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做梦娶媳妇,谁说一场空】/文/铁城 * 懵懵懂懂去相亲
大年初二晚上,迎新春同学团拜宴,遇见了初中、高中六年的同桌孙晓丹,当得知她依旧单身时,我非常激动。不禁赞美道:女大十八变,几年不见,你变得越来越好看!
晓丹脸一红:莫要乱说,你醉了。
我微微一怔,醉了吗?的确醉了,酒没醉,心醉了!
我家族大、亲戚多,每年春节,都很被动地被爸妈拉着去一家一户拜年。其实,好多亲戚,一年时间也就见一次面,怎么称呼、什么辈分?二十多年了也没捋清,以至于经常闹出了喊二姨做三舅妈的笑话。
大年初三凌晨,我做梦娶媳妇,梦中新娘孙晓丹,她袭一身白色婚纱,我拉着她的手走在红地毯上,步入神圣又神秘的婚礼殿堂。司仪高声喊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母亲异常兴奋地喊我:拜、拜年去啦,赶快起床。
我揉一把睡意惺忪的眼睛,有些恼怒妈妈惊醒我的美梦,很扫兴很不情愿地回妈妈话:着什么急呀!
嘴上说不着急,可我还是立即冲进卫生间洗漱一把,简单收拾一下赶快下楼,钻进了暖烘烘的轿车里。
爸爸驾车一路向东驶去,于是我回头问坐在后排的妈妈:今天这是要去哪家拜年?这个方向我怎么不记得有亲戚?
妈妈满面春风:昨儿你舅舅姨姨来电话,说有户人家的女孩不错,今天带着你去相亲。
我一脸懵逼:什么舅舅姨姨,妈妈不是独生女吗?这是哪门子亲戚?咳、咳、啥子相亲,咋不早告诉我?
妈妈:你舅舅姨姨昨天下午来的电话,昨晚你一回来倒头就睡,怎么告诉你?
我:得、这还埋怨上我了,可这婚姻大事非儿戏,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咱们这样冒冒失失去相亲,你们就不怕我出糗丢人?
妈妈:自己的儿子我还不清楚,各方面优秀得很,棒棒哒。你就什么也不要管了,一切听妈和你舅舅姨姨的安排好啦。
我不知怎么再和妈妈交流下去,只好听天由命。
* 人生何处不相逢
说话间,不知不觉就到了舅舅姨姨家门前,下车一看,我的心情瞬间晴朗。
舅舅姨姨家,一幢很别致的小洋楼,门前一微型小花园,花园四周是草坪,草坪中镶嵌有雕塑惟妙惟肖,前有微型小广场,广场里陈放一些小动物模样的健身器材,小动物们栩栩如生......
门前早有一中年妇女迎接我们。
走进她家,里面是欧式风格装修,以粉白颜色为主基调,着一些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装饰品,给人的整体感觉,简约而不简单,清爽又温馨——看到我对她家的装修很感兴趣,阿姨上前说这是她女儿设计的。
我看到房间布局也是新潮的轻装修重装饰,一老头很热情地招呼我们沙发中落座,老头像是这家的男主人。首先,他很风趣地自嘲:我叫孙兴哲,有人叫我孙行者,有人喊我孙大圣,供职政府职能部门。
我感觉老头很是幽默亲切,忽然看到一妙龄女子端着一盘水果,袅袅婷婷飘来,我不禁一愣怔,简直是喜出望外,原来是同学孙晓丹。
两位妈妈相互介绍着,当彼此介绍我和孙晓丹时,我俩一起忍俊不禁。最后,当妈妈给我介绍女主人阿姨时,说:这位就是你九九阿姨——我一直误以为的舅舅姨姨,原来是这么个九九阿姨!
妈妈还没介绍完,我再也忍不住“哈哈哈…..”一股劲地大笑。
我的笑让妈妈稍显尴尬,她慎怒地说:这孩子真是读书读傻了,哪能这样怪笑呢!
看到妈妈不高兴了,于是我赶快做了解释,这一解释不打紧,一边的孙晓丹笑得前仰后合,比我还傻还要疯。
这时,九九阿姨上前来看着我说:给你介绍的女孩叫杨蔚颍,去年大学毕业就考上了公务员,女孩长一张娃娃脸,皮肤白皙,清纯可爱。他爸和你伯父在一个单位上班,叫杨建,谐音杨戬,外号二郎神,他可是咱这鼎鼎有名的人物。估计你爸妈应该听说过,以前是开煤窑的,不敢说富可敌国,但起码敢说是富可敌城。人家也早打听清楚了你们,说如果好事能成,陪嫁一辆豪车和一幢别墅。
听着九九阿姨介绍,我看一眼一边的晓丹,佯装很感兴趣:阿姨,条件是真心不错呢!她家人咋样?
九九阿姨:倒没听说过女孩有什么不好的名声,上班第一年她就评上了先进。只不过……阿姨也不瞒你,实话实说,她爸二郎神,名声还真是不大好,尤其生活作风方面。不过,爸爸的不好,不能算在女儿身上吧,这个姓杨的女孩…..
我爸妈一直等我表态,一旁的晓丹却开口说:这门亲事,咋听起来像馅饼,感觉像陷阱!
晓丹扔下这样一句话,转身进了闺房。
* 选边跟对老丈人
气氛稍显紧张有些沉闷,忽然,孙晓丹又打开闺房门,以命令的口吻对我喊 了一声:老同学,你进来一下!
我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就见孙伯伯说话了:都这么大了,还是老同学,莫做扭捏人!
九九阿姨随声附和:去吧,晓丹喊你哩,让老同学给你参谋一下也好。
于是,我站了起来,慢慢腾腾地向晓丹房间走去。
昨晚还谈得非常开心,此刻四目相对,竟不知说什么好啦。
最终,还是性格稍微开朗的晓丹,率先打破了沉默说:女孩家庭条件不错呢!
我:是啊,土豪富二代白富美,可真有诱惑力。
晓丹:你咋想得?
我有意试探她:想听听你的意见。
晓丹:标准的理科男,傻样,难道你不懂人家的心意?
我:人家是谁,姓杨的女孩吗?
晓丹这次有点不高兴了:还真是个傻瓜。我爸孙大圣,她爸二郎神,两个老丈人,请选边站跟对人!
我内心窃喜,故意逗她说:一边工薪阶层,一边富可敌城,我想跟二郎神。
晓丹恼羞成怒反唇相讥:原来你是这样的人,还跟二郎神?你哮天犬呀!
我不敢继续再激怒她了,于是快速上前拉着她的手说:这么多年了,难道你不明白我的心意?我谁也不选,就想选你……
晓丹这才散去满脸乌云,笑若桃花,狠狠擂我一粉拳说:当着两家父母,咱俩宣布这个决定?
我:好嘞!没问题。
谁说做梦娶媳妇,梦醒一场空?
点评:和上上一篇一样,用对话推动情节发展,这样的手法非常写得很好或者是名家,否则就说明一个作者的水平有限。但这篇比那篇稍好些,这篇还有其他描写。
06、【花下一郎相亲趣闻】/文/梦回大唐
花下一郎乃原五人氏,原名叫贾二。长得英俊高大,因胆小疑心重加之年轻时差点做了花下鬼的风流事,都36岁了,尚未娶妻。 贾二23岁这年,喜欢上了邻居新娶的身如轻柳,貌如西施的媳妇。这天见新媳妇丈夫孟新龙一走出家门,立即前往,一看见美貌新媳妇,心里如兔子一般扑腾扑腾地,慌乱中,不知该说啥好,只好笨笨地说了句:“我喜欢你,我想你。” 想不到,这句恰被因忘了拿手机,特返回家的新龙听见,他气得从南房操起神龙剑,一脚踢开家门,举刀朝东二胸口捅去。贾二捂着血流不止的胸口,立即跑出新龙家门惨声哀嚎:“大大呀,妈妈呀,救命呀!救命呀!” 贾二父母闻声而来,立即将贾二送往医院。 再说贾二父母,在儿子住院治疗后,就立即找新龙父母麻烦,声称,出了这事,他们儿子的名声是给败坏了,是不好找对象了,若不答应给他们儿子找成对象,就立即报官,以杀人罪告发新龙。新龙父母连忙答应。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腥没偷着,不仅坏了名声,还差点丢了性命。别人都笑话贾二:“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由于贾二平时与人说话,时不时地冒出几句外文,因此别人给贾二取外号叫“花下一郎”。贾二觉得这名字好听,自然乐意接受,并且将“花下一郎”做为自己的网名 新龙父母终于给贾二说成了一个对象。这女孩名叫塘中水仙,长得如花似玉,花下一郎见了甚是喜欢,当即领着女孩去了离家不远的小县城,买给她最喜欢的小金鱼。 两人手拉手谈笑间,忽然有两男子骑一摩托车与他们同一方向,向前奔至100米时,忽然停下,后坐的一陌生男子跳下摩托车向花下一郎走来,疑心重的花下一郎以为是捉奸,吓得魂飞魄散,弃下女友拔腿就跑。那陌生男子捡起地上他自己掉落的手机,发现手机旁还有一只花下一郎因逃跑慌乱中丢下的一只鞋,他以惊奇的莫名其妙的目光望着拼命逃跑的花下一郎。 事后,水仙回她自己家后将此事告知了父母,她父母说:“这种男人胆小怕事,不可靠,咱不能要!”于是,花下一郎的婚事因为他的逃窜而告吹。 直到花下一郎36岁这年,新龙父母又好不容易给他说了一门亲事。这女子名叫荷花,不仅长相美,而且爱好看书,有气质。荷花已经32岁了,20岁时深爱的男友因车祸死亡,深陷痛苦中的她一直无心再嫁,直到32岁好不容易在父母亲的劝慰下,才振作起来…… 正是花开季节,新龙父母便将花下一郎和荷花约在桃花园见面。花下一郎见了荷花,心里万分满意。得知荷花爱好文学,是某网站的版主。为了投其所好,粗通文墨的花下一郎作诗一首: “桃园桃花花正开,桃荷花花相映红。 咚咚心跳跳不停,拜倒荷花花裙下。” 作完诗,花下一郎对自己的诗非常满意和陶醉,顿生“舍我其谁”之感慨,一番摇头晃脑地朗读后,决定投稿荷花所在的网站,然后发链接给正相亲的荷花看,让她别小瞧了自己。 那网站古韵版的一个叫砖头儿的版主给他这首诗回帖说:“问好花下一郎老师,建议使用中华通韵创作” 花下一郎见人家非但没夸奖他写的诗,反而给他来了这么个建议,闹得自己没法在荷花那儿炫耀自己了。花下一郎觉得那版主是有眼无珠,是有意针对自己。越想越气愤!为了出这口恶气,气愤的他当即去荷花面前去告状,说他写的一首诗被砖头砸他了。 这荷花顿时来气:心想,这网站本来就人少,这一砖头砸去,不是明摆着往出踢人家吗?!于是,他立即在网站编辑群,声讨这个抛砖头砸作者事件。很快这事引起了网站站长的注意,当天晚上于编辑群开了关于抛砖头砸作者事件的会议。 第二天,荷花专门去古韵版查看了花下一郎写的诗。看完后,忍俊不禁! 再一看评论,只不过是建议而已,并非抛砖头砸花下一郎。为表示歉意,于是在名叫砖头儿的版主下面留言:“您的建议是对的,只是您叫砖头儿,以至于事情不停地发酵,到最后,还真以为,您拿砖头儿去砸人家花下一郎了——这笑话闹的也太大了,以至于昨晚开会,大部分时间都在声讨您拿砖头砸作者事件。我给您提出的建议是,从此您别叫砖头了,应该改名叫——桃花、梨花吧,最好叫棉花!” 荷花给花下一郎留了一句评语:“可惜,你的脑袋被莫须有的砖头给砸成脑残了……”
点评:文章语言还可以吧,但内容不禁推敲,比如开头新龙捅贾二,然后贾二父母就要求对方帮介绍女朋友,否则就报警,这个就不太符合常理。一般还能马上出院的伤都不会是什么大病,顶多赔钱,但是帮忙找女朋友可是很麻烦的事情。正常人都会选择赔钱了事,不会一直帮人张罗女朋友。然后整个故事没有太多实际意义的内容,就是搞笑的元素,但没有好的寓意。
07、【“朕”亲自爱过的一双鞋】/文/老船还行
[size=10.5000pt]一、
那天老婆清理家什,无意中不知从哪个旮旯里翻出这久违了的东东。顺手朝我一扔:“送修去,这不是你曾经最爱的鞋吗?穿上它就不想脱,还时不时“朕”来“朕”去,“亲自”穿呀“亲自”爱地没个羞。可穿破了就不管了,不“亲自”了?店家不是承诺终身保修的吗?那信誉卡我还留着呢。”
“笑话。就一双鞋,店家的承诺你还拿起棒槌认起针(真)来!再说,人家错把我当成大记者礼遇来着,这无冕之王好歹也挨着‘王’的边儿,我干嘛不用‘朕’来款待款待自己的耳朵?可你要朕亲自去那家鞋店送修,这……这也太掉朕的价了吧?鞋再好,朕再爱,也是过去式了,该走进历史不翻篇了呀。不修,朕不亲自。”
嬉笑中一番争执和诡辩,我赢了,老婆也没输。这鞋没走进历史,还得翻篇——她给送修了,回馈说是人家接过鞋,仔细看了看鞋面,还在鞋舌浅浅凹痕处反复摸了摸,然后笑盈盈地收下,开条。
于是,揣着这张条子来店家取鞋,就无可推脱地成了“朕”务必“亲自”躬行的工作了。
二、
“欢迎光临!”
“欢迎光临!先生请——慢慢看,细细选。”
这家品牌鞋业连锁店,也许还够不上高大上,顾客却不少。 我一只脚刚迈进店门,身心就被两声柔美动听的礼貌语和两朵微微绽放的笑靥给弄得有些飘飘然了,还真把我这背个摄影包貌似无冕之王的家伙当成“朕”了不成?
对如此优雅而美丽的文明,“朕”做了理应做的——轻轻一点头,再报以浅浅一笑。此外,还作出了一个也许会令她们意想不到的动作——右手放进我那外出几乎从不离身的摄影包耳兜里——仿佛是信手拈来,拈出取货单,顺手递给左侧那美女。来意尽在此单中:取鞋,取旧鞋,取以前在此购买、被朕亲自穿破、内人履约代办保修的皮鞋。
递去单子的一刹那,我就做好了别样的心理准备:别看你们此刻为取悦顾客,弄得这般温柔可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到时一看不是买鞋的,那招牌式微笑保准立马泡沫般幻灭,说不定还换之以白眼呢。
然而,“朕”失算了,不过是开心的失算。
美女淡定地接过,匆匆瞥了一眼,说了句“请稍等”,就弱柳扶风般向店内里间袅娜而去。另一位美眉也笑靥依旧,向货架、沙发方向优雅而不无礼节性地一摊手,让我随便看,随便坐。
目光还没来得及细细巡视一周,沙发还没坐热,对于这一取旧鞋竟然得以享受与买新鞋同样规格礼貌服务的宠遇之缘由还没琢磨出个道道来,“朕”就不得不亲自起身了。怎么了?有人向我问候了——一位理着个鸡冠头的帅哥玉树临风地朝我走来,且彬彬有礼地鞠躬问好,让我怎么看怎么觉着些怪怪的——然后一连声地“谢谢”,还有一大串不仅仅是寒暄的话语。我心道我们认识吗?一时间都给弄糊涂了,当然还没影响我继续听他说下去:真是太感动了,您大记者穿上咱这鞋走南闯北几年光景了,还亲自回访咱这小店。这哪是旧鞋送修,实实在在是给咱店积聚人脉、鞋脉,无声地宣传品牌效应啊!
几年过去,这家店里仍然有人把我当记者,还“大”呢?看来我不称“朕”实在太对不住人家的恭维了哟。当我对着这张帅气的脸多瞅了几眼之后,不免泛起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敢情是当年在这家店买鞋时,这帅哥拜见过朕吧?
“先生有所不知,这位可是我们鞋店的经理哦。”仿佛是读懂了我目光里的询问,迎宾的那位美女不失时机地像推出什么名人般地向我介绍了眼前这位帅帅而又酷酷的“鸡冠头”。
“失敬,失敬!”
“哪里,哪里?我也是伙计出身,上任才一年多。大记者能光顾咱小小鞋店,真是荣幸之至啊!”
相互寒暄客套了几句,先前那位进去取鞋的弱柳美女早已步出里间,提着一个印有某鞋业品牌的塑料兜(恕我不言明品牌,以避做广告之嫌),娉娉婷婷走到我面前,把兜,也把同先前一样招牌式的微笑递给了我。
这哪是三天前老婆从鞋柜里翻出的那双鞋底磨穿鞋面好几道刮痕的破鞋!分明是一双要型有型要款有款的好鞋啊。老母鸡变凤凰,就这样在“本店所购品牌鞋,一律终身保修”的承诺下,完成了叫我匪夷所思的现代升级版童话,尽管是芝麻绿豆般毫不起眼的童话。
这回轮到我向“鸡冠头”,向两位美女,向这家店倾力点赞,深表谢意了。“鸡冠头”满脸灿烂的笑,谦虚了一番之后,非要送我一双同款同规格的鞋,另外,如果可以的话,请我这“大记者”把买鞋穿鞋的“童话”给他们说说。我坚决拒绝了新鞋,直到美女把它重新放入里间,我才打开话匣子。
三、
“童话”还得从三年前说起,也就是这双皮鞋,从这家鞋店货架套到我脚上的那一天。
当时,我背着摄影包要去田野采风,可老婆非要扯上我亲自来这里买鞋,还像导购似地带我在货架前转悠。当然也很快引来了真正的导购兼售货员——一位个子高高、嘴儿甜甜的帅哥。在他的殷勤引导和推荐下,老婆大人左挑右选,总算替我初选了这双深黄色的软牛皮鞋。穿着挺合脚、舒适,式样也过得去,走路也很轻便,就是它了,对于我这么个不会挑剔只求速战速决的人来说,磨蹭了这一刻,已经是最好的选择,算是亲自把逛店购物的耐心弘扬到极致了。
可老婆还在千方百计找它的弱点,什么皮质柔韧度还不够呀,式样还不帅气呀,鞋帮也许还不够结实呀……我一把喝住,照你这般挑剔法,今天什么鞋都买不成了。
帅哥售货员看了我一眼,不,至少两眼,另一眼无疑是投向我挎着的鼓鼓囊囊的摄影包。我甚至感觉那目光有些晃动。可晃了两晃,便同他那双堪与张大民贫嘴媲美的利嘴一道热捧起我的脚来了:“记者大哥吔(我不禁一愣,我怎么成无冕之王了?旋即释然:还不是看我这身披挂,外加他那贫嘴的打造?萍水相逢,我也懒得纠正),这可真是好鞍配好马,好鞋配好脚啊,条子窄窄的,足弓弯弯的,要弧度有弧度,要刚度有刚度,按说随穿什么鞋都好看,可随穿什么鞋都没这么好看。要我说呀,咱这款好鞋同大记者您那好脚,简直是天作之合了。二位放心好了,尽管鞋子是易耗品,可咱鞋店是永久牌,自有独此一家别无分号的郑重承诺:鞋经售出,概不退换,不管多烂,终身保修!”
“鞋好不好,只有脚知道。可你的嘴更早知道哦。”
“那是因为我的眼懂您的脚,您的脚太让我的嘴点赞了呀。”帅哥一边胡诌着,一边再次瞅了我那摄影包一眼。然后去里间给我取货。
货来,打开一看,与样鞋基本一致,至少不会更好,系鞋带的鞋舌处还依稀可见一条短短的浅浅的淡淡的凹痕。老婆要他换一双,我却顺着他的说辞道,金无足赤,鞋无完皮,有点小记号不更好吗?当即掏出三张百元大钞拿下这东东,且笑着大摇其头,真为这帅哥没拜奇志大兵为师涉足相声界而遗憾。
以后的事实却表明,真正应该遗憾的是我自己。遗憾当初没多买一双备用。这鞋多好啊!
我这人有一怪癖,一双鞋只要能让脚舒适,脚就锚定它了。其他鞋子尚且如此,这双让我“好脚”倍感舒适的鞋就更不用说了。除了偶尔用别的鞋换换岗,我对它可真是不折不扣的亲自爱,到了“爱不释脚”的程度了哦!外出散步穿着它,固然能体现它休闲本色;可来回上千米的跑步也穿着它,与地面剧烈的摩擦,短期内也看不出它的底纹有何磨损。夏日穿着它暴走,冬天穿着它踏雪;晴天穿着它,雨天也非它莫属,淋湿了弄脏了用呢绒软布擦擦,青春风采转瞬再现。天气稍干燥一点,打打鞋油,不说光可鉴人,也算光泽悦目吧。
这么说吧对这双鞋,我爱,亲自爱,可绝不爱惜,或者叫爱而不惜吧。
四、
最为典型的是,大前年托单位的福,我廉价买一杂屋。说是杂屋,实为福利平房,净空高度不亚于任何楼房,面积小一点,也有近四十平,快赶上一般套房里的两间卧室了。于是乎贴贴地面砖,极其简单地装修一下。其时我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有点事做来得充实,明朝有一皇帝还酷爱做木匠呢。我再不济,也是山寨版“朕”字号人物呢。干嘛不效法正宗的“朕”亲自上阵干活呢?就这样,那些个运送水泥、沙子、地面砖,人工搅拌水泥砂浆一应蛮工活儿,都跟吃喝拉撒睡一般,搂到“朕”亲力亲为的篮子里了。具体而微,亲自到一手来,一脚来,一肩来……
杂屋高高在上,车辆卸货处离作业现场还有一个又陡又高的码头,23级台阶。做搬运,我可亲自重操三十年前的旧业了。按说要换双旧鞋吧,我可从没这个念想,自然而然穿着我的爱鞋肩抬背扛,步步拾级。不能说如履平地,但也不觉得台阶有多难攀爬,即便一头一袋五十公斤的水泥,穿着这鞋挑上码头也不觉腰酸腿痛。
倒是也在搞装修的邻居有点看不下去了:你堂堂一教书先生,一王爷——孩子王——穿这么好的鞋子亲自卖苦力,不像个样子且不说,还糟蹋好家伙,我们看着都心疼呢。得,我先歇歇,你换上我的胶鞋再“亲自”吧。
换上胶鞋的直接后果是挑一担水泥上去竟然有点打飘忽了,忙不迭继续让爱鞋忠实为“朕”履行草鞋的重任……
“草鞋”再贱,也架不住砂石浊水的长期折腾;爱鞋再坚韧,也经不住“朕”对它这样爱而不惜地痴痴“亲自”。即便是一双铁鞋也要磨破了吧?两年后,它的面子已是刮痕累累,而坚硬的车轮底多处齿痕业已磨平。有次雨天行走大道上,突然感觉湿湿的冷冷的感觉从脚下传来,很快,整双脚也亲自沉浸在愈积愈多的雨水中了。
都到这境况了,它的历史使命也该终结了。“朕”再爱它,也只能忍痛割爱,装入垃圾袋了。可没想到老婆比“朕”更在乎这双鞋子,也许不爱,却甚是惜。要送去保修,可不知因什么事一忙给忘了。也不知老婆给顺手塞到了哪个旮旯里,就这样近一年不见它的踪影,我脚上的鞋子倒是换了两双了。然后,就有了本文开篇的那一幕:老婆对贵店诚信经营笃信不疑,而“朕”竟然像一个小人一样对此持怀疑态度。
这不,三天后的今天,胜于雄辩的事实狠狠打了“朕”一个嘴巴,亲自见证了贵店忠实履行终身保修,兑现了“老母鸡变凤凰”的童话。
五、
哗哗哗……耳边响起好一片掌声。什么时候,店里来了好多好多顾客,用门庭若市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我不禁暗自得瑟了一把:这掌声不仅仅是对鞋店经营优质品牌和恪守至诚信誉的嘉许,在一定程度上还是献给亲自演讲的“朕”吧?我看到鼓掌的人群里,还是咱那“鸡冠头”出手最慢——之前他一直拿着个手机不时点几下,有人鼓掌后,他连忙把手机往货柜上一搁,然后加入鼓掌大阵——可鼓得最欢,动作幅度最大,以致连头上的“鸡冠”也在不停的摇摆着,甚至连他的目光,也随之左右晃动起来。
“朕”不想成为更多目光集束扫射的对象,在闹哄哄的气氛中,提着旧鞋悄悄走出店来。出门的一瞬,“朕”的记忆之神亲自出马了:那不时有些晃动的目光,不仅仅是鸡冠头的,还是三年前那位贫嘴帅哥售货员的。这么说吧,他们其实就是同一个人,只是三年前咱这小城还没怎么流行鸡冠头,这帅哥的发型没引起我注意罢了。至于当时他为我取鞋,不取自陈列柜,而是特意进里间挑选,个中缘由,是不是与我在他眼中的身份所能取到的潜在作用有关呢,我可不愿细想下去了。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和“先生,请留步”的带几分磁性的动听嗓音。
“经理帅哥,还有何见教?”
“无论如何请收下这双鞋,你仔细看看鞋面吧。”他边说边把一个纸袋朝我递来。
我当然没有接,瞅一眼就发现是双新鞋。他索性打开纸盒,指着鞋舌处,瞅着我。我无须细看,就发现了隐现其上的浅浅凹痕。个中奥秘,自然了然于胸。但我不屑道破,只说自己压根不是你说的什么记者。他说他后来可是看出来了。不过是不是都没关系,您刚刚那一番“朕亲自”的演讲,都在这儿呢。 说着他拿出手机朝我晃了晃。
我愣了一会儿,一切都明白了。可“朕”怎么着也得有“朕”的涵养不是?便依旧不动声色,只是把修好的鞋对他晃了晃,朝一辆的士亲自挥了挥手……
即将开车的一刹那,我一咬牙,完全扔掉了“朕”的涵养。把手上这双亲自爱过的旧鞋呼的一声朝“鸡冠头”挥动的手扔了过去。他愣了愣,没接住,张开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的士疾驰而去,把这位一脸茫然的年轻人裹在朦胧而不屑的尾气里……
点评:文章长了,而且内容不够吸引人。
08夜魅 文/雄安人
灰石河上漂着一只画舫船,它庞大瑰丽。每天太阳西斜,大画舫都载着有钱人,沿着“银带子”缓缓进入通往河最东端的民心岛。灰石河两岸沿线荷塘百亩荷香沁人,各种飞鸟的倩影和青色、灰色、紫色的大小蜻蜓在彩云里飘飞。人们都走出船舱,站在船头、船尾和船舷上画中游。突然,船舱里一个女人凄厉地尖叫打破宁静,接着是许多女人叫声。“杀人了!”很快叫声变成了语言,船舱里已经乱成了一团麻。船上人们的注意力全被吸引,灰石河上的美景瞬时没有了光彩。人们焦虑的在船上大步流星穿梭着,在激起的浪花里大画舫猛烈的摇曳着,宛如一场灾难。
船终于驶入民心岛。船上保安面色凝重,把两具染红的尸体抬上一艘快艇,其中一个人的胸口还插着一把刀。船上的人们不敢喧哗,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此时,没有人愿意待在船上,不等跳板搭好就拼命得向民心岛上涌。民心岛濒于灰石河的正东方,四周围满了黑绿黑绿的苇子。大画舫人去船空,最后离开的是12个做色情服务的女孩子。因为身份特殊,除了陪客人她们很少映入人的视线里。可是女孩们的美丽不容置疑,妖魅、清纯、风骚…风格迥异。
忽然,几声欢乐的流氓哨划过。女孩人们瞄向民心岛的东南角,原来是几个正在围河造陆的工人正兴建名为“观鸟台”的人工岛。见到“小姐们”回头掠过的目光,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争相对她们评头论足很热闹。女孩们懒得搭理他们,她们显然是受到了今天船上发生的命案的影响。其中几个簇拥着一位新疆人模样的女孩,严肃的打问事情的经过。她是整个事件的亲临者,也是那声惨叫的制造者。女孩名叫幺红,上船做小姐后,鸡头梅柳就改名叫她“妖姬”。幺红的美不同于外国人对中国人熟知的东方美,而她全身散发着异国风情的美,这也成为今天两个男人为争夺她互不相让的导火线,最后落得胸口插刀的厄运。
天已朦胧,夜悄悄的勾勒着自己的影像。鸡头梅柳,从小白楼万点丛里摇摆着跑出来。大老远的就招呼:“姑娘们,快去吃饭,客人们唱歌的时间快到了!”万点丛只是民心岛一栋普通的二层小楼,可在灰石河沿线犹如大海上的灯塔高耸突兀。
民心岛已步入黑夜,岛上的建筑格局在灯光的渲染下很清晰。万点丛的玻璃一直把灯火折射到鹅卵石甬路很远的地方,与它相接的是一条水上走廊,终点是与水为邻的歌厅和洗浴场,它们周身都被一层精致的苇箔包裹,在灯光的映衬下苇秆像象牙白。浮华背后没人注意也没人知道,在万点丛的身后有几间低矮的板房,这里住着卖苦力的工人。在太阳底下暴晒挥汗如雨的工作十几个小时,可他们精力永远是那么的充沛。吃完饭,斑驳的黄灯下围了好几圈人,叫骂着玩斗地主。阿青手机响了把牌让给别人走出板房,父亲打来电话说公安局的工作落实了,明天回家大后天上班。电话挂了,阿青点燃一支廉价的都宝,脑子里已经延伸到公安局的生活。阿青个不高,五官清秀,俏皮白色鸭舌帽下扑闪的眼很有神。阿青倔强,大学毕业后找不到工作。一怒之下跑到建筑队工作,他不相信人被压倒。
KTV包间的客人嚷嚷着叫小姐,生意来了,梅柳“慈爱”的打电话到万点丛二楼,通知“摇钱树们”来歌厅。别看每天周旋在客人和小姐中间辛苦,可每天睁开眼最企盼的就是此时!客人们翻着小姐们的写真照片,第一个点幺红陪唱。女孩们都来了就差幺红,梅柳打她手机没人接,赶紧去万点丛叫她。原来幺红浴室的门反锁,被关在里边出不来。梅柳折腾了半天门就是打不开。幺红急得也狠踹房门。“别急,别急!我去叫看门的老马!”
万点丛的窗台离地面很高而且窗口很小,一般人还真不好进去。“马师傅,您赶快把妖姬弄出来,回头我请您吃饭。”梅柳挂断歌厅领班的电话急得只跺脚。老马瞄着浴室的窗台也无能无力,眼前突然一亮看到了阿青:“小伙子,过来!过来!”他停止旋转手机链的铁环,前后瞅了几眼才知道有人叫自己。阿青听清楚了事情的大概。他笑得有些帅、有些坏:“她洗澡有没有穿衣服啊?”梅柳和老马像事先约好的,似笑非笑的手心向上一摆,梅柳急了:“你洗澡穿衣服啊?”老马也急了:“她一大姑娘不怕,你一大小伙子怕什么啊?再者人家幺红可是万点丛的头牌,你小子有什么损失!快点吧!”他俩架着阿青胳膊上了楼。他们在窗底下搭好凳子,阿青爬上去开始营救幺红。窗口太小了阿青试了又试,不知道是头还是腿先进。幺红目测着凭感觉说:“你双腿先进来,坐在窗口上,然后仰着身子一点点的滑进来。”浴室里迷漫着水汽,根本看不清人。阿青让幺红躲到一边,把开锁的锤子扔进去。开始往浴室里钻,一点点的,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跌了进去。阿青爬起来顾不得揉摔疼的胳膊,却看到了幺红白得像一尊雕塑的裸体。阿青脸红了:“快把衣服穿好。”幺红虽然是卖肉的小姐,可她也从没把自己当做脱光了的展品让人随便看。“我衣服在卧室呢?”“那你把身子转过去!好了告诉我!快点!”“好了”阿青举起斧头,“嘣、嘣”两声浴室的门开了…
重新回到外面,阿青深深的吸口气,然而幺红的裸体依然历历在目。很正常,一个21岁的大男孩,面对成熟女人的裸体羞涩是正常的…阿青思绪千变万化,想到明天要离开民心岛,开始舍不得了。阿青儿时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水手,向往在水里航行的生活。每次看到大画舫在灰石河上英勇、威猛的样子特开心。阿青心情不错,坐在小岛的走廊上双脚浸在水中,手机里播放着水木年华的《再见了,最爱的人》:
弥漫的烟雾中我看到你那张忧郁的脸,你说出什么样的理由啊你与我告别,是朋友啊是恋人啊!还是心底最爱的人。你松开手后转过身去,让我忘了你,带着青春的迷茫与冲动让我拥抱你,寂静的夜里我们跳舞吧忘掉你所以伤悲,吹起那忧伤的布鲁斯啊,你是我最爱的人,只是你不愿意相信爱情,怕她有一天会老去,再见了最爱的人啊最爱的人啊,你是我所有快乐和悲伤的源泉啊,再见了最爱的人啊最爱的人啊,你是我静静离去的一扇门啊,…
遥望着飘忽不定的点点渔灯,脑子又飞到很远的地方。女人的高跟鞋与走廊清脆的敲击着,她荧亮的红唇里吐出一串烟雾,是幺红。“谢谢你啊!我叫幺红!”假如她不打招呼,沉浸于音乐世界、水上世界的阿青根本不知道有人过来。阿青随意的笑笑:“没事!我叫阿青!”而后将视线又转移到那些眨眼的渔灯。去歌厅的路上,幺红一遍遍的回想着阿青的笑容。眼圈不禁红润,自从走上不归路,幺红每天都面对的是所有人鄙视、侮辱和欲望的嘲笑。可阿青的笑却是单纯和谦和的。
1号包间的两位客人,点了幺红和田点心的场。田点心人长得俏,身体腰肢软得像团棉花糖,穿衣装扮大胆露骨。幺红不再时,她与两个男人打得十分火热应付自如。但是,当幺红出现男人们意乱情迷、移情别恋,把她撂在了一旁。年岁稍小卷头发的男人问“你就是妖姬,过来坐,你新疆少数民族的啊?”幺红要了杯红酒,一饮而尽。“恩,我不是,我南方人!”“好,痛快!”年长一点的瘦高个抬了抬眼镜,给幺红倒满酒…田点心亮出杀手锏,把披在身上的地粉色薄纱衣拿开春光乍现,胸部只裹着块黑布若隐若现,主动往客人身上靠。“喂!你怎么这么烦!”卷发的客人叫骂着:“来人,把这骚货快弄走!”田点心眼睛里寒气的袭人,“妖姬,你有种!”声音犀利的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发疯的甩着薄纱抽打赶来的保卫:“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这晚,幺红在卷发男人床上过得夜。生活已把她磨砺的没有欲望,也没有不满,如同一具行尸走肉,应付着迥异陌生的男人们。凌晨深夜,幺红终于从客人的房间里出来。她机械的点燃一支烟,一个人孤零零的在昏暗枯黄的光影里穿梭,幺红感觉自己落寞到极点。万点丛拉长的影子一点点的在缩短,幺红困了倦了,就想躺在床上睡死过去,永远不要醒来。恍惚里,竟然无数的水柱从天而降在全身开了花,最后一个洗脸盆扣在头顶,幺红吓得一激灵失声尖叫。她抬头看见田点心站在二楼的阳台上,叉着腰正得意笑,气得差点背过去。将洗脸盆踹的粉碎,跑上楼和田点心撕扯在一起。万点丛窗户的灯全部点亮,女孩们揉着眼睛,披头散发的都出来。两人像两只翎毛竖起的孔雀,嘴对嘴叫骂着。围观的女孩们都吓醒了,其中两个大点的上去拉架,四个人死死的纠结在一块。“邻居”建筑工人们被吵醒倾巢出动跑来找乐。田点心见人多开始撒泼,挥舞着巴掌扇幺红俩耳光。幺红被打得眼前直冒金星。“我跟你拼了!”幺红把两个拉架的女孩挡在一边,和田点心从楼梯上滚下去。幺红额头撞在铁栏杆上,不一会满脸血红。田点心则当场摔晕没有了知觉。几个胆小的女孩吓得直哭,本是来看热闹的男人们全都惊呆,阿青挠挠头想不通,原来女人打架也如此的厉害。梅柳和老马闻讯过来,梅柳惋惜的自语着包扎幺红头上的伤口:“怎么打成这样啊!”“还不快送医院,真是的!”老马让建筑工人们把伤员,抬到停泊在淀边的小鸭排子上:“阿青你受累,咱俩跑一趟,我大字不识!”救人要紧,阿青没多想上船了。天上星光灿烂,水中渔光幽幽,船桨划水的声音清晰明快。田点心还处于昏迷痛苦的蜷缩着躺在船舱里;幺红斜靠在船梆上,头垂得很低,不时发出“嘶、嘶”的呻吟声。漂亮的容貌完全被血遮掩,幺红好几次想把糊在眼周围的血除掉,可她做不到。眼前的一切阿青看在眼里,他心里澎湃,挣扎着该不该帮忙!随着第十次的失败,幺红放弃了。阿青如坐针毡,感觉良心上受到了强烈的冲击。最终他选择了帮助。
阿青用手纸一点点得擦着幺红脸上的早风干的血,划船的老马很是感动:“小伙心眼好,把手纸浸湿好擦!”眼睑周围的血痕没了,幺红睁开了她那双黑灰色的眼睛。阿青的指尖还在她的脸上轻轻地划着,幺红两颗明亮的钻石从眼眶里洒落。“你怎么哭了?我擦疼你了吗?”阿青悄悄的问。幺红摇摇头,眼泪模糊了视线。
当幺红从医院回到民心岛,阿青早已离开了。幺红感觉非常的遗憾,其实,他不过是自己人生中的一个匆匆过客,但是幺红无法忘却这个善良帅气的男孩。他像一轮刚刚升起的红日,让人暖暖的。生活依旧,除去梅柳把田点心撵走,一切都是老样子。幺红在船上和岛上依然是男人们关注的焦点。可人的一生绝对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充满了各式的机缘巧合。谁也不曾料到两个月后某一天,幺红与阿青在民心岛重逢了。
进入公安局后,阿青成了王局长的秘书。从建筑工人到公安局员工的转变,让阿青感觉到一切都是新鲜的,特别是王局长与电视里那些趾高气昂、嚣张跋扈的局长们不同,他是那么的热忱和平易近人。那天单位给他发放警服,阿青试了好几个尺码的帽子才觉合适,王局长亲自给自己挑选,让阿青很感动。在阿青最终选定二号警帽时,王局长拍了拍他肩膀:“恩,小伙子够帅!够精神!”阿青傻傻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十一放假,爆竹厂的杨老板和造纸厂的刘老板约王局长出去旅游,目的地就选择了灰石河。事情定好后,王局长通知阿青一起去。阿青讨厌那些带着面具的家伙不想去,可碍于领导的面子只得应允。另外,这条路线阿青在清楚不过了,故地重游心里还别有一番感慨。
阿青终于登上了那艘梦想之船,大画舫开动的那一刻,阿青激动的心也随着它他一起启航。坐在王局长他们旁边,阿青感觉一行人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絮絮的说着什么,听不清、也听不懂。阿青一个人走出船舱扶着船头的栏杆,秋风打在脸上有了凉意。满淀枯萎的荷梗和荷叶,望不到边际的芦花花意正浓。让阿青想到那时岛上的许多人和事。忽然,在泛起的滚滚浪花的彼岸,阿青发现了已经建好的观鸟台,人工岛上落满了姿态各异的各种鸟类。当初他和兄弟们如同精卫鸟一样,从浅水里下河挖来泥土,在灰石河深水区一点点堆砌成灰石河沿线的又一个标志性的景物。
船到达民心岛时,暮色已深。藏在苇丛里的几根路灯,忽明忽暗的闪烁着。跳板搭好,王局长扶着阿青的胳膊嘱咐着:“小心,看脚底下,对,小心!”下了船,阿青想去曾经住过的板房看看,可是两位企业家像推销员似的,在王局长和他跟前没完没了的说着。王局长一声令下,“先去洗澡,在吃饭。一定照顾好阿青!”“是,是,王局您放心。”杨老板特殷勤的给阿青递烟。阿青推脱说不会,可他还死缠烂打的,阿青感觉特没劲。“大哥,我给你点着!”阿青更正:“别,我可比你小多了。”“那我不在乎,我想叫您大哥,这样我舒服。”阿青说不过他,索性随他去。这是见谁都叫大哥的主,天生一副奴才相。阿青不得不佩服,王局长好像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这么多年没被侵蚀,在他们中间还能谈笑风生,应付自如。换了自己一天也待不了。
有钱人的夜生活是精彩的,洗澡、吃饭和唱歌三步走好像是一条定律。在大画舫餐厅阿青多喝了几杯绛红的提子酒,人也变得轻松敞亮。在KTV的包间里,阿青也显得活泼了,跟王局长合唱了首《怀念战友》,惹来企业家们阵阵的掌声和喝彩。侍从拉开雕花门五个女孩相继进来,屋里马上热闹了。这些漂亮的脸孔眼熟,特别是再次见到幺红,阿青特地向她报以意外的笑意。可幺红好像不认识他,而是向客人们释放着她那与众不同的美。“妖姬,陪我们的小帅哥唱一曲。阿青你随便点,没有妖姬小姐不会唱的歌!”王局长心情不错,钦点台柱幺红。
其实,幺红第一眼便认出了阿青,今天他穿了套笔挺又特别合体的西服,人显得特“绅士”,那深色的西服给他的那张“娃娃脸”上添了几分贵族气。同时,她也认识阿青周边的那些人,他们可是这的熟客。不知道阿青为什么和他们在一起,没弄明白事情的端倪。幺红压制着自己激动的心情没与他打招呼。幺红坐到阿青的身旁抬眼看到他干净的笑。
阿青点唱了水木年华的《再见了,最爱的人》,那悠扬的音乐和歌者若有所思的唱,让屋里人们都静下来。当唱完“再见了最爱的人啊最爱的人啊,你是我静静离去的一扇门啊”最后一句,王局长拍案叫好:“好一对金童玉女!杨钰莹和毛宁也不过如此。”接着是企业家们的奉承:“就是,就是!”……曲终人散,王局长嚷嚷着去方便,向企业家们使个眼色:“照顾好,阿青啊!”话中有话,含义很深。又是做烟花爆竹生意的杨老板:“大哥,咱们该睡觉了,叫个小姐陪你?”阿青以为他开玩笑:“我没这嗜好,还是你们来吧!”说着就往外走。可很快被两个小姐拉回来。“你们干什么,放开我!”阿青有点恼。造纸厂的刘老板人实话实说:“老弟,你道行还浅。你还不明白?在我们跟前王局不能表现的太腐败。现在你就是他手中的一张牌有事你得往前冲。今天你违背了他的意愿,我敢说你在公安局日子不好过!”阿青很拧:“如果我不依他还能杀了我,大不了重回建筑工地卖苦力!”事情彻底僵局,杨老板可怜兮兮的:“大哥我求你了,不算别的,今天就光包这条大船就干进去我们两万!不让王局高兴了,我的爆竹厂,他的造纸厂肯定倒闭!”“你们厂子是存是亡不关我事!”“老弟,你怎么进的公安局王局都跟我说了,你也不想三万块钱转身打了水漂!其实有些事你也看开点,这社会就是这样,既然你选择了在官场了混,就把你骨子里的东西收收。说不准你以后是公安局一把手。”刘老板的话让阿青最后的心里防线坍塌。王局长回来了:“兄弟们,天不早了,我们该睡觉啦!”杨老板笑道:“王局等会,阿青正挑过夜的小姐呢!”“是啊!”王局长装作不紧不慢的样子。阿青瞟了他一眼,感觉怒火直烧到头顶,攥紧拳头想暴揍一顿。刚要向前迈,幺红挡在前面:“小帅哥眼光高,如果不嫌弃今晚我陪你!”阿青先是一怔,幺红碰了碰他的胳膊,脸上写满了无声阻止的语言。杨老板笑眯眯的说:“你们看,妖姬等不及了!”…
深秋灰石河的夜漫长阴冷,走在飘飞的枯叶里,阿青像一个兵败战场上的战士,人失落到了极点。看到他这样幺红很难过,她轻轻的拍了一下阿青的肩膀:“外边太冷,我们到船上喝两杯!”阿青用没有光泽的眼睛注视着幺红,愣了很长时间才点头表示同意。
两人面对面的坐在船上的客房里,对于重逢幺红和阿青都没想到,这好像是电视剧、电影、小说、故事里的情节。阿青举起酒杯向幺红示意,猛灌进肚子。“喝慢点,别呛着!”幺红也干了一杯:“一直想亲口跟你说声谢谢,以为你离开灰石河就没这个机会了,能再次遇见你,我很高兴。”她的话把阿青的思绪拉回到了两个月前在岛上的生活。突然之间,他很怀念那一段时光。“没什么,当时你也真不容易。我一直不明白,你这么漂亮做点什么不行,干嘛做小姐?”阿青的情绪趋于平淡。“我还要供我弟弟上学。另外,阿青你知道吗?从我知道有空姐这个职业起,我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空姐。为了梦想成真我不惜牺牲一切!”幺红轻轻的摇晃着酒杯笑了:“我从没觉得自己好看,小时候阿婆、阿婶逗我说我是从新疆牧民的帐篷里抱来的,为此我苦恼了很长时间。”“说实话,我还是无法理解你现在的生活!”阿青很认真。“我也一直在反思这样做值不值,可现在做了这行我真的出不来了。其实,很多女孩子从小生活的家庭环境都很传统,把贞操看的比什么都重要。不被逼到绝路上我想没有人肯干。”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阿青本来就不胜酒力,在加上心情不好,没有几杯酒精在开始在他全身肆无忌惮的释放着能量。阿青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进今天发生的一切。王局长给他带来的影响和心里落差实在太大了,大到承受不了。
想到明天,阿青像一个迷路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了,茫然、彷徨、无助。他猛的把幺红拉进怀里,紧紧的抱着她,双眼埋在幺红的肩头无声的呜咽着。幺红全身的骨头被勒的“咯吱、咯吱”响,尽管很疼,幺红还是忍着让阿青悄悄的发泄着心里的苦闷。突然,阿青泪眼婆娑的松开幺红,疯狂的撕扯她的衣服。幺红叫着制止他:“阿青,冷静点,这样你会后悔的!”阿青根本就听不进去继续向幺红进攻。幺红举起杯还没喝完的酒,向阿青清秀俊朗的脸泼去。阿青醒了,皱着眉宇、闭着双眼,等待着水滴滴落。
“开门,开门,快开门!”一阵彪悍霸道的砸门声,容不得幺红和阿青喘口气,三个便衣已经踹门而入:“我们是省扫黄打非办的,都老实点。”长着双对眼的便衣一把揪住幺红的头发,接着是两个响亮的耳光,幺红脸上瞬时显出几道清晰的手印。“我们什么也没做你们干嘛打人,放开她!”阿青叫着和几个便衣打起来。“你别耍横,跟你来的同伙早把你供出来了。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你们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没有事发生?蒙傻子啊你!”“那他们人呢?”阿青问。便衣们交换了一下眼色把阿青和幺红放开:“他们交了罚款都走了!”…
幺红被打得耳朵里嗡嗡作响:“交多钱,你们说!”对眼的便衣咬定:“早这么说,咱们都省事,每人5000,两人10000。”“什么,你们这纯粹是敲诈!”阿青很气愤。“阿青跟他们没理可讲。”幺红和三个便衣好像是进了商场里边,你来我往的为“罚款”讨价还价。“大哥我们真没有这么多钱,挣钱都不容易别狮子大张口!”“看你态度还算不错,这样吧,少跟你要200块!”“大哥,这年头200块钱根本就不叫钱,买件衣服不够!在降点!”“那你说怎么降?”…罚款最后定格为两人8000元。阿青很窘迫身上只有200元钱。幺红则和便衣叫嚣着:“我昨天才把钱寄给我弟弟,我和阿青只能凑够4000元,放了他你们把我带走吧!”“那可不行,公事公办,谁不交罚款我们就带他回警局。”便衣突然“秉公执法”了。幺红急了:“就当钱是阿青交的!那不一样吗?”“你叫什么叫,我说不行就不行!”对眼的便衣又不耐烦。阿青眼角点点泪光:“幺红别和他们争了,我跟他们走就是了!”“不行!”幺红许诺说:“阿青,你知道一个人的声誉有多重要吗?就因为我的职业,感觉自己一直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我祈求不起人们对我友好热情,只要能拿我当人看我就很知足了!真的很感谢你,你的出现让我知道自己还是个人!阿青,你不一样,你的生活刚刚开始一切都是正常的。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救你!”幺红说完,转身又回头望了阿青一眼,又转身冲到船舱外纵身跳进冰冷的灰石河…
幺红跳河的噩耗传遍大画舫和民心岛的每一个角落。在淀边等船的王局长和两位企业家;船上的工作人员;梅柳带领着女孩们等等都跑到幺红跳河的地方,一遍遍的呼喊“幺红”的名字。本来是下来办案借机敛点财花着方便,可怎么也想不到出现了人命,此时便衣们也是百爪挠心不禁冒起冷汗。就是因为曾经一个男孩对自己没有藐视的简单微笑,让幺红选择了结生命去解救他。阿青承受不了也承担不起这么大的回报。他摆脱了便衣们的纠缠,冲到舱外时,水面上已经没有了幺红的影子。阿青拨出人群歇斯底里的喊叫:“让开!让开!”话随着阿青鱼跃的身体一齐进入河里。王局长和企业家们你看看我看看你,也都跳下河,接着凡是会游泳的男人们都下河救人。老马因不会游泳在岸上急得直搓脚。梅柳不知道是良心发现还是吓得,坐在地上数落着干嚎起来。女孩们见她哭也跟着掉眼泪。老马撇着嘴斜着眼:“做缺德事还有脸哭!”灰石河的水很深,更是冰冷刺骨在加上衣服和鞋子的拖累,阿青潜水的时间越来越短,他吃力的拍打着水面含蓄不清的叫着:“幺红你在哪里,在哪里!”阿青渐渐没有了力气,人开始在水里不受控制的沉沉浮浮。在水里的男人们放弃救幺红,把阿青托上岸。此时阿青脸色苍白嘴色发青,人冻得抖个不停,老马赶紧把他抱进房间…
阿青整整一夜才苏醒过来,奇迹的是昨晚在水里那么长时间,第二天阿青什么事也没有,老马和梅柳都说是“幺红保护的结果”。天放晴了,灰石河安静的像是还在熟睡了婴儿,在附近打渔的渔民用渔网把幺红打捞上来已是香消玉殒…
阿青和幺红一生中只经历了两个短暂的夜晚,可他们的魅力是有的人一辈子都无法比拟的。我们双手并拢真诚的祝愿阿青和远在天国的幺红好运。看完他们的故事,我们要学会善待你身边的每一个人! 吴:文章俗了,而且最近上海扫黄很严重,很多夜总会都关了,就不要撞枪口了。这种题材的下次还是避免。 09山之魂 文/老榆木 四月好春光,漫山遍野,桃红柳绿。
一条崎岖山路像蛇一样盘旋而上,越过北极山岭,便可望见十公里之外的刈陵县城。
清晨六点多,一辆驴车缓缓地行走在蜿蜒的山路上。驴车上,一位干瘦如柴的老婆婆两手拚命抓着车傍,生怕被剧烈的颠跛给摔下车去。一条棉被从老婆婆的身上滑落下来。
“孩儿啊,你告诉妈,我得的是啥病?有治吗?”
“没事妈,医生说,就是普通的咽喉炎,不用住院,让村里的张医生给输几天液,再吃上几付草药就没事了。”杨桐一手紧拉着车闸,一手帮老妈披上被子:“妈,虽已快清明节了,但昼夜温差大,山上风高,你把被子裹好,别凉着了。”
“孩儿啊,我是不是得了食道癌?你可别骗妈。”
老婆婆披着条厚厚的被子,仍感到习习寒风从缝隙处硬往被子里钻:“孩儿啊,今天二月二十几了?”
“二月二十三。妈,这就好走了,下山了。”
下山后过度一小段缓坡就是平地,水丰草茂,生机勃勃。
杨桐寻一个死树谷桩把驴拴了,对妈说:“别瞎猜,就是咽喉发炎。妈,稍等一下,我抽支烟咱再走。”
老婆婆紧了紧两手抓着的被角,脑袋往下缩了缩说:“孩儿啦你不用骗我,我心里明白,不是光喉咙疼,这些天吃东西,老觉得噎。”
早春的北极山阳坡就像一只掉光毛的驼鸟,怪石峋嶙,表土浅薄,不要说不长树,就连白草也没几根。摩天岭绝壁千仞,直刺青天,崖壁间忽见几株老松,长得弯腰驼背,极其寒碜。多少年来,村人试着在北极山上栽树,但没成活一棵。杨桐知道,这北极山上风高,主要是光秃秃的没有树木,可要想在这干石山上栽活一棵树,比登天还难。
尽管杨桐懂得不少农林知识,但面对光秃的大山,他唯有摇头而已。
杨桐眼望着和尚脑袋般高高的北极山极顶摩天岭,无奈地摇了摇头。长长吐出口烟雾后,杨桐解开驴缰绳继续赶路。
“听医生话,你这是自己吓唬自己哩。”
是不是简单的咽喉炎?杨桐心里也没底,只等化验结果出来才能知晓。回到村里后,杨桐一连给老娘输了三天液,也没见到明显效果。
“再输两天看看吧。”杨桐自语道。
有两味中药材村卫生所没有,只能到镇卫生院去抓。刚走出村口,就见二蛋骑着自行车奔着他冲来。二蛋是他的一个邻居。
“甚个事?瞧你这个样,慌成啥了?”
二蛋重重地喘着粗气,神色十分紧张,将自行车一扎,说:“哥,我婶的化验单出来了,还有你的体检资料。哥,你。”
杨桐从二蛋手里接过化验单一看,大脑一响,眼前发黑,差点晕倒在地上。二蛋赶忙扶住他说:“哥,你要坚强,要勇敢面对啊。”
沉默了十几分钟,杨桐的脸上经过数番阴阳变化后,突然扬起脸对二蛋说:“兄弟,求求你,替我保密,行吗?这个消息不能透露给任何人,特别是我妈。”
二蛋眼里含着泪花,哽咽着说:“哥,还是去做手术吧,做了就没事了。”
杨桐望着眼前这位铁哥们,心里十分感动。一个人处在艰难境地时,朋友的一句安慰,足可温暖他几乎枯萎了的心。
摇摇头,杨桐说:“兄弟,我决定,不做了。”
“为啥?”二蛋惊问道:“哪有患病不去治疗的?”
“兄弟啊,其实我也怀疑患的是癌症,所以我也打听过,要做这个手术,最少得花销二三十万,这还不见得能根除病灶。尤其是,如果是恶性的话,不做还能多活几年,一做,癌细胞一扩散,多则一年,少则半载,钱花了,人也没了,鸡飞蛋打。”
二蛋也摇摇头说:“错,哥,你要相信医生,现在的医学科技很发达,手术的把握性还是很大的。”
“你不用劝我了,你也知道我的脾气,说一不二,说不做,就不做了。”
“你!”二蛋无名火腾地就窜起来了:“你,这样做?不觉得残忍吗?”
“兄弟。”杨桐涮地一下眼泪就下来了:“不是我残忍,你想想,你嫂子死得早,女儿初三毕业升高中,儿子今年要高考,他们的学费我都发愁的不行,拿什么去做手术?”
“哥啊,钱不成问题,我手头有点,不够,我再帮你去借点不就完了吗?”
“兄弟啊,难道,借来的钱就不用还了吗?”杨桐又摇了摇头:“万一手术做砸了,这笔债务将来谁去还?最起码,我是不承担这个义务了。推给弟妹?推给儿女们?不行,兄弟,不用劝我了,我心里有底。好,你先忙吧。记住,绝对要保密。”
二蛋眼圈一红,心里十分酸楚,泪星在眼眶里打转:“哥,我知道该怎么做,你放心吧。”
翌日,杨桐将在外地工作的二弟和妹妹叫了回来,开了个家庭会议。在会上,他宣布了一个令人吃惊的决定:春季是植树造林的黄金季节,我决定从现在起长住在北极山上,研究干石山区植树造林新方法,五年内,我要让北极山披上绿装。
弟、妹听了杨桐这个决定,一方面为哥胸怀大志而自豪,另一方面,也为哥逃避伺候老娘所不耻。二弟杨松说:“哥,你不能这样做,妈这个时候需要你,你怎么能说走就走?把妈推给我俩,你躲清静?不合适吧。”
妹妹杨花也是满腹意见:“哥,你为大,得有个老大的样子,你这样做,不太好吧?”
“弟,妹,对不起了,你们好好照顾妈,我没功夫了,对不起。”
“你!”弟弟杨松气得鼻子都歪了:“哥,如果你这样绝情的话,我们也有一个决定。”
杨桐一惊,似乎他已经察觉出弟妹的意图了。果然,杨松啪地一拍桌子说:“你如果坚持这样做,那咱兄弟俩就一刀两断,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妹妹杨花更是气恼,因愤怒,一张桃花面涨得通红:“我也表个态,大哥,今天我把话也撂这儿了,如果你走出这个门,你就不再是杨家的人,咱们断绝兄妹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而且,你死后也休想进杨家的坟。哼!”杨松气乎乎地说。
杨桐心里像刀割一样的疼。
但是,他还是走了,背着不孝的骂名,冒着弟妹和他断绝关系的风险,义无反顾地住到了北极山上。
在山脚处,有两孔生产队过去圈羊的窑洞,二蛋帮杨桐将窑洞打扫干净了,用树枝权作窗棂,糊上层麻纸,简单的住所便解决了。虽然空棂已经变形,风从缝隙不停地往窑洞里钻,但毕竟春天了,天气眼看慢慢转暖,晚上多盖条被子,也就对付过去产了。
“哥,要不,我和你住在山上?好歹有个伴。”
“不用了,兄弟。”杨桐紧握着二蛋的手说:“谢谢你,哥想求你件事。”
“行,你说,哥。”
“你隔个三天五日到我家一趟看看我老娘,然后到山上来,给我透个信,我就放心了。”
“哥,这到没问题,只是,你应该。”
杨桐打断他的话:“兄弟,你如果还认我这个哥的话,就听我的。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就回去吧。”
“那,好吧。”二蛋的眼圈又红了,用埋怨的口气说:“哥,你这是何苦呢?你吃点饭早点休息,我走了,只要我不忙,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二蛋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走出寒窑五百多米后,蹲在地上,止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杨桐可不是一般人物,是个有学问懂技术的人。八十年代初他从林校毕业后,分配在县林业局林业站工作。由于曾经工伤过,左腿有残疾,不到五十岁杨桐便提前退休,回到家里伺候老娘。
虽说是长住在山上,这只是字面上的说法,村子距北极山不过三里,每个星期天他都要回家住两晚,在城里读高中的女儿过礼拜要回来的,他得给女儿做饭。娘不用看护了,弟妹为了照顾老人方便,将老人家给接到市里去了。北极山上的树真的好难栽啊,杨桐感觉到,他在学校所学的专业中,好像没有什么很见效的栽植方法,按理论去做,根本不行,裁一棵死一棵,裁两棵死一双。
在如豆油灯下,他翻阅了大量资料,也走访了许多植树造林典型,通过认真研究,他突然有所醒悟,北极山上之所以裁不活树,关键问题有三个:一个是土层薄,另一个是不保水,再一个就是风高太干燥。于是,他研究出一套适宜在北极山土层、气候、温度、干燥度等环境条件下,如何能保证树苗存活的方法。他先是在山坡上用石块垒砌起一个一米见方的育林坑,从山下挑上肥土填进去,做成外高里低中间平的样式,活像一个小小蓄水池,然后再把柏树苗裁进去,浇上水。不过这种方法特费劲,按他的年龄和体质,每天杨桐只能做三个育林坑,裁三棵柏树,就这都累得浑身酸疼,回到寒窑连饭都不想做,躺下就睡觉,什么时候感觉饿了,爬起来胡乱找东西塞上几口压压饥。
是伤疼吗?他感觉全身都在剧烈疼痛,最重时疼得他直冒冷汗,感觉一点都撑不过去了,连上吊的想法都有。由于疼得不能转身,经常是半夜醒了,就再睡不着了。
半年后,他的试验成功了。在北极山极顶摩天岭上,五六百棵柏树全部成活,成活率竟高达百分之九十八。但是,杨桐,人却累得不成个样子,黑瘦黑瘦,眼窝深陷,腰背也佝偻了,体重下降了二十几斤。
望着这些绿油油长势喜人的柏树,杨桐感动的哭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转眼过去了三个寒署春秋。二千七百多棵水灵灵绿油油的柏树,冒着高儿往起长,山头上一片葱绿。
忽一日,人们猛然发现,北极山上连续好几天不见杨桐的影子了。
二蛋大惊失色,暗道一声不好,出事了。扔下手头的活儿直奔北极山下的羊圈寒窑,也就是杨桐临时住的地方,推开门一看,哇地一声放声大哭:“哥啊,你就是走,也得给兄弟打上个招呼吧?哥啊!”
这时的杨桐,早日身体僵硬,死去两天了。
村干部和村民们闻讯赶来。二蛋哭泣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用颤抖的手,打开杨桐塞在床底下那个暗红色的小匣子,从里面拿出三样东西来,哭着递给支书。支书接过那三样东西一看,也止不住悲从中来,泪水直下:“老杨啊,早知如此,我绝不会让你上山,老杨啊,我的好老哥!”
这三样东西在数十个村民的手中传递着,一个个泪流满面,泣不成声,整个寒窑内外,一片哭声。
杨桐的弟妹杨松和杨花,接到噩耗风风火火赶了回来,看了这三样东西,一声悲啼,扑嗵跪倒在大哥灵前:“哥,我们冤枉你了,我们该死。”
在杨桐的灵堂里,杨松哭泣着将这三样东西交给侄儿:一缧《干旱山区荒山造林初步研究》手稿,一张血液透析全测化验单,一封杨桐写给儿子女儿的绝笔信。
化验单是杨桐的,上面有医生签署的诊断结果:杨桐,男,51岁,山西刈陵县人,肝癌晚期。而化验日期,则是三年前的农历二月十九,也就是杨桐用驴车拉老母亲去看病的四天前。
原来,老母亲并没患癌症,患上绝症的是杨桐。
儿子用手使劲擦眼泪,但眼泪就像泉水一样流之不尽。刚擦干净了,一纸父亲的绝命书很快又让泪水迷糊了双眼:
儿子女儿:
当你们看到这封书信时,可能你们的爸爸已不在人世。
三年前的春天,我被检查出肝癌晚期后,我差点绝望了,我私下咨询过医生,问我还有多长时间?医生说也许一年,也许半截。得了绝症,还能再奢望什么?
但是,我不能听天由命,我不能走,我还有三件事没做完,一是你奶奶未打发,我不能死在他老人家的前边。二是你们俩个还未成人,我肩上的责任还很艰巨。三是北极山至今没有裁活一棵树,我身为林业技术员死不瞑目。我本来是个只有一半年寿命的人,但老天眷恋,阎王恩赐,让我多活了两年,赚了。爸不想死,但不行啊,死神不饶我,我也没有办法。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长时间,几个月,还是几天?但我只认定,不管多长时间,只要有一口气,我就会在北极山上多裁一棵树,为北极山增加一点绿。儿子,我在栽树过程中,摸索出一些心得体会及时记录下来,我是赶不上了,只能把这个任务留给你来完成。你把它打印出来,交给政府,让大家照着这个办法去做。
儿子女儿,你奶奶没病,她老人家好好的,有病的是我,但我不想连累你叔,你姑姑,所以没把真相告诉他俩,请转告你叔你姑姑,我对不起他们,你奶奶,就麻烦他们照顾了。
孩子,我死后,也不要告诉你奶奶,不能让奶奶知道,懂吗?让她老人家就这样一直以为我是个不管她不顾家的忤逆子,她兴许还能多活几年,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你们记着,我死后,把我埋在北极山上,我要天天看着这些小树长大,长成栋梁之材。我要看到整个北极山都绿起来。
话不多说了,我的心意你们懂得。
父亲绝笔
一九九七年四月三日
含泪读完此信,一双儿女先后昏倒在父亲的灵前。
仍然是春暖花开的四月,漫山遍野,桃红柳绿。在高高的北极山上,用石块垒起一座新坟,白色的与灵幡迎风飘扬,像一面旗帜。墓碑上刻着:刈陵县造林英雄杨桐城之墓。儿子女儿站在墓前,遥望着满山头的苍翠柏树,每一棵都像父亲的身影,在向他们招手,向他们微笑。
儿子把父亲的丧事办完后,向村委会写了一份承包申请,要求在他毕业后回村承包北极山荒山绿化。
承包年限:七十年。
点评:一是文章长了,二是题材太常见了,然后是作者功底还是弱了些,前面母亲这个病完全可以用一段两三百字的话概括,显然这样的开头是抓不住人眼球的。
10两 群 水 鸭( 小 说 ) 郁郁葱葱的青山角下,有一片碧水清清的池塘,池边杨柳依依,池水中长着青青的苇草和成片的荷花。池塘里居住着一群白毛水鸭和一群绿毛水鸭。
刚开始,它们相安无事。随着群居的不断扩大,两群水鸭为争夺食物和居住空间,整天"呱呱呱呱"地吵得不可开交。而且有时还大打出手,吵得整个池塘不得安宁。
一天,池塘里的大锦鲤鱼和其邻居出来劝它们,大锦鲤鱼说:"你们是同种同族,又居住在一个池塘里,还是和好吧,这样无休止的争吵下去,有什么意义呢?而且对谁都没有好处。"
白毛水鸭的老大对大锦鲤鱼说:"老哥呀,我们也不想这样,只要你能帮助我们不断地削弱对方的力量,我们就通意和好。"
绿毛水鸭的老大也对大锦鲤鱼说:"老哥跟你说实话,我们也不想这样,不过,等到对方无力跟我们抗争,而且愿意归顺于我们,我们就通意和好。"
大锦鲤鱼看到双方都这种态度,语重心长地对它们说:"我劝你们还是好好想想吧,你们成天这样的打来打去,人家笑话你们不说,但总有一天,是要吃亏的!"
见它们双方都不肯让步,大锦鲤鱼和邻居们都摇摇头,无奈地游走了。
两群水鸭就这样继续在打斗争吵中,一天一天的过着。然而,它们的不团结行为已经被传的沸沸扬扬,左邻右舍都也劝不住,只能看它们的笑话。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长脖子水雕和花皮水蛇这两个坏蛋盯上了它们,水雕和水蛇在想:怎么才能合情合理的吃掉它们,又不败坏自己的名声,还能叫它们心甘情愿。
一天,花皮水蛇来到岸上,找到跺在大树后面正在偷窥着水鸭的长脖子水雕,说:"老弟,我观察你好几天了,是不是想吃水鸭肉了?要不,咱们商讨个办法,干掉这两群成天吵吵闹闹的家伙,还让它们心甘情愿。"
长脖子水雕对花皮水蛇说:"蛇老哥,这正是我所想的。"
于是,这两个家伙开始密谋起来。
然而,它们的谈话被大锦鲤听的一清二楚,并悄悄地录了音。心想:这两群不团结的水鸭要吃大亏了。
一天,长脖子水雕偷偷地来找到白毛水鸭,悄悄地说:"我愿意帮助你们削弱对方的力量一一每天吃掉两只绿毛水鸭,不过,同时你们也要奉献一只白毛水鸭,作为酬谢。"
白毛水鸭们高兴的立即欢乎起来,庆幸得到了一位强有力的盟友。但立马犹豫起来,白毛水鸭老大说:"你帮我们当然高兴,不过还要吃掉我们的一个弟兄,这有些不合适吧?是不是在想想其他的办法!"
长脖子水雕说:"这是唯一的条件,不庸商量!"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同时,花皮水蛇也偷偷地来找绿毛水鸭,悄悄地说:"我愿意帮助你们削弱对方的力量一一每天吃掉两只白毛水鸭,同时也要吃掉一只绿毛水鸭作为酬谢。
绿毛水鸭的老大说:"你帮我们当然好,不过还要干掉我们的一个弟兄,这个条件太苛刻了,我们自己的问题还是我们自己解决吧!"
绿毛水鸭拒绝了它,花皮水蛇生气地走了。
……
白毛水鸭和绿毛水鸭还跟往常一样,继续在打斗争吵中生活着,它们谁都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存在。
一天,两群水鸭在打斗争夺食物的混战中,长脖子水雕趁机吃掉了两只白毛水鸭,花皮水蛇干掉了两只绿毛水鸭。并放出狠话,作为报复,要慢慢地消灭掉这两群水鸭。
白毛和绿毛两群水鸭似乎予感到了什么,终于消停了几日。但两群水鸭的"惨死"事件很快就传了出去,并很快就传到了大锦鲤鱼耳朵里。
大锦鲤鱼没想到事情会突然发生的这么快,一边自责自己:"都怪我,都怪我,没有及时的把知道事情的告诉它们,才发生的这样惨痛的代价。"一边急急的去找两群水鸭。
白毛水鸭和绿毛水鸭在听了大锦鲤鱼提供的录音和事情的经过后,才恍然大悟:原来长脖子水雕和花皮水蛇这两个坏蛋是早有预谋的。还好,幸亏没有上它们的当,好在损失不大。
白毛水鸭和绿毛水鸭说:"谢谢锦鲤鱼老哥,感谢你的提醒,以后我们多加注意就是了!"
大锦鲤鱼说:"光多加注意是远远不够的,你们成天打的两败具伤,势必给敌人以乘之机,你们一定要团结起来,共同对敌,把它们消灭掉,这样才能确保安全。"
白毛水鸭和绿毛水鸭都觉得大锦鲤鱼说的有道理,并握手言和,表示一定要团结起来,共同对敌。并邀请大锦鲤鱼与它们一起共同商讨如何对敌。
于是,大锦鲤鱼便召集左邻右舍,与白绿水鸭们一起商讨如何应对敌人,会上大家纷纷发言,并连夜制定出一套完整的消灭敌人的计划。
几天过后,大锦鲤鱼便与水鸭和邻居们一起开始实施它们制定的方案。根据计划布署,精心安排。左邻右舍们站岗放哨,大锦鲤鱼带领它的鱼群队伍潜伏于水下,两群水鸭中身强力壮者则偷偷的隐蔽在苇草中和荷叶下面。两群白绿水鸭又像往常一样开始"打斗争吵",以迷惑敌人。
在岸上窥视已久的长勃子水雕和花皮水蛇感觉到机会又来了。它们根本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准备偷袭。其实它们的行动早已被站岗放哨的通知了鱼群和水鸭们。
果不其然,长勃子水雕和花皮水蛇开始了它们的行动,花皮水蛇在其偷袭绿毛水鸭的途中便被大锦鲤鱼群给消灭了,而长脖子水雕则在偷袭白毛水鸭时被埋伏在周围的水鸭们一齐出击,踩在水下,被水中的另一支大锦鲤鱼队伍给干掉了。
白毛水鸭和绿毛水鸭立即高声欢呼起来,因为它们的团结终于战胜了敌人。大锦鲤鱼和邻居们也为它们的团结一致欢呼鼓掌。
白毛水鸭绿毛水鸭和左邻右右舍更像一家人一样,互帮互助,团结友爱。
从此, 美丽的池塘它们的家园,终于有了宁静的生活。
点评:这篇年龄层次有点低了,不适合我们。有点童话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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