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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莲传奇》 第十一章 「在家的日子」之六 ——长篇奇幻小说连载 （原创首发）
一阵风刮起，湖边的桉树叶纷纷飘落了下来，莲儿和水沟里的海涛打了个招呼，就和小羊一起，从沟边的那条小路走了上来，专心捡起莲池堤上那些树叶来。两只铁纤上下飞舞，地上的落叶渐次在两个小姑娘手里聚集。铁纤穿破树叶的声音就像是首美妙的乐曲，让莲儿她们感到那么悦耳。
“哟，这不是莲儿么？怎么今天有空来这里了？”
一个声音传到莲儿的耳朵里，莲儿抬头一看，原来是季婶。只见她的两条腿都泡在莲池里，正在那儿洗衣服。
莲儿眼尖，一眼就看到季婶身边的那个背兜里拴着一块肥肉，引诱那些贪嘴的麻鲹全向里面钻。用这种办法可以抓到不少的鱼呢。麻鲹是一种小杂鱼，但肉质非常鲜美，用不着去鳞，只挤去内脏，用油一酥，就是一盘绝好的下酒菜。只是这渔场是国家的，这种行为和偷并无两样。
莲儿并不说破这件事，季婶本身就爱占小便宜，趁洗衣服逮点鱼，对她来说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是回道她道：“闲着无事，我来找小羊玩呢。”
“哦，你说你们住的好好的，怎么说搬家就搬了呀？害得我连话都找不到人了。”
“哪能呀，季婶您的人缘那么好，哪能找不到人说话嘛，季婶您是说笑了。”什么找不到人说话呀，分明是找不到地方“借蒜”了。不过这话她可没有说，说出来会得罪人的。
“哟，瞧瞧这张小嘴，多会说话呀。”季婶夸奖道，“哎，我说莲儿，你们到底是搬到哪儿去了呀？也不给婶说一下，婶空下来好去找你妈‘摆龙门阵’。”
“说远也不远，说不远又有点远，就在西山脚下，旁边就是‘三八水电站’。”
她没有告诉季婶他们已经搬到了江城的事。季婶的嘴太长了，告诉了她就等于全宿舍的人都知道了。
“天，那还不远呀。不行，太远了。季婶可没有时间跑那么远去摆‘龙门阵’。”
“也是哈，是有点远。”莲儿边捡着地上的落叶边说，“季婶您慢慢洗哟，我们赶着捡树叶子去了。”
“瞧瞧这张小嘴多会说话呀，”季婶看着莲儿的背影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么乖桑桑的女儿，我怎么就遇不上呢？”
一阵吵嚷声从远处传了过来，堤岸上奔跑着两个年轻人的身影，只见他们手里端着一个装满鱼的大背兜，正吃力地沿着莲池边上跑。他们的身后，跟着一个腿脚不太灵便的人，一瘸一拐地追赶着。莲儿一看，原来是守池的洪大爷正在追赶两个偷鱼的。
这莲池是市里的一个养鱼场，由于面积相对较大，又没有围墙，每天都有人前来偷鱼。这里的鱼胆也大，基本上不怕人，你要是在背兜里放上一点猪下水，再把背兜沉进水里，不一会就能打上很多鱼来。刚才季婶不是那么做的么。
“放下，把背兜放下！前面的人，帮我把他们挡倒！”
两个年轻人一脸的凶像，路人纷纷躲避，没有人敢出面阻挡。
莲儿哪里见得这些，她见地上有几块小石头，就抓了起来，玩笑般地弹了出去，正中那两人的腿弯，两个年轻人腿一软，就跪了下去，手里的背兜摔在地上了，里面的鱼也倒了出来。莲儿拉了小羊一下，两人赶紧跑上前去，把那背兜拉到一旁，又去捡地上的鱼。这时，在沟里逮泥鳅的海涛也走了上来，见一个年轻人已经爬了起来，就跑过去骑在了他的身上，把他又压回到地上。另一个偷鱼的见势不妙，想要溜走，莲儿又是一块石头出手，正中他的腰眼，那人浑身一麻，被两个赶过来的巡湖的人按在了地上。
洪大爷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看了看两个背兜里的鱼，心痛地摇了摇头，说道：“天哪，这两筐鱼，可有百多斤呀。你们两个‘天棒’，也太可恶了，来，把他们弄回场里去，交给派出所的警察。”
两个截着红袖标的人把那两个偷鱼人押起就朝场里走，洪大爷在后面喊道：“再叫两个人来把鱼抬回去。”
洪大爷见有几条鱼虽然身上都流出血了，但伤得不重，就放到了湖里，看着它们朝着里面游去。他又拿出三条中等个头的鱼来，对莲儿三人说：“来来。今天你们帮我抓到了偷鱼的人，我要奖励你们。”
莲儿忙说：“洪大爷。用不着，我们又没有做什么。“
“丫头，快莫这么说，我都看到了。你那一手飞石砸人的工夫了得。快拿着吧。这是我们渔场的一点心意。”
莲儿见小羊和海涛都眼巴巴地看着那鱼，就说道：“好吧，那就谢谢洪大爷了。”莲儿三人将鱼接了过来，海涛把给他的那条放进了笆笼里，又从沟旁弄了两根桑树的嫩枝。把莲儿的小羊那两条穿了，让她们提在手里。
渔场的几个工作人员赶了过来，问道：“洪场长，今天终于把偷鱼贼逮着了哈。”
“是呀，多亏这三个小朋友帮忙。我奖励了他们每人一条鱼。”
莲儿三人这才知道平时经常在湖边转悠的洪大爷就是这个渔场的场长。
“哦，对的，应该奖励。”人们都朝莲儿三人投来赞许的目光。把那些已经摔死的鱼抬回去了。
告别了洪大爷。三个朝家走去，刚走出莲池，就见季婶站在路旁，见到莲儿和小羊每人都提着一条鱼，有些眼馋，说道：“哟，好大的鱼呀。怎么样，小羊，你一个人又不会弄，干脆来我家来打平伙吧。”
小羊看了她一眼，把头扭到了一边去。
莲儿见自己手上的那鱼已经死了，就对说：“季婶，你就不要打小羊的主意了。你没有见小羊瘦得像根葱一样呀？都皮包骨头了！这么着，我这一条鱼就给你了，你拿去红烧嘛。记着多放点蒜。”
莲儿这话分明带着讥讽的味道，叫她多放点蒜也是对她爱占小便宜的一种讽剌，因为以前她们家里就从来不买蒜，要吃就去莲儿家里“借”，莲儿一家这一走，也不知她们是不吃了，还是又找别人家去“借“了。
可季婶就是季婶，一张脸堆满了笑，说道：“还是莲儿大方。要得要得，我把鱼弄好了，你也来吃哈。”
莲儿笑着说：“我就不吃了，季婶，您多吃点哟。”
三人朝着季婶相反的方向走了好几步，见季婶走远了，这才朝宿舍走去。
小羊和莲儿一起回到她的住处，远远就看到屋前停着一辆飞鸽牌自行车。那是小羊父亲的坐骑，也是他家中最贵的一件家私了。
爸爸怎么来了？小羊想道，莫不是两个弟弟出事了？她的心中突然有些发慌，下意识地看了莲儿一眼，加快了脚步。
“爸爸，你怎么来了？家里出事了么？”
“我是来看一下你。顺便把你下个月的生活费给你带来。这六块钱是你的生活费，另外，这一块钱你拿去买作业本和铅笔……这个月给你全额。你小心一点，不要让你妈知道就行了。这鱼是怎么回事？”
“哦，这是我和莲儿还有海涛在莲花池帮了洪大爷的忙，帮他们逮了个偷鱼的贼，他奖励我们的。爸，你多给了我钱，妈知道了又要和你吵架，你还是拿回去吧。”
“不不不，这钱是我从烟钱中省出来的，你拿着。小羊，莫怪你后妈，都是爸爸无能，挣不到钱……家里人多，你也晓得，我是实在无法……其实，你一个人在一边还好些，至少可以不管那两个淘气包，也不得挨打……”
一个da男人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哽咽了，看得出，在家里他的日子也不好过。莲儿看着他，心里突然涌出一种深深的同情。他还是心痛小羊的，有这一点也就足够了。莲儿在眼上迅速地擦了一下，从背包里摸出袋拿出一包大白兔奶糖来，对他说：“杨叔叔，这点糖本来是给小羊的，但小羊说要给两个弟弟，你就带给他们吧，给他们说是小羊姐姐给他们的。”
杨合先看着莲儿和小羊，不知是不是想起那天打小羊的事了，脸上露出了愧疚的神情，一个劲儿说道：“这怎么好意思，这怎么好意思……”
小羊把鱼挂在父亲自行车的车把上，说道：“这鱼你就拿回家去吧，这么大一条鱼，我一个人也吃不了……爸，你和她打我，我可以不记在心上，你们是大人，谁叫我现在还要端你们的饭碗呢……”这话说得太伤心了，莲儿听了眼眶是酸酸的，依她的个性，真想拉上小羊就走，就把小羊留在空间里怎样。但是，不行，佛爷爷说了，这一切都是小羊必须要经历的。
只听小羊继续说道：“但我要上学，你们不能不让我上……你们放心，你们养育的恩，我长大了一定要报的。就算我借你们的好了。你回去吧，回家晚了，又得要吵架了……”
杨合先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知说什么才好。
“……好吧，那我就回去了。莲儿，你是个好孩子，有空多陪一下小羊。拜托了。”看来，他并不知道莲儿一家要搬到南方城市的事情。
两人把小羊的父亲送走了，又回到那空荡荡的屋里，小羊看着莲儿，突然转过了身去，伏在门框上大哭了起来。
莲儿也不劝她，她心里有委屈，就让她哭出来好了。这种不良的情绪积在心里，迟早是要生病的。
过了好久，小羊才止住了哭声，她接过莲儿递给她的毛巾，把脸擦了，说道：“我心里好过多了。放心吧，莲儿，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坚持下去的。”
“小羊，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来小羊，这几把干面你留着，这里是一些火腿肠，也算是肉食了，你下面条的时候，就剥两根煮在里面。只是要注意，这些东西市面上都没有，吃的时候背一下人。还有就是那火腿肠上面的皮，全都要烧了。”
“好的，我会的。你放心吧。”小羊把那些东西都接了过来，放在柴后的一个木质包装箱里。
莲儿说：“我得回去了，今天出来的时间不短了。再不回去我爸我妈也得担心了。你自己一定要好好过，记住你自己的话，无论多难都要坚定地活下去。”
“好的。莲儿。我记住了。”小羊郑重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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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1-30 14:1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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