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梅影的爱情悲剧看家庭教育——我读《一屋子烟味儿》...

塘中水仙

从梅影的爱情悲剧看家庭教育——我读《一屋子烟味儿》之三（书评）
作者：塘中水仙

      作为一个热心而执着的读者，在我个人看来，四川籍作者罗培（网名：千年女妖）的《一屋子烟味儿》女主角梅影，其爱情之路无疑是曲折的，更是悲剧的。

      从直观上看来，梅影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问题少女”，刚读大学不久的初次浪漫里，就让她有了身孕。她的狂放不羁：抽烟、喝酒、堕胎、不爱学习，有一帮爱打架的“哥们儿”……哪一样都不是一个本分的女孩子所应该拥有的。而在接下来一连串的悲情故事便都具有了蝴蝶效应。因为堕胎，她对“男女之事”有了恐惧感，她失去了作为一个女人最初的对做一个母亲的不自信，也因此导致了与大学校友冷旭的美好初恋的一波三折，并情不自禁地产生了对生育的恐惧感，且一再强调她就是将来结婚也不会生孩子的，才会对她唯一的婚姻在婚前就制定了“约法三章”，其中有一条就是不生孩子。

     本来公婆作为为官者，就看不起“平民”的他们家，再加上梅影有了未婚先孕进而堕胎的经历，就为她这次婚姻雪上加霜。不得不在不足两年后离婚。以致后来这一些无厘头的想法与做法看似无理，甚至荒谬，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任性”，实则是并非她自己的原因所致，而她亦不过只是一个受害者！

     是的，但凡所有的果的现实，就都会有它产生的根源——直接的或间接的原因。就像平日里人们所说的那样：“吃饭品滋味，听话听下音。”或者：“盐是从哪里咸的？醋是从哪里酸的？”透过现象看本质，我们不禁要问：
梅影作为一个女孩子，她是为何如此叛逆任性的呢？

      这不能不提到他父亲所给于她的家教。在这本五十万字的具有自传性质的小说中并没有对于父亲的“皮鞭伺候”有过多的描述和渲染，但是，不难想象，一个比较传统的父亲，一个没有男孩子的父亲，是怎样渴望家中有一个男丁来继承“祖业”？而作为家中的长女，便无疑就承担了这样一份沉甸甸的责任。父亲就是拿她当一个男孩子来要求，当一个男孩子来对待，动不动就“鞭子伺候”。而宠的时候是给女儿送烟！这种家教，够奇特的吧？而这显然是一种性格的扭曲，不导致梅影后来的叛逆就奇了怪了！

     上了大学才是她父亲停止家庭暴力的终结点。梅影走进了大学校园，因为没有了父亲随时的“皮鞭伺候”，才开始了真正想做自己的旅途。可是幼年以致整个少年时期严厉到有些苛刻的家教，又怎能落不下后遗症呢？一个父亲就是一个孩子——尤其是女孩子心灵的靠山，有人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而情人是用来宠爱的，疼惜的，可是这“又宠又虐”的做法，已经严重将梅影的性格打上了非同一般的烙印。当家中心灵里的靠山以这样的姿态出现时，女儿从家里走出去探索人生的步子便是摇晃的，也注定被家长“拧巴过了”，她再以自己的方式把生活给拧巴过来。于是，平庸，肯定不是她所需要的，也注定不是她所追求和选择的。要么不玩，玩就一定要玩大的，玩刺激的，玩另类的。这就不难理解后来她的一系列行为了：大爱大恨，爱到骨子里，疼到骨髓里，大起大落，像坐过山车，不惊呼都不行。

      而折中或许是人生最好的生存态度吧，但是在梅影的家教里，要么偏左，要么偏右，都会使生活注定不能四平八稳。这令人再次想到张爱玲幼时成长的家庭环境。出发点，有多么重要？

     一位早教专家叫做冯德全的就曾说过的：一个人幼年时所得的印象，哪怕极微极小，甚至小到觉察不出，也会对一个人的成长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甚至会影响决定他的一生。

      从这里再反观梅影的爱情悲剧，又如何不是家庭中，尤其是父亲对她的教育所致呢？再调皮的女孩子又能怎样呢？不过是自尊心强一点，或者就是聪明的。顺着这条路，以鼓励为主，那孩子便是自信的，自律的，俗话也说：好孩子都是鼓励出来的；只有有问题的家长，没有有问题的孩子。孩子出生后，就是一张白纸，家长以何种颜色去画，那孩子就是什么颜色的。家长的言传身教，就是“染于苍则苍，染于黄则黄”的最好版本。所以当初恋的冷旭离去，几乎搭上命的爱恋也已结束，她便在想不到的再次相遇里，猛一转身，继续十八岁的时候因为在医院引产时遭遇的一场轮回之恋——陪妻子生产林雨默。这不仅是男女朋友之恋，一定还有着大十二岁的一种寻找大哥哥，甚至是慈父之爱的旅程的开始，梅影渴望被呵护，被宠爱，被肯定，被鼓励……这是她身边的崇拜者徐然和高济民们所给予不了她的！因此她对林雨默的爱便是依恋的爱，蚀骨的爱，更是蚀骨的痛！

      或许因了亲情，梅影早已原谅了父亲，也或许她雪恨自责自己的任性，还没有意识到自己任性的真正根源——“只缘身在此山中”吧，只有旁观者清。但父亲在她生命中所投射的教育不当的阴影，早已融入她的生命深处，融入血液里，骨髓中，融入一行一动中。

      文字写到这里，你再来分析一下白净的作者那个叼着烟卷、戴着墨镜、昂着不屈的头颅的造型，就不难理解了。可是，她的内心是善良的，你又如何能够透过那墨镜看到后面一个真正小女子那双渴求的双眼？以及来自生命深处的似乎与生俱来的孤独感？她戴着墨镜，只是遮挡了她脆弱的不愿示人的一面，显示了她表面的坚强，以及男孩子似的痞气。可是她墨镜后面所掩藏的内心的伤痛呢？内心的寂寞呢？内心的倔强和无助呢？她穿着的一件紫色的紧身上衣，那不恰恰正是忧郁的颜色吗？

      好心疼那个叫梅影的女子！理解她，就像理解我自己。想起我的父亲，也是传统型的男人。尽管我们家已经有着哥哥在长着，后来还有弟弟来到这世界上。可是父亲总是希望我也是一个男孩子，愿意他的家族壮大。所以我从小就被他当作男孩子一样对待。母亲对我不止一次说过，父亲从小就喜欢我，相对于姐姐来说，我就是父亲“心上的闺女”。我幼时，每每父亲从城里下班回来——因为那时多劳多得，也为了省几毛钱的火车票钱，父亲极少回家。可一到家，父亲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床沿，看着床上坐着的我，“摸摸头，摸摸脸，再摸摸脚，真好啊，一个四棱子头，小脚丫那么厚，小手面子胖得一个个小坑。你大大就说‘瞧俺珍，多好！大头大脸，大手大脚的。可惜呀，不是一个男孩子！要是个男孩子那有多好呢！’”

      模模糊糊中记得不知道几岁，父亲就打过我那一次，那却是抓包扛包的大手，当他左手一把提起来，右手一巴掌轮到小小的屁股上时，那五个紫红的手印子，久久下不去。这是后来母亲告诉我的。就是父亲以后谈起这事时说道：“你的脾气是真厉害，你从小到大，我就打过你那一巴掌，还把你劶得尿了裤子！”

      印象里很少歇班回家的父亲，却是不止一次对我和弟弟说：“看见了吗？我的有手多大？谁要是不听话，我一巴掌打得他蹦！”

      所以我从心里是一直害怕父亲的。尽管他真的一直是宠爱我的。还记得上高中时，那时候父亲因为工伤，已经提前退休。然后等他伤稍好一些后，他就和母亲开始做起了小生意。那是上世纪的八十年代，我们国家刚刚改革开放不久。生活因此是富足的。但因为祖上的原因，父亲并不喝白酒，母亲就劝他：“累了一天了，有酒肴，二闺女放学了，叫他给你去买瓶啤酒。”父亲笑笑说：“一瓶喝不了，半瓶剩下，明天再喝就不好了。”母亲就说：“没事儿，你喝不了，我替你喝。”

      于是一瓶酒买回家，母亲给父亲多倒，给自己少倒，然后父亲就怂恿我和他用一个杯子喝啤酒。我端起来尝一口，感到像窖糠，难喝极了，父亲却是大笑。那时哥哥已进城工作，姐姐高中毕业后早早出嫁，弟弟以童工身份接了父亲的班进城，家中就我和父母三口人。这样的镜头却是常常上演。

      然而父亲的那一巴掌，还是影响着我的性格的，叛逆，虽然更多的是中规中矩，但是来自内心深处的却依然是性格的孤僻与孤单。当时还不太记事，但是也早已刻入生命的底色，挥不去的！

      由此我理解梅影，同情梅影，喜欢她的豪爽大气，“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好汉做派，一句“爽快”，就是梅影男人一样的胸怀展现。我想这不只是她看《水浒传》多了的缘故，还缘于她是四川人的地域原因，更是父亲给于她的特殊家教的缘故。这注定了她的非同一般……

      其实，真正的好孩子，不用打骂，就会朝着家长的希望而去，即使暂时不去的，拐一个弯还是会去的。只是这时候家长要给孩子拐弯的一个契机；真正的好家长，从来不是以大欺小，以强欺弱，不是滥施淫威，通过巴掌，或者是梅影父亲手中的“鞭子”（皮带）让他（她）口服。是要拿出万分的耐心，给他成长的充分空间；是常常站在孩子的角度，理解，尊重，以情动情，少说多做，让孩子口服，更是心悦诚服，从不会强迫孩子去干一件事，而是孩子在还没有开始干那件事情之前，家长先爱上那件事情，并对那件事情产生强烈的兴趣，家长以自己的看似无意、实则有心的教育方式，欲擒故纵，调动孩子积极探索外部世界（包括学习课本知识）的极大内在动力，达到教育的目的。

      从小就要孩子养成锻炼的习惯，用领袖说过的一句话就是：“野蛮其体魄，文明其精神”，让他（她）所有的调皮和执拗，都消耗在体育运动上，展现在音乐、美术等等的性情陶冶的爱好上。想玩的，一定叫他（她）玩够。只要家长以身作则，有时间就会当着孩子的面看书。当孩子在身教之中也爱上阅读的时候，那书中有意无意间的做人做事的大道理就会慢慢被接受。一个懂道理的孩子，还要家长给他（她）泛泛去讲学习的好处之类的大道理吗？不讲道理，孩子还会嫌叨叨吗？

      这几天在网上传出来一个视频：在上海卢浦大桥上，一位家长竟然在南来北往的车流里把车子停下来，站在车门外，看那样子是在发火，头往大桥边缘点了一下，此刻，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孩从车里开门出来，朝着桥棂子奔过去，整个过程五秒不到，孩子翻身跳下护栏，后面紧追的他的母亲并没有抓住那个少年。然后这位母亲就跪在地上，用手拍地，磕头，但一切都晚了，孩子并没有救活。家长后悔的心情能够表达吗？

      据报道称，这位十七岁的男孩儿，在学校和同学闹了矛盾，老师因此约了家长。我们不知道家长对孩子讲了些什么，但是方法肯定不能让孩子接受。或者孩子内心已经受了极大的委屈，没有得到安抚，却还遭到家长的训斥……于是悲剧瞬间发生。

     但这原因肯定是深层次的！我们不便去作进一步探究。只是不论现在的家长，还是学校老师，都在强烈地反应现在的孩子不好教。那有没有想到过，家长也是因为经济等方面的多种压力，尤其是独生子女的成长，又有多少亲请、关爱和体贴是孩子们应该享受到的，却享受不到？家长以为只有挣了钱，用钱供着孩子，一切就QK了。所有的业余时间，孤独的孩子用手机和电脑游戏来填充了，如何为人处事？为什么要学习？又怎样调动孩子学习的积极性？遇到困惑怎样解决？他们不能够从娘胎里带来！在困惑、迷茫与委屈、孤独里只能一死了之！

       自杀的孩子还少吗？
           一本书的价值，一件事情的发生，一定要从中获得美感和有益启示，汲取经验教训，也不枉他人血与生命的代价！这也是它们的社会价值和有必要继续存在下去的意义之所在！

      林徽因在她的一首诗歌里把人生比喻成一支曲子，我愿借此继续掰开来，碾碎了做一下比喻：人生是一支曲子，有合唱也有独唱。合唱气势恢宏，可以千篇一律，你更可以浑水摸鱼，甚至不妨滥竽充数，因为它是借助于集体的力量。然而独唱却是要特立独行的，有自己鲜明的个性特色的。梅影做到了，因为她压根儿就不是一个按常规出牌的人。虽然她的爱情的做法我未必全然赞同。好在她对自己也没有完全肯定——相反倒是完全否定的态度——这也并不是可取的，也好在聪明的她自己有所意识悲剧根源之所在，相信她在大病之后，会活得更加敞亮、通透。

      实践证明，她已经做到了。将独特经历的财富，搁在文字里，沉淀着，捞起来，便成了熠熠闪光的珍珠。大喜大悲，大爱大恨，热烈地活过，也几乎为了爱而殒了命，拥有过，失去过，等待过，期盼过，最终都归于平淡……

     梅影说过的：“不信命，得认命！”这看似矛盾，实则无奈的话，发人深思。那么什么是“命”呢？不外乎两层意思：第一个，应该是生命吧？每一个人的生命都是父母给的，我们没得选择。然后在自己的父母给予的原始教育里，是以尊重孩子为前提的良好的家教？还是以好心做标签，却给予孩子强加了父母意愿的无比的伤害？我们也是不能选择的，这就要看我们个人的运气了！

     此为“命运”吧！

      当任性过后，把父亲给于的教育以自己想要的方式还给生活后，那生活再给予我们的一切，让我们与生活打了个平手，终于可以平静下来了，再以自己想要的方式立世，这就够了！梅影由此终于活出了自己的特色。然而好家长还是要让自家的“梅影”少一些痛苦和曲折，再少一些……


（字数：5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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塘中水仙

自己觉得象随笔或许更合适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