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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22 15:4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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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 陕西西安
本帖最后由 舞蹈中复活 于 2019-4-19 16:12 编辑
4、
“你在人间的寿命可真长,我在下面苦熬苦等终是化不了人型,近不了你……不得不采取些手段请你自投罗网……”草儿中了蛊惑之毒,自己并不知道。
“你,你……”听口音观面相,草儿其实已经猜到了它是谁,为了证明自己的判断,答所非问到:“高宏梅最终没能嫁给她‘哥哥’。”
“好好的提那个贱人干吗?切,我哥怎么会要她?我呸,那个婊子!破鞋。”面相狐媚身披灰色毛皮的大松鼠蹦过来,一下子抓住草儿的小手,不分青红皂白地拉着就走。
“等等,你带我去哪里?”草儿急了眼,想挣脱对方控制。
“当然是去我府上……难不成你想在这洞房花烛夜?草儿,我跟你说,只要你乖乖听话,做了我的女人,我就会对你好。否侧,老子家法不是吃素的!”毛茸茸的大灰松鼠看向她的目光里除了欲望还多了几分狠毒。
草儿怒到:“姓高的,你我相识虽然是很久以前的事,但我不记得我招惹过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没招惹过?我就不能招惹你吗……”阴恻恻的声音再次响起,灰毛爪带着她风一样窜到它的府上,这个地方到处是它的气味,越往里气味也越重。
草儿苦着一张小脸终于想起了什么……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当年的草儿还是班里的音乐干事,高宏伟是卫生干事,在一次早读课上突然发狂砸了自己的新文具盒……不知所为何事。那是她和他唯一的交集。后来高宏伟就再也不理她了。
在松鼠们兴奋得尖叫声中,草儿被高宏伟蛮横地抱进了洞府,那是个貌似树根的盘丝洞,里面的装饰犹如人的婚房。高宏伟妈妈李玉琴立窗前对着她笑……还有高宏伟父亲、爷爷,被他们一家虐待的小脚奶奶,这些狐身人面的长者大都目光真诚思想简单,到了慈眉善目的地步。
“你们……为什么要助纣为虐?”草儿气得生生把眼泪逼出来,脸颊涨得通红。心里有千般个声音在呐喊,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咋么会有这种事发生?高宏伟,沙沟村,明明是尘封了几十年的事情,如今的自己早已不再了那个地方,生活得平静幸福。而且她还知道,那个村的所有人已经移民,生活过的旧址完全被沙漠吞噬,即便现在回去未必找得到那是哪。草儿是奶奶给自己取的乳名……在那碾寒窑里,妈妈生而不要自己,爸爸消瘦的脸颊……那辆超重的架子车,旧报纸、随处流浪的一家人,还有那个家属院……往事一幕幕突然立起来。大有一股脑儿重新钻进她脑子里的倾向。草儿头疼欲裂,意识一下变模糊。
等自己清醒过来,头顶阴恻恻地站着高宏伟的那张人脸,除此以外室内一个人影没有。她不想向高宏伟求饶,亦不想向命运低头,睡在床上眼睛巴巴地盯着窗外。鲜红欲滴的纱窗在风中尧戈、尧戈……疑幻疑实。世界上最现实的事情建立在最不现实的虚幻中,像一株盈盈作态的墙头草。
5、
室内确实走得一个人没有,留下的全是畜生,比如狐松狸、蚯蛇蚓之类。
高宏伟拉下脸赶走了一屋子看热闹起混的畜生,盯着他想妄了几世的女人,一张本就无血色的面皮一阵红一阵绿一阵白的转换着。
在草儿幼年印象里,沙沟村高氏一族都是自私自利不择手段之流,尤其是高锡祖这一脉是草儿最最最鄙视的一家子!只可惜上苍不管。但是,这样的一家人都到了地府还没被惩罚,就有点想不通了,照今天的情形,这家人在地府这块混得还不错。就拿高宏伟这个冷面无常来说,他好像得到了某股势力的肯定,合人口味委以重任。明明入了畜道还能以人的身份自居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这就是问题所在,精准答案。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说的就是这类人,高宏伟的家人这么快也都有了修行,半人半物的身份应该也是被默许了的。顺道为止,说白了就是一个主子需要看家护院的下人服侍,上面睁只眼闭只眼,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想到了什么,高宏伟扬下眉毛敏感的耳朵一红,咬牙阴恻恻到:”当初为什么要撕毁我给你写的情书?”
“什么什么?”草儿一听就蒙,到:“哪有什么情书?好平无辜的我的作业本被你毁了一半……叫我怎么理你?”想想又说:“你就是个(>_<)!你知道那作业本是怎么来的吗?是我跟小姐姐上山挖草药根晒干到集镇卖了钱一点点攒下买的作业本,先给我买,然后给姐姐买。就因为你不待见我,我就要付出代价?”草儿负气到,当年的委屈身临其境起来。
高宏伟静静听完,没发脾气,挑着眉毛淡淡到:“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那是以前,现在你在我手上,虽说我不会有意为难你,但你要识大体做个聪明人,我不会太有耐心,也仅仅对你,至于我的为人想必你清楚。”
话锋一转:“你大概不知道失去你音讯的这些年我是怎么过的……”说到这里,高宏伟那张没有血色的脸抽了一下,“你知道我这张脸是怎么回事吗?告诉你也无妨,在你们所有人认识我之前,我母亲为了得到一个儿子,和山神做了一笔交易,将自己生而唯一的儿子,我的一副好皮相交到了山神手里,以后的事情我就不说了。奥对了,我看了玉帝佬的婚帛,上面说今天是我们成婚的黄道吉日,且子孙畅达。”后面还应有一句:过了今天再无婚事,漂泊一世。这是纸面上的意思,没说谁漂谁幸免。听闻,草儿感到非常便扭,一种从未有过的惶恐和羞耻压着胸口。从刮妖风到现在,她觉得她遇见的每一件事都不是真的,甚至觉得她十四岁小姑娘的身份也欠真实,以她沉稳明晰的思维豁达的个性说明她的这种自我感觉是对的,她的年龄绝不止“十四岁”。
6、 “那什么,不如我们抓紧点时间把事办了,你知道我这辈子最怕什么吗?”不等床上人回答,那张冷面皮突然就靠了过来,“我这辈子最怕和你永远没关系……这样的事决不能有第二次!为了我们的将来,就算你不高兴我也要……”后面的话全在动作里,草儿的不情不愿也在动作里。见高宏伟那张铁板一样的脸向自己蹭来,猛地向旁边一缩速度滚下床站起,抓住门把手正欲出门,突见路边见到的那条火焰色蟒蛇举头阴恻恻地注视着自己,身子荡秋千似的挂在门框上,吓得噔噔噔后退几步,才发现自己身子已经落入他人怀里,眼前一黑耳旁响起不带温度却十分刺耳的声音:“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投怀送抱了?还是说这原本就是你计划的一部分……嗯?你最好不要自不量力!啧啧……”
推开高宏伟,草儿惊愕地发现门框上原来什么也没有,怀疑自己看错揉揉眼睛再睁开时,见高宏伟的脸居高临下狐疑地盯着她的眼睛:“怎么了,嫁给我你就那么的不愿意吗?过去了那么多年,时间久得心都长草了,你还不愿意,我有那么差么?……”说着竟垂下了头缩回胳膊,样子蔫蔫的。正当草儿以为这是个机会抬脚要逃时,身体一紧那人从身后圈住了自己,软语到:“别离开我好吗?”这次高宏伟把身段降到了最低,语气里极尽讨好。
草儿不禁嘲讽到:“你知道,你在我眼里是什么吗?就是个畜生……你们一大家子没有一个好东西,妄披一张人皮!竟然想让我嫁给你,门都没有!对不起我没自虐症!我今天就要回去,你放是不放?!”草儿想想又到:“如果,我们能冰释前嫌做朋友,我会好好配合你,必定此一时彼一时,但前提是,你要保证以后不能再犯浑。”草儿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自己不能把对方逼得太紧了,必定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要是把对方彻底得罪了今天她就不能全身而退,比起自己的孱弱对方就是个狼的存在。说完静等待对方表态,她以为她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得够清楚了。
不过奇怪,她刚刚说了那么多激进的话,高宏伟竟然没出声打断自己,孤冷的让人望而生畏。他一点没变,还是那个人称小诸葛孔明的高宏伟!只不过分开那么久她差点把这个人个性特点忘得一干二净,他当年的城府内敛就很可怕……往事过电影一样在眼前闪现。见对方不语一片冰冷,草儿担心时间拖得越长对自己越不利,也只能忐忑不安地回望观察着对方,她今天可能触碰到了对方逆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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