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体长篇小说《青春的荒唐》谢萍 著 第四章

谢萍

【编者按】一双美丽的丹凤眼，一来一往的别致的无字情书，心心相印、心有灵犀、比翼双飞、琴瑟和弦的美好爱恋；文质彬彬的女教师，像母亲，又能把这一个别样的学生的心灵看透，而又循循善诱；努力拼搏的汗水，换来校报的初步青睐……未来是不确定的，但很显然，又是令人无限向往、充满奋斗的乐趣的……（编辑：塘中水仙）

第四章

这后来的结局，一生的运命，也许就来自你这身不由己的“力比多”本能？

一

男生和女生公寓，

相隔着几排杨树。

楼窗遥遥两两相对，

常常是你喊我呼。

今夜星光灿烂，

楼顶飘来旋律。

小提琴乐声悠悠，

谁在独奏《梁祝》？

啊哦——

是美丽的丹凤眼，

那英文系的雅少女。

傅萍欣喜若狂！

抓起小提琴来，

三步并作两步，

急忙跃上楼顶，

持琴与她对曲：

“十八相送”长亭别，

柔柔恋情倾心诉，

“楼台相会”缠绵恻，

情男痴女对歌哭，

互表衷肠伤悲情，

琴音声声如泣诉……

二

闹哄哄的大餐厅，

到处是用饭的学生。

傅萍在寻觅那双眼睛，

那凝眉深锁的一对“丹凤”，

恰巧映入傅萍的眼中。

心灵的窗口相对开，

默默无语笑含情。

昨夜遥相诉衷曲，

晚风飘来《梁祝》声。

用完午餐相随去，

大厅门外稍一停。

傅萍速递一只手，

“丹凤”素手忙接应，

趁机不被人察觉，

一张纸条握手中。

傅萍快步头里去，

“丹凤”展开看详情，

纸条上面没有字，

只有六点一行问一声：

“……？”

“丹凤”一看好生怪：

这奇特的情书表何情？

直到晚饭用餐时，

学生们涌向大餐厅。

待餐的男孩女孩扎成堆，

闹闹嚷嚷乱哄哄。

“丹凤”蹭到傅萍前，

一张纸条递手中。

傅萍忙将纸条展，

格式基本没有动。

还是那么六个点，

另加一腔感叹声：

“……！”

傅萍一阵好激动，

忙将纸条捂在胸……

你来我往相默契，

两封情书诉心声。

世上情书千千万，

万千情书字传情。

唯有此书不俗套，

没有文字最有情！

三

他既有超众之才，

又长得那么英帅。

他珍惜宝贵的自己，

想着一生那只有一次的

纯真圣洁的恋爱：

他与她在生活中，

自然地相互走来，

眼睛对着眼睛无须刻意表白。

她用琴弦倾诉心声，

他用诗行抒发情怀。

才貌双全完美无缺，

就像那一对玉鸟比翼相随，

两心相悦双双飞向天外……

结缘须当上天赐，

珠联璧合自然来。

都有一颗水晶心，

心心相印自生爱。

天赐良缘配成双，

相伴到老两鬓白。

就这样浪漫地恋爱，

就这样进入状态。

他希望这样的生活，

缓缓地自然到来。

四

可是，可是，

有一股说不出的冲动，

时常地，时常地，

搅得他身心难耐。

由此把美好得自然情感，

生生地，生生地，

加以破坏即令他在那

爱和欲的天平上徘徊摇摆！

躯体里像是有多余的血液，

把那绷紧的血管涨开！

一股无处散发的精力，

直把他推向九霄云外——

“来一位美丽的姑娘吧！

将你的玉体放开，

把你的双臂展开，

纤手攀住我的臂膀，

再把你的樱唇启开，

投入到我的胸怀，

啊嗨！啊嗨！

你那丰腴的胸脯呀……！

来一次真真切切地痛痛快快！”

啊嗨！啊嗨！

此时此刻——

你是被烫沸的热水腾开，

积聚着横冲着翻江倒海；

你是运转发疯的一部机车，

两脚似被推起滚动的飞速轮胎；

你是那扬蹄狂奔的一匹野马，

劲力十足谁也无法让你停下来！

什么学习、事业、社会、人生，

还有那圣洁的恋情统统地去了吧，

什么也不想只想与你做爱！

这原始的冲动，

足以将你的幸福断送！

这后来的结局，一生的运命，

也许就来自，你这身不由己的

“力比多”本能？！（1）         

五

傅萍年少轻狂有些放肆，

但能虚心求教刻苦学习。

有几位教授他觉得很棒，

便主动登门恭敬问疑。

A教授讲课声如洪钟斩钉截铁；

B讲师授课声细如蚊唯唯诺诺；

C教授拿着讲义照本宣科又扭扭捏捏；

D讲师授课深入浅出风格独特；

E教授著书立说成果丰硕声如溪流又像轻音乐；

F教授讲完课学生味同嚼蜡反应平平；

G教授讲完课却是全体学生掌声雷动。

总之是开课的教授讲师，

水平有高有低。

优者讲课幽默风趣又条理清晰；

差者呆板枯燥只念讲义毫无生气。

傅萍的脾气令人称奇，

爱听的课他聚精会神又认真记下笔记，

低劣的课他毫无兴致常常是不守纪律。

要么就是双目微闭静心养气，

要么就递个纸条给身边的漂亮女孩，

纸条上写道：我很想你。

弄得那女孩也无心听讲，

直眼看着“公子”揣摩着他的心理：

他是真的向我求爱？

还是无聊地逢场作戏？

六

这个不听话的孩子，

已到了旺盛青春叛逆期。

常说一些特别的话，

常做一些出格的事。

这位“古怪”的傅萍公子，

这位行踪不定的“夜猫子”，

常常离开那雅静的学府圣地，

于晚饭后坐车进入闹市。

穿一身破旧的劳动布衣，

花几个小钱住进一家低等旅馆。

与那南来北往的小人物躺在一起，

和他们打得火热然后就让他们

讲一讲各自的人生经历，

还有一些天南海北早期近期发生的

可笑可叹可歌可泣的动人故事。

回到学校还是在夜深人静之时，

他便拿起手笔将那故事聚神叙写一气。

他常为笔下的故事激动不已，

也常与文中的人物争吵生气。

值欢乐时大笑不止，

逢悲伤时垂泪哭泣。

他这自娱的夜生活哟，

是这“夜猫子”的特有专利。

好友常把傅萍的文稿

在同学中间传递。

而同学们总是评说不一：

有的大加赞赏为他的才华呐喊摇旗，

有的说他是对名家作品的剽窃抄袭。

傅萍对此毫不在意，

反而难得开心欢喜——

这正好将他横溢的才华，

可与名家们衡量一比。

写的好文他发扬继续，

并认真弥补不足之处。

七

傅萍想要文学建树，

写一部作品要深刻生动，

能在社会上广泛传诵，

更得引起积极的轰动效应，

那可不是几日之功。

现在他还学业未成，

写出的作品自己觉得

也还是不够水平，

尽管常常能引起

身边同学的一些盛赞掌声。

而他要在高起点上下些苦功，

写出那醒世杰作，

广为全天下流行。

用这丰富的母语象形中文，

造一座辉煌的“金字塔”，

修一座雄伟的“文长城”。

这要是一座人生宝库，

更像是一部新的“《圣经》”。

这“《圣经》”里没有虚幻的上帝，

只有用勤劳智慧团结和谐来

创造幸福的人类自己。

那是一座明亮的灯塔，

照耀着人生的方向不会迷失，

那时一座神圣的桥梁，

引导着人类走向天堂——

那真、善、美的幸福园地！

八

讲写作课的女讲师，

戴着金丝眼镜很有气质。

性格开朗又特别风趣，

思维敏捷又饱含锐气。

讲起课来生动形象，

傅萍总是听得入迷。

她常带学生离开教室，

走出校门深入乡村闹市。

走进火热的生活，

去探求人生的真谛。

走进大森林踏入青草地，

让我们用全部的身心，

感受那大自然的美丽。

九

她领我们走向大海，

是在一个温暖的春日。

观海赏景搜集素材，

要我们写一篇春天的游记。

那一片浅黄的海滩，

铺满了温柔的沙子；

那一片湛蓝的海水，

引一群白鸥飞来飞去；

海水中的船帆点点，

映耀着舷边的鱼儿，

享受着温馨的风和日丽。

同学们将女讲师团团围住，

听她直讲得眉飞色舞。

她讲到了海明威的《老人与海》          （1）美国著名作家的代表作。

那人与大自然的神秘莫测；

也讲到了那著名的童话《美人鱼》，    （1）丹麦作家安徒生的代表作。

那美丽的“海的女儿”现在何处？

同学们开始自由活动随便休息，

霎时间一群学子爬满了礁石。

追逐打闹相互嬉戏，

真真地一群顽皮的孩子。

举起相机调调焦距，

各个都是高明的摄影师。

光怪陆离的沙滩礁石，

衬托着一个个美丽的倩影丽姿。

那顽皮的红衣女生“托起”春天的太阳，

又轻轻放进温柔湛蓝的海水里……

拥抱大海吧，

蓝天下的你是如此地俊朗惬意！

十

同学们都在无忧无虑，

享受着大海的快乐欣喜。

唯有傅萍坐在那里，

陷入了静静的沉思。

女讲师走过来，

与他坐在一起：

“人家都在欢笑，

唯独你默默无语。

好像在你心里，

有一种难言的压抑。”

“是的，老师，

有些不顺意的心境，

不知该怎样说起。”

“你想痛痛快快地做点好事，

却是常常惹着一些人生气。

为此你就伤感不已，

又倍感孤独无人能知。

你超前的思维意识太于强烈，

那传统的人们怎可容忍得你？

在刚刚入学的第一学期，

就展露出你的文学才气。

你的那一篇习作好像是，

好像叫做《少年的回忆》，

引起了我的注意。

而今你的言谈举止，

全不同于身边的这群‘孩子’。

将来也许有一个辉煌的时代，

就会属于辉煌的你。

你别误会，我只在客观地评价你。”

“知道，老师，我很明白您的意思。

这决不是您对我恭维，

做老师的大可不必如此。

我想或许是，

您在抚慰一个特殊的学生，

那伤感多愁的心理。

曾有一段特殊的经历，

让我一生刻骨铭记。

那些年的风风雨雨，

就像一次人生的炼狱。

那是历史划过的伤痕，

那是命运多桀的印记。

由此而天性活泼的我，

才有今天这幽怨的沉思。

我本是那些“孩子”当中的一个，

却好似常常身不由己。

好像我命中注定是个“半边人”，

既不属于这一群也不属于那一群。”

“所以至今你未觅到交心的知音；

所以你常常抱着一颗压抑的心；

所以你才身在群体中却那么不合群！”。

……

傅萍的心一阵紧缩，

像个诚实的孩子看着老师的眼神，

好似看到了有教养的母亲。

“——唔，具体说说你的压抑。”

女讲师有点激动，

抬手正了正金丝眼镜。

对面飘来和煦的海风，

此刻的我轻轻地叹息一声：

“老师，我的心底已经被您

全部窥视，何必再说

这说不出的压抑！

我只是很感谢您老师，

您很像是我的母亲……”

没等说完，那泪滴已沾湿了

他的衣襟……

一阵长长的沉默,

包容了那段蹉跎岁月.

女讲师起身一跃：

“站起来吧，

你这有思想的同学！”

傅萍站起身来，

随着老师的手指望着：

看看这多变的大海吧，

该是多么地宽广辽阔！

这里是刚刚解放思想的祖国。

现在我们已经，

开始了新的生活。

拿出你的才华来，

施展你的抱负吧。

机会可别错过，

扑向那生活的海洋吧，

来一次奋力的拼搏！”

傅萍的这篇游记，

记写的凝练深刻。

校报头刊一发，

竟引来一片雀跃。

第五章

这段纯洁的校园之恋，在我的心灵深处，仅留下那一双美丽的丹凤眼……

一

燕子飞来闹春鸣，

桃李樱花万紫红。

花开花落千树绿，

引来一片玉蝉声。

烈日炎炎七月流火，

学校放假整两个月。

带上我心爱的提琴，

踏上了回家的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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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萍

将……也许就来自你这身不由己的“力比多”的本能？ 更正为  ……也许就来自你这身不由己的“力比多”本能？“

塘中水仙

谢萍 发表于 2019-6-10 18:34
将……也许就来自你这身不由己的“力比多”的本能？ 更正为  ……也许就来自你这身不由己的“力比多”本能 ...

好的，马上修改过来！其实自己点开主题贴下面的“编辑”二字，也可以自己修改的！

塘中水仙

【编者按】一双美丽的丹凤眼，一来一往的别致的无字情书，心心相印、心有灵犀、比翼双飞、琴瑟和弦的美好爱恋；文质彬彬的女教师，像母亲，又能把这一个别样的学生的心灵看透，而又循循善诱；努力拼搏的汗水，换来校报的初步青睐……未来是不确定的，但很显然，又是令人无限向往、充满奋斗的乐趣的……（编辑：塘中水仙）

塘中水仙

问好作者！继续期待更新！为您加油祝福！！！

塘中水仙

时间仓促，编按中若有不当，敬请指出，随时更改！辛苦了！

谢萍

第五章
这段纯洁的校园之恋，在我的心灵深处，仅留下那一双美丽的丹凤眼……

一
燕子飞来闹春鸣，
桃李樱花万紫红。
花开花落千树绿，
引来一片玉蝉声。

烈日炎炎七月流火，
学校放假整两个月。
带上我心爱的提琴，
踏上了回家的列车。

北京站前的旅客往来如梭，
大钟楼时针指向十二点多。
顾不得观望长安街有几多变化，
在那好几路车上交替着匆匆地上上下下。
急急忙忙奔向自己的家，
笑脸迎着久别的妈妈。
妈妈高兴地端详着我，
这个帅气调皮的小子二娃。
爱开玩笑的妈妈拍我一掌：
“好哇！儿子，你出息得这么文雅。”

门口邻居见我回来，
忙上前来迎着问话：
“哟，是大学生回来啦，
有空来我家坐坐呀。”
小妹高中已放暑假，
正在摆弄新买的吉他。
见我回来忙跑出门：
“哎呀，二哥，我真好想你呀！”
两手忙把小提琴接下。

厨房里碗碟叮当作响，
妈妈正在忙活着哪。
小妹端来荷包蛋，
笑眯眯地把话加：
“吃呀，二哥，吃饱好好睡一觉，
然后我陪你上街去玩哈。”

妈妈又端来一盘虾，
看着傅萍乐哈哈。
聪明机灵的小儿子，
从小就是志气大。
而今成了大学生，
脸上有光人人夸。

妈妈乐为儿子洗尘，
儿子觉得不大像话：
“妈妈，您这是客气啥？
我还是您的那个顽皮的小儿子，
不用您忙这忙那。”
当儿的于心不忍，
我应该给妈妈跪下——
是您日夜操劳把握养育，
又供养我把大学校门跃跨。
等儿毕业参加工作，
我要成就大业走遍天下，
将您的养育之恩厚厚报答！

二
想起我亲爱的哥哥，
他的智商满超过我。
而今却在开店命运所迫，
将他的才干精力全用来进货卖货。
此时此刻也许正在店铺里，
为二斤点心的价格，
与那吝啬的顾客磨着口舌。

饭后起身要出门，
妈妈拦住对我说：
“干么去？旅途火车太奔波，
现在你好好歇着。”
“妈妈，我要去看我哥哥。”
走出门来想不到，
哥哥正要来看我。
嫂子跟在后面走，
小儿子在她怀里卧。
我心里一阵热急忙上前把手握：“哥哥！”
哥哥满心喜悦：
“嗯，几点下的火车？”
“大约十二点多。”
“唔，在学校寄给你的钱，
可是够你花用的？”
“够了够了，让哥哥破费太多！”
“没事，我现在经济还可以，
用钱尽管对我说。
学习上怎么样？
考试可都及了格？”
我有点自豪地说：
“嗯嗯，每门功课九十多。”
“这就好，抓紧时间多多地学，
望你将来成大业！”
我忙使劲点点头，
转脸又对嫂子说：
“嫂子，小侄子可够你忙活。”
嫂子赶忙接言道：
“不忙活，不忙活，喏……”
把将小儿转过脸，
“叫叔叔，快叫呀。”
小侄儿对我咧嘴笑，
小手撒欢乱“喔喔”。
圆圆的小脸白白的胖，
出生刚才六个月。
看着小侄儿心激动，
望着眼前的好哥哥，
小侄儿呀快长大，
长成一个好小伙，
但愿再过二十年，
你也能够上大学，
将你爸爸来补偿，
遗憾运命此了却！

晚餐全家聚一起，
吃着饺子唱着歌。
拉起我心爱的小提琴，
兄妹仨人尽快活。
妈妈嫂子兴致浓，
小侄儿也呀呀咧嘴乐。

亲人融融含笑泪，
琴声悠悠往事多。
谁的名曲也不拉，
只拉我自己心中的歌：
那是一首即兴随想曲，
那是一段无标题音乐，
那岁月的苦辣酸涩，
那年轮的坎坷蹉跎，
都从我这，
振颤的琴弦上急急飘来，
又尽情地缓缓流过……

三
哥哥进货买来“嘉陵”                           （1）上世纪八十年代很流行
交通工具数它流行。                          的摩托车品牌，产地：四川重庆。
兄弟二人跨上摩托，
满北京城尽情兜风。
穿过大街一条条，
驰过小巷一程程。
古老安静的四合院，
浑厚悦耳的钟鼓声；
出了商场王府井，
向东绕进雍和宫；
东单西单都转遍，
油门踏向五棵松；
转身再进长安街，
一气飞到紫禁城；
前门外南大栅栏，
商品琳琅万花筒；
天安门广场宽又阔，
南来北往万人行。
回车穿过金水桥，
正午时光进故宫。
朱门红墙大角楼，
建筑宏伟又规整。
方石匀称铺满院，
大理石图案嵌正中。
能工巧匠细雕刻，
洁白理石画龙凤。
排排金色琉璃瓦，
阳光普照“正大明”                        （1）故宫正殿上方悬挂的匾额：正大光明。
展室陈列三百年，
几代皇室王孙行。
春阁嫔妃尽风流，
御花园泉在后宫。

游完故宫去长城，
长城万里尽眼中。
燕山山脉浓绿妆，
茫茫漫漫郁葱茏。
白云悠悠蓝天过，
吹来阵阵北国风。
脚下突起烽火台，
三寸灰砖万里行。
筑起高墙连千山，
世界奇迹华夏名。

在家几天稍作休整，
我便准备出外旅行。
打好背包踏上征程，
列车飞驰一路顺风。
下了火车又上客轮，
海风阵阵伴我同行。
社会调查份内之事，
一路见闻一路采风。

六十年代文化革命，
七十年代拨乱反正。
八十年代中国大陆，
已经开始经济振兴。
对外开放全国响应，
深圳特区飞速冲锋。
窗口榜样力量无穷，
大江南北商潮汹涌。

那时流行大喇叭裤，
那时流行邓丽君歌声；
女人们弯曲起漂亮的发型，
称呼男人的“同志”改为“先生”；
黑白电视已进入千家万户，
彩电也已搬进上等家庭；
西方的文化商品蜂拥而来，
刺激着国人的每一根神经。
从打火机到电吹风，
从烫染发到涂口红；
开放市场繁荣昌盛，
武装了人们的衣食住行；
农村的田地已经分开，
家家户户单独耕种；
剩余的劳动力实在太多，
农民们刮起了进城风，
盖起了楼房建公司，
筑起了酒楼歌舞厅。
名片上都印着“总经理”，
追星族簇拥着“大歌星”。
当官的有人开始搞贪污，
个体户都做着发财梦。
有男人忙着找情妇，
传统的好家庭变了形。
风流女郎做暗娼，
大陆发现了首例艾滋病！

人人鼓足了自己的勇气，
迎接那发展的大好时机。
都想由此而出人头地，
在红尘滚滚的舞台上表演着
一幕幕热闹的好戏……

四
夏日离去匆匆忙，
凉风阵阵天气爽。
叶儿飘飘泛微黄，
湖水粼粼伴秋阳。

宋教授去电影厂，
请来了导演姓王。
要为我们中文系讲学，
谈谈我国的电影现状。

那一个上午令人难忘，
同学们坐满了阶梯学堂。
就连外系的一大群同学，
也纷纷跑来挤满了走廊。

王导演（1）信步登上讲坛，        （1）指长影导演王枫，电影《上甘岭》中的三   
两眼炯炯有神满面红光，           营长；电影《董存瑞》中的王班长。
就和电影《董存瑞》里的
“王班长”一个模样。
只是那红润的脸膛，
有些细细的皱纹那也许
印记着他的饱经风霜。

王导演开口一句：“同学们好！”
全体师生热烈鼓掌。
等待大家安静下来，
导演便开始他的演讲。
从电影产生自杂耍场，
讲到美国好莱坞的历史和现状；
从一九零五年电影进入中国，
谈到三十年代的电影概况：
《一江春水向东流》、
《十字街头》《夜来香》……
优秀电影频频出，
优秀演员美名扬。
赵丹、周璇、孙道临，
金山、蝴蝶、张瑞芳……
艺术家们敬业甚，
电影事业有辉煌！
五六十年代的好电影，
也是令人很神往。
《英雄儿女》《上甘岭》、
《南征北战》《李双双》……
七八十年代的彩色片，
部部展现好风光：
《闪闪的红星》一炮红，
《牧马人》人美景色特精良。
导演讲话如流水，
抑扬顿挫又铿锵。
幽默风趣引人笑，
生动活泼又形象。
让人心情好激动，
令人鼓舞志昂扬。
最后一句手一挥：
“中国电影要大上！”
全体起立来欢呼，
群情热烈长鼓掌。
傅萍随之立起身，
听着掌声溢满堂。
看着前面讲台上，
导演笑颜好风光。
如今电影真吃香，
当个编剧怎么样？

五
向南飞去的大雁，
秋阳里啾啾鸣啭。
转眼又瑞雪茫茫一片，
时令已到了冬天。
湖水结起了冰层，
虫儿们已进入冬眠。

这是最后的一个学年，
将度过这最后的冬天。
学习生活有些枯燥，
同学们亦有些倦怠懒散。
象棋扑克充斥着公寓，
床头上摆放着廉价酒烟。
烟雾缭绕好自在，
酒过三杯似神仙。

“宝玉”上床喷酒气，
宽衣解带入梦酣。
几个女孩围上来，
嘻嘻笑着指“懒汉”。
女孩争相拢靠来，
摸他一把又走散。
“宝玉”跃身立马起，
指问她们“谁懒汉？”
少女一指“就是你！”
转身跑出他房间。
“宝玉”即刻追出门，
要抓一少女黑发辫。
那少女飘飞如天仙，
累得“宝玉”满身汗。
少女飞向高山顶，
“宝玉”拼命追上山。
少女飞向天涯外，
“宝玉”后面大声喊：
“喂喂你要掉下来，
下面就是大山涧！”
少女一惊忙一停，
“宝玉”抓住黑发辫。
恰似两只逗趣的鸟儿，
绞在一起落下山。
扑通一声掉水中，
两人面前是湖畔。
湖水汹涌没全身，
“宝玉”少女浪里翻。
一条怪鱼游过来，
吓得少女大叫喊：
“哎呀呀你快抱住我！”
直扑“宝玉”怀里面。
“宝玉”紧抱少女身，
奋力向着湖岸边。
游啊游啊拼足力，
却在湖中水里转。
只是两人相抱紧，
湖水滚滚热浪翻。
恍恍惚惚全身动，
水里浪里冒热汗。
朦朦胧胧睁开眼，
一觉醒来亮了天。
厚厚的被窝热烘烘，
好似热水澡一般。
情不自禁摸腰间，
又是潮湿一大片……！

这是个寒冷的冬天，
为何又如此梦幻？
这身体是何缘故？
竟让人神魂疯癫！

六
无聊的时光无聊的我，
吟唱着一首无聊的歌。
当传统落后的学究气充斥着
现今校园的一切，
还有一些老夫子仍是在
用呆板的讲义照本宣科，
摇头晃脑地“之乎者也”，
当那令人厌倦的陈旧的一切，
与今天的时代如此地格格不合，
嗐！这思维烈马飞奔宇宙的我，
遭受如此的束缚，
该是怎样的折磨！

假如像A教授那样精彩地授课，
假如课堂上充满了风趣幽默，
假如教室里溢满了轻松快乐，
假如能够不分老师同学，
人人都能各抒己见滔滔不绝，
在老师的导引下把那
深奥的知识灵活地掌握，
那这思维烈马横冲直撞的我，
当会被驯教的服服帖帖。
而今，我只有逃课，我只好逃学。

图书馆大楼的阅览室，
成了我的最好的处所。
这里是真正的人类文化宝库，
滋养着我最坚实的精神支柱。
我常常在这里潜心攻读，
将高雅的文化精髓多多汲取。
那一排排高大的书橱，
装满了中外世界名著。
在这浩瀚的书海里遨游，
就是我最大的乐趣。
我宁可被夫子们指责，
也要来享受这高雅的孤独！
然而，我并不感到孤独。
身边有一屋子同学男女，
像我一样地默默阅读。
还有，书中的一切人物，
都与我的心灵默默地交流对语。

戏剧文学大师的传世杰作，
《莎士比亚》全集摆在我的面前。
那文艺复兴时期的一幅幅生动场景，
直令我感到心颤。
那犀利无比的语言，
那描绘人性本质的句段，
那张杨个性解放的精美诗文，
那读来总觉新鲜的字里行间，
那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
那气势磅礴的人生画卷，
啊啊，敏感、易于冲动的哈姆雷特王子，（1）英国作家戏剧大师莎士比亚
手握那柄仇恨的利剑——                        著名悲剧《哈姆雷特》中的主人公。
“生存还是毁灭？”这一经典探问
至今已经传播了五百年……
哦哦，葛朗台（1）钱箱里的铜板，  （1）法国作家巴尔扎克的著名小说《欧也
可是酿制人生悲剧的祸端？               妮、葛朗台》中的主人公。
这人生舞台的所有画面，
都一一在大师的笔下，
被精彩至极地描绘展现。

阅览室里寂静悄悄，
如渴的阅读有些疲劳。
抬起头来打个哈欠，
见一位女生坐在对面。
哟——竟是美丽的丹凤眼。
她对我嫣然一笑，
那桃红的脸蛋深含着羞赧。
是悄悄地跟踪而来，
还是默默地不期而然？
我会意地对她一笑，
然后就是静坐相伴。
一本英文小说摆在她的面前，
继续她那专注地阅看。

她的身影常常萦绕在我的心间。
想象着在哪一个春风和煦的傍晚，
她温柔地依偎在我的身边，
哼唱着《爱情故事》的英文歌曲，
卿卿我我散步在碧绿的田园。
又想起那两条无字的情书，
此刻默默相对的我与你，
蕴含着怎样的一种圣洁情感？

这时她眉目扬起嫣然一笑，
像一朵红玫瑰刚刚开绽，
用那双美丽的丹凤眼，
注视我好长时间……
那清澈的两潭湖水，
包含着多么幽深的情缘！

七
艺术团加紧排练，
迎接那元旦会演。
在小雪的那个夜晚，
将节目彩排了一遍，
时间已近夜半，
演员同学们都已经离散，
室内只剩下我和丹凤眼。
暖气丝丝作响，
温柔充满房间。
英俊的白马王子哟，
就在自己的身边。
丹凤眼异常兴奋，
话语里含着微颤：
“还有……还有几天是新年啊？”
“还有两天，不，还有三天。”
“节目可是都编排妥善？”
“嗯，基本上已经排好，
但没有最后定盘。”
“你……你可要为我伴奏，
唱一曲《蝴蝶泉边》？”
“当然可以，
你刚刚加入校艺术团，
我要将你美丽的
美丽的一切推向观众面前。”
“Thank（1）啦。唔，                          （1）英语汉译：谢谢
你这音乐才子，
学中文的何时把音乐
搞得这么身手不凡？”
“我，从小就喜欢唱歌，
少儿合唱团里我是领头雁。
小学时吹响了箫笛又摸键盘，
中学时就拨弄琴弦。
而如今在这大学校园，
正用上了丰富浪漫。”
灯光下的丹凤眼忽闪忽闪：
“我说的对吗？——
兴趣就是成功的一半。”
“一点不错，所以你的小提琴也能够
演奏得令人心颤。”
“可惜我不会键盘”
“日后有的是时间。
你已经是艺术团的一员，
而我是团里的艺术导演。”
她油然深情注视着他，
眼神里充满着慕羡……
随后把乐器放好，
将道具收拾一番，
俩人一起走出房间。
月亮已经升上中天，
深冬寒夜寂静一片。
洁白的雪儿洒满校园，
黛色的冬青排在路边。
俩人默默地并肩向前，
慢慢地走啊谁也不发一言。
长长的雪路上留下了，
温情的脚印平行的两串……
市区火车站的钟声已经敲响，
此刻正值子时夜半。
不知不觉走到公寓楼前，
俩人同时停住脚步。
就在分手的一瞬间，
傅萍抬手上前：
“你看，这冬夜的月亮至洁至圆。”
她也将那一双纤纤素手，
紧随之轻轻抬起：
“但愿……但愿我是你的另一半！”
两双手紧紧相握随即她抬起脚尖，
他吻了她——
火辣辣的灼热注满唇间……
月儿那圣洁的光华，
映照着美丽的丹凤双眼，
渐趋兴奋的春情，
激荡着少女的胸房，
这至美情爱的甘甜，
融化我直到永远……
在热吻的甜蜜里他清醒过来：
“唉，学校不准谈恋爱。”
“我知道，可是我和你怎么办？
自从与你相识，
我就把你深深地爱恋。
每每想起你时，
总是长夜难眠！
你可是真真地明白，
那无字情书里，
感叹号的内涵？”
“啊啊我当然明白，
我何尝不是把你
深深地思念？
可是，可是那世俗的一切，
也会渗进这大学校园！
当心哪，我心爱的姑娘，
妳的一举一动，一行一言，
弄不好就会被那传统的羁绊，
把美好的前途连同
妳我这圣洁的情缘，
残暴冷酷地折断！”
“我知道我知道，
可是我不能自已也许
也许会在哪一个夜晚——
啊啊——你这‘疯’满校园的‘公子’，
你这才华横溢的‘浪荡汉’，
你知道你有着一颗
一颗怎样良善的心灵！
你是最清醒的现实主义者，
又是极端浪漫主义的典范。
也许……也许会在
哪一个合适的夜晚，
只要你允愿我就会
将我的一切为你奉献！”
“啊美丽的姑娘，
别把我看得太高太远。
啊妳这东方的维纳斯（1）
啊——妳我已飞来丘比特之箭！
我当然想那一个美好的夜晚。
可是，可是你是否常常听见：
在某某大学校园，
有多少痴男情女真诚地相恋，
而后即陷进越轨的深潭。
随之被哪一个冤家偷偷发现，
告知校方然后就上下通报，
之后双双双被勒令退学，
结局只有两双泪眼，
仰望苍天声声哭叹！”
又是一阵久久的沉默。
月光下那双丹凤眼，
早已是泪涌如泉……

“好吧只能到此为止。
现在妳正读大一，
而我不久就要离开这里。
还有三年的漫长时期，
我坚信妳能忠贞不渝，
而我却是已近‘而立’。
在这多变复杂的红尘中，
谁知会生长出来
怎样的一些故事？
这最为恼人的现实，
不知会把我塑造成
怎样的一个自己！”
他双手抱住她的双肩，
她感到一阵特别的温暖，
“好在我妳同住一校，
还能在一个饭厅用餐，
还能一起天天相见。”
“可是你很快就要毕业，
转眼间就要离开校园。
到那时天高地远，
你我怎么能天天相见？
抱紧我吧！此刻正雪洁月圆，
趁着现在实实在在的你
还在我的身边！
我期盼那将来的一天，
愿上帝保佑我你至纯的情缘
相伴直到永远永远……！”
啊啊她这一腔肺腑之语，
不由我心激动全身振颤！

面对这纯洁的少女，
我真是有口难言。
只能任她将我紧紧抱住那樱唇
急切切地印满我的脸……

这段纯洁的校园之恋，
我将会一生铭记心间。
在日后的艰辛岁月里，
常常滋润我精神家园的
还是那双美丽的丹凤眼！

八
元旦文艺晚会即将开演，
大礼堂师生都已经坐满。
看剧场那一片师生观众，
我心激动又是忙个不停。
节目已经排好可临时有些变动。
当我把节目单最后敲定，
这时正敲响开演的铃声。
猩红大幕徐徐拉开，
舞台上亮起三道彩虹。
辉煌的灯火，华丽的布景，
引出了第一次热烈的掌声。
一百名男女大学生，
身着统一演出礼服，
精神抖擞排列在舞台正中。
这百人大合唱的第一个节目，
首先献给来贺新年的全体师生。
我坐在钢琴前，
早已把姿势摆正，
注目于指挥的每一个行动。
指挥棒开始举起，
全场一片鸦雀无声。
一对男女走向话筒，
饱含激情地开始朗诵：
“飞雪迎春，冰河解冻，
祖国儿女，走向黎明，
开始了新的长征——！”
旋即飘来《长征组歌》的女高音美声：
“横断山，路难行，……”
接下来是《黄河大合唱》，
这当年的时代歌声，
唤醒了千万抗日民众！
而如今又响彻在这
大学礼堂的上空。
这祖国现代音乐的精华瑰宝，
这历久不衰的精神生命，
这音乐经典的艺术金钟，
将永远撞击着人们的心灵，
激励着时代的有识之士，
永不停息向前冲锋！
领唱、朗诵、轮唱、和声。
黑白的琴键在我的手指间，
轮流编制着最优美的旋律和弦。
指挥与我默契地交流
交流着高雅庄重的神情。
合唱的百名同学全神贯注，
每一个音符都演绎得铿锵悦耳动听：
时而像排山倒海猛烈的狂风，
时而如潺潺流水细吟轻鸣……
我这一个月的心血结晶，
最后赢得了全场的掌声雷动。
接着那观众席上，
频频亮起拍照的闪光灯——
我和指挥被围在了
钢琴前的鲜花丛中；
合唱的同学笑脸迎着
观众们的热烈掌声。
接着台上台下，
全体演员师生，
同时唱响了世界名曲，
那激荡人心的《欢乐颂》                  （1）德国音乐大师贝多芬的代表作。
这一片热情的海洋，
将全场灯火熏染得更加通明！
演出在继续进行……

九
在刚刚开始的八十年代，
出人头地的是中国体育界健儿。
忘不了那一队飒爽英姿的中国女排，
走出了亚洲冲向了世界。

那几天晚上电视一开，
银屏上就是世界女排锦标赛。
大堂教室一群学子，
顾不得散步和恋爱。
“郎平加油！郎平加油！”
宋世雄真是好口才。
直看得同学们胃口大开，
直观得一个个心情澎湃。

当最后一个险球打中赢来，
世界冠军的中国女排，
这大局已定的第一块金牌，
霎时间中国及整个华人世界，
就像一片煮沸的大海——
银屏上下赛场内外，
热烈的欢呼震颤大地，
胜利的捷报频频传开。
赛场上的“郎平”们抱作一团，
泪水涌流激动难耐！
国家领导人发去贺电：
祝贺你们！中国体育健儿！
同学们欢呼雀跃冲出室外，
室内狼藉桌椅踩碎了好几排。
整个校园滚进了欢腾的沸海。
男女同学相拥相抱热烈传情，
那管是否在谈情说爱而这就是
最真挚的人间大爱！

暖瓶一个个啪啪地摔响，
同学们似一群兴奋的狼孩，
嗷嗷叫着冲向了市区大街。
闪烁的霓虹灯里这一群
狂欢的后生突然地冒出来，
过往的市民一个个目瞪口呆：
又出了什么事？
这一群毛躁的大学生，
竟如此地疯去疯来。
问曰：叫唤啥？这般开怀！
答曰：不知道，就是感到痛快！
到后来市民们也加入游行的队伍，
整个市区汇成了一片
欢呼胜利的汪洋大海……！

十
好像是
自从有了中国女排，
大陆就
开始了女性张扬的时代。
一个个女人手脚大开，
竞相着五花八门的打扮穿戴。
大街上飘舞着一群鲜艳的花色蝴蝶，
向男人展示着诱惑的缤纷五彩。
黑头发黄头发飘起来飘得神采奕奕，
高跟鞋蹬起来登踏得惬意开怀。
殷红的唇膏超短的裙摆，
漂亮的脸蛋苗条的身材，
调情的媚眼斜飞过来，
直叫男人们受宠若呆！

好哇男人们也不甘示弱，
也开始改变起自己的穿戴。
把灰色的中山装全脱下来，
换上了西服系上了领带；
扔掉了一色的军用胶鞋，
蹬上了铮亮的牛皮鞋。
傅萍独领风骚开创了
一个服装的新时代。
傅萍看看校园市区，
一个个男同胞的西服风采，
欣喜若狂手舞足蹈，
一时间真是好自在！

傅萍欣喜过后
却又把眉头皱起来——
这西方的洋装早已流行百年多，
如今才流行在中国的八十年代。
不几日的整个华夏大地，
又是一窝蜂地西装领带。
不知是觉得令人自豪，
还是感到难言的悲哀。

于是傅萍脱下西装，
又将那青年装穿上身来：
那直式的衣领，筒式的身摆，
没有一个衣兜，只有纽扣一排；
那贴身的苗条与洒脱，
更能展示东方雅士的风采！

为何非要千篇一律？
为何不能别具一般？
为何非要一窝蜂起？
为何不能争奇斗艳？

女排给女人们增添了光彩，
困惑来到了男人的世界。
结婚之前你得向她求婚，
婚后你得洗衣烧饭买米买菜；
从向她求爱至宝宝的到来，
从忐忑不安的单身宿舍，
到将拖把挂上阳台，
女人常常让男人们直感到
一阵阵深深的无奈。

曾几何时，
男子留起了长发，
女子把短发剪裁。
如今的男人女人哟，
就这样随着新时代，
阴阳失衡地倒了过来。

请问社会学家心理学家先生们，
这个两性的世界谁是主宰？
不管是弗洛伊德还是尼采，
可否能解答开？
就连做爱也得是
男下女上地多姿势摆开，
而且花样翻新千奇百怪
哼呀嗨哟地咋舒服咋来。
在此之前可一直是男上女下，
就那么封建了几千个年代！

这是一个开化思想的时期，
这是一个甩开包袱的年代，
在迈向真文明的脚步里，
将迎来一个精彩纷呈的新世界！

十一
中华民族的传统春节，
老百姓们称为过年。
家家门上贴一幅春联，
包上饺子全家团圆。
爆竹一响辞旧迎新，
然后是乡里乡亲走街串巷，
相互的老少爷们磕头拜年。
自古以来都如此这般，
到如今这八十年代，
传统的方式有所改观。
现代的科技大大发展，
人们对生活日新月变。
大年三十的夜晚，
中央电视台将亿万观众
聚集到电视机前，
开始了全国春节文艺大联欢。
各民族艺术熔于一炉，
全国百姓大大开眼。
艺术家们大显身手，
载歌载舞锣鼓喧天。
歌星影星登台亮相还有那，
滑稽可爱的相声演员。
欢乐的潮水一浪高过一浪，
节目主持人是晚会的戏眼。
展示着亮丽迷人的一幅笑脸。
流行歌曲格外瞩目，
领筑起我国的通俗歌坛。
《便衣警察》推出了刘欢，
唯韦唱响了《爱的奉献》。

世界华人本同根生，
电报电话将拜年的
赤子深情频频传送。
艺术节目精彩明快，
更请来倜傥俏美的港台明星。
丽人小姐能歌善舞，
“阿里山的姑娘”“碧水清……”              （1）港台歌星溪秀兰演唱。       
柔美舒心的脉脉含情，
就是那邓丽君的歌声。
令人瞩目的张明敏先生，
一曲《我的中国心》，
倾倒了亿万观众——
“……河山只在我梦萦，
……长江长城……”
在那一个除夕之夜，
在那一个重要时刻，
台上台下的演员观众，
电视机前的几亿百姓，
都在用同一样的呼吸，
都有着同一样的心情。
感谢您！张明敏先生。
您最称得起
一位优秀的歌手，
是您在通俗歌曲的领域，
将高雅的艺术传送。
您那一幅闪亮的眼镜，
您那一幅肃穆的神情，
您那充满磁性的歌声，
将大陆和世界各地
炎黄子孙的心灵，
紧紧地向一起聚拢……！

十二
当冰河解冻，
春回大地；
当南来的燕子，
啄来一窝窝春泥；
当柳枝梢头，
泛出一片片嫩绿；
当五彩的春装，
把姑娘们打扮得娇艳花枝，
此时人们清爽的心哟，
尽情感受这春暖的欣喜。

大街上对对情侣，
轻松地挽起手臂，
在繁华熙攘的商场内外，
在浓郁翠绿的公园深处，
悠闲自在地流连忘返，
惬意融融地游来游去。
这是诱人的春情佳季，
这是恋爱的大好时机。
这是万能的自然上帝，
给予人们的幸福恩赐。

而我们这位可爱的傅萍，
这不得安分的夜猫子，
内心里常常是烦躁无比。
那种难以压抑的情绪，
那股不可名状的“内力”，
忧伤着他的心灵，
折磨着他的躯体。
他不知该怎样排解驱散，
那身心冲动的郁闷燥气。
那孤寂难耐的单身床铺，
经常地夜半咯吱声起。
把那一床厚厚的棉被，
拥动的一块潮湿连着一块潮湿。
就像那一片片发情的沼泽地，
没有芳草却连绵水渍……！
啊哦，月有阴晴圆缺，
周期连接着周期。
他曾对此天真幼稚，
他曾对此毫没在意。
时至今日他仍是不懂，
那被窝里的一次次
一次次的蠕动潮湿，
蕴含着怎样的意思？
只是那股难言的情绪，
时不时地促使着他，
或在每天的想象里，
或在夜晚的春梦里，
都想急切切地
急切切地拥抱一位
美丽可爱的少女！

他正经历那纯真的恋爱。
可他心里的那份纯真，
决不可与这被窝里的潮湿
相提并论！
这可真是矛盾至极——
那神圣的柏拉图（1）之恋，          （1）柏拉图，古希腊伟大的哲学家。柏拉图
决不可被弗洛伊德的“力比多”       的爱情观即不涉及肉体的纯粹的精神恋爱。
遭受半点世俗的侵袭！

这是大四的一个春季，
转眼就要毕业考试，
然后离开这高等学府，
踏上社会的人生阶梯。

他想象着不久的将来，
要把一个美满的家庭建立：
一架铮亮考究的立式钢琴，
一位才貌双全的贤惠妻子，
一架宽大的书橱那里面装满了
高雅精美的书籍然后就是
继续专心奋斗，
把自己的宏伟大业创立。
别人是先立业后成家，
而他要先成家立长志。
他别无选择，
他只能如此。

十三
转眼又到流火的夏天，
毕业考试已全部做完。
然后通过了论文答辩，
傅萍的成绩全系领先。

毕业在即百事纠缠，
同学个个心绪万千。
各种信息相互传递，
谁能过好分配一关？

在离校的那个中午，
大餐厅里热闹非凡。
大学生活最后的日子，
毕业聚会了最后的午餐。
面对着丰盛的酒宴，
同学们感慨万千。
师生们觥筹交错频频敬酒，
激动地表达着美好的祝愿。
男生们相互迎着诚挚的笑脸，
对过去的小小的矛盾、摩擦和刁难，
一一表示了诚恳的致歉；
女生们笑容相对深情祝福，
那泪水却早已
默默滴进了殷红的酒盏……
一个男生突然醉倒在餐桌前，
一个女生与他暗恋整整三年。
到如今两人被分配相隔千里之远。
不得已要分手将关系中断，
以免得日后里分居两地生活艰难。
哦，这生活所迫的失恋，
这无法聚合的真挚情感，
苦酒一杯怎能下咽？！

还是那间教室，
还是那块黑板，
还是那安静的书桌木椅，
还是那四堵雪白的墙面，
默默地四个春秋，
与我们相依为伴。
仍是那垂柳白杨，
仍是那冬青花坛，
仍是那灯火流彩，
仍是那人工湖畔，
多少个日日夜夜，
在这里流连忘返。
更是那图书楼馆，
更是那知识源泉，
更是那教授老师，
更是那同学笑脸，
我们曾朝夕相处，
我们曾结下深缘。
啊——
大学生活色彩斑斓，
大学生活丰富浪漫。
这人生最美的金色年华，
怎不叫人深深地留恋！

笔记本在手里来回流传，
同学们都相互留下赠言。
傅萍的本子上，
真挚的话语过了一半：
——“愈是伟大的人物，
他的心理和行为愈接近于儿童。”
说这话的是法国作家罗曼•罗兰。
——“愿你一颗纯真的童心永远未眠。”
——“有着纯真的童心，
就能有高明的生活手段。”
——“生活是由幸福和痛苦组成的一串念珠……”
这是美国作家马克•吐温的名言。
——……
——……
相迎着一张张笑脸，
赠送着一段段留言。
格外的融洽和睦，
就像是毕业会餐，
相互祝酒的一般。
这毕业的最后一天
几多离愁几多凌乱？
几多泪滴几多心酸？
几多苦涩几多甘甜？
几多难忘深深的怀念？

十四
学校的专车已开到眼前，
要将我们送到那火车站。
上车后与老师们握手致意，
又深情地道一声：老师，再见！
再见！我可爱的大学校园……
不由得抬眼凝望前方，
我心里猛地一颤——
竟然是她，
默默伫立在英文楼前，
正在聚神看向这边，
是那双美丽的丹凤眼！
汽车开始启动，
她突然几步上前，
禁不住缓缓抬起
那柔柔的纤纤素手，
心情激动有些发颤。
那清澈的泪水缓缓滴在了
她那洁白的裙衫……

车儿在加速向前，
驶离开大学校园。
就这样无声地分别，
难抑那藕断丝连！
在紧张的毕业前夕，
竟没顾上与她
最后地相约一见！
就这样默默而去，
带着那深深遗憾。
在我的心灵深处，
仅留下那一双
清澈美丽的丹凤眼……



第六章
可你这才华横溢的疯子，你这忍受本能压抑的混蛋，对她做了何等手脚，又亵渎了那一份，怎样圣洁的情感？！

一
大学生活度过整整四年，
人类文化精髓将他熔炼。
就这样——
一位精神贵族出道入凡，
开始走进了社会中间。
新的生活道路，
已摆在他的面前。
从这一端到那一端，
是坎坎坷坷，
还是平平坦坦？
是充满酸甜苦辣，
还是饱含芳香甘甜？
事业上该付出怎样的努力，
婚恋上要付出怎样的情感？
总之，他将要怎样描绘这
复杂难测的人生画卷？

火车在隆隆作响,
载着他和同窗学伴,
大家来唱一段吧,
将分手的泪水擦干,
他拉起了小提琴,
同学们合声入弦。

奔过一片片浓绿，
掠过一垅垅田园,
驰过一座座城市,
穿过一道道群山，
那两条铮亮的铁轨,
向着前方伸延伸延……
一天两天三天,
日落月起星光闪闪,
晨昏连接着夜晚,
渐渐地,暮然间,
又一座美丽的大都市,
展现在他的眼前……
到了——
这里是他生活的新起点。