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让座

老榆木

　　桃花盛开，小城春暖。
　　人们像一群蛰醒的动物，蜂涌着外出踏青，前往黎侯古城的班车骤然吃紧，车辆爆满，车厢里塞得几乎没有缝隙。
　　黎侯古城是一处明清风格的仿古建筑群，傍水而立，依山而建，亭台楼阁，画舫水榭，小桥流水，碧波荡漾，青松翠柏，杨柳依依，布局有序，气贯古今，秀集天地，风情无限，吸引了大批游客前来观光旅游。今春适逢庙会，更有地方戏曲、八音会、杂技、民族风情展示和健身舞表演助兴，景区吸引力大增，城里乡村，四邻八县，纷至沓来，那真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这天下午，偶发戏瘾的李大爷早早的就到离他家最近的侯车棚下等车。公交车刚停下尚未站稳，人们便一忽隆拥挤到车门前。李大爷虽然身体尚好但毕竟是八十几岁的老人了，骨骼脆弱，胳膊腿一碰就断，那敢与年轻人争锋？只好主动排在最后面。
　　司机从倒车镜里看到了这般情景，叹了一口气，从车窗探出头大声呼叫道：“老乡们，请不要挤，让后边的那位老人家先上。”
　　疯狂挤车的人群那会听你司机的号令？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个横着膀子往上挤，一时间孩子哭，女人叫，乱成一团。
　　“我操。”司机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急忙下得车来，吆喝住仍在拚命挤车的人群，累得冒了一头白汗，总算把老人塞上了车。司机复上车，启动油门，公交车缓缓驶离站台。
　　“谁给老人让个座？请给这位老人行个方便。”司机大声喊叫。
　　没人吱声，人们个个神情麻木，将脸扭向车窗外，假装忘情地观看车外的风景。
　　“有谁给老人让个座？”司机再次喊道。
　　离李大爷最近的两个座位上，有一位与李大爷年龄相仿小不了几岁的老婆婆。另一位是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小伙子。老婆婆看了小伙子一眼，小伙子赶忙掏出耳机将两个耳孔塞严了，闭上眼，斜靠在座背上，悠哉悠哉听起了流行歌曲。“我爱你。”耳机里尖厉刺耳的歌声震得小伙子皱起眉头，一脸的苦相。
　　“唉！”老婆婆叹息了一声，费力支撑起瘦弱的身体，颤威威地站起来说：“老哥，你来坐吧。”
　　李大爷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老妹子，你也是八十左右的老人啊。”
　　“可是，老哥啊，我总是比你年轻几岁。”
　　“不。”李大爷伸出瘦骨伶仃的老手捺住老婆婆的肩膀说：“谢谢你了老妹，我是男人，女士优先嘛。没事，我还能行。”
　　老婆婆终于忍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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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篇批评性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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