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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莲传奇》 第五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之一 ——长篇奇幻小说连载 (原创首发)
这天一早,莲儿一家三口早早地出了城,来到郊区,一路打听着找到那个很偏僻的张家湾蔬菜队。这里离城很远,一条乡村公路通到哪里。远远望去,那些方方正正的菜地里,各种蔬菜都长势良好,而人们的住家,都集中在靠山脚的那处竹林后面。离这个小村庄稍远的地方,紧挨着一个小山坡的是一个院落,院墙是砖砌的,房屋的成色也很好。
“如果我们要买的是那个院子就好了。”凭预感,莲儿就知道了人们说的那处屋子就是前面的院落,心里非常高兴。这里的风景很好,父母在这里应该住得很舒适的。
其实,她之所以这么急着找房子,也和父母亲无法长期待在空间有关。说到底,这空间也是佛爷爷修行的功德所凝聚而成,莲儿已经知道了,自己在前好几世就是修行之人,积累了一些功德,只要勤加修练,住在这里不会有问题,但父母双亲却没有修行的经历,短期住上一两个月关系不大,但长期在里面居住,只能用阳寿抵功德,那是莲儿所不愿看到的。不光如此,随着住里面的时间加长,就会生出许多意不到的变故来。当然,如果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将身体调到了最佳的状态,在里面多住些日子也是可以的,但这得需要一定的时间。
一家人来到院前,父亲伸手叩了叩门,问了声:“有人吗?”
院里传出了狗吠声,紧接着,脚步声响起,有人走到大门前,却并不开门,只是隔着门问道:“是谁呀?”
王伯忠说:“我们是来看房的。是一个朋友介绍我们来的。”
门“吱”地一声开了,一个老者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帘中。他约摸六十多岁,一张瘦削的脸上带着些许愁容,中等身材,穿着一身蓝色的衣服,给人一种谦和的感觉。一只大黄狗被绳子拴着,朝着他们吠叫。
王伯忠向老者说明了来意,老者赶紧将一家三口让进院里,带着他们四处看着。
“老人家,该怎么称呼呀?”王伯忠见老人谈吐不俗,明白他也是有学问的人,便恭敬地请教起名讳来。
“在下姓谭,名家耕。”
“哦,谭老先生。失敬失敬。”
“哪里哪里!这个老宅是祖上留下来的。承谋政府宽宏,给保留了下来。我们老两口本来是想守着这老宅老去的,今后死了,也好见列祖列宗。可没有想到老了老了,还要背井离乡了。”
见老者这么伤心,莲儿忙问:“爷爷,这个院子就你一个人住呀?”
“还有我老伴,她身体不好,在床上躺着呢。”
莲儿忙说:“爸,妈,我们先去看一下奶奶吧。”
“对对,莲儿说得对。”王伯忠说道,“我们去看下老人家吧!”
老者见莲儿这么懂事,慈爱地牵起她的手,带着三人来到后院,走进那排平房中。一间大卧室里,摆放着一张老古董床,上面的漆已经斑驳了,显出了一种沧桑,那些精美的雕花仍然那么生动。一个老妇半躺在床上,满脸的病容,不时咳嗽几声,一看就病了好久了。奇怪的是,她那瘦削的两颊上,却有着两小团红晕。 王伯忠一看老人的脸色,就知道她得的就是被民间称为肺痨的肺结核,看病势已经很沉重了。毕竟,这个病在此时也还是不好治疗的。
莲儿径直走到床前,拉起了老人的一只手,老人惊醒了,见到莲儿忙将手缩回来,拿另一只手掩着自己的嘴,说道:“好俊的妹儿呀!你可不能靠近了,我这病要传染的。”
“奶奶,您哪儿不舒服呀?让我爸爸给您看一下吧,我爸是个医生。”
王伯忠忙走上前去,对老人说:“老人家,您伸出手来,让我给您把下脉,再开个方子给您,或许对你有帮助的。”
“哦,那太好了。”老人颤魏魏地伸出手来。
莲儿乖巧地搬了根方凳过来,让父亲坐下。王伯忠认真给老人把了脉,将老人的胳膊放在床边,拿薄被盖上,小心地退出来。
接待莲儿一家的老者也跟了出来,把他们让进客厅中。他看着王伯忠在桌子旁坐下来,忙拿出了文房四宝。王伯忠略一思忖,提笔下方。写好后,又仔细看了一遍,这才交给了老者。
莲儿却趁父亲开方的这个空当,又返回到老奶奶那儿,她拿来了空间的一杯水,请奶奶喝。怕奶奶不知道是什么不肯喝,就自己先喝了一口,这才递给了奶奶。
奶奶见莲儿这么懂事,微笑了下,就把水喝了。说来也是奇事,这水是这么清凉,刚才还又干又痒,嘶嘶作响的喉咙立即就好受多了,咳嗽都停了下来。莲儿又拿出一大串葡萄和一个苹果来,分别放在两个盘子里,又搬来凳子,放在老人顺手的地方,还绞了根毛巾给她,对奶奶说:“奶奶,您先擦擦手,这葡萄可甜了,您吃了就不会咳嗽了。”
“好孩子,真乖,快去找你爸妈吧。奶奶这病真的要传染人的。
“好吧,那奶奶您要吃这些水果哟!”莲儿又朝着奶奶摆了摆手,这才走了出去。
父亲这边已经将药方开好,正和老者摆谈着。原来,老者出生于书香门第,还当过公社学校的校长。这处宅邸也是祖上留下来的。由于父辈在抗日战争中,一直都以民族大义为重,为抗战捐了大量的财物,家族中还有多人参加了八路军,直接为国为民作战,是当地有名的开明士绅。解放战争中,老人家中还有两人成了烈士。土改时,老人主动将大部分土地都捐了出去,只剩了这处宅院。
老人说,传到他这一辈,人丁就不旺了,只有一个儿子,本想让他继承家产的,但他却在四五年就悄悄离家出走,参加了解放军,一路跟着大军打到南方。后来,他成了解放军的一名团长,转业到地方后,就在江城的一个区当了区长兼区委书记。
老人的妻子黄秀珍在儿子失踪后,思念过重,得了重病,如今都有下世的迹象了。前些年,儿子谭其亮就打信回来了,说是在广州安下了家,儿媳杨芳以前也是部队上的,现在江城儿子所在的那个区当了妇联主任,还有一个大胖孙子。儿子放心不下老两口,几次都叫他们把老宅处理了,到南方去和他们住在一起。可是,一来故土难离,二来老伴得了这治不好的病,也难成行。上个月,儿子又来信催了,说是工作太忙,要不早就请假来接二老了。老两口一商量,这才动了南下的念头。可是,尽管心动了,要成行也是不易。这么大的宅院,一时难以出手。卖房的消息放出去后,倒是有人来看过,不是价钱压得太低,一看就不是爱惜东西的主,祖宗留下家业,卖出去已是不孝,要是给个不爱惜的主,那就是罪人了。
外面传来几声狗撒娇般的叫声,大黄见家里来人,也想过来热闹一番。老人又说,迟迟不能成行还和这条狗有关,喂的时间长了,就和家人一样,怎么着也得给它找个善待它的人家,要不,心有不安呀。
听了老者的话,莲儿一家三口都为之动容,在这供应紧张,吃肉被称为打牙祭的年代,一条不起眼的狗,老两口儿竟拿它当家人看待,这不能让人感叹他们的善良。莲儿趁父亲与老人谈得正投机时,悄悄来到大黄身边,摸出了一根火腿肠来,剥了递到它的面前,大黄嗅了嗅,一口就叼了,在嘴里打了个转,就吞了进去。莲儿将火腿肠的外包皮放团成一团,用一张包了起来,塞进了自己那个乾坤袋中。这是后世的东西,被人看到是会引来麻烦的。做完这些后,莲儿又小心地检查了一遍,确信没有遗留下哪怕一点的包装,这才将大黄的牵引绳解开,牵着它来到老人面前,对他说:“爷爷,你就放心吧,我们一家都喜欢狗狗,肯定会拿它当成家人待的。”
老人见平日里很凶的大黄在莲儿手里乖巧得很,高兴地说:“缘分缘分!平时这大黄厉害着呢,这些天都有人看房,我怕把客人吓着咬着了。就拴了起来,没有想到它居然这么喜欢你家的姑娘。”
“我这女儿就是个狗狗迷,一直要我给她弄条狗来养。看来这下也不用发愁了,这么好的一条狗,养得多壮呀!”
老人说:“老弟,我们今生有缘,这大黄可精了。它应该是知道我们要卖房南下了,也知道它不能再跟着我们。所以它比我们还要急。来看房的不下十多起了,但大黄就是叫,一百个不愿意。可它去对令爱这么喜欢,就是认定你们是它的新主人了。倘若你们有意,就把这房盘下吧。我没有其他要求,一是善待大黄,二是善待这个宅院。假如今生有缘,我和内人还有幸回来,再来这里看上一下,我们也就心满意足了。”
王伯忠说:“老先生,容我们一家三口合计一下,再给你答复行不?”
老人道:“那是当然,这是大事,你们是得好好合计一下。但凡有一点不满意,都不要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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