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 中国 TA的每日心情 | 开心 2019-1-5 08: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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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富生散文 ‖我的父亲母亲
那年,父亲静静地躺在病榻上,无论孩儿们怎样呼唤,他都置之不理,亳无声息。
母亲一直守在父亲床头,一边用手拭去眼角的泪痕,一边悲悲切切地诉说衷肠,那嘤嘤软语,如琴乐入耳,叩响了父亲那根根尘封已久的神经。父亲耷拉的眼帘轻轻启动,露出了一条缝,一束毫无神韵的目光射向母亲脸庞,两只手微微颤动,无力地向前挪动,母亲心领神会地把手伸进父亲手心下。父亲濒临干涸的心田顿时漾起汨汨涟漪,嘴角边挂起了丝丝微笑,几个手指在母亲的手背上来来回回,像弹奏岁月的琴弦,积蓄在心中的那份情,那份爱在一指之间倾泻着。
从我谙世事起,就知道父亲是个粗人,夫妻之间从没有过花前月下的卿卿我我,耳鬓厮磨。
在那生灵涂炭的年月,为了养家糊口,父亲终年奔波忙碌,常常四处碰壁,父亲总是把积压在心头的怨恨向母亲发泄。面对父亲的大声呵斥怒骂,温柔善良的母亲从不与父亲斗嘴,一挑清风,两行热泪,纵观人世冷暖,母亲总是倚门而立,笑看风云,以大爱博得父亲欢心。
这时的父亲总是蹲在门前的土丘上望着一群群南飞的大雁抓耳搔腮,像做错了事的小孩那样紧盯着母亲的脸出神。
严寒的冬夜,母亲在清油灯下纳鞋底,纺棉纱,常常熬到深夜,憔悴的影子映在斑剥的墙壁上。父亲毫无怜香惜玉之情,冷漠地龟缩在被窝里辗转反侧,唉声叹气。
母亲从未怨恨过父亲,当父亲因肺病咳得气喘吁吁时,总是半夜起来为父亲熬汤喂药。
在我人生的青葱岁月,无数个梦中醒来的夜阑,我隐隐地听见母亲呼唤还在劳作的父亲入睡,无数个寒冷刺骨的冬夜,我目睹母亲总是把一件厚厚的破棉袄心疼地披在父亲蜷曲的躯体上。
母亲是女儿,是妻子,是野地里的树木花草,是长着翅膀的天使,她以大爱善待丈夫,她以宽容、善良、慈悲对待世事,善待儿女,记得我十岁那年,我被人欺侮回到家扑向母亲的怀抱嚎啕大哭,母亲虽然愤世嫉俗,但那颗平常心如明镜高悬,捏紧的拳头只是向空中划了划便紧紧地抱住我,虔诚般地抚慰我的伤痛,亲吮我的额头。无声的母爱抚平了我心灵的创伤,让我变得更加坚强。
而今,父母都离我而去,清明节这天我又要跪之父母坟头默默致哀,饱含泪水诉说衷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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