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悍雨啸风 于 2019-3-28 20:38 编辑
【编语】这是一篇牵系着读者心情的佳作。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造就了特殊的一代人,这特殊的一代人被赋予了一个特殊的称号:知青。当这些知青们进入到特殊的环境里去用特殊的生活改造自己时,他们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从根本上得到了改变,改变的很完全、很彻底,以致促进了中国整个国情和国力的彻底改变。这一代人历经了千辛万苦,在无知里创造出了生命的价值。他们练就了吃苦耐劳,只求奉献不求回报的最高尚的精神和情操。本作品的笔蕴很深厚,文字表达很细腻,于真实里显示出了文学的艺术性。作品的文字结构搭建的十分到位,情节描述委婉起伏,全文紧紧地切入主题,且牢牢抓住了读者的心。本作品很有可读性,拜读欣赏佳作。【编辑:悍雨啸风】
马屌睁眼一看,手的主人哪还是芬芳?早成了曾菊。芬芳这鬼妹子还贼精贼精的,趁马屌闭眼的功夫朝曾菊一眨眼,后者会意,她俩悄悄把手的位置调换了,如此这般让马屌着了一道。俩丫头早憋不住,咯吱咯吱笑得花枝乱颤,引发全舱爆笑,笑声夹杂着凑兴的掌声啸叫声,都快把船只抬起来了。 故事又说了一小段,靳一马故态复萌,突然像门槛上切萝卜一样切断了他的声音。有人赶紧递过泡了清茶的仿军用水壶,有人递去包了炒黄豆的纸包封。可他一一摆手,红润的脸膛变得青紫,眉宇间凸现几道竖纹,似乎在写在痛苦俩字。我问一马哥怎么了,莫不是要如厕了?芬芳呢?还不快搀着你一马夫君出恭去?没人吭声。半晌,曾菊说你们公告听得那般入迷,芬芳上厕所去了都没人发现。对了,小舟你说要芬芳扶着一马哥出工。都到船上了,还出什么工?没有田土没有刀锄,怎么出工? 杜仲和几个人坏坏地低级趣味地笑起来,更多的人不明所以也怀着不笑白不笑的心情相跟着笑起来。 “别笑了,别他妈文绉绉打我的嚓了。我是要出恭,我不出工,还不明白,就是要……要拉屎了!”一马兄憋出了这句话,就立马从拥挤的人群中蹒跚着向厕所方向挪动。我想支使杜仲前去为一马哥鸣锣开道,可一看曾菊依偎在他怀里,他早解开大衣把她包在胸前,嘴上没说话,可也没闲着,在曾菊的额上、脸上鸡啄米一般地盖着水印。得了,不指望这小子了,我对身旁瞪着三角眼发愣的一个大块头知青说,亮伢子,你还是跟着去一下吧,凭你这身块儿,帮一马哥不鸣锣开开道也好呀,万一他要是闸门失守,满腔黄汤哈喇子给喷出来了,可就麻烦了呢! 看着他们去了,大家就闭目养神休息一会儿,等那位出恭归来的马屌侃爷继续侃那些个“于连攀附贵妇名媛不断上位”的故事。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而且,比他先去的芬芳也没来。难不成如厕后他俩在某处甲板上实习拥吻这美活儿去了?不过,这也未必。至少舱里其他人未必这样想,依据是都有人睡着了,呼噜声都震天价响了,我也有点朦朦胧胧的感觉,感觉身下的船有点打飘飘的味道了。 事实上船停了,慢悠悠在水面上漂转着。 然而一马兄和芬芳还是不见踪影儿,倒是亮伢子来了,人还没进舱,就连呼大事不好了!马屌哥掉河里了!我一惊,赶忙站起来,扒开人群,尽可能快速地向厕所那边的甲板上走去,大伙儿紧紧跟上。甲板上人头攒动,我扒开密密匝匝的人群,不慎与一个矮个儿水手撞了一下,顾不上细瞅,只瞥见那人着一身过于宽大的水手服,戴了个帽舌压得很低的船员帽,整张脸除了帽舌下露出眼睛的三分之二,其他部位都被一只大口罩遮住了。那人慌乱地走开时,我瞅见那后影好像一个熟人。到底是谁?我怎么觉得跟先前一马哥说的那个倏忽一现的身影相似呢、不过,这时候我的心让一马兄的安危揪住了,哪还顾得上多想? 挤到船栏杆边,只见芬芳也在,长发散乱,脸上挂满了泪。见到我,早顾不上少女矜持,直接用衣袖擦了擦脸,然后望着我,把芊芊玉手指向河水。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朝河里张望。只见一个黑乎乎的家伙在水中出没,不用说那就是落水的一马兄了,一只小舢板围着他,舢板上有一个手持长篙的汉子,把长篙的一端向他伸过去,他几经沉浮,终于还是抓住了长篙…… 只会几下狗爬式的靳一马大难不死,上得大船舱里来,我们围着他忙成了一团,脱的脱棉衣,翻的翻毛巾,给他擦干上身的水,把几件大大小小的棉衣从小到大从内到外一件件往他身上穿,到脱下他的裤子时,一股刺鼻的奇臭扑向了我们,原来是内裤裤裆里有“黄金”。那么大的水也没能冲刷干净,还真亏得我们的马屌哥捂得严实。 草草清洗“黄金”及其气味的一番忙碌后,大家用凑出来的七八条裤子把他的双腿层层包裹起来了。饶是如此,一摸 他的双手,还是凉得彻骨,这可怎么办?关键时刻,酷爱“喝两杯”的亮伢子抄起他那从不离身的军用水壶,凑到马屌嘴边,我掰开他那冻得乌青的嘴唇,一口灌下小半壶酒。过一会儿,又来了一口。马大兄终于开了口话:“阎王爷也不吓人呢!看那样子还有几分仁慈呢!”我们不大明白这活宝捡得了一条命回来后,说些这么个不咸不淡的话做什么。正自惶惑间,一马兄又开口了:“你们不晓得,阎老西是嫌我太臭了,快点让你们来接我再到阳世过些日子。送黄金就送黄金呗,干嘛送这么臭烘烘的玩意儿呢!”这时候,我们都笑不出来了,尽管马卵在大大受惊之后还不辱使命地幽默不已,因为这幽默也未免太黑色了! 至于靳一马是怎么掉下去的,他没说,我们也没问,据为其鸣锣开道的亮伢子说,看到在拥挤的人流中,马屌哥好不容易挨近了厕所门,就当做完成任务到甲板一旁看风景去了。没想到这风景看着看着,就成了噗通落水的人景。起先还以为有人表演跳水,可又看人脸不见,连忙挤进厕所,搜索马屌哥。没人。这下可急了,再一看那落水的身子直往下沉,偶尔一个毛茸茸的脑袋露出水面,也咕噜咕噜直吐气泡,才晓得落水的人不会游泳,便大声呼喊起来…… 亮伢子不善言辞, 自个儿亲见亲历的事儿也说得磕磕绊绊。杜仲老大不耐烦,不由分说一把截断:打住打住!让本侦探用脚趾头给你想想,得,马屌哥怎么掉水里的?这还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船小人多,厕所里人满为患,恭候出恭的都挤在一旁的甲板上,一马兄内急得很,急得团团转,周边的人一不留神撞着了他,直撞到几十厘米高的木栏杆,冲力过大,收脚不住,一下子就翻到河里去了呗。自然,掉下去的同时,体内大闸一开,给阎罗王的“黄金”就如期而至了…… 从Y市码头上岸,五人一同来到离此最近的我家,一马哥才如实“播”出了船上历险细节。大抵与我们的揣测相符,但个中竟含蕴几分桃色因素,还有几分诡异因素,令人既兴奋又讶异 。 当时人群拥挤,首先遭殃的是如厕后好不容易挤出来的胡芬芳,被人有意无意地推搡着、抓捏着。这可是一马兄心中神圣不可侵犯的女神呀。刚向她靠近一步,猝然看到女神被人猛地推了一下胸脯,愤怒的一马如一把锋利剑刃划开人流,赶紧上前保护,只听得芬芳几声怒骂,紧跟着一连几个踉跄,眼看要撞到栏杆了,一马当先拽住她的臂膀和手指,猛地向外一拉。周围人群虽然让开了一点,但转圜余地还嫌太小,一马兄拉着芬芳呼啦啦转了大半个圈,芬芳才脱离人流,算是安全了。两人正准备往回走,忽然觉得一股力量从斜刺里冲过来,冲断了两人手的链接。一马兄眼角一扫,发觉是一个熟悉的身影所致。想去抓住那人,无奈自个儿被方才这一撞击给撞到栏杆边,感觉栏杆好像断裂崩溃了,就这样被撞落水中了。又好像是那股邪劲儿似乎如影随形附在栏杆上,把他朝上一顶,顿时头重脚轻,一个筋斗就翻到水里去了。其实,都只是“好像”,当时到底是怎样落水的,脑海懵懵懂懂,压根弄不清楚。 英雄救美与遇邪落水的故事让马屌哥所讲的任何故事都黯然失色,当然,主要是引发大伙儿的期待与深思。期待的是马屌与芬芳的爱情顺理成章该升温了。深思的是落水之因,那诡异地掩盖面且而明显带有邪恶的身影,一马兄两次见到,我也见过一次,真是我们都认识的人吗? 这两个问题,马屌都没做出明确的答复。 关于我们的期待,他这样说道:虽然芬芳陪着马屌在Y市街上和公园里逛了两三次,但怎么也不给他亲热的机会,当然,咱们的马屌哥自个儿是不会制造这种机会,甚至也看不出对方的暗示很容易错失“机会”的。还有,说好的住在芬芳家,可仅仅在她家吃了一顿饭,一瞧芬芳父母只有客气只有感激没有丝毫亲切感的脸色,马屌自动告辞,芬芳和家人也没过分挽留。 这次休假的十来个夜晚,他不是在我家就是在杜仲家睡觉。我们让他乘胜追击,尽快攻下芬芳的心。可他说攻什么攻?谁攻谁还不一定呢?再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夜夜笙歌?白天常在一起还不够么,何必非要像个姑爷一般住在她家?就算住了,有她父母在,我和芬芳不还是各居一室,一堵墙把一种闲愁两处相思无情地隔绝开来? 关于那诡异的影子,他不是故意岔开话题不接茬儿,就是一味地打哈哈,说是也许两人都看走了眼,压根不是啥熟人。还揶揄我们几个没事找事,难不成要学福尔摩斯探案,弄出个谋杀案来?杜仲说当时没取证,现在去查,还有一星半点蛛丝马迹吗?就算福尔摩斯再世也徒叹奈何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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