护，并叮嘱小叔和二姑，平时要看好“燕儿”，谁也不能“害踩”它们。还特别告诉我，不要带着“娃们”瞎鼓捣燕儿窝。爷爷的话说一不二，使这个“小家庭”能够几年如一日安稳的驻扎屋檐下。 仰望那个外面疙疤不平的窝巢，我心里好奇，燕子的窝是怎么垒起来的？一日吃饭时，我问在灶台边忙碌的母亲，母亲简单的告诉我，燕子很勤奋，搭窝时，每日不停的来回飞，到河沟、水坑等啄取湿泥，或混点些麦草、残羽集成丸状，用嘴巴衔回来，再用口水一点一滴多次重复，把土丸由里向外挤压垒砌起来，便成了一个安身之窝。 这时，平素本不大与我交流的父亲竟接过话题说：“不要看燕儿窝外面疙疤不平不好看，可能够起到咬合稳固作用呢。” “那窝里面会平整吗？”我禁不住问父亲。 父亲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里面平整着哩。燕儿会从外头含来细软杂草，以及自个儿脱下的软毛，铺垫在身之下，就是为了以后生儿育女养家糊口了。” 我打破砂锅问到底：“那啥时候能垒起一个窝呢？” “我也说不好，”父亲接着说：“听你爷爷说过，东头那窝燕子垒窝，两只燕儿一起至少花了10几天的功夫哩。中间可能是取来得泥土粘性不好，还塌过一回呢，燕儿又鼓捣了五六天，才成了这会儿的样儿。”与父亲交流后，我的心里感受到了丝丝温暖。 那几天，我很开心，小心灵里筑起了对燕子的敬佩和崇敬。一日晚上，我作了个梦，梦见我像小燕子一样，在天上自由的飞翔......。 小燕子春天归来，深秋飞走。每年人鸟相处的大半年中，院子里最热闹。鸟语拉呱带来了别样的生气。这一段时间，我常会入神的盯着它们，看它们每天穿着黑色油光的外套，早早飞出窝，时不时与众多的伙伴们落在电话线上，跳跃着、抖擞着身姿，“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也许它们在商量今天的劳动范围，也许它们在分享昨日劳动的快乐，交流劳动后的经验，有时不知是意见不合，还是谁的话伤了自尊，一只或几只会飞起来相互啄叮对方，而绝大部分时候，他们又会和好如初。 日复一日，早出晚归，小燕子飞着忙着逮蚊子、苍蝇、小虫、飞蛾等，因为这是它们的“口粮”。尤其是生蛋、孵化后代的这段时间，夫妻两会相互轮流着在窝里暖蛋，或是妻子或是丈夫负责外出寻找食物，到几个月孵化出小宝宝时，夫妻俩更是辛苦，它们来回飞翔不息，一会口里含着蚊虫，飞到窝边口对口喂养小宝宝，一会又叼着一缕草须为宝宝铺垫在身下，一会儿又嗟着点滴泥土，吐出唾沫加固窝墙基础。辛勤劳作经营着自己的小生活。 记得有一次，小叔、二姑下地不在屋。恰逢周六，学校通常安排劳动课，我放学回家会比平素早些时间。进院后，发现邻院的两位小哥哥，站在小燕子的窝下面仰着头瞅着、叽咕着，只见一位半蹲下，另一位踩着他的肩膀起身要摸里面的燕子蛋，我见状后本能的大喊：“快下来，要不我爷爷回来不饶你们！”他们听到我的喊声，或许是心虚，身体一激灵，下面的小哥哥腿腕子一软，站在他肩膀上面的小哥哥一下掉了下来，面皮朝下摔在地上。他们回过神一看，我爷爷并没有回来，一下子恼羞成怒，爬起来伸出巴掌劈头盖脸给了我几下，就在我们互相缠斗中，我爷爷放牛回来进了大门，老人见状后，甩起鞭子照着他们“啪”得就是一下，声音很响挺吓人，但鞭梢子刚贴近他们身子，并不会伤着他们。两位小哥哥吓得拔腿一溜烟跑了。爷爷指着他们的后影，还不忘骂几句难听的话。 爷爷护了我，但当时并不能完全理解。这样一个古怪老头，为何对小燕子如此呵护有加呢。后来听父母亲有一搭没一搭的透漏，大体有了些眉目哈数。原来爷爷心中潜藏着一种古老的mixin和朴素的善良，老人认为，燕子是一种幸运神灵，能给人们带来吉祥如意，如果谁的屋檐下、厢房、柴房里能够常住小燕子，说明这家一定是善人好人，将来会带来福报。 那个时候，还是孩提的我，对大人们这些讲究，还是朦朦胧胧。后来逐渐见多识广了，了解到燕子大体分为雨燕、楼燕、家燕、岩燕等多种类型，它们各自有不同的生活习性。我所说的是小燕子是其中的家燕。体型较小，上身为发金属光辉的黑色，头部栗色，腹部白或淡粉红色，飞的较低，鸣声较欢快不刺耳，多以居民的室内房梁上和墙角巢穴，最喜接近人类。主要以蚊、蝇等昆虫为主食，是众所周知的益鸟，故百姓有保护燕子的习惯。当秋风萧瑟、树叶飘零时，燕子成群地向南方飞去，到了第二年春暖花开、柳枝发芽的时候，它们又飞回原来生活过的地方。“年年此时燕归来”，寻找原来住过的地方，相对固定不离不弃。 我猜想，大概源于燕子是一种益鸟，通常无危害人类之举，爷爷才把燕子当宝贝对待的。 1978年底，我离开生养我的故乡，参军入伍到远方。在紧张的军队生活中，只要得闲时，我会望着落在布设于营房顶上军事通信电线上的小燕子，思绪万千，时常会想起家乡那对相处了3年的小燕子。 时世发展，破旧立新。1981年初，我回家乡探亲，专门到老院子看看，原来的老屋已经成了一堆斑驳的残墙断壁，问起爷爷小燕子的事情，爷爷没有多说，只是唏嘘不已，但这位坚强的老人眼眶竟然有些发红。爷爷96岁离开了我们。他虽然住上了宽敞的新屋，但一定心里潜藏着一种难以放下的东西，我猜其中就有那一对小燕子。 看看如今人们的居住环境和生活舒适度，与以往相比确实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过度的钢筋水泥、高楼大厦，使类似于燕子的小生灵生存环境异常艰难。我现在居住的这个大城市，每天车水马龙，热闹非常，但少有了小燕子的生存空间？这时候，我真的想念与小燕子共处的时光。默默期盼人类给小燕子和同类能够留一习栖身处、尽可能给它们个好归宿......。在这里快速回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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