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公英呀蒲公英,美丽的蒲公英,飞吧,飞吧,飞到哪里,哪里就是你的家……”
这是她唱的一首歌,当年我当兵在通讯总站时经常听到她唱的这首歌,她唱得委婉动听,歌声仿佛长着翅膀,从她营房飞向我的耳旁。
每当我想起她唱的这首歌,感觉歌声依然在我耳旁回荡。细想人的境遇也就像蒲公英一样,一生我们经历了许多环境,我们每到一个地方工作,就要在那里扎根,融入到一个团队,注入所有情感,经历很多人和事。
五年的军旅生活,歌声伴随着我,愉快的的度过。她的歌声呀,是那样的清脆。
记得有个晚上我在通讯总站大门口站岗。其实白天在大门口设立固定哨,夜里也是流动哨,营区后边就没院墙,晚上所有连队都集合,到城里影院看电影去了,我一人站在那里,寂寞伴随着我。忽然,从女兵营房传出歌声,“蒲公英呀蒲公英……伴你一同到边防……”
听着歌声,我寂寞的心得到了慰藉,就像注入了一支强心针,顿时心情好了很多。不一会歌声离我越来越近,哦,一个女兵,向我走来,在我不远的地方,歌声戛然而止,她到了我跟前。
借着营区路灯光,我看清了她,笔挺的军装,白皙的面容,带着微笑,她与我攀谈,问这问那,仿佛我讲的事,在她听来,都是那样新鲜。
我给她说起我曾到过昆仑山,在西藏边防哨卡站岗,在边防哨卡一年时间连个女人都没见过,说到“老子”大阪清除公路积雪,挖三米多深的雪,晚上在雪窖里度过,到国境线上巡逻,在无人区跨过国境线就到了国外,她听得津津有味。
我说:“你的歌声好听极了。”
她说:“真的吗?”
我说:“真的。”
她表现出有几分满足感,她告诉我,她所在的连出去看电影,她在值班。
看来,偌大个营区,就剩下我们两人。我们说呀说,忘记了时间。
那时我们都才二十来岁,她说让我随她去房间,她要送我一本她的歌集,我很遗憾地告诉她,不能擅自离岗。她马上跑回房间取了一本手抄歌集,送给了我,她说要做个纪念,纪念今晚的相识。她的手抄歌集里大部分歌都是写有关蒲公英的歌。
那时南疆部队大比武时,我们临时住在通信总站女兵营隔壁楼。三个月的时间里,她利用星期天邀我到她班去讲边防线上的事。女战友们都说,太感人,有有趣,她们说还要写听后感。
三个月比赛结束,我们回到了昆仑山跟——叶城县,我的边防团就驻扎在那里,我们俩的部队相距二百多公里。那天分手时,部队在通信总站开了欢送会。会后我们上车徐徐离去,我手持歌集向她挥手告别,我看到她的脸上挂着泪。
我从此再也没有见过她,但这么多年她的歌声我依然记得,她的歌声珍藏在我心里,伴我风风雨雨,走到到今天。
“……蒲公英呀你随着风,你冒着雨,飞呀飞,飞呀飞……飞向远方,飞到哪里,哪里就是你的家。”她唱的歌词多少年啦,我依然清晰记得。
多少年,我们经历了多少事,如今想起,满心惆怅,无限感概。是啊,人生就是这样,我们就像蒲公英的种子,飞到哪里,就在哪里扎根、开花、结果。谁也不知道,人生前面是什么,是鲜花还是荆刺,不管什么,我们都要面对。
我爱蒲公英,我爱蒲公英的歌,它给了我许多人生的启示,它让我一次又一次去领悟人生的真谛。
时光荏苒,怀念过去日子,寻找那些失去的时光,现在想起,还存着几分浪漫。蒲公英,我心中的歌,一生短暂的相遇,带来一生的回忆。这是人生的一瞬,却在我心里犹如万水千山的绵长久远。
美丽的蒲公英,风中花蕊,说不清是怀念蒲公英,还是蒲公英的歌,或是唱蒲公英歌的人。心中默默的守候,永远珍藏在我的心里秘密,感受着每一次回忆的无情洗礼。世事纷繁,蒲公英在我心中依然感觉灿烂。
每年春天我们都去采摘它,每当这时我的心里充满对蒲公英满满的激情,内心一遍又一遍在重复蒲公英的歌词,歌声回荡在我的耳旁“……我的纤手捧着神草,送到你的面前,请你接纳吧,——蒲公英,它代表了我的心,你一定要收下,那是我的心意,那是我的情……”
思念,无尽的思念,爱不释手的歌集,每当我翻开她,她的音容相貌就浮现在我眼前,我喜欢蒲公英的歌,我也永远思念唱蒲公英歌的人。
李学军,写于2019.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